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剑-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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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暗道:“那雷飞如能早些回来,就好了。”
胡思乱想中,忽听娟儿梦呓般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好热呀!我要喝水。”
李寒秋目光转动,闺房中不见蓄水之物,急急奔入厨下,端了一碗水来。
目光倒处,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娟儿头发散乱,双手捧胸,满床滚动,口中不停喝叫道:“好热啊!好热啊!我要喝水。”
李寒秋心中暗自惊道:“看来,都是我让她且下朱红灵芝胆的原因了,如果她这般不能休止下来,我的罪过实在是很深重了。”
只听嚓一声,娟儿竟然生生把一件上衣扯破,露出凝脂欺雪的肌肤和红色的兜胸。
李寒秋长长叹息一声,急急行了过去,扶起娟儿,把手中一碗水放在娟儿唇边。
娟儿有如喝取奔泉,一口气,喝完了一大碗水。
一碗冷水入喉,迷乱的神情似是稍为镇静一些。
但片刻之后,娟儿又开始在木榻之上滚动,不停地呼叫喝水。
李寒秋拿三大碗冷水来,都为娟儿一气喝干。
但这一碗冷水,只能使娟儿镇静片刻,片刻之后,又开始满床滚动。
李寒秋心中暗道:“势不能让她无止地喝下去,涨破了肚皮,也无法使她静止下来。”
眼看娟儿满床滚动,李寒秋实有些手足无措,只好伸出右手,点了娟儿两处穴道。
这虽然使娟儿暂时安静了下来,但李寒秋却瞧也她内心中,痛苦仍深,只好坐在榻旁,以观变化。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娟儿渐渐地睡熟了过去。
李寒秋听她鼻息之声,似是睡得很香甜,才长长吁一口气,缓步行去室外,巡视了一周,又瞧瞧那病榻上的老人,才重回房中。
直到日落西山时分,雷飞背着一个留着白髯的老者,奔进了茅舍。
李寒秋迎了上去,道:“雷兄,回来了?”
雷飞放下背上的老者,拭去脸上汗水,道:“这位冀大夫,医道很精深,只是上了年纪,不愿出外应诊,说不得小兄只好强邀了,我替他雇了一顶小轿赶路,山径愈来愈险,小轿太慢,小兄只好背着他走了。”
李寒秋道:“哦!雷兄如是再不回来,等一会娟姑娘醒过来,在下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雷飞怔了一怔,道:“怎么回事,好像发生了很多的问题?”
李寒秋道:“是啊!这一日夜间,小弟似是度过十年一般。”
雷飞道:“什么事?你慢慢地说。”
李寒秋把冀大夫和雷飞让入厅中坐下,把谭药师去而复返,明赠解药,暗里下毒,娟儿食下灵胆,形近疯狂的经过,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雷飞亦是听得大为震惊,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能有这样一个局面,那已经是很侥幸了,咱们先去瞧瞧娟姑娘再说。”回目一顾冀大夫,道:“老丈喘过气了么?”
冀大夫摇摇头,道:“老汉么?还未休息过来。”
李寒秋道:“你几时才能够休息过来?”
冀大夫道:“老汉年迈休衰,这一阵不停地奔走,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只怕一个时辰才能休息过来。”
雷飞道:“冀大夫,你连一步路也没有走啊!”
冀大夫道:“老汉虽然没有走路,但风吹日晒,半夜一日,老汉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运气很好了。”
李寒秋道:“好吧!再给你一顿饭时间的休息。”
冀大夫靠在背椅之上,闭上双目休息。
李寒秋站起身子,低声说道:“雷兄,咱们到外面谈吧!”
雷飞应了一声,缓步行至室外,道:“兄弟,咱们原想到此来养息几日,却不料遇上了这档子事。”
李寒秋道:“唉!江湖上人心险诈,实叫人防不胜防,小弟做梦也想不到,一代名医的谭药师,竟然会是那等阴险的人物。”
雷飞低声说道:“就目前情形而言,只怕还有变化,咱们不得小心一些才是。”
李寒秋道:“什么变化?”
雷飞道:“什么变化,小兄也无法具体说出来,只是有些感觉而已。”
李寒秋道:“难道连点头绪也没有么?”
雷飞道:“小兄心中倒是有一点眉目,只是不敢决定而已。”
李寒秋道:“可否说给小弟听听呢?”
雷飞道:“自然可以,不过,小兄心中没有把握,最好不要说出去。”
李寒秋道:“好,小弟守密就是。”
雷飞道:“如若小兄推想得不错,那变化应该出在那娟儿祖父的身上。”
李寒秋怔了一怔,道:“雷兄是说那俞白风的身份?”
雷飞道:“我只是这样怀疑而已,李兄弟最好在适当的时机提醒那娟姑娘一句,问她是否能记得她祖父身上的暗记。”
李寒秋剑眉耸动,俊目放光,道:“不错,想那俞白风,也非易与人物,怎会听受那谭药师如此地摆布呢?”
雷飞道:“很多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此事太过重大,咱们不能冒昧从事,必须要设法在适当的时机中,提醒娟姑娘,最好是不着痕迹地提醒她。”
李寒秋叹息一声,道:“目下那娟姑娘是否能安好无恙,还难预料。”
雷飞苦笑一下道:“如是娟姑娘也不能清醒过来,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李寒秋道:“什么麻烦?”
雷飞道:“如是娟姑娘不能清醒过来,那丁佩和小月回山之后,必然对咱们有所误会,那时,就算想解释,只怕也解释不明白了。”
李寒秋又是一呆,道:“不错,就算咱们说明经过之情,只怕他们也不肯相信。”语声一顿,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了,咱们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
第八六章 良医怪病
李寒秋望望天色,道:“时间到了,咱们先请那位冀大夫去瞧娟姑娘的病势再说。”
行入室中,那位冀大夫仍然靠在椅子之上打盹。
李寒秋行了过去,道:“大夫醒醒。”
冀大夫睁开双目,轻轻咳了一声,道:“看病人么?”
李寒秋道:“不错,在下先带你去看一位姑娘的病情。”
冀大夫站起身子,道:“老汉腹中有些饥饿了。”
雷飞冷哼一声,接道:“看过病人,咱们下厨给大夫做饭吃。”
李寒秋首先带着冀大夫、雷飞,直入娟儿的闺房。
娟儿卧在木榻之上,上面覆盖着一条棉被。
冀大夫伸出手去,轻轻揭开棉被,低声说道:“这位姑娘病了好久?”
李寒秋道:“她病的时日不长,似是中了毒一般。”
冀大夫啊了一声,不再问,伸手取过娟儿左腕,食、中、无名三指,按在娟儿脉穴上,闭上双目,不住地摇头晃脑,喃喃自语。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后,冀大夫突然放下了娟儿的左腕,道:“奇怪呀!”
李寒秋道:“什么事?”
冀大夫道:“一般有病之人,形诸脉象的都是虚弱无力,但这位娟姑娘,却似是神元充沛,无法容纳。”
李寒秋道:“那要如何疗治呢?”
冀大夫道:“疏导神元,收归己用。”沉吟了一阵,道:“似乎是除了用药之外,还有别的法子,不过,老夫只会下药。”
李寒秋道:“大夫,准备用什么药?
冀大夫道:“消元减热汤,先使她内腹中一股无处可行的神无之气消去,然后,再酌量用药。”
只听雷飞频频颌首,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冀大夫一皱眉头,道:“你明白了什么?”
雷飞道:“关于这位姑娘的病势。”
冀大夫道:“嗯!怎么样了?”
雷飞道:“应该把她内腑中涌集一股的真元之气,导向引行开?”
冀大夫一拍大腿,道:“对啦!不过,老夫可没有这份能耐。”
雷飞低声说道:“李兄弟,我和这位冀大夫先行退出去,你施展导引之法,看看能不能把娟姑娘充塞于内腑中的过剩元气,导入经脉之中?”
“雷兄,只怕不方便吧?”
雷飞道:“此刻救人重要,你怎么还顾到这些男女之嫌。”
李寒秋道:“好吧!在下试试看,不论是否有成,在顿饭工夫之内,在下都将奉告两位。”
雷飞低声说道:“要仔细、耐心,不可操之过急。”
李寒秋点点头,行到娟儿榻前,扶使娟儿的身躯坐起,盘膝在娟儿身后坐下,暗中一提真气,缓缓伸出右手,按在娟儿的命门穴上。
雷飞微微颔首,缓缓走了出去,一面低声对冀大夫道:“大夫,那位娟姑娘怎么会得了这么一付怪症?”
冀大夫沉吟了一阵,道:“有钱人家,进补过剩,才有此徵,但那都是年岁较大之人。”语声一顿,接道;“那位娟姑娘年纪很轻,只怕她也不会进补。”
雷飞道:“那何以会有此徵呢?”
冀大夫道:“老夫也觉得奇怪,也许,她在山野之中走动,误食了奇药。”
雷飞暗道:“看来这位冀大夫,果然是一位饱学之士。”
两人在外面,等了一阵,李寒秋满头大汗地行了出来。
雷飞低声间道:“怎么样?”
李寒秋道:“有些转机,只是她内腑中元气过强,有如天马行空,不易驾驭。”
冀大夫道:“不要紧,只要能使她行气入经,慢慢就可适应了。”
李寒秋道:“在下休息一阵,再去试试。”
雷飞道:“好吧!咱们现在去看看那老人的病情如何?”
李寒秋道:“在下带路。”当先向前行去。
三人来到房中,冀大夫右手把在俞白风右脉上,良久之后,仍是一语不发。
雷飞低声说道:“大夫,你看出他的病情了么?”
冀大夫摇摇头道:“老汉还未看出来,这人的病势很怪。”
雷飞道:“怎么样了?”
冀大夫反口问道:“他可是病了很久么?”
雷飞道:“病了数年之久。”
冀大夫道:“期间可曾请人看过?”
雷飞道;“自然是有了,而且那人也还是一位名医。”
冀大夫啊了一声,道:“那位名大夫怎么说?”
雷飞道:“他和大夫一样,也是看不出病情来。”
冀大夫道:“谁说老汉瞧不出病情了?”
雷飞心中暗道:“好啊!这位冀大夫,这样大年纪,仍是有着很强的好胜之心,那倒是可以激他讲话了。”
心口念转,口中却说道:“这位冀大夫瞧出来了?”
冀大夫点点头,道:“瞧是瞧出来了,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雷飞回顾了李寒秋一眼,低声说道:“大夫尽管照医道说,咱们洗耳恭听。”
冀大夫道:“那位姑娘,大盈若亏,这位老兄台,却是大盈若亏。”闭上双目摇头晃脑了一阵,道:“这医道而言,不足胜有余,那位姑娘要大泻,这位老兄台要大补才成,这就使老汉有些不通了。”
雷飞道:“大夫说得甚有道理,我们这位病人,数年卧榻,食物甚少,自然是应该大补了。”
冀大夫道:“难在必须先治好他的病,才能进补。”
李寒秋道:“他是什么病呢?”
冀大夫道:“好像是中了毒。”
李寒秋道:“中毒?”
宾大夫道:“不错,一种很奇怪的毒,使他终日晕迷不醒。”
雷飞暗暗点头,忖道:“看来,这位冀大夫,医道上真还有过人之能了。”
但闻李寒秋道:“大夫,既然认出他中了毒,不知是否能够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