骁雄-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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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石敬瑭原本是想传位給他的亲生儿子石重睿的,不过,景延广却扶持石重贵当了皇帝,理由是说,国家在危难之际,石重睿年纪太小,担当不起大任,所以,还是石重贵继位比较好。”
李风云挠了挠后脑勺,问道:“景延广又是哪个?他很厉害么?”
“厉害?”公孙无忧脸上露出几丝讥讽的笑容,“一个见风使舵,得志便猖狂之徒,哪有什么真知灼见?相比之下,我倒更欣赏桑维翰,这家伙心虽然黑了点,但总还有些真本事。”
“桑维翰?又是什么鸟人?”李风云抓瞎了,听公孙无忧说话真是累,这家伙从不交代来龙去脉,李风云只能听得半懂不懂。
莫轻言却知道他对时事知道得不多,解释道:“桑维翰是石敬瑭的谋士,刚才也提过他,很早就跟了石敬瑭,石敬瑭对他也很信任,倚为臂膀,割让燕云十六州向契丹借兵的主意便是他提出来的,曾任枢密院枢密使,相当于宰相,所做的事类似于大户人家的管家,不过主要管的是军政。
景延广则是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曾跟过很多人,是石敬瑭的心腹大将,对他非常信任,将安危都托付于他的手中,石敬瑭临死之前,便是托孤给他与鲁国公冯道。石重贵当上皇帝后,他更是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冯道是中书省的中书令,也相当于宰相,可惜此人明哲保身,不太管事。中书省是决策天下大事的衙门,朝廷核心所在,也是起草诏令的地方,前些年枢密院被废除后,其职责都归由中书省负责。”
公孙无忧点点头道:“不错,冯道这人,是根老油条,去尚书省也许更好些,主管中书省,胆子太小,顾虑太多,不成!”
莫轻言见李风云眼睛有些发花,急忙解释道:“尚书省、中书省、还有门下省,合称三省,刚才说了,中书省是决策政令和起草诏书地方,尚书省则负责执行这些政令,而门下省则负责审核政令。
中书省下又分六部,分别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和工部,分别管理官员、百姓、祭祀与外交、军事、治安刑狱以及百工。
这就是常说的三省六部,朝廷的基本骨架所在。”
李风云终于听明白了,问道:“真是麻烦,这般复杂。后来呢,还没说究竟是怎样要与契丹打起来。”
莫轻言笑了笑,道:“你别急,就要说到了,这事还是与景延广有关。
石敬瑭在世时,景延广很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石重贵登极后,这厮便张扬起来。石重贵现在的年纪也才三十岁左右,不肯再受契丹人的气,于是受景延广的建议,决意试探一下契丹人,于是传书给契丹大汗耶律德光,说愿意继续向他称孙,但不再向契丹称臣。
这下耶律德光可不答应了,于是派遣使者乔荣来质问石重贵。
景延广在朝堂之上当面呵斥了乔荣,说当年石敬瑭是你们契丹所立,向契丹称臣自然是可以。如今情况不同了,新皇帝是我们自己立的,与契丹无关,所以不必再向契丹称臣。石重贵肯继续称孙,已经很照顾耶律德光的脸面了,契丹莫要得寸进尺。
又威胁契丹说,中原已经炼就了十万口横磨剑(注2),若是契丹不服,那便来试试,不过若是打输了,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李风云哈哈笑道:“这个景延广不错呀,有些骨气。”
公孙无忧冷笑了一声,道:“说大话谁个不会?真要做起事来,哼哼,本公子可不看好他,你瞧瞧他这些日子又做了什么?如今中原正闹旱灾,饥民四处流离,他一不整顿兵马备战,也不赈济灾民,却每天忙着收受贿赂。这般的人,能指望得上么?”
李风云有些发呆,道:“原来这家伙是个大屁精,全是在唬人呀?”
公孙无忧摇头道:“说完全是唬人也不对,这些年,中原虽说也发生过叛乱,不过总体来说,还算安定,的确也积蓄了些力量。不过,像他那般乱搞,即便能胜上契丹一两场,那些底子一耗光,迟早要吃大败仗。”
李风云暗中寻思:“吃不吃败仗,关老子屁事?这个公子哥管得真多。”
莫轻言继续道:“这还没完,景延广还说服石重贵,将契丹使者乔荣关了起来,又杀了一批来中原做生意的契丹人。”
李风云皱了皱眉头,道:“这个只怕做得过份了点,想不打起来也难。这个景延广是不是有些蠢,既然打不过人家,干嘛还惹那么多事?”
“他不只是蠢,他还是利欲熏心,真要打起来,他又不必上战场!”公孙无忧答道,却又不肯做任何解释。
莫轻言叹息道:“后来还是放了那契丹的使者,景延广还将他所说的话写了下来,教给那个乔荣带给耶律德光看,这事因此也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这场大战,已无可避免。”
“朝廷的官员都似那家伙这般蠢么?”李风云想了想,问道,“怎么没人出来说句话?”
“聪明人自然是有,只是太聪明了!”公孙无忧道,“比如那个冯道,我便不信他看不出其中的危险所在,不过,景延广有拥立大功,权倾朝野,得罪他的人,都没落得过好下场,谁个敢说话,又有哪个肯说话?好人我自为之,天塌下来,自然有人顶着,也砸不到他们头上,大好的富贵,若是因几句话便丢了,岂不是太蠢?”
这番话说得众人沉甸甸的,一时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注1:石敬瑭死于公元942年9月11日,他公元936年登极称帝,总共做了六年不到的皇帝。
注2:横磨剑,意思是长而大的利剑,比喻精锐善战的士卒。
第22章 老子喂猪喂马,也不喂契丹狗()
莫轻言见这几日杜如月一直低着头闷闷不乐,问她原因,她又不肯说,李风云哈哈大笑道:“小和尚,你不懂,她是担心被她老爹抓了回去,天下这么大,哪会这么巧,就会被你老爹撞见?莫说是中原,就是清平镇,要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莫轻言也宽慰了她几句,四人远远看见一处酒馆,公孙无忧笑道:“前面歇息下,先吃些东西,再走二十多日,也就该到开封了。”
四人在酒馆前下了马,将马匹交给店小二照料,一齐进了店,才进了店,公孙无忧怔了怔,李风云奇道:“有什么不对么?”
公孙无忧微微一笑,道:“没事,遇上老熟人了。”
话音刚落,忽听有人冷哼了一声,道:“公孙无忧是吧?你的账该算一算了。”
李风云心头一惊,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酒馆正中一名彪形大汉,头戴一只偌大的斗笠,独霸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酒肉。那斗笠遮住了那彪形大汉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四周隐隐弥漫着一股杀气。
整个酒馆中的人都静了下来,一齐转头望向他们四人。
公孙无忧哈哈笑了两声,道:“本公子的账还真不少,不知阁下说的是哪一笔?”
那人缓缓地放下酒杯,慢慢地抬起头来,一道锐利的眼光扫了过来,刺得众人心头发寒。那人道:“明人不做暗事,也好教你做个明白鬼,本尊便是耶律明,你该想起是哪笔账了吧!”
“是契丹人!”酒馆中大乱,只听“仓啷”“仓啷”兵刃出鞘之声响成了一片,在此打尖的商旅纷纷抽出了护身的兵刃。耶律姓氏,也只有契丹族才有,中原是见不到的。
契丹自兴起以来,屡次侵扰中原,劫掠商旅,打谷草便不用说了,八九年前,甚至杀入洛阳,帮石敬瑭灭了后唐李氏,直逼得后唐末帝李从珂在玄武楼上****身亡,又割去了燕云十六州,直把中原当作他砧板上的一块肉。
那一场浩劫,中原百姓更是死伤惨重,接着的数年,石敬瑭对契丹又是曲意奉承,契丹人在中原作威作福,肆无忌惮,即使是杀人抢劫,官府也不理会,反而处处向着契丹人,这仇恨与羞辱沉淀在中原人的心中,直到新帝继位,与契丹交恶,风向大变,民间对契丹的仇恨才终于爆发出来。一时间,在中原,契丹人如过街老鼠,几乎是人人喊打。
这契丹蛮子果然胆大,居然敢报出他的名号来。
只听李风云怒道:“你这契丹狗,想要算账,先问一问老子这把刀答应不答应。”说罢,从背后摘下那柄重十八斤六两的破柴刀,双手握在掌中,虚砍了两刀,一双牛眼,恶狠狠地瞪着耶律明,半点也不肯避让,颇为威风。
好一把破柴刀,黑乎乎乃不知是什么金铁所铸,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铁锈,只有刀刃处被磨得雪亮,砍树劈柴如开山断海,没把子力气一般是砍它不动的。没办法,铁质太差,磨得锋利点,便会碎掉,只能磨成钝口,即便是这样,刀刃处更有几处缺口。用它砍人,不如说是砸人更好。
这把破柴刀,清平镇的痞子吃过它的亏,对它深恶痛绝;太恒山的毛贼挨过它的揍,对它胆战心惊。如今,它又现身中原,不知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一时间,满店的人都静了下来,怔怔地瞅着这把破柴刀,不知是柄怎样的宝刀,为何却是这般的模样。
公孙无忧拉住李风云,手中的折扇一收,朝耶律明拱了拱手,道:“原来是魔教的教主,失敬失敬!”
“魔教教主?”满店的顾客尽皆哗然,魔教教主杀人无算,可教小儿止啼,江湖中颇有凶名,只是知道他叫耶律明的人却并不多,没料到竟会出现在这荒僻的小店中,众人脸上不由得露出几丝惧色。
耶律明斜睨了李风云一眼,理也不理,冷哼了一声,道:“公孙无忧,你好大的胆子,我赤壁崖你也敢惹?”气机牢牢锁定住公孙无忧。
公孙无忧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正要说话,忽听有人喝道:“契丹的狗贼在哪里?”只见从酒馆的后门冲出一名大汉,抄着两把菜刀,怒冲冲朝耶律明扑了过去,大声喝骂:“契丹狗,我父母妻儿都惨死在这帮鞑子的手中,这笔仇,总有血债血偿的时候,快滚,快滚,老子喂猪喂马,也不喂契丹狗……”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暗器破空,莫轻言暗叫一声不好,想要去护住那大汉,却已经晚了,又听得“铛”、“铛”两声,那大汉手中的两把菜刀掉落在了地上,两眼满是不可思议,额头正中插着一只竹筷,贯入脑中,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沿着竹筷,“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还带一股热气。
那大汉身子晃了两晃,直挺挺地扑倒在地,已经没了声息。至始至终,耶律明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众人一阵胆寒,一根竹筷便结束了一条性命,这家伙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一语不合心意,便动手杀人,心又有多狠?都说北方的鞑子性如豺狼,今日一见,果然不是虚言。
李风云也有些发傻,这根竹筷若是射向自己,只怕也躲不开,挡不住,在平安客栈,他见到过那无影无踪的一把飞刀,但终究是趁人不防,比之这一根竹筷,论威势,却差了三分,看来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的这点本事还真不够看。
莫轻言心如火烧,怒道:“好狠毒的鞑子!这里是中原,不是临潢府(注1),还容不得你嚣张跋扈!”说罢也抽出了随身的宝刀,牵动了伤口,眉头微微皱了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