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邪尊-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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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是死了,这一层你却不能说破。”贞莹摸不透沈世韵用意,冷笑道:“你明知她不是楚梦琳,还叫我邀功请赏,是成心消遣我来着?”
沈世韵叹道:“娘娘处事,一点都不懂得转弯。本宫问你,你亲眼见过楚梦琳没有?皇上又见过她没有?”贞莹道:“你是明知故问,我只见过她一次,皇上或许看过画像。”沈世韵道:“这就对了,她未曾开口之前,你是不是始终蒙在鼓里?还吓得把所有罪过都坦白了。只要她不来坏事,凭借你我三寸不烂之舌,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何况是给一个打扮得本已足够以假乱真的女子确证身份?”
贞莹沉吟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须得先割掉她的舌头,防止她替自己申辩。”沈世韵道:“不行,若是动用刀子,舌根处会留下痕迹,明眼人一看即知。还是给她服食哑药解决的干净。”贞莹情不自禁的点头,但仍觉好事来得太过简单,失去了真实感,蹙眉道:“这样大的一桩功劳,为何你自己不占,要让给我?”
沈世韵道:“自家姊妹不分彼此,我也想帮你重赢回皇上宠爱,咱们平分东宫,不亦快哉,总比便宜了旁人好些。”贞莹就是再好骗,也听得出这句话是惺惺作伪,将整件事利弊默想一遍,叫道:“你担心魔教反贼报复,你惹不起他们,就费尽心思,让我来给你担这骂名?”
沈世韵正色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人无尽全,事无尽美,为善人所喜,必为恶人所怨。你想讨好皇上,首先就得端正立场,摆明和魔教妖人势不两立,如彻底平定乱党,你就是巾帼英雄,必能流芳百世。”
贞莹见沈世韵这种态度,更加坚信自己判断。她吃过多次亏,知道沈世韵的好言好语均不可信,反而越是否认的,越是实情,心道:“我是皇上的妃子,平日住在深宫内院,身处大内高手保护之下,魔教反贼想谋害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沈世韵胆小怕事,把这天大便宜白让给我,要是不占,我才有毛病。”
于是两人统一口径,同去禀报皇上。福临听后自是欢喜,却并不信单凭贞莹能力,有法子捉住魔教刺客,看沈世韵也在一旁笑吟吟的点头附和,猜想是她们商量妥当的。这二位爱妃能冰释前嫌,和睦共处,在他不过做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于是对贞莹大为夸赞,赏了她许多珠宝首饰,当夜又招她侍寝。背地里交待沈世韵,以后再捉到祭影教的要犯,可自行处理,不必再逐一禀报。沈世韵大喜,立即定下了游街与斩首日程,将榜文张贴到各大城镇,只等反贼上钩。
福临早知祭影教并非普通的反清逆贼,相反在入关各战役中,还是出过大力的功臣,仅为帮沈世韵报仇,就陷之于不忠,思来常觉愧怍。但在多方调查后,得知祭影教作恶多端,在汉人中也是臭名昭著,各大门派皆欲除之而后快,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才使得妖人横行多年。如今倘能代为出兵剿灭,大快人心之余,也有利于在民众中树立威望,为大局设想,不失为一着好棋。便将此事全权交与沈世韵负责,由她放手去干。
沈世韵涉及家仇,办事格外卖力,几月间就连陷祭影教数处分舵,江湖中人无不拍手称快。福临听在耳中,喜在心里。然随朝政逐步走上正轨,须处理的国事日益增多,奏折常要从早批到晚,一刻也不得闲。这日晚间好不容易拣了个空,拿着一大叠文卷来到吟雪宫,开口先询问儿子的情形,得知诸事无忧,甚感慰藉,忍不住叹起了苦经:“本来事情就够多了,现今又赶上科举末轮殿试,要皇上亲临监督,害得朕也得陪着他们正襟危坐,累得腰酸背痛。这些考卷还得由朕批阅,时辰是赶不及了,只能做好开夜工的准备。”
第十八章(3)()
沈世韵殷勤的上前捶背,微笑道:“皇上,可就属您最没资格说这种话。能够参加殿试的,都是历届脱颖而出的精英,每位考生最少说也要经十余年寒窗苦读,他们在殿堂答卷时,挖空了肚里的墨水,全力一搏,可谓心力交瘁。这还不算,日后仕途升迁尚是个未知数,命运都掌握在考官手中,比不得您今日做皇帝,以后也一直做皇帝,全无后顾之忧。您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在龙椅上陪他们坐坐,心态实在悠闲太多,您若是还要抱怨,对那些考生真有些说不过去。”
福临笑道:“成啊,你也学会说风凉话了?看人挑担不吃力,真想帮朕分担的话,倒不如帮我把这一大叠考卷批完,来得实诚。”沈世韵道:“好。”伸手就要去接。福临握住她手,顺势将她拉进怀里,道:“别闹,朕是跟你说笑的,太医也嘱咐过,你有孕期间,须得休身养息,不能挨着累。不过可事先说好了,等下一次殿试,朕定要拖你帮忙了,除非你争些气,再怀上龙嗣。”
沈世韵笑道:“君无戏言,况且批几张考卷,算不得什么重体力活,累不着的,皇上是嫌弃臣妾学问不够好么?”福临道:“好,你不怕累,但咱们的儿子还不足日,你忍心累坏了他?”
沈世韵好笑道:“他还没出生,这就叫做‘不足日’,真想的出来。唔,皇上到底是关心臣妾呢,还是关心您的龙子?”福临道:“朕的儿子,还不就是你的儿子?听你语气,是在吃自己亲骨肉的醋?放心,朕以后也不会少疼你半点的。”沈世韵笑道:“你讨我嘴上便宜,我可不依。”
福临道:“朕是皇帝,你不依也得依!”感到这话透出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第一次体会到了做皇帝的威风,随即衍生出大展宏图,指点江山,开创一番大作为的豪情抱负。心怀大畅,忍不住哈哈大笑,沈世韵虽也伴着笑,笑容里却暗含了些戒备。随后又道:“刀剑不磨不快,头脑久不用就该生锈了,难道您不担心儿子出生后头脑愚钝?”福临笑道:“你这张小嘴真让朕没奈何,未来的太子你也敢咒?”
沈世韵深谙凡事有度,话言太过反易弄巧成拙,假装顺服道:“好啦,您批卷,臣妾就坐在边上看着,总行了吧?依照如今制度,文案走的尽是一副套路,只须在遣词造句及突出立意处辨别优劣即可。虽对考生有所桎梏,但却大大节省了阅卷者花费工夫,效率提高不少。”
福临叹道:“真由如此,又怎能选拔出具备真才实干的好官?”说罢着手翻阅。本次考题为“论帝王之政与历朝兴衰”,初看局限性较小,易于切入,但也正因范围过于宽泛,早被前人议论烂了,便极易落归俗套,实欲推陈出新极为困难。翻了大半叠,全是些陈词滥调,看得人昏昏欲睡。
福临叹了口气,沈世韵宽慰道:“前几年战乱频繁,有大批栋梁之材为保家卫国,投笔从戎。其余老弱妇孺之流,自求安身立命已属不易,难得尚有儒生笔耕不辍,一门心思攻读圣贤书,质量难免差些,也值得见谅。”
福临神色不愉,道:“不是质量差,我看是中原能人志士心存芥蒂,不愿来做我大清的官儿。”
沈世韵道:“那就是他们不识时务了。您想,那些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全凭着一根笔杆子,他们哀思故国,只懂得在底下做些反诗反词,成得了什么大气候?还会被朝廷视为乱党,最终仅招致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得不偿失。倒不如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到时还可直接上奏章进谏,皇上您仁德英明,对于利国利民的措施必会采纳,对他个人也划算得多。若连这些浅显道理都看待不明,只算得个碌碌无为的庸才,弃置也不可惜。”福临苦笑道:“怕只怕那群人不及你聪明。”
又翻过几张,两人眼前同时一亮,此卷全文以一厘米见方的工整小楷书写,单是卷面便让人感到赏心悦目。整卷共十四折,每折六行,总计三千余字,精辟阐述了改善吏治、兴邦治国之策,主张“实心先立”、“实政继举”,方得使天下太平安乐。虽与八股文框架相合,却应了细微处见真章,有如两人对面相谈,对方循循善诱,自己逐渐被他说服般。每看一句,就不禁要点一点头,有些观念佐证则与沈世韵提及时不谋而合,乍见此文真有如久旱逢甘霖。
福临笑道:“这也有趣,此人与你倒称得知音。”为示公正,先将这一卷拿出摆到旁侧,将剩下寥寥几份粗略翻阅一遍,然而有先一份极品打底,几篇滥俗陋文自然不堪入目。随后沈世韵取来笔墨,福临亲自以朱笔在卷首提下“第一甲第一名”六字,下端盖上大印。两人又在其余答卷中选出些较能看得过眼的,前两名依矩分别定为“榜眼”“探花”,并钦定二甲前七名顺序。
诸事已毕,沈世韵笑道:“恭喜皇上了,臣妾心中好奇,想瞧瞧这位知音姓甚名谁。”当时为防止考生弄假作弊,仍沿袭宋朝创设的“弥封制”,即将考生姓名籍贯密封,以特殊符号代替。其实如弥封、誊录等,到得北宋后期,也只是流于形式。
福临笑道:“本来在唱第日之前,阅卷者也不得私自启封,但朕为了你,就只能破一破这老规矩了。”一面刮开糊封,又道:“这些读书人整日关在房中,少与外界接触,因此在未曾考中前,大多是没什么名气的。即使看了,也未必认得。”沈世韵拉着福临衣袖,笑道:“臣妾就是想看嘛,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但这知己可不易求。”
拆除弥封的速度很快,不多时,沈世韵见到这考生是“陕西**安人氏汤远程”,她还记得是自己未进宫前,搅和进了官府向战场押运火炮助阵等事,崆峒掌门在长安行险劫镖,曾将这少年掳为人质,后为李亦杰与楚梦琳将他救下。想起五人同行时的种种情事,又忆及沉香院初识,心里乱成一团,理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强笑道:“无巧不成书,这考生确是我的故交。”
将大致情形说了,福临也觉凑巧,笑道:“原来还有这一段曲折。你救了朕的状元公,功劳当真不小,想要什么赏赐?”假装沉思半晌,道:“有了,等朕单独召见完十名新科进士,填写大小金榜后,在太和殿还会举行一个传胪大典,正式宣布登第名次。不如你也随我同去,见见这位知音兼老朋友,你意下如何?”
沈世韵一朝得势,地位今非昔比,凡事以利益为先,所接触之人均为借助攀附的高枝,于旧日友情早不放在心上。但她看得出福临提议出于真心,不好扫了皇上的兴,假装欢快的拍掌笑道:“太好了,臣妾多谢皇上。”福临见她满意,果然喜欢,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朕就留宿在吟雪宫了。你不用着急,到时我自会遣人报知。”沈世韵微笑应和,两人遂入榻相拥而卧。
近来的吟雪宫并不太平,洛瑾自从识得了江冽尘,有事没事总到井边转悠,渴望能再次见到他。她曾夸下海口,说自己定能在几日之内窃取机密情报,但沈世韵整日待在殿中,难以觅得良机,她终不甘心一事无成,将江冽尘留下的书全部细心看过,事件线索已在脑中形成清晰脉络,又重新备足纸笔,依照原文,一笔一画,公公整整的抄录下来。
这可苦了她,日间担忧给人撞见,生起疑心,故每晚大睁双眼躺在床上,熬到中夜,估摸着沈世韵该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的披衣起身,点起蜡烛抄写。但凡听到一点声响,立即吹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