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邪尊-第6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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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起手来。谁都不是软柿子,咱们也找了店里几个伙计出来对付他。谁晓得这小子功夫硬是要得,大伙儿上去,没一个是他对手,反而给他打得这般鼻青脸肿,又砸了我的店,客人都给吓跑啦”
李亦杰对他嫌贫爱富虽有不满,但见那少年为着一件小事,竟要逞凶出手,更是不忿,喝道:“这等穷凶极恶之徒,待我去教训他!”奔到走廊的栏杆前,便要纵身跃下。那店老板急得拉着他衣袖,急道:“客官,这去不得——去不得呀!”
李亦杰在他阻止之隙,凝神观察那少年剑法,却觉身手颇为眼熟。将一件暗器在手中掂量两下,便向他射了出去。既要阻止他杀伤人命,同时又避免击中要害,出手方位、力道都要控制得分毫不差。
那少年头也不回,全以耳力听出暗器声作响,反手挥剑,激射出的剑气扫中暗器,竟将暗器反向弹回。而他也同时从桌上跃下,对准暗器来路,打算好好教训那个胆敢干涉他的人一通。
他这一转头,遮在脸前的头发自动滑到两边,露出张英俊清秀的面容来。见到二楼站立的李亦杰,微微一怔。李亦杰看了他,更是愣在当场,许久才试探着唤道:“玄霜?是你?”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相见告终后,下一幕,便是李亦杰与玄霜坐在二楼雅间推杯换盏。认出那少年竟是玄霜后,李亦杰便向那店老板保证,玄霜所需的一切费用都记在自己账上,包括赔偿砸坏的桌椅,以及出钱给那些重伤的伙计医病。那店老板表面连连道谢,但一想起李亦杰竟认得这等凶徒,想来也同是一条道上的人,对他印象凭空转坏不少。
李亦杰望着面前一副穷困潦倒之状的玄霜,见他不言不语,只是一杯一杯的灌着酒。终于在他再次端起酒壶时,先一步按住他的酒杯,道:“打算就这样,一直装聋作哑下去?我请你喝酒吃肉,作为回报,你至少应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吧?你怎会如此任性,同一家小店的掌柜也大起冲突?”
玄霜哼了一声,道:“稀罕么?谁叫你请我来着?我又不是打不过他们,又不用你解围,谁叫你的侠义之心无端泛滥?你根本不必多管闲事,你瞧那店主表面道谢,脸上却尽是鄙夷之色,定是在想,你同我是一丘之貉,连你也一道骂进去啦。你当好人做好事,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可不是吃力不讨好?”
李亦杰道:“这个,不用你操心。先说说你自己吧,你怎会弄得这么狼狈?以你现在的武功,没几个扒手能从你身上摸走钱袋吧?”
玄霜忽然放声大笑,从衣衫中取出个钱袋丢在桌上,道:“谁说我没有钱?只是不愿付给那群仗势欺人的家伙。你可不会以为,我当真弄到那般落魄,连一顿饭也吃不起的地步吧?不过,我不想欠你的人情,用了多少,自己拣着拿去吧。只是你要做滥好人,多赔给人家的那些,别想找我报销,我可不给你做冤大头。”
李亦杰看了那钱袋一眼,重新推回玄霜面前,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有钱,何必再跟人家纠缠不清,倒像凭空闹一场也是好的?直接给了他们,不就是了?吃饭付账,那是天经地义啊,大家素不相识,又不是专门对付你。再说就算说到欺人,怎么也轮不到人家‘仗势’吧?”
玄霜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这钱袋不管是当真被偷了,还是我有意赖账,他们对我的态度,以及处理的手段,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行走江湖,这种事你看见过的还少了?我正是为证明这一点,才同他开个玩笑。故意换上破衣烂衫,好教他们形成先入为主的观念,接着我观察他们神情,在你有钱的时候,一个个拿你当大爷伺候着。一旦没钱,那就是路边烂泥塘里的臭狗屎,人人可辱。像这些个钻进钱眼里的畜生,我今天就非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不敢再瞧不起付不起账的穷光蛋!不过话说回来,这套衣服穿在身上,还真是浑身都不舒服。现在遇上你,我也没必要费心隐匿形迹,赶明儿就到城里逛逛,寻几件好衣服换上。”
李亦杰想起方才那店主向他转述时,对待穷人的明显鄙夷态度,不得不承认他所言诚然非虚。好在他下手虽重,总算都留有几分余地,并未致人死命。自己曾经的徒弟武功高强,不论是何人所授,做师父的终归欢喜。苦笑道:“你这个教训,给的也够狠了。可别将人家吓出毛病来,以为付不起账的都是像你这样的高手,恐怕下次再见着一个叫化子,他们才真正要去供奉起来,当座上宾伺候着了。”
玄霜又是大笑不止,道:“好极!妙极!小爷我还当真是造福于人!”李亦杰笑道:“可是当了一群流浪汉的老大,也没什么威风。”
玄霜叹了口气,忽然摆出一脸恭敬之色,道:“李盟主,请你收留我好不好?让我加入你的武林盟,好不好?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也不会成为累赘!”李亦杰哑然失笑,道:“看你这副样子么,让我猜猜,是不是又跟皇上闹别扭了?这么大的孩子,还真叫人不能省心。到时回宫,我帮你跟他求几句情,也就是了。”
玄霜突然大怒,拍案而起,道:“你以为我是视作笑话,随便说说的么?该死的!我分明是认真同你商量,为什么要当我在开玩笑,随便敷衍我?我在你眼里就是天生的笑料?还是迷了路的白痴?我操他妈的,老子到底算做错什么,要让你们这样对我?什么叫你替我求几句情?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面子?还是以为人家会有多买你的账?自己什么都不是,还在自命清高,简直就是个小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再也不用回皇宫了,谁也不必再来搭一把手,好心将我送回去了,你听懂没有?哼谁会稀罕!不回就不回了,无事一身轻,正落得自由!有什么了不起的丁点屁事!”
李亦杰只因对状况不明,仍是未加深想。还当他又是同顺治起了口角,这半大孩子,同长辈闹脾气也极属寻常。估摸他是寻思着上回溜出宫一年,是皇上派人迎他回宫,事后对他态度也立即大转弯,见这计策管用,便又来故伎重施。但要想赌气,也不能总是将同一招用个没完。
心里根本没当成一回事,暗想反正自己正要回京城,且先带着他同行,劝得他气消了,再带他回宫便是。想了想露出笑容,道:“你说不会给我添乱,这会儿没来由大发脾气,又怎么讲?你既然要加入武林盟,就该承认我这个盟主,理应敬重于我,这是最起码的规矩。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像你这样指着鼻子骂,哪个帮派敢收留你?”
玄霜怒道:“又来装腔作势,扯什么见了鬼的规矩”见李亦杰神色严肃,终于还是将一连串的咒骂咽了回去,道:“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那你也要答应我的要求。”
第四十章(4)()
李亦杰道:“这个嘛,还要看你路上的表现。其实,我们并不是一个结构紧密的联盟,凡是武林正道,形成统一的一个整体,而武林盟主,便是管理这江湖上众多帮派的。本来是各自分散,但近日为共同对付七煞魔头,也是为避免力量薄弱时,受到袭击,因此才将大家在京城总舵统一集中。有人愿意出一份力,我正是求之不得。”
玄霜哼了一声,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也就是你了。不过,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要是还琢磨着送我回宫你不是帮皇上找回他走失的儿子,别人背地里都只会说你是个自作主张、多管闲事、自以为是之人!你也不希望被冠上这一通名号吧?很多事你不懂得,真的。”
李亦杰听着他老气横秋的说话,一笑置之。等他转身离席,这一边的思绪才沉寂下来,脑中立刻又为另一边烦恼占据,这正是一路上困扰他的最深重忧患。虽已极力克制,却总是不自禁的想起那段对话。眼中的景物扭曲模糊,回复了当日战场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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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才令他明白所谓的“夷为平地”、“血流成河”等词绝无夸张。江冽尘甚是自得,看着发出致命一击的掌心,如同在欣赏已成战果一般,挑衅道:“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魔的力量。顷刻之间,可以让你的哪怕是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于本座自身,却无半分损耗。你却拿什么来跟我斗?你纵然拼上性命,也不过是我手中消亡的齑粉罢了。”以及自己软弱无力的质问:“你自认为强横无匹的魔的力量就只是用来杀戮和毁灭的么?毁了整个世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江冽尘道:“你错了,魔真正的追求,是以他自己的方式统治整个世间,奈何总有些出头鸟自以为有几分本事,便来叫嚣反抗,不杀何以立威!你所说的杀戮和毁灭,都不过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的一种手段而已。所谓魔的力量,则是能够确保它得以实现的工具。你现在可以继续对我嘴硬,但你能否骗得过自己?现在你还以为,你可以阻止本座?”
李亦杰看着他血红未褪的双眼,似乎是一层无形的压力,不禁后退了一步。然而不论是天生的尊严,还是对武林,对江湖正道的信念,都令他绝不会束手待毙,向一个新生成的怪胎投降,极力壮起胆子,咬牙道:“别太嚣张了!有道是人定胜天,又怎会输给区区魔物?就算我的武功不如你,但汇集所有武学高手之力,便付出再大损伤,在所不惜,我就不相信,还不能封住你罪孽的野心?拥有信念,足可无坚不摧。为了维护武林的公道,正义,许多人宁可献出生命,并不是如你所想的一般不堪一击!”
江冽尘冷声大笑,道:“李盟主,怎么到得此时,你还在跟本座扯什么信念无敌之类的玩意儿?那已算不得自欺欺人,根本就是愚蠢至极。许多事是凡人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到,以为献出性命就无所不能?也不问问你们那条命能值几个钱?所谓的信念,不过是编造出来自欺欺人的把戏。没想到,你就是个连事实都不敢承认的胆小鬼!魔就是魔,作为凡人的你们,是永远都不可能打败我的!除非”似乎一时欲言又止,掉头就走。
李亦杰下意识脱口问道:“除非什么?”随即暗骂问得糊涂,哪有人会主动来教导对手,如何打败他的法门?还想说几句话掩饰,忽听江冽尘若有若无的说了一句:“西北雪山之中,最深处的山洞内,有一处血池。凡人成魔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换血”李亦杰追问道:“换血?在血池浸泡过后,便会成魔?”
江冽尘冷冷道:“没有什么。你不是想打败我么?好,勇气可嘉!三个月,本座就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为求公平,这三个月内你尽管努力的练功,本座不会去找你和一应亲眷的麻烦。但在三个月之后,你须得让我痛快才成!”李亦杰目视着他的背影消失,许久仍未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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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这惊人提议,李亦杰的头又疼了起来。这几日他确是犹豫不决,但成魔之念,在他脑中所占的分量极其微小。每经想起,都将自视为荒谬,迅速扫除脑海。
然而随着一日日接近京城,那念头竟然逐渐扩大,需要他左思右想一番,才能以反对念头将之压下。但这份决心,却是越来越不够坚定了。即使自己落得万世唾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