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邪尊-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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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宫女年龄大都较轻,于寸步不离盯牢玄霜之事,均觉乏味,只要他不动逃跑的念头,陪他玩玩倒能解些愁闷,欣然应邀。玄霜吆五喝六,假装玩得热火朝天,一旦不慎轮到罚酒,就横过衣袖,将酒水倒进宽大的袖口,并没给人察觉。那些宫女亦是愿赌服输,酒到杯干,没多久,喝得最急的几个头一歪,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玄霜忙大笑掩饰道:“这几位姊姊酒量有限,都喝得醉啦,咱们可要有些出息!”又不断鼓动喝酒,众宫女就算起初心头稍存疑虑,渐渐也都打消了。玄霜沉得住气,不等最后一人倒下,绝不露出一点端倪。还未等一壶酒喝尽,桌上便已伏倒了一大片。
玄霜站起身,在众人身周绕行一圈,逐一推动呼唤,确认都睡得熟了,这才小心溜到正殿。四望空无一人,暗叫好运,不再耽搁,快步冲上前将门拉开。
两扇门板一分,就见面前站着两列侍卫,个个站得笔直,腰佩短刀,手持长剑。看到他开门,一齐转过行个大礼,道:“贝勒爷吉祥!”
玄霜没料到还有这一手,只能尴尬的应付道:“是,吉祥,吉祥。”连忙将门关上,后背抵靠着门板,这几日始终强撑的灿烂笑容终于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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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黔归顺后的几日,沈世韵没给他布置何许任务,只让他待在宫中调息,同时山珍海味的招待着。陆黔既享清闲,又得口福,悠闲得比谁都自在,只觉即使真当了皇帝,生活也不过如此。
直到一天,几名面生的黑衣人抬着个破麻袋到了他房前,请他出来说话。陆黔将信将疑的跟着几人行了一段路,来到宫中一块隐蔽处,一名高个子黑衣人道:“陆大人,我们奉韵贵妃娘娘的命令,送给你一份礼物。她说早已答应过你,直拖到今日,可真不好意思。怎么,你要不要当场验货?”
陆黔奇道:“这几日韵贵妃赏赐已够多啦,这又是哪里搜罗来的奇珍异宝?”那黑衣人神秘的笑着,凑近他耳旁,低声道:“是您最想要的东西!”
陆黔更是摸不着头脑,心道:“要说我最想要的东西,莫过于皇帝的宝座,可这心愿又岂是她能替我实现得了的?难道是她打造了一张金椅送我?还是亲手给我缝制了一件龙袍?不过看这尺段,都不大像。要是他们满清的传国玉玺,我拿了也没用。”想到先前那人让他验货,于是小心的将麻绳解开,向内打量,一张雪白的瓜子脸立即映入视线。
仅此一眼,看得陆黔心怀激荡,立刻抬了抬手,拉过篷布将开口掩上,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伸手到怀里摸出几个大金元宝来,躬着身子分别捧到几人手上,笑道:“这些个小钱,给哥哥们拿去买酒喝。兄弟不懂规矩,只有这么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喜好,在外头可千万别宣扬出去,否则兄弟这张脸,真就没地方摆了。”
那几人接过金元宝,对这种办事拿钱的方式早习以为常,熟练的掂了掂,笑道:“咱哥儿几个今天在酒馆喝酒,没来过你这边,什么都没看见。”陆黔大喜,知道这封口费几人是收下了,忙连声附和道:“对,对,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那几人满脸了然于胸之象,一边摩挲着下巴,笑嘻嘻的打量他。一人拍拍他的肩,道:“陆大人,真快活啊!”几人哄堂大笑一番,这才扬长而去。
陆黔看几人走远,呸了一声,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几条给人办事的狗,权当本大王赏给他们几根肉骨头啃。”看着那麻袋,如获至宝,双手横抱,轻轻负在背上,扛进了房间。立即将门闩插上,解开麻袋,将昏迷不醒的南宫雪抱了出来,极其爱怜的放在卧榻上。自己坐在床沿,细细端详。
见她脸色蜡黄,双眼紧闭,睫毛偶尔轻颤,眼角旁隐约可见些许泪痕,想来六年间时常以泪洗面。穿一身粗布衣服,将她瘦小的身子裹在其中。探了探鼻息,呼气也十分微弱。陆黔顿生怜惜,抬起手掌轻轻抚摸她额头,又顺着额角轻轻滑下,捏了捏她瘦得尖尖的下巴,俯下身在她苍白的唇瓣上轻轻一吻,只觉吻上的似乎是两块冰片。
他早就盼望能与南宫雪这般亲密接触,却是在她昏迷时才实现了多年来的心愿,而这一吻所带来的快感,更令人一发而不可收拾。陆黔这才体会到自己向沈世韵所描述“**如焚”的真正感受,眼珠贼溜溜的向她下身转去,一阵冲动,抬起一只手,缓缓伸了过去。
就在将触未触之际,南宫雪忽然模模糊糊的呓语几句。陆黔大窘,还道自己的企图给她发觉了,再加细观,才看出南宫雪并未清醒,不过是昏迷中的轻声呢喃。听她所念是两个音节,翻来覆去的只是重复。心中好奇,将耳朵凑到她嘴边,终于分辨出她念的是“师兄”二字。
陆黔瞬间妒火中烧,心道:“李亦杰对你负心薄幸,这六年间从没考虑到你,你却始终对他念念不忘,心里塞满了他,还怎能容得下我?像这种情形,即使得到你的身子又有何用?我要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我,我要你的人,和你的心,都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人!”
收回了手,却预先将她衣带扯松,随后拉起她两只手,包握在掌心,贴在自己胸前,轻声道:“雪儿,我就在这里守着你,我要你一张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我也是师兄啊!是你的陆师兄!”心底暗暗赌咒发誓,两眼饱含深情的凝望着她。
过了不知有多久,陆黔渐感浑身酸麻,眼皮撑得久了,更觉肿胀。稍稍调整了下姿势,垂下脑袋,闭上眼睛休息,几乎要打起盹来。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南宫雪嘤咛一声,缓慢睁眼,被光线照射不适,眼皮只抬起一半,视线朦朦胧胧的望向前方,仿佛注视的是个未知的遥远所在。
陆黔甚喜,瞌睡虫尽数溜走,一迭连声的问道:“雪南宫师妹,你醒啦?渴么?要不要喝点水?”
南宫雪目光柔和的注视着他,失去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个淡淡的笑容,轻声道:“真好,终于是给我盼到了”
第二十四章(3)()
陆黔喜出望外,心道:“雪儿看到我,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好像格外开心。她说‘终于盼到了’,莫非莫非是她受了六年囚禁,独处孤崖,终于想通了,明白只有我才是真正待她好的人,是以这些年来,一直在盼着我去接她出来?哎,都怨我,六年间只顾着自己享福,却将进攻华山之议一拖再拖,害得雪儿平白受了那许多罪。”声音温柔的答道:“南宫师妹,你尽管放心,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为难你了。你为我所吃的一切苦,我都会慢慢的补偿给你。”
南宫雪恍如未闻,眼中又有泪光盈动,喃喃自语道:“你不知独处绝顶的日子有多难熬,没人陪你说话、陪你练剑,有时发闷起来,只能对着山壁、花草倾诉几句。上山送饭的师兄弟们都受过师父嘱咐,不得擅自与我交谈。我也得不到江湖上的任何消息,几乎是彻底与世隔绝,那种感觉简直能把人逼疯。虽说我本就是生性喜静,一两日独处,还没怎么难熬,痛苦的却是日日年年离群索居。师父罚我终身面壁思过,思什么过?我不认为我做的有错。如果一切从头再来一次,我也不会后悔当日选择!”
陆黔被突来的幸福冲击得昏头胀脑,连声道:“你没错,你当然没错!你都是为了我,这份心意,我能理解的。”
南宫雪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想维护心中残存的一点公道和正义。那群人在你风光时趋炎附势,百般巴结,可你一旦落难,就不仅忙着撇清关系,还要装成正直一方,横加指责,我看不惯这种现状,也不满武林中漫延成性的风气。更何况你当年杀死何掌门,都是为了救我,事情可说是因我而起,我又怎能安然置身事外?”
陆黔心下感动,眼中一酸,道:“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解释了。掌门师叔不是我杀的,是有人早将他弄晕了吊在树上,设下圈套给我来钻。那崆峒老道为图染指昆仑,这个诡计是谋划已久的。我倒是十分后悔,不该将你也牵连了进来。”
南宫雪道:“不是你那也很好,手上少了一笔血债,在阎罗殿算总账时,处罚当会轻些。我那时只是看不惯你做了昆仑派掌门,仗势压人,挤兑我师兄,所以才会向师父说明真相,我想你杀何师伯是无心之过,最多革去你掌门之位,再让你受些处罚,正是给你个教训。可我却没想到,师父会将事情闹大,害得你在昆仑山顶受千夫所指,最终还我救不了你,可我也不忍心让你多受苦楚,所以,所以才你能不怪我么?”
陆黔道:“我明白,我都明白的!你是为我着想,当时对我心存同情的,就只有你一个。患难见真情,我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怎会怪你?”
南宫雪又道:“受到师父责罚,我心里是不服气的,只想着要跟他消极对抗。我还想着,师兄得到消息,一定会回来救我,就算求情不得,他已经是武林盟主了,难道还不能凭自己的身份压过他?谁知道,我还是没有自己料想的坚强。苦熬六年,终于还是撑不下去,也没能见到师兄的最后一面几天以前,我就拒绝一切饮食,师兄们挑上来的饭,我都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倒下山了。昨日我就觉得有几分头晕眼花,料想是大限将至,而后不久,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原来已是一睡不醒,从此与师兄天人永隔。只是没想到,到了阴曹地府,第一个遇到的人竟会是你,也算是一笔孽债。这么多年,你一直没去轮回么?唉,算啦,黄泉路上,总算是有个伴,自言自语的日子,再多一天,我也过不下去了。”
陆黔此时才知两人都会错了意,互诉衷肠这大半天,原来尽是风马牛不相所及。南宫雪第一句“给我盼到了”是见到“已死”的自己,误以为她也已绝食饿死,叹怀终得解脱。想到刚才一番自作多情,一阵尴尬,却也不禁后怕:“多亏我及时派人去找她,否则她孤零零的待在山顶,没人照顾,怕是真得饿死了。”握紧了她手,道:“雪儿,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在地下重逢,我摔下山崖以后,大难不死,而你也没事,咱俩都还好好的活着呢!否则你怎会仍有实体,我还能握得住你的手?”
南宫雪这才感到自己手掌传来的热流,看到他此时姿势,顿感羞愧难当,“唰”的一下抽回了手。又觉这举动太过冷酷,冲他歉然一笑,叹道:“世道就是如此无奈,想活的人不能长命,想死的人却也死不掉。上天造人,好似专是为了戏弄,让他们在眼前受尽种种苦楚,满足自己的高兴”
陆黔真心诚意的道:“别这么说,只要你愿意将眼界放远些,就会发现世间仍有很多美好。比如说我,虽然失去了昆仑派掌门之位,但日后的发展,却远比当初更好”南宫雪苦笑道:“别安慰我啦,各人命运不同,怎能一言以蔽之?哎可是即使我没死,也该留在华山,怎会到了此处?”
陆黔心道:“以雪儿嫉恶如仇的性格,绝不会喜欢一个强盗头子,即使有再大的势力也不管用。我当过青天寨大寨主的事,也不必在她面前炫耀啦。”答道:“是我放不下你,想到你在山顶孤苦,就找了几个朋友去把你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