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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溺寒-第68章

小说: 溺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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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

    骑兵没有说完,奴民伸手向后拔出了插在裤间如匕首般的短刀,将短刀甩向了骑兵。

    刀刃直接插入了骑兵的肚子,喷洒的血落到了草间的土上,浸入了疏松的土壤里。 

第四十一章 成与败(上)() 
捂着透血的湿袍,骑兵在马上的身体摇晃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下一刻,面露狰狞的奴民就从地上跃起,伸手用力将骑兵拉下了马。

    身体落在地上,慌乱与剧痛下,骑兵咧嘴呲牙的伸手摸向了腰间的刀柄。

    奴民伸手向后,抽出了另一把短刀,反手握着刀柄将短刀高举了起来。

    “锵!”

    骑兵将腰间的斩刀刚拔到一半,奴民的刀已经落了下去。

    刀刃在人躯中进出,鲜血在草地上肆淌。

    淬火的钢刀数次切斩开坚硬的骨骼,尖端微卷,染满鲜血的刀身上出现了数处缺口。

    骑兵的嘴中泛出血泡,血从被挤开的嘴缝间流出,滑过骑兵的脸颊,倒地的躯体痉挛蜷缩,紧握着刀柄的手终是无力的垂下。

    丢开手中卷刃的短刀,奴民拔出了骑兵胸中的短刀,浓稠的血从伤口处喷出,染红了奴民的脸庞。

    脸庞赤红的奴民呼吸急促的喘息了几下,便激动万分的昂起了头,张开了嘴。

    “啊~!”

    “唔~!”

    附近的骑兵吹响了号角,荒凉的号角音和奴民的嚎叫声一起,随着空气朝四方传播。

    有十五个骑兵拉起了缰绳,控制着坐骑冲向了号角声响起的河岸。

    而集结在那处河岸上,已经将粟饼和肉脯收好的奴民们,拿起了草堆中的兵器,组好了短枪杆刀,抓起了有根为他们准备的三角锥钉,才发现铁钉下面还有一张丝帛。

    丝帛上画了一匹马,马匹正在奔驰,在马的前方画有无数的三角锥钉。

    奔驰而来的骑兵越发近了,外围没有兵器的奴民自动的散开,有兵器的奴民学着画中所绘的将铁钉甩在了骑兵奔来的路上。

    最先冲至奴民近处的战马,马蹄踏在了扎马钉上,骏马痛嘶出声,轰然倒地之时,马躯却因为惯性横着犁过了地面,撞进了人群里。

    十几个奴民被撞翻,全都骨损腑伤,马上的骑兵也被奴民们从马背上拽下。

    一些骑兵顺着马躯犁出的痕路,冲入了奴民中,又被手拿兵器悍不畏死的奴民从马上刺了下来。

    乱场见血,奴民已经豁出命去。

    接连损失了十名骑兵,河岸上奴民的数量却越聚越多。

    叶茧里的兵器已经全部被取出,没有分到兵器的奴民们有些捡起地上的树枝,有些拾起河中淤泥里的卵石。

    将被证明有效的铁钉甩向四周,无数奴民用手中的东西扑杀了落地的骑兵。

    不远处的石屋间,同样人影绰绰。

    那里还有两千多的奴民。

    数量稀少的骑兵勒住了缰绳,不再纵马冲击人群。

    他们先是一遍遍的吹起号角,然后全数返身向着木寨跑去。

    寨门处的吊桥,在奴民还没冲至时,完全升了起来。

    坚固的木寨中,负责一切的偏将站在瞭望塔上,面露震惊的看着外面向木寨聚来的人群。

    刺耳的钟钺声从木寨中响起,文短留下的六百余士卒走上了寨墙。

    木寨被围住了,当天下午,入水的渠道就被犯乱的奴民们填上。

    护寨沟壑里的流水静滞了下来,一直眺望着寨外的偏将脸色苍白了起来。

    偏将明白,今天晚上,寨中便会断水。

    本已断粮多日的六百士卒,将无水可饮。

    而在此时,带着八千士卒的文短正在率兵驻营。

    刘恒军和文短军此时相距三百二十里,以他们的速度,两军的碰面尚需四天的时间。

    深夜,漆黑的空中明月高悬,繁星闪耀。

    有根站在岩石上,抬起头昂视着夜空。

    “以前我妈曾跟我说,月亮上住着神仙,他在自己家的周围种植着可以不停闪耀银芒的果子。”

    “据说这些灵果,吃一个就可以成仙。”

    “那怕是喝一口这种果子果皮上的露水,都可以长生不死。”

    刘恒坐在岩石下,屁股底下垫着枯草。

    “你的母亲。”

    皱着眉头,有根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条虫。

    真的是一条虫,淡绿色的虫身表面干净光滑,甚至可以照出人的影子。

    肥硕的虫子在有根的手掌里挣扎扭动,虫身上的数个节端呈波浪般的来回运动。

    “挺能编的。”

    将另一只手摊到了虫子的细尾下面,有根单手用力将肥虫挤扁。

    “啪叽!”

    一团绿色的膏体从细尾出的小孔处流出,在有根的手掌上堆积成一坨。

    有根将虫身横在自己面前,以虫身为镜子,将绿色的膏体抹向了自己的头发。

    他先从中间开始抹起,然后是两边,最后是耳下的鬓领。

    “呵呵。”

    刘恒微微一笑,眉间竖起的皱纹突兀,面容露出一丝疲态。

    “也许天上真有一个神仙,此时正在看着我们,也说不定呢?”

    侧转过头,刘恒向身后瞥了一眼。

    “粘蠕虫,一直都生活在湿土河壤里。”

    看着有根手中色泽亮白萎顿的虫躯,刘恒眉梢微挑。

    “不过你也真是厉害,既然会想到粘蠕虫这样的用法。”

    “实际上。”

    有根嘴唇咧开,朝如镜的虫身,露出了散光的两排白牙。

    “这液膏还挺香的。”

    蹲下身子,有根将手中的粘蠕虫递向刘恒。

    “还有些,要不你也来点。”

    闻言,刘恒回过头,瘪了瘪嘴。

    “算了,我对粘虫的内脏可没兴趣。”

    随手将粘虫抛向身后,有根站起身顺便拍了拍手。

    “安阳郡的驻地,情况出乎意料啊。”

    “是啊。”

    闻言,刘恒微蹙眉头。

    “出乎意料的平静。”

    在两人眺望的远方,矗立着寨子,木寨旁是连绵的营房。

    营房内有火光透出,寨中却漆黑一片,似乎融入了无垠的黑夜。

    借着营房中透出的火光,隐约可见寨墙上走动的巡逻兵卒。

    “他们那么快就平定了奴民之乱。”

    刘恒撑着膝盖,站起身,顺便一脚踢散了屁股下的枯草堆。

    “看来你的计策没有成功啊。”

    “呵。”

    轻笑一声,有根用手掌抚过泛着绿光的顺滑黑发,自觉潇洒的摇了摇头。

    “祸乱可不会彻底根除呢。”

    “安阳郡的主将,总不可能将所有人全杀光吧。”

    “哦。”

    额间的皱纹微展,刘恒微一沉鸣。

    “是吗?”

    距离两人不远的营房中,帅帐内。

    “将军。”

    单膝跪地,面容焦急的周篾双手抱拳,向着周和道:“奴民无粮,今日又见血,日后恐无法控制。”

    “骑兵已经整顿完毕,请将军决断!”

    “周篾。”

    面色冷肃的周和,语气坚定。

    “勿急!”

    “奴民既已被驱入寨中,便已不足为惧。”

    淡黄的彩芒,透过浑然的双眸。

    昂起首,周和已向帐门望去。

    “我们该真正注意的,是那身后的人。”

    他的目光透过帐门,落到了远处草甸上,毫无遮掩的两人身上。

    “呦!”

    眼眸深处的赤红一闪而逝,刘恒面露兴奋的笑了起来。

    “被发现了。” 

第四十二章 成与败(中)() 
双方都有忌惮,刘恒终还是没有和周和交手,远望了一会后就带着有根离开了。

    回到营地,两人简单的吃了些粟饼和肉糜,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

    有根在营帐中闭目打坐,两个时辰后,天色就破晓了。

    他走出帐房,卒兵正在拆卸营房。

    小心的扯下营布,收起营布上的结绳,留下没用的支棒,和立在营房周围的紧挨着的圆木。

    全军食过饭后,整队前进。

    “将军。”

    头顶秃毛的驽马呲牙咧嘴,摆动着瘦脊的马躯。

    挪了挪马背上的屁股,有根张开嘴打着哈欠。

    刘恒骑着黑龙,转头看着有根。

    “什么事?”

    “今天行百里,如何?”

    “嗯。”

    双眉微蹙,刘恒低头沉思了片刻。

    “那么,我们今夜再扎营。”

    两人身后,没有坐骑的蚩酋和石脑闻言,转头对视了一眼后,回头俱抱拳答道:“遵命。”

    同时,距离刘恒军三百二十里的文短军营,士卒也在拆卸营帐与绑绳。

    一身紫色披袍上,绘着数十朵如葵花般明黄色的条纹,墨绿色的铠甲从袍间的细缝里透出森灿的光。

    身穿墨绿铠甲的文短默默注视着不远处的溪流,神态冷峻。

    “将军。”

    文短身后有一块巨石,离越站在巨石旁。

    “讲。”

    “请问将军,我军几时拔营?”

    闻言,文短微抬起头,长吁了口气。

    “狩猎的队伍回来了吗?”

    闻言,离越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已经回来了。”

    “哦。”

    文短面露微笑,点了点头。

    “那就先吃饭吧。”

    “遵命。”

    伙夫在营地内堆起了碎石,朝石堆中放入了柴炭。

    袅袅炊烟由石灶间升起,士卒们捧着瓷碗围着石灶,他们的动作和神态都十分小心,人群中没有喧哗声,士兵们都穿着甲胄,各自的兵器也放在离其不远的地方。

    只有在进食的时候,士卒们才开始低声的相互交谈。

    拿起碗,看了看碗中混杂着肉渣的菜汤,汤面上映照着他的脸。

    与自己的影子对视了片刻,文短方张开嘴,将碗沿凑向了唇边。

    “报!”

    一人一骑,闯入了已经敞开的营门。

    高声的宣告引起众人的侧目,而马上的骑兵,却又让所有人震惊。

    披在骑兵背上原本绛红色的披风早已残破不堪,残余的部分如同乞丐挂在腰上的布条。

    大块大块的血痕染在甲胄与衣袍上,头上发间布满了埃土,不停流汗的脸庞却显露着异样的苍白。

    高举的手里握着绘上红色雄鹿的乳白色柏木令牌,骑兵的背后还背着四面令旗。

    令旗有红,绿,褐,棕四种颜色。

    巴掌大的旗布上,都蘸着暗红的血。

    骑兵纵马冲向了营地的帅帐,战马驮着他冲入了营帐。

    拉起缰绳,口喷白沫的战马在长几前人立而起,嘴里发出刺耳的悲鸣后就和骑兵一起轰然倒地。

    伸手抵住颤动的几子,文短紧蹙起眉头,放下嘴边的瓷碗,起身绕过矮几。

    迅速走到战马的身旁,文短将手伸向木板上的骑兵。

    一把抓住骑兵的肩膀,文短顿感手中的沉重。

    眉间的皱纹更为深刻,用力拉动骑兵的身躯,拉的骑兵坐了起来。

    “噗!”

    面色惨白的骑兵张开嘴,略一昂首,吐了一口血,身子立刻萎缩了下去。

    伸手扶住骑兵的颈后,文短蹲下身,面色微诧。

    离越带着随从冲进了营帐,面露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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