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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百科-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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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家药店都有一些药品,保证可使迟来的月经重现,只要迟来的原因是月经周期中一些不重要的不规则现象。但是,如果使用者已经怀了孕,它的效果只是替药厂带来利润而已。

    吉妮继续说:“这时,我就开始身体力行的办法。有人说洗热水澡,我就洗热水澡,洗得混身通红,像只大龙虾——怀孕的大龙虾,但是没有用。有人说做运动好,我就做运动,把能找到的最重的东西都抬过了。我抬沙发、抬冰箱、抬电视机,要不是背痛得要命,我还会把我的汽车也举起来。”

    吉妮实在不幸,抬举笨重的东西没有能使她流产。只要不过份,像洗热水澡等适量的运动,可以增进健康,除非你有孕,又气馁绝望。

    “就这样,我难受极了,失望到了极点。我不断想:”我就要失业,失去一切了。只为了一个晚上,我就被一个孩子缠住,而这孩子是我恨的人给我的。“每天早上醒来,我都希望自己已经死掉。”

    “到了这个地步,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已经作好了失业的准备,因此,我毫不害怕地把问题告诉了办公室经理艾莲娜。我盘算着:”怕什么鬼,她嫁过五次人,总有过一、两次这种经验!“我猜对了。”

    就某方面而言,吉妮找对了人。蓄意流产的妇人绝大部份是已婚妇人,通常都已经生过孩子。就另一方面而言,她选择艾莲娜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结果。

    “她真好,她说:”别担心,宝贝,我自己也走过这条路。“那一天,她带我出去吃午饭。其实,我不出去才好,反胃得要命,根本什么都吃不下。她替我介绍了一位医生——他毕竟是做过医生的,说他一心一意想帮助有困难的女子。听起来不错,可是我当时心里有数就好了。”

    “反正,她替我挂了星期六下午的号。我必须带四百块钱现钞去,我把车卖了,我为了凑这笔钱,什么都肯卖。那天午后,我跟她在公司停车场见面,坐上了她的车。她开车穿过大半个市区,来到一个下等住宅区。我们上楼走进一个最肮脏的诊所,脏得令你难以相信。我已经很不舒服了,一看到那个要为我动手术的大夫,更是想回头就跑,却又无处可跑。我没有别的办法。”

    “就这样,那家伙叫我脱下了裙子和内裤,爬上手术台,我有点害怕他要强奸我。我又想:我的情况不佳,大概没关系。”

    “接着他开价了——五百块!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哭了起来。这时,他说如果我肯穿上那双长到臀部的旧靴子,在他跟前来回走走,他四百块就干。我吓呆了,这简直太莫名其妙了。我记得自己不断在想:”这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在我身上?在我身上?……‘“

    “到这时,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半裸着下了手术台,穿上靴子,走了起来。我注意到艾莲娜正拉起我的裙角,接着,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我已经在自己的公寓里,全身是血,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往下掉似的。”

    吉妮是吃足苦头了,她落在一个心理变态的堕胎医生手里,忍受了全套“治疗”:堕胎、敲诈、性变态,不另收费。这家伙痴恋穿长靴的女子,看了就性欲冲动。吉妮失去知觉后,他还跟艾莲娜鬼混了一顿,艾莲娜是他的掮客兼助手。鬼混完了后,他才替吉妮动手术,所以正确的顺序应该是敲诈、性变态、打胎。

    以堕胎人来说,他的手艺平平。事实上,他从前是个牙医,因吸毒而被吊销了执照。他仍然有瘾,所以,虽然收费奇贵,诊所仍然是破烂得令人不忍卒睹。他的毒瘾每天要耗掉四百元。每笔收入,艾莲娜都分一半,而且,当女孩子穿上长靴时,艾莲娜若尽力合作,还可以得到一点好处。

    就某方面而言,吉妮算是幸运的。她打了胎,也没有受到感染,因为艾莲娜对她有好感,器具就都用肥皂和水洗过(大多数的客人都得碰运气)。约一个月后她就已经神釆奕奕,一切照常了。

    就另一方面来说,吉妮也很幸运。她付了四百元,达到了目的。其实,这种手术在瑞典或日本都只要美金二十五元,医生是训练有素的,医院完全现代化。吉妮的手术是这一种手术的一个可怕的翻版,但另有更糟糕的。

    ●更糟糕?怎么还会有更糟的?

    艾莲娜可以不洗那些器具,多数的堕胎人不讲究这些细节。病人总会受到感染,虽然因此送命的人并不多。通常,她们的体温会升高到华氏一○五度,半夜三更被送进了公立医院的急诊室。有时,她们的谎言可真是旷世杰作——“我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大夫,大概是出了车祸。”

    有时,她们人事不知,也就没有谎言。此外,还有别的可能,那离开老本行一大截的牙医很可能出个小错。即使在最理想的情况下,刮子宫也并不简单,它有点像单手削苹果,或双手削放在身后衣袋里的苹果。

    在妊娠期间,子宫已经变得十分柔嫩,像一只熟透的梨子,只要稍一失手,工具就可以穿过子宫壁,进入腹腔。它往往是穿入肠子,这是真正的外科紧急状况,需要立刻动手术。这种手术是任何堕胎人都不愿做,也做不了的。

    他的下一个行动呢?他的下一个行动是把病人放在后巷(或河水)里,然后提取银行存款,溜到巴西去。

    ●如此说来,怀了孕的女子不去找这些堕胎人不是还好些吗?

    有时也没有什么分别,自行堕胎可能一样危险。一万年以来,“自己动手”的传统方法并没有改变,非洲原始部落的村姑和格林威治村的捞女用的是同样的方法,只是用具不同而已。

    忧愁的非洲主妇用的是堕胎棒。它可能是一根精心雕刻的传家宝,或者仅是一根削尖的树枝。这并不要紧,因为她只要用一会儿。

    她蹲在茅屋前,撩开树皮裙子,把小棒伸进阴道。她多少带点谨慎地把它伸入子宫腔,然后用力捣几下,拉出棒子,心里抱着最好的期望。

    八千哩以外,她的白种姐妹(美国女人)是趴在大床上,撩开昂贵的尼龙内衣,伸开经过细心修剃、扑过香粉的双腿,藉放大镜的帮助,把堕胎棒伸到了它的目的地。她用的是一支挂外套的钓子。

    这两位女人感染病菌的机会均等——都很大,子宫穿孔的机会也一样——非常大。纽约的那位女人可以藉抗生素来渡过难关,非洲的那位女人也许就一命归阴了。其实是应该有更好的办法的。

    ●有更好的办法吗?

    在家庭式堕胎方面没有,它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糕。一位曾有这种经验的女子的故事最生动:玛姬,二十八岁,在保险公司任职。她的丈夫在海军服役,每月薪饷是美金九百八十元。六星期前,他动身到日本,要出差一年。他启碇后的两星期,玛姬发现有孕了。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才能使日子过得去,他们所能负担的也仅是一辆旧汽车、一架旧电视机和一间破旧的公寓。等她的先生再升一级,情况就会两样了。可是,她现在竟怀了孕。

    “当我从妇科诊所回来时,我不断告诉自己:”该死,你不能再生了。要是我不去工作,我们三个人就要饿死了,即使我这九个月都上班,生了小孩就再也不能上班了。再说,我们根本养不起。‘“一个星期日的早上,我向隔壁太太哭诉这件事,她告诉我,她有个朋友专门替人解决问题,她只要二十五块钱就保证把它弄掉。我告诉你,那时我真是干什么都愿意。”

    凡是去找堕胎人的妇女都有一个相同之处:她们都是走投无路的人,会甘心情愿地做任何事情,她们会接受最粗陋最奇怪的手术。且听玛姬道来:“第二天晚上,我们就到她家去。她人很好,甚至没有要什么钱。我们坐下来喝了几杯啤酒,如果早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十杯啤酒我也喝。然后,她把她用的东西拿给我看,那是一枝手指般粗的橡皮管。我说:”你不是拿这玩艺来弄我吧?‘她仍然和和气气地说:“你不是想把它打掉吗?’不错。”

    “我躺在睡榻上,脱下了内裤,闭上了眼睛,情形比我想像的好——至少当时是如此。我躺在睡榻上,长橡胶管子有一半挂在外面,我问:”要多久?‘这时,那女人开始笑道:“不会那么容易。现在起来走走。’”

    玛姬并不是个很热衷的学生,她仍然免费学到了一些堕胎窍门。那根橡胶管叫作导尿管,在大多数药房里都可以买得到,一块钱一根,不用医生处方就可以买。仅仅将它插入子宫是没有用的,要堕胎的人必须来回走动,用力运动,使管子磨擦子宫壁,它的目的是把胎儿扯下来。

    “于是我开始走动,觉得很傻气。过了四、五分钟,橡皮管掉下来了,她们叫我再躺回到榻上,这次她们拿了一支外套挂钩穿进管子里,并且把它弄弯,以免它掉出来。她们把它再插进去,叫我再起来走走。过了大约半小时,我开始流血,排出了一些血块,她就说弄好了。她也许是弄好了,可是,我还继续流血六星期之久。我笨得要命,还以为这是应有的现象。”

    我们的老朋友——外套挂钩又露了一次脸。它在衣柜底层和带着泥巴的套鞋共处了一、两年后,并不见得是理想的外科用具,可是对堕胎人来说,谁在乎这些?这次堕胎的确解决了玛姬的问题——至少已解决了一部份。她排出来的是一部份胚胎,另一部份还留在里面,这就是引起出血的原因。只要子宫里面有这种组织,血管就不能愈合,就会出血。到了第六周,玛姬失血多,不得不去看医生,医生的诊断是:“未完成流产和次级感染。”

    这种感染一劳永逸地解脱了玛姬的问题。她的子宫、卵巢和输卵管都受到了极严重的感染,唯一的治疗方法是把它们全部割掉,玛姬再也用不着担心会怀孕了。她当然又恢复了工作,她失去卵巢后,开始了新的生活。当她先生回来后,她必须费一番唇舌,好好的解释一番。她毕竟还是很轻松地解脱了。

    ●很轻松?

    对。替人堕胎的人多半不明白子宫就像心脏和肺脏一样,也是人体内脏的一部份。将一支挂衣钓插进人的喉咙可以造成一连串的反应——出汗、失声、心跳加快。这些现象是为了保护身体免受攻击的,有时也会走出常轨。当那支铁丝进入子宫后,身体的反应控制中心乱了步调,有时慌忙中按错了按钮,突然间,怀孕在相形之下反而变成了次要的问题。最可怕的意外是心脏停止跳动,反应神经脉冲如果往相反的方向冲击,心脏就会停止跳动,怀孕也就完了,母亲也完了,一切都完了。倒不如生下这孩子好。

    ●心脏停止跳动的情形不是很少吗?

    对遇上它的人而言可并不少。其它的可能性也并不美妙。如果是自己动手,那可怜的怀孕女人必须在不少困难中做这件事,她害怕、沮丧,对自己的身体结构又不熟悉,双手颤抖,这些没有一样能帮助手术成功。有时,她把织毛衣的针插进阴道,结果是穿进了膀胱,这种伤要费好几年才能治好,同时,每次小便,尿都会漏到阴道里来。如果她用这武器更往下刺,它可以穿进直肠,使直肠和阴道间永远有个通口,每一次排便时,都会有一部份粪便从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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