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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御妖天后:高冷帝尊强势宠-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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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天子眼中闪过了疑惑的目光,诧异道,“亚父不是近日劳累推了监官一职吗?为何又关心文公评一事?是亚父身体好了,又想做监官了?这好办,朕立即让人撤了大司徒,让亚父去监领。”

    天子说话间无一不透着对雷泽言的圣宠,让雷泽言感激不胜,随即他定了定神,摇了摇头,道:“非也,陛下可听闻今日文公评上,张嘉失言一事?臣觉得”

    雷泽言的话还未说完,天子突然捏起了手中的竹简,看着竹简打断了雷泽言的话,散漫道:“亚父说的这件事,朕已知晓,那张嘉言辞露骨,飞扬跋扈,的确该好好查一查,这事亚父就不必费心了,全全交由大司徒去办吧。”

    雷泽言闻之一怔,抬头错愕的看向天子,看着天子俊朗偏瘦的侧脸,与不动声色观折子的模样,他瞬间懂了——

    不,不是桐和在分裂士族,想分裂士族的是天子,天子想对付那群支持新言的士族,或者说

    思及此处,雷泽言停了停,他不想往下想,可是纵使是天子的意思,他雷泽言也要驳回,他毫不迟疑道:“陛下,此事不妥!若张嘉正以乱国之名被通告,士族内部必将大乱,士族一乱,国力衰竭,九州必将再次被削弱。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江山社稷?亚父心中只有江山社稷吗?”

第315章 君臣离心() 
天子的话落在雷泽言耳中,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他们君臣不知多久没有这么说一句心里话了,可是这样的问题,问出来是多么令人胆寒。

    上书院极暖,虽然还没到冬日,但皇城里的地热已经开始烧了起来,热暖供应最多的便是上书院和天子的寝殿。

    这位天子和他父王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不同,是个勤政之人,成日里流连的便是上书院,因而膝下至今无子。

    他临朝以来,曾三次下令讨伐孟国,一次下令北伐北族,十年四战下来,收复了部分失地,将北族赶至双研州,在天子认为,如今头号大敌不是北族而是孟国。

    可雷泽言与他相反,两人之间的隔阂早就越来越重了,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如今讲了出来,明明是极热的殿阁,却冷得冰凉,天子挥了挥手,将殿中侍着的宫女都赶了下去,徒留几名心腹宦官侍奉。

    他望着雷泽言睁大的双眼,欲言又止的表情,沉重地继续问到:“亚父就没想过,万一那张嘉的确有不臣之心呢?万一宗正也有不臣之心呢?那朕怎么办?亚父顾虑张家,顾虑士族,亚父分的心到底有多少?”

    雷泽言低着头,又复而跪了下来,暖阁的热度将他的背心烘得湿透了,他无奈一笑,明白了天子的话中有话,良久,抬起头来,认真的一字一句道:“臣只一颗心。”

    听到雷泽言的回答,天子抿了抿唇,深邃的瞳孔透着水光,最终一咬牙道:“朕也只有一颗心,是为闵室万年长存。”

    显然,两人都只有一颗心,只不过两人的心想的却不是同一件事,这样的对话,无疑在说着一个事实,从今以后,君臣两人再不是一条心了。

    静默的殿中,时不时飘来了一股香薰的味道,竟把两人都熏得眼眶微湿。

    天子看着雷泽言沉默的面颊,久久道:“朕记得,十年前,父王将朕送到亚父手中,当时九州大乱,时时刻刻都有人要朕命,亚父为保护朕,彻夜在朕身旁守着,朕困了就在亚父膝上睡觉,亚父将自己的大灰氅盖在朕的身上,深怕朕凉着。”

    说着,天子殇移目看向雷泽言的膝盖,这膝盖被他年幼时的脑袋枕过,再看看他的肩膀,他也曾骑过,还有那双带着薄茧的虎口,曾教他拉弓射箭。

    雷泽言动了动手掌,弯曲着指节撑在地上,应道:“臣受先王托孤重任,不敢懈怠,必恪尽职守。”

    话音一落又是许久的沉默,天子眼眶中的温热由最初的湿润渐渐变成了干涸,再由干涸变成了冷漠。

    良久,天子带着空洞的眼神转过脸去,拿起手中的竹简,漫不经心道:“如此朕就放心了,先前亚父所提对北族之策,朕想了想,亚父说得对,北族威胁我九州边境,不得不除,朕听闻,盘踞在九州潭州郡附近的北族大军最近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说着天子犹豫道:“潭州郡乃九州防御要地,一直是我朝的心腹大患,可是如今我朝兵稀将寡,除去亚父手下三万雷泽军,一直能募集的军队不过十万人,朕忧心重重,不知亚父能否为朕分忧,赶走北族,攻占潭州郡?”

    天子口中的潭州郡是一处三角要道,靠近河阴县,与河阴县互成犄角之势,当年孟国起兵兵至河阴被雷泽言拦阻,因而如今河阴仍属于九州,而潭州郡不同,潭州郡因北靠北族联军领地,常年处于战乱之中。

    潭州郡地理位置险要,一旦北族通过潭州郡便能绕开狼烟关,进犯九州,而孟国也时刻盯着潭州郡这一战略要地,导致了这里常年被三方争抢。

    如今天子突然提及,让雷泽言北上之意,一来是意味到要把潭州郡重新划入九州版图,二来是让雷泽言北上抗击北族大军。

    可是这一回,雷泽言并没有因为天子让他抗击北族,同意他的策略而高兴,他只看着天子那漫不经心的表情,重重磕了一下头,声音虽然沉稳,但细细听来确实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臣自当竭尽全力。”

    天子瞟了一眼雷泽言,又将视线移到了折子上,淡淡道:“至于亚父所说的张嘉一事,就依亚父所言,不必详究了。”

    雷泽言闻之,身子依旧匍匐在地,原本只需要叩谢的,他却又仿佛很凝重的接连磕了三个头,道:“谢陛下,臣告退。”

    话音一落,雷泽言半弯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了去,天子望着雷泽言一步一步倒退的脚步,眼中终于滚落了冰凉的泪,直到看着他退到殿外,踏出门槛时,他哽咽地轻轻喊了一声:“亚父你会永远忠于朕吗?”

    这一声喊得雷泽言也泪眼婆娑起来,通红了眼眶,躬身到地,郑重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说完,雷泽言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台阶下走去。

    京城之上的残阳洒在台阶之上,与雷泽言的赤色常服遥相呼应,映着他孤单桀骜的身影,明明年过四十不惑之年,他的身型确仍旧刚直有力,脚步仍旧在宫城中铿锵的回荡着。

    不久,残阳的余晖落在了雷泽府中,一棵婆娑的枫树,在晚秋之际,渐渐染上了一缕红影。

    院中无风,颦娉带着儿子背靠树荫,正用树枝教着儿子在沙盘上识字,她把着儿子的手,画了四字两词。

    仔细看看沙盘之上,上排写着“都督”,下排写着“姑姑”。

    然颦娉指着都督处与儿子念道:“这是都督,是爹爹的称谓。”

    雷泽绍,今年不过三岁,还是稚童,听颦娉柔声细语的耐心教导,似迷茫,又似明白的跟着念道:“都督是爹爹,姑姑不是爹爹。”

    颦娉听到雷泽绍的理解,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这么说也对,但是娘亲的意思是,都督和姑姑不一样,姑姑是爹爹的妹妹。”

    听到颦娉的纠正,倒把雷泽绍给绕糊涂了,抓了抓脑袋,着急道:“娘亲,姑姑究竟是不是都督啊?”

    颦娉看着雷泽绍眨巴眨巴的清澈眸子,一拍脑袋,果然头大,她终于明白风菱为何对纠正雷泽绍关于“姑姑”称呼一事没有耐心了。

    就在这时,便听院中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一声嗤笑:“绍儿,娘亲的意思是,姑姑也可以是都督,但都督不一定是姑姑,也可能是爹爹”

第316章 有夫顶着() 
听到雷泽言的声音,雷泽绍立即不再执着于姑姑和都督的问题,向门洞处跑了去,跳进雷泽言的怀里,笑道:“爹爹你回来了!”

    雷泽言望着儿子稚嫩的小脸,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天子儿时的面庞,他伸手抚了抚儿子光滑的脸蛋,“嗯”了一声,一晃眼,雷泽绍都三岁了,他却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陪儿子玩过。

    颦娉曾经还抱怨过,斥他道,他成日里陪天子,也不知道谁才是他亲儿子。如今想来,的确,他陪天子的时间早胜过了陪自己儿子的时间。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身后雷泽家的家徽旗帜无风自摆,他身上肩挑的是整个雷泽氏。

    也许,其实外面的保守派大臣们说的对,他坚持征战北族,为的是雷泽家的太平,至于谁家当天子他并不是那么在乎。

    这种想法,十年前的雷泽言也许真的有过,但是十年前先王托孤,他承此一诺,又如何有之?

    他如今之所以坚持征战北族、和谈孟国,只不过是不想再战了,他认为只要把北族赶出关外,无法再兴兵,那剩下的孟国和其他诸侯都能渐渐安定。在雷泽言眼里,诸侯国就是九州内部的事。

    不能再内斗了!

    这十年来,埋了多少枯骨,毁了多少农田,流了多少鲜血,大好儿郎出去后便没有再归过故里,良家闺女还未出嫁就成了望门寡。

    其实,风菱让颦娉托话与他,让他不要和天子争,让他不要提先攘外再安内时,他明白风菱的用意,可是明白不代表做得到,因而他还是再次坚持了他的选择。

    雷泽言看得太多了,累了,不想战了,俗话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就是乱世的无奈。

    念及此处,雷泽言将儿子抱了起来,看着他清澈的双眸和懵懂年少的红腮,其味无穷。

    他不知道,再这么战下去,还要多少血肉来填,也许有一天,就会轮到自己儿子长大,轮到他去从军,轮到再收不到他的书信,轮到雷泽家再见不到一个家人。

    雷泽绍还小,他不明白雷泽言眼底的含义,动了动小手,两手往雷泽言肩上勾去,道;“爹爹,骑马马。”

    颦娉闻之,走了过来,见雷泽言有些疲倦的样子,伸手要将雷泽绍抱下来,严厉道:“绍儿,爹爹累了,别胡闹。”

    可是雷泽言却笑着避开了颦娉伸来的手,将雷泽绍放下来,自己也蹲了下来,道:“没事。”说着,伸手招了招让雷泽绍爬到了肩上,“来,爹爹驮绍儿。”

    话音一落,雷泽言架起雷泽绍,让他骑在了肩上,在后院中传出了嬉笑的声响。

    月出,今时刚过中秋没几日,月亮还圆,挥洒着月光,雷泽绍玩累后,趴在雷泽言的膝上睡着了,观着熟睡的儿子,雷泽言脑海中却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

    漆黑的夜里,篝火灼灼,那孩子很是稚嫩道:“亚父,我害怕,睡不着。”

    随即,雷泽言又看到了另一个画面,那个年轻的自己,脱下了身上的大氅给那孩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一面拍着他的后背,一面安慰道:“陛下安心,有臣在,明日我们就可以到达富阳境内,就没人能伤害到陛下了。”

    听着他的安慰,孩子慢慢的阖上了眼睛,一只手抓着他的手喃喃道:“嗯,亚父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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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此处,雷泽言的思绪被颦娉打断了,只见颦娉神色凝重的问到:“奉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先前菱儿交代过,不要去文公评,你却还是去了,这会儿回来脸色不好,是不是陛下为难你了?”

    雷泽言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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