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灭-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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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乔装打扮（）
从阴山之战起，这是两军交战的第三个夜晚。
百里战线愈演愈烈，彻夜不息。当诺鲁克人对近城二十里的一些阵地展开攻击时，一些紧要位置的玄甲军会望天打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像是发出某种信号。
这样的沟通方式司空见惯，诺鲁克人不以为意，然而苍雪城头上，观察兵大声喝道：“五七三高地请求火炮支援！”
几名面容干练的炮兵立即调整发射仰角，左右略微调整——
“砰砰砰！”
三门火炮齐发，夜色中带出一条燃烧的红线，长了眼睛一般掠过五七三高地，狠狠砸在一群诺鲁克人中间，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燃烧的火苗瞬间吞没了十余人。然而诺鲁克人悍不畏死，固执的向五七三高地发起了冲锋！
阵地的堡垒内箭若飞蝗。咻咻咻的激射而出，把叽里呱啦乱叫的细节狼骑射成蜂窝。但诺鲁克人悍勇异常，很快就扑过第一条防线，双方展开肉搏。
横梗百里的苍雪西墙，观察兵喝声不断：
“三二九阵地。请求炮击！”
“一六八哨所，请求炮击！”
“报告，板门峰遭到敌人进攻，请求支援！”
“报告，金化峰遭到敌人攻击。请求支援！”
苍雪城上，火炮支援轰鸣不停，向早就划定的目标位置发起固定炮击，对敌人的有利进攻位置进行火力覆盖。五座城门后不停有苍雪铁骑、玄甲步兵鱼贯而出，有的驰援厮杀，有的补下空缺，争夺前沿阵地，分工协作，有条不紊。
赵灵雎也参与了反攻任务，率领飞一军、飞二军，攻击两万铁骑，从西门而出，对三十里区域进行横向穿插。就像一把锐利的钢刀，狠狠在敌人阵地上划出一道口子。诺鲁克人被杀得阵型动荡，败退下去一批人。
玄甲军出现上四境强者，诺鲁克人心头震动，急忙回报：“雪城飞将，率军约两万，出现在离城正西四十里处！”
晋级啻幽之后，赵灵雎已经是诺鲁克要针对的箭头任务，泰米尔鼻息轻哼，浑身黑袍无风自鼓，喝令道：“图龙、图杨何在！”
两员身材健硕的大将应命而出。
泰米尔干枯的手掌一挥：“去！”
兄弟俩点头应命，刚出得营帐，又有人回报：“秦飞大旗，出现在五七三高地，秦飞连斩我军两名劫尊！”
“秦飞？”泰米尔面色一凝，“禄无悔，你去，试试秦飞的深浅，但有机会，格杀勿论！”
——
随着双方的绝巅高手投入战斗，夜幕笼罩的雪原乱成了一锅粥。图龙、图杨和赵灵雎是老对手了，兄弟俩领军出去之前甚至还商量：“咱哥俩弄她一个，准没问题。雪城飞将可是苍云国的一颗明珠，咱得抓过来好好享受一番！”
然而等他们冲到前沿一看，好嘛，到处都是炽诀碰撞的光芒，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喊杀声直蹿青霄。不少受伤不轻本方将士正在往回撤。玄甲军漫山遍野，竟有些全线反攻的架势。图龙、图杨仗着自己修为深厚，率军反冲锋过去，一直杀到近城四十里区域。
有坚守附近的诺鲁克军士道：“赵灵雎的飞骑军杀到附近，就分为左右两军，迂回赶杀。要问赵灵雎在哪，谁也不知道。”
辛亏是来了俩人，图龙、图杨相视一眼，各领一支，往左右雪岭奔袭而去。
那名唤作禄无悔的诺鲁克上将只待了百余狼骑，径直往五七三高地的方向奔去。夜幕之中，远远看见一名玄甲战将，手擎血茫腾烧的陌刀，飞身砍杀，犀利无比。飞临半空时，带着呲呲的雷电光芒，速度奇快。
——
双方都有无数的伤兵，接连不断的从前沿阵地上撤下来。苍雪城内，时刻有医疗部队准备着，进来一个收一个。并且及时记录，和其原部队沟通，以便战报统计。相较之下，诺鲁克的情况就乱得多。
浑身是血的诺鲁克战士，就倒在大营旁边。不仅没人理，还会遭到嘲笑：“草原狼族，没有你这种弱者，去死吧！”
他们得自己挣扎到医疗站，才会得到救治。否则就躺在大营旁边流血至死。可能都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倒不是说他们冷血，而是这个民族的狼性，导致了这样的现象。因此阴山大营的几个医疗站都混乱不堪，菜市场一般喧闹。很多将领也压根不知道自己的伤员在哪，伤员也不知道自己的部队在哪。
阴山大营。塔台上的光芒石射灯四处扫射，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奸细。
隔着十余里，都能看到那刺目的光芒。
烽烟四起的雪原上，一彪穿着诺鲁克兽皮战衣、鲜血淋漓的“狼骑”正踉跄西行。他们脸上满是血污，黑色的眼眸透着机警之色。时而与其他诺鲁克人混在一处，时而独自成队，慌忙蹿行。
但有人问：“你哪个部分的？”
都粗着嗓子嚎道：“遇到飞将军撤下来的！”
像这样撤下来的伤兵不计其数，根本没有遭到盘查，就进入了阴山大营范围。震天的喧嚣远远可闻。三处大营中间的数里空地拥挤不堪，各处调动的兵将都在此汇聚、分散，便如菜市场一般繁忙。
这伙百来人的“诺鲁克伤兵”脚步挪动，和其他伤兵混在一起，低垂着脑壳。却不时抬头瞟一眼。他们除了黑色的眼睛，浑身上下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只有领头的几人，毡帽上戳了几截树枝。
任场面如何混乱，只顾着跟树枝移动。
周围尽是异族的喧嚣。马匹的嘶鸣，腥臭的气味，让他们呼吸急促，按耐不住心头的紧张。在这样的环境每多待一秒，便多受一分煎熬。
他们装模作样的去医疗站转了一圈。这里门口堵了成千上万人，一时难以得进，那毡帽上插着干枯树枝的头人怒骂一声：“沃特尔法克。”
果断转身，折返大营门口。
“看过了，穿不过去，他娘的，省点脚程都不行……”为首一人咬牙骂声，“走，咱们绕路。”
这一百余人，正是乔装打扮的黑龙军。共计一百零八人。
秦飞带领大家往苍雪城的方向冲了二十余里，才完全脱离阴山大营防区。
“往北！”秦飞辨清地形，手势一打，九支队伍齐齐转向。觑得左右无人，便施展开身法。在漆黑的雪岭上疾速奔走。听到有诺鲁克人的声音，还被迫继续往东移动，假装进攻。艰难迂回，时走时停。
避开无数波敌人，绕开诸多山间营寨。终于在黎明之时，完全绕开阴山大营。而横在他们面前的，是通往死亡之海的宽阔大道。
漆黑的雪原随着天边放亮，逐渐显现出一抹淡淡的蓝色。大道南方通往阴山大营，北方则是诺鲁克人应对死亡沙漠的防线。左右距离不过几十里。往来频繁，视野空阔。千万不能在通过时让敌人看见，否则陷入围杀，必死无疑。
秦飞面色沉凝，捧雪洗脸，凄寒彻骨的感觉，让自己无比清醒。微微压了压手，示意大家伏低身子。
稍等没几分钟，南北两个方向的山沟里，疾速跑来两个魁梧的身影，分辨是项鼎和呼延傲绝。还没接近，就把手臂连挥，直指对面。
秦飞见了，低吼一声：“走！”
百余人令行禁止，当即启动。各自展开身法，快速通过大道。稍稍落后的项鼎、呼延傲绝则各折一簇树枝，把大家刚刚驻足之地，以及大道上的明显脚印给抹除，一路倒退着掠上岭头。
黑龙军堪堪通过没多久。就有一彪西界狼骑“隆隆”通过，看得秦飞背后冷汗直冒。当年诺鲁克人给他的阴影，显然尚未抹除。
而队伍行到这个位置，接下来就简单得多了。
又带队伍往前行进了十余里，秦飞才下令休息，分出自己小队的四人稍稍往外一百米警戒，让大家吃东西千万不要留下残渣。诺鲁克的斥候，可都长着狗鼻子。
另外，每一次进食数量，严格遵守任务要求。一来一回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大家的虚界里九成九的空间都被晶石、丹药占据。食品和清水，必须加以控制。
队伍原地修整时，秦飞却取出一柄弑神弩进行阵法布置，最初一批弑神弩的阵眼能量已经完全耗尽，九支队伍的九把弑神弩，没有一把处在开启状态。来两三个高阶劫圣，这支队伍就得团灭。
第一把弑神弩，给了唐雨。
现在并不着急前进，秦飞又布置好了第二把弑神弩交给秋凝，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取出一块肉饼啃起来，还小心的垫了件衣裳在下边，避免掉下碎屑。
丈母娘和晴儿做的肉饼，味道那叫一个松嫩酥脆，舒爽的口感、味觉，让秦飞脸上笑容荡漾，一夜的艰苦奔逃之后，有命尝这口肉饼，简直是莫大的幸福。扫视山坳里的同伴，各自都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事实上，这一次任务，才刚刚开始！
第四百八十九章 能回去吗（）
万幸，今天是个大风的阴天。
秦飞一边慢慢嚼着肉松饼，一边寻思阵法改良。神木秘境里的三才大阵，阵眼处可以持续补充灵力，弑神弩为什么不可以呢？在魂兽内核能量将尽时，用特殊的手法将之换掉，理论上是可以的。
魂兽内核提供的能量线，最多不过十来条，布阵之时“织毛衣”的过程，比这个更复杂。只要以灵眼之力，同时维系十来条能量线的运转，更换上新的魂兽内核。弑神弩便能立即投入使用。
“如果能成，也就三分钟吧？”秦飞挠了挠头，吃完早餐，又摸出《布阵手记》来看了几眼，发现的确有这样的基本操作。不过对魂力要求极高，一旦出错，还是要重新布置整个阵法。
假如成功的话，一旦将加持阵法的武器列装全军，敌人还玩个屁？
“下次试试吧。”秦飞凝神思索，心里演练着拆卸、填补的操作细节。
潘虎看他这时候还有心情看书，啧啧赞道：“怪不得老觉着你进步大，咱们歇菜的时候你还有心思读书。”
秦飞轻笑一声，把《布阵手记》收起道：“子舟老师说得好，知识就是力量。你们要多向子舟学习，他是咱们之中天赋最差的。现在攻击力仅次于我，我的《踏雷诀》也全靠领悟天地法则。其他人，好好反省！”
子舟靠在一旁的雪坡，长长打了个呵欠。看样子似乎已经睡了一觉：“哎呀，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夸我，没听清，能不能再夸一遍？”
秦飞揉了雪球扔过去：“夸你个头，全体集合！”
子舟无所谓的耸耸肩，嘴里轻轻发出“咻咻”的哨声，在风雪之中很好分辨，稍稍分散的队伍立即聚拢，彻夜的奔逃并没有让这些年轻人疲惫，反而显得十分兴奋。
然而实际情况，却让秦飞兴奋不起来，面色平静的道：“任务完成第一步，接下来，是三千里左右的雪原。雪原上，诺鲁克人的巡逻密度很一般，当年我只是个战羽，曾经在这里被围得尿了裤子，现在，我带着兄弟姐妹们卷土重来，就是要把他们打得尿裤子！”
大家轻轻应声，士气高涨。
秦飞轻吸一口气，目如点漆：“我们没有马，前面的路会很难，大家务必跟紧。各小队长看好自己的人，一旦有人掉队，立即通知我。”
其余八位队长低低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