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际效用学派的兴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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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文斯写信给瓦尔拉斯说:“不可能不承认杜皮特对这门学科有很深的理解,并在效用的基本概念方面比我们先走了一步。”瓦尔拉斯立刻复信说他不同意杰文斯“对杜皮特先生的回忆录的评价的意见”。
卡尔·门格尔似乎不大费力就获得了一些支持者。然而,他所费的气力可能被低估了,因为人们对他的结果知道得较多,而对他的活动知道得较少。表面上他单凭他的《原理》一书的优点就首先取得两个主要支持者庞巴维克和维塞尔的忠诚拥护。然而,奥地利学派的创立延迟了,因为维塞尔在1884年以前完全没有发表什么关于边际主义的东西,而庞巴维克直到1886年才开始。关于门格尔在这些著作方面的作用,人们知之不多。
杰文斯认识到他必须想办法传播他的见解。因此,他于1866年发表了一篇比他原来论文长的文章,刊登在一个比较引人注意的地方-《皇家统计学会会刊》上。晚些时候,他准备了一项篇幅可以出书的精细作品,他的《政治经济学理论》,由麦克米伦公司于1871年出版。1875年杰文斯写信给他已经认为是盟友的瓦尔拉斯说:“我毫不怀疑我们的努力最后会取得成功,但须经过一些斗争。”在他的《理论》的第2版中,杰文斯为边际主义提供了他最初的历史和文献目录,这两者有助于奠定这个问题的地位,并增进人们的理解。可是杰文斯忙于其他的事情,没有兴趣加以推动,而且不幸于1882年去世。他始终不知道门格尔有同样的观点。
瓦尔拉斯在有系统地和不断地寻求人们的承认和支持方面,是3人中干劲最足的一个。贾菲编排得极好的三巨册《里昂·瓦尔拉斯通信和有关文件》中,有很大一部分叙述瓦尔拉斯为确保新经济学被人接受,从1873年到1909年所作的不懈努力。
瓦尔拉斯认为他知道必须怎么办。他有一个科学革命的计划,那不仅是宣告此项革命性的发现。瓦尔拉斯在1883年写给他母亲的信中说:“有了发现还不够,必须懂得如何造成一种形势,使这些发现能被人理解。”他有足够的革命热情,肯用他自己的钱资助边际革命。1901年瓦尔拉斯估计他已经从继承的家财中花掉了5万法郎(等于他最高年俸的10倍)推展他的学说。从一开始起,瓦尔拉斯就估计到法国的政治经济学家会忽视他的著作。瓦尔拉斯的想法推动了要把边际效用引进政治经济学的斗争的国际化。这种国际化是有助于斗争的最后胜利的一个因素,因而也有助于边际主义的兴起。
国际化的计划第一次出现于1873年,当时瓦尔拉斯告诉加尼尔,如果法国人固执地把我当作“一个梦想者”而不予理睬,他将诉诸“外国公众的评判”。他于1874年3月12日确实开始有系统地寻求外国支持者,他寄了内容相同的信给“一个在英国的朋友和一个在德国的朋友”(这两个人和他都是合作运动的成员),以及一位在日内瓦的大学教授(此人熟悉意大利的情况)。在这三封信中,他请对方提供一个精选的教授和主编的名单,以便他可以把他在《经济学杂志》上发表的文章的单行本送给这些人,希望以后“和他们发生关系,这些人会深入钻研我的思想,加以讨论”。瓦尔拉斯在一封信中解释为什么“在发表时略有更改”,他说因为他的著作是“很科学的但不太通俗”,他不得不向远处去寻找即使是一小批的读者。他又进一步说明读者对他特别重要,因为他的出版人只有在他的新著的第一部分的销数确实可以保证不赔本以后才会印制第二部分,这项协议把瓦尔拉斯的《要义》的第二部分延迟到1877年才付印。他估计他的《要义》会有成功的机会,如果能在法国、英国、德国和意大利找到30个人“能够阅读、评判,并公开予以支持”。
瓦尔拉斯最初的3封信找到了两个意大利的、7个德国的和16个英国的有希望的对象;但是只有一个意大利的和两个英国的通信者对瓦尔拉斯的倡议作出反应。这个意大利人是阿尔贝托·埃雷拉,他使得意大利向边际主义开放。杰文斯是给了复信的第一个英国人,他说已经读过《经济学家杂志》刊登的瓦尔拉斯的文章。他1874年5月12日写道:“我感到满意的是,我的关于交换的理论,尽管在英国发表时不是被人忽视就是受人批评,而实际上被你的研究成果所肯定。”瓦尔拉斯和杰文斯之间这种目的一致,加强了创造边际主义的力量。关于他们在新发现方面的巧合,瓦尔拉斯在写给另一个通信者的信里说,他希望“这种巧合的奇特会引起您的好奇心,使您想深入了解杰文斯先生和我两人的著作。”另一个写来复信的英国人是克利夫·莱斯利教授,他指出杰文斯有一种类似的理论,他本人和约翰·穆勒都不同意。
瓦尔拉斯在他的《要义》(1874年)的第一部分出版时,为了争取和感兴趣的经济学家发生通信关系,又采取了同样的做法,即“向欧洲差不多所有的政治经济学教授寄赠一份”。这一次,杰文斯给瓦尔拉斯提供了6位可能有反应的经济学家的姓名,其中仅仅G.H.达尔文一人复了信。瓦尔拉斯寄出《要义》(1877年)第二部分时效果也不好。实际上,他争取读者的计划结果得到的人数一定比他预想的少得多;经过种种努力,到1881年他只数出三个“值得提名的学生”:奥尼斯·德·布瓦伊、冯·温特费尔德和德尔·佩佐。
1881年以后,前途呈现光明。1881-1890年间,承认和支持边际效用概念的著作家几乎每年都增加。1882年,杰文斯死后,成为瓦尔拉斯的主要英国顾问的赫伯特·萨默顿·福克斯威尔,寄给瓦尔拉斯一张列出可能成为对象的12个英国人。根根这张名单,瓦尔拉斯才能够和马歇尔及埃奇沃斯开始通信,这在某些方面是令人鼓舞的。1883年,布瓦伊使门格尔和瓦尔拉斯有了接触,结果边际革命的范围又增加了一个国家。门格尔在写给瓦尔拉斯的第一封信中说,他早已知道有了瓦尔拉斯的一些著作,但是不知道自己的观点和瓦尔拉斯的观点相似的程度。或许是没有这种认识,因为门格尔不以为有相似之处。另一方面,瓦尔拉斯在写信给门格尔时却强调他们观点的相似处,他说:“先生,我们显然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并且显然采取了同样方法来解决。”
门格尔被介绍给瓦尔拉斯以后的一年,维塞尔发表了他的《经济价值的起源和主要规律》(1884年)。这是一本以门格尔的观点为根据的书,也是将要出现一个奥地利学派的最初迹象,并且书中第一次使用了“边际”一词。它流通的范围狭小。瓦尔拉斯在1886年还不知道这本书,直到1887年才得到一本。夏尔·吉德1885年向瓦尔拉斯建议创办一种“接受批评意见”的法国新杂志,说明瓦尔拉斯早已感觉到的法国人那种冷漠态度有了一些好转。1886年,庞巴维克的《经济货物价值理论大纲》一文在《国民经济学与统计学杂志》上发表,这个杂志是德国关于经济学的专家意见的主要论坛。瓦尔拉斯立即写信给庞巴维克谈到“初步的和匆促的检查已使我意识到该书的极端重要性”。就在这一年瓦尔拉斯写出第二次的边际主义史,放在他的《货币论》(1886年)的序言里。1887年晚期,瓦尔拉斯找到一位俄国数理经济学家拉迪斯劳斯·冯·博尔基韦兹,此人成为一个受到重视的通信者和可靠的辩护人。
瓦尔拉斯曾于1884年第一次接到费利普·亨利·威斯蒂德来信,信中说:“我现在正以极大的兴趣阅读您的《要义》。”四年过去,瓦尔拉斯才再次接到他的信。继续向瓦尔拉斯提供有关英国经济学家的意见的福克斯威尔,于1886年称赞威斯蒂德“很能干,是杰文斯的一个热情的信徒”,1888年又说他是“令人钦佩的著作家”,并且“正在写一篇对杰文斯先生的《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导言。”威斯蒂德送给瓦尔拉斯一本地的《经济科学入门》(1888年),瓦尔拉斯回信说他“极其愉快地”拜读了佳作。次年,他又用了“极其愉快地”这完全相同的词句来形容他看了马费奥·潘塔莱奥尼寄来的一本《纯经济学原理》(1889年)以后的心情。1889年边际主义在奥地利占有的地位,从那一年出现的三本其他运用边际分析的书这一事实中可以看出。这三本书是:鲁道夫·奥斯皮茨和理查德·利本的《关于价格学说的研究》、庞巴维克的《资本与利息》(第二部分)和《资本实证论》,以及维塞尔的《自然价值》。
Ⅵ
在1862-1887年间,这种研究效用的新方法被赋予各种不同的名称。杰文斯在寻求一个令人满意的名词时曾杜撰过“效用的最后程度”、“最终效用”和“极限效用”这些表达方式。门格尔用“最不重要的满足的重要性”来麦示同样的概念。瓦尔拉斯使用了“内涵的效用”、“稀少性”和“得到满足的最后需要的强度”这三种说法来指向一概念。到1887年的时候,似乎“最终效用”可能成为标准的名词,至少在英语中是这样。甚至维塞尔在《起源》(1884年)中用过的“Grenznutzen””(边际效用)一词,也被译为“final
utility”(最终效用)。
1888年未出现一个词,它终于取代了英语中的“最终效用”,并大概也将取代其他语种中以前使用过的名词。它就是“边际”这个词,由费利普·亨利·威斯蒂德在他的《入门》中首先采用,在这本书的每一页上平均出现两次:就初次使用而言,这是大量出现了。别人接着采用的现象发展缓慢。例如,“边际”一词在1888年埃奇沃斯对《入门》一书的评论中就找不到、在该年晚些时候埃奇沃斯对英国科学促进会的F组发表的会长就职演说中找不到,尽管他谈到威斯蒂德的《入门》,并多次提起“最终效用”和“最终的无效用”。
不难推测,这个词威斯蒂德是从维塞尔的书里借用的。维塞尔曾于
1884年首先把“最终效用”译为“边际效用”,这简直不是确切的翻译。但是,在《入门》中或行在其他地方,没有证据表明威斯蒂德在引用“边际”这个词时曾受到维塞尔的《起源》或者其他著作家偶尔使用“边际效用”一词的影响。还可以加上一句说,“边际效用”是一种“非直译”。而且也未必是一种靠得住的译法,特别是因为“最终效用”这个说法曾经越来越多地作为同义词用了17年。1890年的《美国政治与社会科学院记事》双月刊登载了庞巴维克的文章的两篇译文,其中“边际效用”一词不出人们所料每次都被译为“最终效用”。“Grenze”(边际)这个词在门格尔的《原理》一书里也有,但是应该并且在英文版里确实是译为“极限”而不是译为“边际”。
埃奇沃思在他为帕尔格雷夫的《政治经济学词典》(1869年)所写的《(经济学中的)边际》一文中说,威斯蒂德首先使用“边际”这个词,而不是“最终效用”。另一个可靠的报道者詹姆斯·博纳1889年说:“‘边际主义’是威斯蒂德使用的一个巧妙而恰当的词语。”埃奇沃思和博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