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只狐狸精-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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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询年逾七旬,胡三朵自然不敢托大,不再看喜欢偷窥的王氏母女,带着笑脸迎上来,却不大想和马家有什么交集,尤其明知道马瓒在找童财神,更想远远的避开了。
“王老大夫今天来找晚辈所为何事?”
王询笑道:“上次跟你探讨了一番,老夫调整了一下药方,已经用在马身上了,目前也有了效果,只是有个问题困扰老夫很久,想跟胡娘子再探讨探讨,共同进益。”
胡三朵嘴上说:“不敢,不敢。”
王询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胡娘子,可否跟老夫走一趟?这些问题不亲自看,说不清楚。”
见胡三朵面有犹豫,趁她还没开口,王询又道:“老夫可是跟马公子打了包票的,请不动胡娘子,只好让公子亲自来请了。”
087驯马()
胡三朵还没有进屋就被王询带走了。
她心中还有些警觉,莫不是马瓒发现童明生的身份了,因此用她作为要挟?送她回来的车夫倒是神色镇定,只道:“胡娘子。还用送你去马家马场吗?若是不用,我就先回去了。”
胡三朵只好点头,让他走了,想来此行应该真的只是王询找她探讨吧。
一路上王询的确是句句不离牛马羊的疾病,马家除了马场,还有牧场养牛羊。叉亩反技。
王询就是个兽医中的医痴,这回是跟她探讨牛羊的疾病对人的传染性。胡三朵听着倒是有些兴趣。
这一路就在探讨中度过了,倒也不算无聊。
等到了马场,就听闹哄哄的,一群仆从,放牧人围着草场私语不断。
远远的就看见草场中有个男人策马狂奔,身后也有四五人骑马追赶,却是围着草场让圈圈,等马绕近了些才看清。原来不是策马,而是为首的那马单方面的虐马上的人,后面的人都是准备接应前者的。
这马此时十分暴躁,长嘶不已,时而前足直立,时而狂奔后突然刨地止住,时而一个急转弯。马上的男人一身棕红色骑马装。在青草地上十分抢眼。被颠簸的七晕八素的。
“这是怎么回事?”王询问迎出来的小童。
那小童苦着脸道:“刚才老爷派人来找公子,等那人一走他就气冲冲的说要驯马,您看,正是那匹汗血宝马呢,说要去参加中秋跑马会,一定要把狮子骢给赢回来。”
王询点点头,看了草场方向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马瓒向来不着调,这种事见惯了的。
“胡娘子,这后头养着牛,我刚才说的只是其中的两头,这专门伺候牛的下人,有几个传染上了牛疾。”
胡三朵点点头,跟着王询走,还是离马瓒远些吧,那马瓒似乎对找到童氏后人十分痴狂,连官都不愿意做。
只是心中难免嘀咕,中秋跑马会?她才在朱强那听说过,还有什么狮子骢,也是隋唐以后就灭绝了的马,若是有机会倒是想见见。
这时那汗血宝马又是一声长嘶,胡三朵回头去,只见那马越发猛勇,奔跑已经没有规矩,居然冲着人群冲过来。
芜杂的鬃毛竖直,股间的尾巴举平,马眼骇然发亮,干皱的上下嘴唇洞开错位,那马瓒的身子已经歪在马侧,他手持乌色长鞭,却拖曳在地,只有腿还夹着马腹,也只面前挂着,看样子随时都要掉下来。
及至马奔过来,王询已经被小童拖着后退了,胡三朵也赶紧退后,却被这马眼中透出的愤怒和发狠吓了一大跳,暗自摇头,马瓒这下恐怕呀吃些苦头了。
再看马瓒身后护着他的护卫们,已经被汗血宝马甩在身后,来不及了。
等马瓒越来越近,她甚至能见到马瓒墨发飞舞,满头是汗,脸色煞白,双手已经无力在胡乱在空中挥动,可惜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倏地——
马竟然冲着胡三朵狂奔而来,她赶紧眨了眨眼,示意它一边玩去,哪知道它不但不听反而直直的冲过来。
胡三朵往一边躲,它似乎已经知道胡三朵能听懂它,亦跟着胡三朵这边跑,十分不满。胡三朵打定主意远离马瓒,自然不会伸手。
这时马的速度放缓慢了些,这时,马瓒钻到空子,突然伸手一抓,拉住了胡三朵的袖子,又是一拽,胡三朵骇然,这该死的东西!
却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拉住马瓒,不将他拖曳下来,自己就要被他拖着跑了,可马瓒的脚脖子被马镫卡住了,她一用力,这厮就咒骂连连,胡三朵被拖得气喘连连:“快放手,你这个疯子!”
“你先把我弄下来,不然本公子死也要找个垫背的!”马瓒看来是真的伤着了,满脸痛苦之色。
胡三朵被拉着跑了一阵,已经满面通红,血往头上涌来,想着只得安抚马,可惜这时她在马侧看不到马眼,无法交流,偏马瓒还在哀嚎。
“放手!你再不放手,我也不客气了!”
“不放!”
胡三朵怒了,被马瓒拉着,突然马行至一个隆起小坡,她用力一瞪,借着马瓒的力气,身子一跃,坐上了马背,不,是马瓒的身上,这时马瓒总算放开她的胳膊,胡三朵好容易抓住了缰绳,用力夹住了马腹,微微弯腰,将脚蹬往前踹开了。
马瓒虚弱的松了口气。
胡三朵突然空出一手来,揪住了他的后衣襟,往身侧用力一推。
“啊!”突然一声惊叫,马瓒呈抛物线往下落,“嘭”的一声跌落在地,赶紧有人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马瓒连连捶地,冲着胡三朵的方向怒吼:“哪来的粗妇,居然敢如此对本公子!”
胡三朵懒得理会他,找她垫背,将你丢下去还是轻的!到底还是她善良,不然直接推在马侧,让他被马踩死不是更好!
此时耳边只余下呼呼的风声,胡三朵双手拉着缰绳,半伏在马背之上,上下起伏不已,双腿夹着马腹,可怜以前她连骑马都不会,何况是性烈的汗血宝马!
刚才用力推马瓒胳膊几乎脱了力了。双股之间也被马鞍磨蹭的发疼了。
她用力往前蠕动了几寸,抱住了马脖子,突然一个侧翻,脚勾着马镫用力支撑着,这会堪堪能看到马的眼角。“马大哥,都说马眼眼关四方,就知道你看得到我。”胡三朵眨了眨眼。
“刚才是我不对,我马上告诉马场的人,绝对不再勉强你了,这样可好?不然我若是滚在地上,还等活一命,可你还得受委屈,当种马!”
马速依旧不减,马突然打了个响鼻,胡三朵被喷到一股臊臊的气息,被一匹马欺负,她也怒了,忽然从头上拔下银簪子,在马眼前晃了晃,道:“昔日武则天驯狮子骢,曾言铁鞭击之不服,则以铁楇其首,又不服,则以匕首断其喉,我也没有铁鞭,铁楇和匕首,跟你耗三回,最后说一次,停下来,我可不是马瓒舍不得伤你,我这簪子却也十分尖利。”
说着翻身又爬了上来,簪子尖抵着马脖子往下按去。
马长嘶一声,却不敢提前足,瞬间就减速了,胡三朵松了口气,收回发簪插入发间,赶紧调整姿势坐好了,又掏出一块手帕抹了汗,这时才有心情看马背上的风景。
“调转回去!”她微微拉了拉缰绳,这马亦十分聪颖,赶紧调转了马头。
“还果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匹马都得拼出老命来,不然制不住。”胡三朵微微一叹,优哉游哉的缓缓回去,看见马瓒已经被人扶起来了,好几个人正围着他。
088牛痘和天花()
待胡三朵过来,马瓒见那马性情如君子般良顺,步伐雄健沉稳,连马头都微微下垂。不再如之前昂首一副不满的样子,顿时脸色更加难看。
指着胡三朵问:“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粗鄙妇人?还不从爷的马上滚下来!”
胡三朵安坐马上,居高临下,轻蔑一笑,并不接话,只是目光看向王询道:“晚辈信任老大夫顾不得吃饭便跟来了,现在看来马公子似乎并不认识我。既然如此,什么牛疾,马疾的,也不是我这粗妇人能够知晓探讨了,就此告辞!”
王询赶紧上前来,连连道歉,一边又对马瓒解释。
胡三朵拍了拍马头,那马转过头来。她说了句:“我要下去了。”
这时以性烈闻名的汗血宝马居然后腿一曲,胡三朵赶紧拉住了马缰,它又缓缓弯下前腿,卧倒在地,胡三朵这才从马上下来。
众人目瞪口呆,只有马瓒拉长个脸,见胡三朵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那将自己颠簸的死去活来的马。对胡三朵却温顺之极。更加恼怒。
正要上前来牵马,突然马对他一个响鼻,气喷了他一脸,他猛然往后退,突然腿一扭,要不是身边两个小厮够眼力,他肯定得摔倒了。
马瓒最是讲究又喜洁,顿时脸都黑了。
胡三朵只对王询道:“当时王老大夫以势压人,晚辈不得不来,现在真是无妄之灾,差点被贵马场的马给摔死,本就不该来的,多有打扰了,告辞,以后王老大夫还是被让完备难做了。”
她的话说的很是直接,老王,你别再喊我来了!
王询脸上也十分不自在,本来是他极力举荐的胡三朵,马瓒才说请来也无妨,想不到马瓒根本不认识,这下他两边不是人了。
胡三朵转身要走,那马突然直立起来,马头在她身上蹭了蹭,胡三朵一笑,顺了顺马鬃,忽视马瓒,又对王询道:“这汗血宝马极为难得,性子极烈,容我多嘴一句,若是顺着它的脾气来自然万事皆好,若不然,恐怕很难驯服的,还会伤人。”叉亩夹弟。
马瓒自持对马有一套,冷哼一声。
胡三朵不与他计较,继续道:“以后洗刷饮食这些照旧,只一样,别让它再当种马,烈风发脾气只是不喜那些劣马,它血统高贵,如何能将就,这人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汗血马也有。”
听她说完,马瓒满面讥讽,嘲笑道:“倒是有些歪理,难道你竟然能听懂马语不成,不过,若是本公子,自然也看不上一些粗鄙村妇的。”
说完冲后头的人道:“以后别再带母马进烈风的马棚!”
那些人自是无有不应。
马瓒上前一步,那马又偏开了头,他放缓了声音道:“本公子在跑马会上将狮子骢赢回来给你当媳妇!”
那汗血宝马这才微微侧过头来,竟然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让人暗暗称奇。
胡三朵则是暗笑,这马也是贪美色的,旋即又暗叹,这般不愿意将就,也难怪汗血宝马在后世灭绝了!
不过若是她自己,也是不想将就的,想到此,又不由得想起童明生来,又是担忧又是甜蜜。
见汗血马满意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抬脚就走,不愿多留。
自家公子得罪了人,任是谁被人拉住当垫背只怕都怒气冲天,胡三朵还算是脾气好的,王询不好意思再留。
可胡三朵路过一个小童身边,看他手上有一串的水疱和脓疱,疱中央呈脐凹,周围有红晕及水肿。胡三朵看他脸上亦有,不由得心中一动。
“冒昧问一句,小哥手上的水疱是不是给牛挤奶感染的?”
那小童瞪大眼点点头,这是王询上前来道:“胡娘子,前些日子,牧场有头母牛产崽,可因长了疱疹无法哺乳,都是他们动手挤奶喂养的幼崽,这手上的和牛身上的倒是一样,是牛传染来的。”
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