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邪尊-第6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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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在想什么?
或者,正因他什么都没想,所以他才痛苦。
他不想,不是因为他无所可想。而是因为,需要他想的太多,多到他即使绞尽了脑汁,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他办不到,神仙也办不到。
既然办不到,不如不想。
世上有太多苦痛,都是由人的思想引起的。如果每个人都能无欲无求,那世间也就不存在烦恼和苦痛了。同时,却也会少了许多快乐。
得到多少甜蜜,伴随的便是多少痛苦。世间是残酷的,正因如此,才成其为一个真实的世间。
江冽尘爱着楚梦琳,暗夜殒是江冽尘的兄弟,他也爱着楚梦琳,同样爱了许多年。
楚梦琳并不爱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现在却要和江冽尘结为夫妇。暗夜殒心中如何能平?
即使他知道,江冽尘处处强过自己,他又如何能平?
至少,在得不到心爱女人的感情这一面,他们不分高低贵贱,彼此都是一样的。然而,如今这一样之中,却偏偏要衍生出不一样来。你叫他如何能平?
你若是暗夜殒,你也是难以忍受的。若是现在还不懂,那只因为你还没有过相似的经历。
江冽尘却有,所以他能理解。也因此而更加痛苦。
他很累,他已太累了。心的累,与身体的累,不同之处只在于:体力总能复苏,而一颗心一旦裂了,就再也难以修补好。
他必须说点什么,否则他会被这份累压垮。
可他能说什么?说教主的旨意,他只能遵从,不能违背?还是他从来不爱梦琳,也不想娶她?
这是残忍的谎言。暗夜殒了解他,没有人比暗夜殒更了解他。他若能不爱楚梦琳,除非他的心脏已不再跳动。
谎言一旦被揭穿,岂非比犀利的真话更令人痛恨?
江冽尘只能苦笑道:“我知道你恨我。从教主亲口将梦琳许配给我的那一刻,你就在恨我。”
暗夜殒不否认。他只是喝酒,喝得更急。
江冽尘道:“既然你恨我,现在你最不想见的人,只怕就是我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同我喝酒?”
暗夜殒道:“我不想跟你说话。我只想喝酒。”
“我不喜欢你这个人,你的酒却还是不错的。”
今天即使是他的仇家来寻他喝酒,他也一定不会拒绝。他本来就是个不善拒绝的人。
酒盅已见了底,美酒成空,暗夜殒心中的愁绪却不会空。
因为他恨,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份意识,都在强烈的憎恨,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他要时刻控制住自己,为了保住现在的地位,即使他视权位如粪土。
为了保住现在的生活,即使他对这死水一般的无底深渊早已深恶痛绝。
为了自己所厌恶的东西,便要牺牲一切,放弃一切,这看来是很愚蠢的。但如果你亲身处在他的角度,你便不会再这样觉得。
不但并不愚蠢,反而很可悲,可悲极了。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愁绪,他似乎生来就注定是孤独寂寞的。
凡是如他一般年岁的少年人,谁也不会甘心终日任劳任怨,在夹缝中求生存。有压迫的地方,必将有反抗,何况,他本来就算不得一个好脾气的人。
有些事是不必去说的,因为即使说出口,依旧无法解决。正如千丝万缕的线头,剪不断,理还乱。
房中气氛依旧沉闷,透着股刺鼻的**味。仿佛方才的决战尚未止歇,只等着有人重新来点燃引线。争端,一触即发。
江冽尘叹一口气,提过酒坛,指尖不经意地停在了暗夜殒手背上,欲言又止。
暗夜殒就如被火炭烫了一下,瞪起惊怒交加的双眼看向他,“唰”的一声抽回手掌。冷冷地道:“你现在最好什么话都莫要同我说。因为你一旦说了,我们的友情也就完了。”
这句话他实在不必说出口的,只因他的眼神已明明白白的传递出了这一条信息。
江冽尘想说什么呢?他又怎知,那些话必将会引起自己的反感呢?
或许他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不愿面对。多年的合作,在两人间早已形成一种奇妙的默契。无须开口,另一方便能领会自己的意图。
窗子被吹开了条缝,一阵冷风带着深秋的寒意,扫进屋内。谁知这寒风惊醒了谁的心,扰乱了谁的情?
江冽尘心中极是烦躁,抛开酒坛,就如一只困兽般在房中兜着圈子。暗夜殒不去理他,将瞪视转移到桌上的酒坛,半晌不语。
江冽尘忽然站定脚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你用不着这样子呕我。索性我现下便去寻教主说个明白,回绝了这桩亲事,也好过平白无故遭人憎恨!”
他当真已准备出门。然而还未等他迈开一步,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先钉上了门板。江冽尘不必回头,也知道这攻击是出自何人之手。
暗夜殒情绪也激动起来,大声道:“不准你去!你要是敢在教主面前胡言乱语,我现在就杀了你!”
江冽尘怔了一怔,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张狂,笑得放肆。
暗夜殒怒道:“你笑什么?是在笑我么?”
江冽尘冷笑不绝,道:“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不错,方才一战,若不是他手下留情,那一柄剑,早已刺穿了暗夜殒的咽喉。这一场比武的结果,早已经定下。
暗夜殒想通了这一点,于是他也大笑起来,笑得凄绝,笑得惨厉。
谁知这两种笑声,包含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人在喜悦的时候,仍是会流眼泪的。
同样的,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也是会笑的。
暗夜殒笑着笑着,突然流下了眼泪。
他双目血红,猛然抬起,道:“你笑,因为你赢了。我的存在,至始至终,都是给你映衬风头来的!什么事都办不好,在教主心目中也不过是你的替代品。我就是这样一个没用的废人,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江冽尘道:“不是这样的”
他只说了五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不是这样的,即使千百个女人摆在眼前,争抢着投怀送抱,也都及不上你的分量。
你在我心里,始终是特别的存在。”
这些话暗夜殒不会懂,既然他不懂,那又何必要说?他在他面前碰过钉子,并不代表他便会喜欢自取其辱,没有人喜欢的。
残影恶搞番外之讨债篇()
李亦杰:黄金有价,情义无价,难道咱们的交情还抵不上这三百五十两黄金?
江冽尘:本座倒是不在乎这两个小钱,更不在乎你那条贱命。
陆黔(表面上):无妨,无妨,在江湖上混口饭吃,谁没有个手头紧的时候呢?做兄弟的也不为难你,等你手头上宽松了再还钱,也不打紧。
(暗地里)xxx今晚上会从这条道走,你们几个,到时就包抄过去,先揍他个半死,再把身上的钱统统抢过来,听到了没有?
通禅:黄金乃是身外之物,于老衲如过眼烟云。只是施主手头宽裕而不愿归还,那是犯了贪戒。待老衲开坛为你宣讲几日佛法,洗去你这一身的戾气。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沈世韵:好话不说二遍。若不在限期内还钱,后果你是知道的。来人,送客。
上官耀华: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休怪本王丑话说在前头。不过你要执意赖账,留下这钱给自家当棺材本,倒也并无不可。
玄霜:手头紧?调不出头寸来?没事啊,我知道你大有难处!要将钱调出来养一群大手大脚的小老婆,岳丈那边借来的钱也在赌场输了个精光,现下正是穷得揭不开锅来。你也不来跟我说,到底还当我是兄弟不当?这样吧,我抽个时间到你家去一趟,跟你妻儿老小讲明情由,劝他们对你多通融些,正好我手边尚有几个零碎小钱,到时也顺便给他们救救急。以后有困难了再找兄弟说,小爷我对朋友向来仗义!
程嘉璇:(闷声不响,自认倒霉)
平若瑜:三百五十两黄金说多不多,却终究是我的命根子。你再不尽早还钱,咱两个就一同到阴曹地府去,找阎王老爷评评道理!
楚梦琳:什么?你没有问我借过三百五十两?哦,也对,你瞧我这记性!分明是借了四百两,多谢你提醒我啊!
江冽尘/沈世韵(未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高贵的韵贵妃也有今天啊?”
隐秘的山洞内,邪魅男子的笑声回响不绝。
绯衣丽人咬紧樱唇,每听到他的放肆取笑,她就恨得只想杀人!不错,是恨不得立刻掐死他。
吟雪宫内,锋利的剑刃迅速划破了柔嫩的脖颈,记忆中,是丈夫的不体谅,是在自己向他坦诚一切后,他终于放开了搂住自己的双臂,让她的头重重落在地上。被黑暗笼罩太久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曾经的清澈,可惜,昙花一现!
她贪婪的睁大双眼,贪婪地想再看看这个世界,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世界。
“是么?呵,终究还是不成啊”
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转开了头,不再向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儿看一眼。那是她刚刚认清,自己在这黑暗的世间,唯一真爱的男人,如今竟将她弃如敝履。
喃喃念完了最后一句话,沈世韵双眼合拢,努力抬起的手掌无力地下垂,五指微张,落入了无边的黑暗。
她曾经以为自己死了。不错,是应该死的,不是么?皇上亲口下令,以她罪孽之身,不得葬入祖陵,同时,还要一并自玉碟中除名,在荒郊野外寻一块僻静处落葬。仿佛宫里,从来就没有过她韵贵妃的存在。曾经的叱咤风云,不过为前世的南柯一梦罢了。
昏昏沉沉中,似乎有人将她抱出坟墓,向她体内不断输入真气,又将一碗又一碗苦到极致的汤药给她灌下。她无力反抗,只能被动地接受着。似乎有人在向她说话,可她一句也听不真切。
到她终于能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恨自己最初的那一剑为什么没有刺得更深些,为什么没有索性割断喉管?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受她的仇人羞辱?
七煞圣君,还是江冽尘,管他叫什么都好,那是她一辈子的仇人,一辈子的梦魇,永远的。
毫不犹豫的拔出匕首,再度向胸膛狠狠刺下。
“谁要你假好心救我了?我沈世韵宁可死,也不要领你的恩!”那是她冲口而出的第一句话。
如预料之中的,那个人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他既然救了自己,就不会轻易地让她死。
手腕瞬间酸软,仿佛要断折了一般,“啪”的一声,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也是对她的嘲笑。
“为什么?我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为什么你要一再跟我过不去?难道我连死的资格也没有?”青葱般的玉指深深插入发丝,愤怒,仇恨,使她全身不住颤抖。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自己纠缠不清?为什么不能放过她?让她去死,让她亲手了结这一切的恩怨!
江冽尘一把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声音轻得如同呢喃,却仍然清晰地回响在耳边:“你当然没有,既然是本座救了你,如今你的命就是我的。本座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救你?为了你好么?别再做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