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寒-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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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两个方阵中的所有士卒,全部走向了宁川。
三万兵卒,走的越来越快,渐渐的开始慢跑。
三万兵卒中,两千个抗着木梯的团体间,在奔跑中相距的越来越远。
看着宁川外朝着板墙奔来的兵卒,看着四里外仍停留在原地的兵卒,看着站在一万名士兵前,周身发散着青芒的徐若。
有根略挑了挑眉毛,眯眼沉默了片刻。
散兵吗?
炮灰吗?
不对。
有根微蹙起双眉,有些疑惑的昂起头,看向了三十里外,已经关上了寨门的营寨。
看了眼寨门上方的木栏上,十三位穿甲持器的修者。
他沉默了片刻,眉间的皱纹显的更为深刻。
他转过头,面朝着宁川峡壁内,厉声喊道:“放!”
“嘭!”“嘭!”“嘭!”“嘭!”“嘭!”。。。
无数块岩石,腾空而起。
岩石飞出了宁川,落下了荒原。
落向了奔跑着的兵卒。
“呯!”“呯!”“呯!”“呯!”“呯!”。。。
岩石借着重力加予的动能,轻易击碎了柔软的泥土,掀起遮目的尘埃。
纵然团体间的距离已被拉远,但三万卒兵仍然被砸了个七零八落。
鲜血浸进了被砸碎的土中,碎肢残尸躺在被砸出的坑里。
三万军卒,在石雨中折损了六百多人。
两个方阵渐汇成了一条长河,抗着木梯的团体间,距离越发的远了。
每一个团体,速度越发的快了。
眼看着冲向宁川,排布稀疏的兵卒们并没有减速,有根微抿了抿嘴。
“放!”
通过元气加持,号令声在响彻宁川内外。
五分钟后,岩石再次腾空。
三万兵卒,再减九百多人,其速仍不减。
“再放!”
放置在板墙后的投石缆车,共有一百二十三个。
缆车被有根分成了三个部分,每部分有四十一个。
每一部分缆车,所以排列的位置都不同。
所以,刘军的投石缆车,可投击的范围,最远能抵宁川外三里。
最近可至宁川外一里。
此次,联军投入攻城的诸酋奴兵,共三万。
为防石雨落击,诸酋首领们依从八郡修者所议,将三万人的攻城阵型,有意的稀疏。
但三万兵卒的阵线,也因此被延长了。
岩石三次腾空,折损近两千的兵卒后,被八郡修者视为奴军的酋兵们,终于冲过了石雨能抵达的范围。
可当他们冲至距宁川两里处时,又迎来了三波腾空砸来的岩石。
前后共九波,折损五千余人后。
攻城的兵卒,才终于赶到了板墙前。
ps:
昨天上了十六个小时班。
今天总算消停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百骑出川,一人斩万(三)()
荒原上的空气,越发寒冽冰冷。
白薄的嘴唇表面,遍布着干裂的痕路。
剥羽握着弓柄的手臂,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他紧抿着干裂的白唇,原本枯黄尽显老态的脸庞上,布满了苍白的颜色。
他浑然不顾绷裂的手指,强将长弓的弓弦拉满。
停在弓上的箭矢尖端,反散着黝黑的光泽。
箭矢正对着宁川外,正在淌水的攻城卒兵。
围绕板墙的河道边沿中,掩藏在清晰水里的铁钉与木刺,展露在黯灰的天色中。
冲在最前方,围绕着抗梯兵卒,手拿宽盾的步卒们,起初并没有发现水中的威胁。
直到鲜血染红了清澈的水面,受伤的士卒们蜷缩摔倒在不算深的河中时。
攻城兵们才开始注意水中的危险。
最早冲至河道岸上,每一个团体内的督战兵将,俱催促着提盾的兵卒们,用盾沿拖离开埋洒在湿壤里的铁钉,用刀剑挑起杵在河中的锋利木刺。
河道渐深,全身厚甲,缩头走进水中的士卒,再难依靠目测来排除水里的陷阱。
时不时,仍然会有人踩到了木刺或铁钉。
惨叫声持续不断,不断有人倒在水里。
却没有人后退。
河道中的水更加浑浊。
等冲在最前的兵卒,已至护河的中央处时。
眼看浊水已达许多酋兵的腰部。
站在板墙墙沿上,拉满弓弦的剥羽,咧开了干裂的嘴唇。
他析开了泛黄的齿缝,遍布血丝的眼中,显露出狠意与凶厉。
在狠厉中,还有一丝犹豫。
“放箭!”
满脸狠厉,眼露犹豫的剥羽,松开了弓弦。
离弦之矢穿插在风间,刺出尖利声响。
通体黝黑的箭矢。滑过一段距离后,斜冲进了一面宽盾的上方。
箭矢落进了面甲上,透气的缝隙里。
箭矢刺进了一名卒兵的脸里,镶入了布着血肉的白骨中。
卒兵惨呼一声,仰面摔倒进了水中。
守在板墙上,早已拉满弓弦的一千兵卒,俱随着剥羽松开了弓弦。
一千余枚箭矢,密集如暴雨,迅疾似狂风。
箭雨落向了走在水里的卒兵,落向了停在岸畔的卒兵。
大部分箭矢。都落在了宽盾与盔甲上。
大量的箭矢。刺进了血肉中。
大量的兵卒。倒在了箭雨中。
没有人后退,攻城的兵卒在箭雨中前仆后继。
他们再也不试图排除水中的铁钉或木刺,而是迎着箭雨奋勇前进。
死去的人,很快就将河底填满。
活着的人。踩着死去的尸体,抗着插满箭矢的木梯,朝着板墙快速的奔进着。
两排轮换,为数近两千的拉弓兵卒,拉弦的右手食指与拇指上的皮肤,都已崩裂。
站在墙沿,一直不停拉着弓弦,无人替换的剥羽,右手早已鲜血淋漓。
在损失了接近四百的卒兵后。终于有攻城的奴兵冲至了板墙下方。
在损失了七百名卒兵后,终于有抗着木梯的奴兵冲到了板墙下方。
在损失了近千的卒兵后,终于有奴兵开始顺着木梯攀爬。
在损失了近两千的卒兵后,终于有奴兵爬上了板墙。
被奴兵爬上的板墙处,刘军与奴兵间。开始了近战肉搏。
越来越多的诸酋士卒,爬上了板墙。
射向板墙外的箭雨,越发的稀疏。
环绕板墙的河道中,已经站满了攻城酋兵。
刘军中,守卫在栅门的二十名士卒,掀开了盖在镀铜皮桶上的铁盖。
二十名刘军士卒,将皮桶中的漆黑燃油,倾倒向了流经栅门的水中。
板墙上,剥羽指挥着千名提盾握枪的步卒,穿过了有序后退弓卒的身旁,扑击向已登上了板墙的酋兵。
后退的弓卒中,除了早已筛选出来,弓技最为娴熟的五百人外。
其余弓卒,俱扔下了手中的弓具,拿起了早已备好的铁盾与长枪。
城楼之上,有根垂下头,看着激战正酣的双方,厮杀的渐趋白热化。
他看着己方阵营中,一手提着盾,一手拿着钢枪,被亲卫簇拥着,冲在最前方的剥羽。
他皱起了眉头,面显忧虑。
他紧了紧镔铁关刀的刀杆,犹豫不定的看着荒原上,仍朝着板墙奔来,身穿各色甲胄的大量兵卒。
有根咬了咬牙,催动起体内的罡元。
璀璨的金焰散出了他的身体,爬满了穿在他身上的蛮虎拼甲,与挂在他背上的红丽披风。
距板墙四里处,持剑而立的徐若,咽了口嘴中的唾沫。
他凝望着站在城楼上的有根,一直没有移开过目光。
当看到有根身上爬满了金焰时,徐若只觉有一只巨手,猛的攥住了体内柔弱的脏腑。
他脸上涌出了一道潮红,溢出七窍的血渍尽散在青色的风里。
他紧了紧佩剑的螺旋长柄,随后冲向了天空。
他冲向了宁川,冲向了爬满酋兵的板墙。
正注视着板墙,面露迟疑的有根,耳畔突听一阵嘶鸣。
他瞪圆双眼,转头看向了风声响起的地方。
他看到了奔向板墙的青光,看到了青光中的徐若。
他冲出了城楼,迎向了徐若。
金焰与青光在半空中相遇。
有根挥刀横斩向徐若,环绕着他身体的璀璨金焰顿时化为万丈金光。
一轮刺目的烈阳,照亮了乌云下,阴黯的荒原。
携着金元的关刀上,涌裹着连绵的刚烈刀劲,卷荡尽空气中的阴冷与湿气。
而面对着刀劲与金元的徐若,却感不到丝毫的温暖与和煦。
他面色凝重的提起长剑,将剑身斜挡在身前。
刀劲斩在了环绕徐若的护体气幕上。
徐若竭尽全力所组成的气幕,立刻破裂成碎片。
遍布着金焰的刀刃,落在了靛青的剑上。
长剑断成数截,关刀攻势稍减。
徐若乘机借力欲退。
刀刃却率先划过了他的胸膛。
划破了银色的胸甲。
由伤口处四溅的血,如从地底喷出的熔岩,传递着滚烫的温度。
徐若面色枯败,却紧咬着牙齿。
他身周的罡元崩溃,身体缓缓的朝着地面坠落。
从身下传来的厮杀声,越发清晰。
眼看着有根提起关刀,静立在半空中。
心中的不甘唤起了热血的涌动,一股暖流突然从徐若的体内涌出,暖流流过了他的四肢百骸。
本已散尽的青芒,重新从他的双眼中亮起。
ps:
明天有事,先发一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百骑出川,一人斩万(四)()
徐若丹田内,四个早已透明的聚气粒中,有两颗渐渐的淡去,淡成了一片靛青的气海。
他那原本英俊无痕,光滑堂亮的脸庞皮肤上,析出了无数的褶皱与斑痕。
他黝黑逸散的长发与长须中,涌现出了刺眼的苍白。
重新溢出他的身体,并覆在破裂银甲上的靛青风元,如附着在粼粼白骨上的幽静鬼焰,散显出了阴怖的森绿。
本正在下坠,周身散透着森绿光辉的徐若,停在了空中。
他在半空中,侧转着身体,面朝向狭壁间,爬满了酋兵的板墙。
他举起了只剩半尺剑身,断口处分叉遍布的森绿断剑,深吸了口气。
他挥出了断剑。
绿色的剑化为绿色的光,绿光扑刺向了板墙,却撞在了一道金焰上。
有根拿着螺旋长柄,注视着断剑裂口处的分叉,蹙起了眉头。
他心意一动,灿阳的金焰,便击散了剑上的森绿。
他松开了被金焰融至变形的断剑,一双浑金的双眸疑惑的看着不远处,静立在半空中的徐若。
他展开了皱起的眉头,扯了扯嘴角。
这样。
才有意思啊。
有根持起了手中的镔铁关刀,将刀尖朝向曲起手肘的徐若。
他刚刚驱动起体内罡元,却看见徐若身前,已浮起边沿银白的阴阳鱼。
心中略有些迟疑,脸上却没有犹豫。
高举着关刀的有根,化为一道金焰,冲向了徐若。
眼见着扑面而至的金焰,面容枯槁尽显老态的徐若,用力咬了下嘴唇。
他在忍受着体内脏腑的绞痛中,双眼如蒙上了细纱般。视线朦胧不清。
金焰所携的灿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