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之染指天下-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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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挑眉,这小妮子脑子里在想什么?轻轻一笑:“不是,今晚都护府有宴会,她怕是去准备了。早上我看见她了,但因为当时不方便,所以并没有说话。”告诉若水的都是实情,她确实没有必要再这件事情上骗她,况且现在身在都护府,今后与妙笛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根本没有必要急在这一时。
“哦。”若水鼓着嘴不高兴的点了点头,身子一仰顺势躺在了床上,顺带着带着凌月也倒了下去,背砸在榻上一声闷响,凌月微微皱眉转脸瞪她,才想开口若水的脑袋就凑了过来,在她的肩窝出蹭了又蹭,声音小小的,多了几分孩子撒娇时的嗲气:“凌月姐,你都很久没有陪我睡过了。”说着一双手已经环上了凌月的腰,惹得凌月身子一僵,几乎不能移动。
片刻才放松下来,伸手抚上若水的脑袋,揉了揉她的头发,呼出一口气。心底溢出柔软,如水一般将凌月包容,她到底是把自己封了起来,不让别人靠近自己也不走出来,现在她才明白,应该还不晚吧?
人都是需要陪伴的,没有人可以独自一人存活于世,温暖这种东西更是需要相互给予,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也就不再抗拒,任由着若水抱着她,她冷的太久了,都冻得有些麻木了,感觉到若水软软的依进自己怀里,她听到了自己身体融化的声音,声声清冽,如同泉水划过冰面,唯留一片澄澈。
心情放松,人也自然睡得更快些,再度睁眼,已经是下午。匆忙梳洗打扮之后,凌月和若水赶去内院等着萧芸琴和司马皓轩一起去前苑。
都护府晚宴。
不过隔夜,萧芸琴似乎又变回了以前那个高贵淑雅的她,衣着虽不似从前一般华美却依旧衬得她大气端庄。
司马皓轩和萧芸琴正中上座,其次是蒋家父子,再次是曹子俊和楚江还有蒋家的一些门臣,女眷在后。
凌月的身份很是尴尬,虽然自称是萧芸琴的远方表妹也还是显得很是突兀,况且她本就不喜欢这种过于正式的场合,所以非常自觉地带着若水躲到了最后无人注意的角落。
远远看着坐在蒋玉卿身侧的妙笛,看她礼数周全应对从容,嘴角永远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那样的柔善若水甚至比司马皓轩身边的萧芸琴还要耀眼,可她偏偏却收敛起自己的光芒,并不夺了萧芸琴的光彩。
凌月淡淡看着,并不一语,懒懒听着前厅蒋擎宇和司马皓轩说着眼前的局势,又听着蒋擎宇跟司马皓轩表露决定要助他回朝,司马皓轩便把随身带着的老皇帝的贴身玉佩赠给了他。之后就是把酒言欢,虚情假意的客套词说着,人人都带着伪善的面具,脸上的笑容都跟刻上去的一样,真是无聊的紧。明明都是抱目的而来,何必惺惺作态?
懒懒灌下一杯酒,低头吃菜,彻底屏蔽周遭一切声响。
过了半晌,凌月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拉,转头看若水,用眼神询问她。若水凑过身子,附在耳侧小声问:“凌月姐,方才王爷他们说什么呢?说什么要调集江南兵力,怎么是要打仗了么?”
凌月脸色一沉,抬头看向前厅,四处灯光照耀明亮犹如白昼,司马皓轩一脸正色正在和蒋擎宇在说些什么,他身侧的萧芸琴微低着头,将自己隐藏进他的影子里。
“凌月姐?”若水见她不答话,又晃了晃她的胳膊,凌月这才垂目看她,站起身来,顺势拉过若水的手,把她从旁门带了出去。
在厅外的廊间站定,凌月左右看了一眼,才无比认真的望着若水,开口:“是要打仗了。允清王现在把持朝政,弑父欲杀兄,所以我们要先躲到这里来,等一切平定下去了才能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若水说这些,况且说了她也未必能听懂,不过是想拖住她,至少短时间内不要再提及要回红街和方楚见面的事情就是了。
若水一脸茫然的傻傻点头,虽然她听不懂但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凌月。”一声低低的轻唤在身后突然响起,似是包含了太多的情绪,让叫的人和听的人的身子都为之一颤。
匆忙回头,就见妙笛屏退了两名随身的婢女款款而来,嘴角笑意虽然温婉,目光内却是住满了酸涩,却是看了直教人心疼。凌月嘴唇掀了掀,才要开口,自己的手却已经被妙笛拉住,她眼中的泪便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声音微颤:
“凌月,真好,你还活着,真好。”转而看到若水,更是一喜,像从前一样抹上若水的侧脸,低低唤她的名字。若水莫名就被情绪感染,眼泪顿时倾斜而出,整个人直接扑在了妙笛怀里。
凌月喉头一哽,用力挤出一个笑,伸手颤抖着擦去了妙笛脸上的泪水,思及当时医馆被烧,自己被抓走,妙笛不知道得有多担心,心头一痛声音不由得嘶哑:“我还活着。妙笛你别再哭了,不然我也要哭了。想我当日没有去为你送亲,我······”
“别再说这个了。”妙笛突然用手指尖挡住凌月欲出口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当日你是有难,又并非故意,我又怎会不懂。”突然想到什么,往前一步,下低声音,“凌月你怎么会跟在齐轩王身边?今日早上乍见你,下了我一跳,但你也知道当时身边人多眼杂,我不与你相认是不得已的。”
“我懂得。”凌月点头,抬目打量着眼前的妙笛,千万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似是欣喜有伴着苦涩,甚至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出口却只有毫无分量的一句问话:“妙笛,这几个月,你可过得好么?”
其实这话本就多余,早晨就看到蒋玉卿和妙笛情深伉俪,现在再多问出来,只为听妙笛一个肯定,她说她过得好,那便是最好。
“嗯。”妙笛应下一个单字,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如春日桃花,直照的人心里发暖,“蒋公子待我极好,且现在我已经不是妾室而是他的正妻。”抬眼看向凌月,怕她听不明白,便解释的再清楚些:“原是因为我的身份,能嫁进蒋家已是不错,我倒也并不在乎名分,最后是蒋公子,硬逼着老爷将我扶正。”
看不出来那蒋玉卿是这样用情至深之人,对妙笛又是如此关爱。妙笛与他在一起,想是这辈子都难受了什么委屈。凌月是说不出的高兴,望着妙笛竟一时无语,只嘴角含笑的看着她,半晌开口却在打趣:“看来我现在应该叫您一声少夫人了?”
妙笛听凌月这样说,脸上更是一红,低头看一眼若水再瞪一眼凌月,嗔怪道:“当着孩子的面别胡说。”再抬头时面上却是带了愁色,皱眉看凌月,“忘了问你了,你怎么会跟在齐轩王身边的,还被介绍是王妃的远方表妹,凌月,你可得跟我解释清楚了。”
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能说,但因着旁边有若水,凌月只是给妙笛递了个眼色,摇了摇头:“就是喝了一场酒惹出来的麻烦,现在倒也无妨了。”
妙笛意会,朝凌月眨眨眼,把赖在自己身上的若水拉起来,宠溺的捏了捏她的笑脸,笑:“原以为你跟着你凌月姐能坚强几分,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哭鼻子。”说着捏了捏若水的鼻子。
“我为什么要坚强啊。”若水不高兴的打掉妙笛的手,嘟起小嘴,“凌月姐都答应一辈子带着我了,有她在身边,我才不要。”
妙笛含笑望着凌月,沉了片刻才说:“回厅里去吧,等一会宴会就结束了,明日我去东苑看你们。”
凌月点头,拉过若水在自己身旁,从旁门回去。
106:犹如新生()
第一百零六章
原本想着要替方楚报仇,以前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再接触,甚至是任宇驰,她都要用谎言诓了他,骗他自己是躲了起来,可是偏偏世界就这样小,任谁也想不到司马皓轩在江南的联盟竟然是妙笛的夫家,饶是这样也就算了,怕就怕昨日妙笛见了自己,万一再差人去告诉了任宇驰,岂不是大事不妙?
如此想着才过了早晨,凌月就偷偷差人给妙笛送去了纸条,约她在都护府后花园的亭子一见。
现在已然入秋,江南却还是一副夏日景象,除了空气中略微飘散的凉意,却是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甚至连树叶的颜色都不曾变过分毫。距离凉亭不远处种着一排梧桐,看树干的粗细已经很有些年头了。有风吹过,一阵瑟瑟声响,细碎缓慢,倒是让人觉得更加安静怡然。
凌月望着一束阳光穿过亭廊间挂落散在地面上的一片斑驳发呆。这样的日子好安静,就像假的一样。平静安然看似绵长,却是脆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禁不住指尖轻轻一触,不难想及哪日真正开战,战火波及,怕是再也没有静腻的下午,如此良辰如画美景了。抬头环视一圈周遭事物,忽而失笑。
“有什么话非要在这里说?”妙笛迈进亭子,一撩裙角在凌月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凌月幽幽抬头看她,为她斟一杯茶,缓缓开口:
“要在这里说的话,自然是见不得人的。昨日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一一给你解释。我不想让若水听见,是因为我骗了她。仅此而已。”
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妙笛闻之脸色骤然一变,再看凌月,就见她面无表情,浑身散发出摄人的寒气。这样的她让妙笛身上一寒,却又觉得无比熟悉。
是了,五年前的凌月就是这个样子,带着不近人情的漠然,然后和站在她身边的殷冥救了自己。妙笛心口一紧,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凌月,这样的她三年间她从未再见过,现在这是怎么了?
“我与齐轩王遇见纯属巧合,我跟他喝了一夜的酒,被允清王司马皓正手下的人盯上了。次日便抓了我,烧了我的医馆。好在之前我把方楚和若水安排去了任宇驰那里,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凌月垂目抿嘴一笑,“本来打算逃出来之后就回来的,却不想若水和方楚为了找我被司马皓正的人给抓了,我去救他们,结果······”声音一滞,凌月苦笑一声,“方楚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妙笛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凌月,嘴唇阖动,音节破碎:“方楚······”终于说不下去,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泪水已然流出眼眶。
“我没敢告诉若水实情,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但是这个仇我必须报。”凌月望着妙笛,眼底悲痛流出,扯了扯嘴角,“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在齐轩王身边了。”叹一口气,“妙笛,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今天我求你,不要把方楚的死告诉若水,也请你替我千万瞒住任宇驰,我不想搅了他的生活,毕竟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妙笛整个身子僵住了,直接冲到凌月面前,蹲下身子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眼泪流了满脸:“你疯了么?你知道这有多凶险,你也知道倘若任宇驰知道肯定不会罢休了,你这么做到底是何苦?”
“那我就能眼睁睁看着方楚死了就什么都不做么?”压抑在心底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凌月几乎是瞪着妙笛,一脸冷峻,眼泪却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妙笛,你知道失去是什么感觉,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任别人肆无忌惮夺走我珍视的人,任宇驰也好,若水也罢,我现在只想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去保护他们,就像之前三年,你们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