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游记-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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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进行这种无所谓的欺骗？这一切我虽然很想知道，但另一方面我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耳东人韦真的有点不甘心。
　　“或许我的体内真的有点什么东西，或许我真的是某一个伟大人物的儿子。所以无论是雨夕风晨、十八骑、神圣教会、包括你——耳东人韦，都在觊觎着什么。开始的是骑九骑十，然后或许你和十八骑有什么秘密的联盟关系，再或者说是你挟持了成小诗，威胁十八骑与你们合作！
　　“然后就有了骑八与他的门徒医师李，然后跟着的是维希的出现，后来就是骑六和他的门徒西冷，等等都是如此。后面还有一些，我不想说出来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十分头痛，或许这就是我一直想要来到你面前的原因，大概是想确认某些东西……”杨晓一口气说了很多，他等待着回答，只等待着结束。
　　“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我一直以为你都在懵懂中，原来你低着脑袋的时候一直在进行思考。”耳东人韦吱吱赞叹着，“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你真的成长了。”
　　一阵沉默。
　　“这就是你想说的？”
　　“怎么了？还想要我说什么？其实你已经大概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是么……？”
　　“呵呵，怎么了？我可是你的长长辈，你不愿意相信我吗？我的年纪其实很大了，不能说谎的，如果这样的年纪还说谎的话，那就不用说什么老人的修养道德了，为老不尊的人，我可是非常看不起的哦。”
　　“……”
　　“我们还是说点其他的吧。”
　　“我最想确认一点的就是：你从一开始是不是以为我的潜质巨大，所以想通过旅程引发我体内强大的力量，然后在你面前展现，或者对我的这股力量进行征服，达到你最后的尽兴目的？”
　　“……”耳东人韦说不出话了。
　　“好了，所有的东西都说完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耳东人韦先生？”
　　耳东人韦开始嘟嘟着嘴巴，“或许我真的失去了自我，那种简单的易容术确实最容易迷失自我。或许我是真的十分自信吧。”耳东人韦开始了自己的叙述，“从小的时候我就很希望能够成为一个举世无双的人物，能够傲视群雄。”
　　杨晓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头一阵心动，有时候他的目标也是这个，各人不尽相同。
　　耳东人韦抬起了头，望向了天空，开始背起了书本中的内容来。其时耳东人韦先前的幻术在杨晓无意识中尽皆褪去，展现在世界中的是一大片绿色、白色和蓝色，相映呈现了最为出色的图景。
　　“顾影中原，愤气云涌。哀物悼世，**风历。龙啸大野，虎睇六合。猛志纷纭，雄心四据。思蹑云梯，横奋八极。披艰扫难，荡海夷岳。蹴昆仑使西倒，塌太山令东覆。平涤九区，恢维宇宙。斯吾之鄙愿也。岂能使吾同大丈夫之忧乐哉（魏晋时期吕安写给嵇康的一段话）。”
　　杨晓当然知道这样的一段话，小时候常常就幻想那种盖世英雄的感觉。在一个午睡的时候，爱丽丝图书馆的光线还算充足，只是阳光透过木制的窗格子，阳光被分割成了一块块的，好像一个个奇奇怪怪的个体，虽然只会安静，但是说不定某个时候会移动起来让你吓一跳。坐在地板，靠在书架上，把翻了一半的书籍放在胸口，觉得脑中的东西一直在翻涌。闭上了眼睛就沉沉入睡，或许是真的太疲困了。
　　于是下一秒脑中就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指挥着千军万马，嚎叫着冲锋陷阵。于是醒来的时候，还会回忆着梦中的场景，想象着生死疲乏。
　　耳东人韦慢慢降下了头，深深望向了杨晓，像是看着一个十分有意思的对手。
　　“当那些事情自己能够办得到的时候，一下子好像失去了实现他们的意义，人生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耳东人韦的表情急剧变化着。
　　杨晓依旧沉默着，呆呆着应和周围的安静，他知道后面的故事会更加的精彩，而现在他一直念叨着的是：就要结束了，就要结束了……。
　　“还好某个时候碰到了你，虽然还是不能确定你的真实身份，但是把你作为一个实验品，那也无不可。然后你就来到了这里，实在是出人意料，特别是出乎我的意料。当然了，你和十八骑、我的暗黑势力、雨夕风晨的五人众交手的精彩表现，都让我十分吃惊，我其实也在等待和你的见面。”
　　“为什么是这样？”杨晓感觉喉咙有点阻塞，心里一震，眼眶微微湿润起来。
　　“没有为什么，这是你的命运。”
　　“为什么是这样，你告诉我。”
　　“好吧，就像是一个人蹲在地上看着一只很大的蚂蚁，于是想要玩弄玩弄它。把他的窝用土挤实，把它的一只手拔掉，把它的一只脚扯掉。最后再捏死它。”
　　“为什么要这样？”
　　“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来的兴致吧。”
　　杨晓不再说话，低下了自己的头，开始想象难过的姿势。
　　“雨夕在哪里？”
　　“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吗？我当然会放了她的。”
　　“她在哪里？”
　　“我会放了她的，只不过现在是捏死那只蚂蚁的时候了。”
　　杨晓抬起了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我就给你捏死，你试试。”
　　耳东人韦开始小小发出笑声，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好吧，那我就试一试。”耳东人韦扭转着自己的颈项，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咬破了手指，“这是我最厉害的法术，试一试身处天堂的滋味吧。我算是特别优待你了，我不打算使出那些无聊的小把戏，那样会让你看不起我吧。”
　　耳东人韦开始饶有意味保持着严肃，瞬间，他的身形开始不真实，或者还有一些莫名的荧光。眼神透着无比的阴森，眼睛周围开始昏黑看不真实，而嘴角泛起了斜斜的笑容。
　　他跨着马步，咬破的手指用力拍向地面，右手掌接触地面的时候，地面迅速涌出了一阵耀眼的光芒，并且伴随着嗞嗞的声响。
　　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图阵，杨晓躲避耀眼的同时，周围一片黑暗。
　　“终极法术？上帝之城！”
第九十五章　雨夕的安静
　　上帝之城？杨晓心里头一个激动，似乎有什么电流迅速窜涌全身。
　　是终极法术！说实话，到现在为止，还真的没有见过终极法术。或许书中有一些模糊的记载，不过现在能够体会到这种法术的强烈是前所未有的。
　　杨晓这个时候居然有了一些小小的激动，或许天生如此。
　　瞬间的时间，周围全部迅速换了一个样，杨晓只感觉像是突然移转了一个空间。
　　渐渐明朗起来，出现的是一座城市，巨大的城市！
　　多数五六层的建筑冲动着想要直抵霄汉，视觉上并不是方方正正的，而是有了活动的扭曲，不过造型确实非常的可爱，是一种特殊的精致，其中洋溢着活力，色彩方面自然就是五颜六色。
　　杨晓想象起来了一下：这应该是一个童话的世界。城市中的童话。
　　脚下的路一直延伸着自己的梦想，碎碎铺着的石子也尽是五颜六色，慢慢变小变窄直至看得见的尽头。鞋子踏在石子上面，双脚略微感到了些许的突兀，或许没有，或许有。
　　这里的路好像起伏很大，这一片地势高高着，下一片地却是低低的，像是波浪的起伏。不过杨晓看得出来：虽然是高低的起伏，但是承接或者说是连接得很好，应该不会感觉到别扭。这就是设计的巧妙了。
　　再细细看着周围的建筑，这里的建筑线条不是直直方方的，而都是一些斜斜的曲弧，除了初次看到的视觉上的差错，还有就是设计的巧妙了，比如色彩方面、建筑搭配等都可以营造那样的效果，这就会让欣赏的视觉有一些奇怪的冲击，仿佛这些建筑就要在你面前崩塌。虽然这样的效果有点古怪，但是这种感觉带来的想象却是无穷的，你会发现这些建筑似乎是有活力的，像是四处生长的树木枝桠的伸张。
　　四处望了望，浅蓝浅黄深蓝深黄的色彩笼罩着整个城市，带来的是光和影的世界，经过这些童话建筑玻璃或者琉璃的无数反射，或者说是射下来的阳光亦是肉眼看得出的赤橙黄绿青蓝紫。
　　并没有任何的阻隔，欢乐就那么**下来，等待着世人惠予自己的赞美诗篇。
　　除了看得见的安静，还有无数感受得到的动态。无数的商铺挂售着无数精致小玩意，玲玲当当着声响，带给自己的只有欢愉。那些无数的商品看似无意摆放着，但是在杨晓的眼中却是极有秩序的存在。
　　整个的城市就好似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或者周围一直回荡着孩童的欢乐，或者听得见智者们的高谈阔论，或者感受着着老叟们的无言微笑，包围在杨晓的周围的只有存在。
　　只有存在。
　　杨晓慢慢移动着脚步，现在他不再躲避什么，他也不再隐藏什么。
　　因为一切即将结束。
　　他知道耳东人韦正在让自己丧失心智。他知道这不是空间术，更不是什么骗人的幻术，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是巨大法术的释放，是最终力量的显现。
　　这或许是一座远古的城市，或许是一座不曾听闻的繁华地带。能够把这座城市搬到这里，并且没有其他任何活的生物，只是一座城市的搬离，那么方法只有一个——让原本城里的人尽皆消失。杨晓不再去想耳东人韦的残忍以及他的能力盖世，只是想着一切就要结束。
　　或者是自己的心智的完全丧失，或者说是全世界的心智丧失。
　　看着周围的繁华，走马观花。流连着风月，体会着骚动。这就好像走在了一个粉红的童话世界，没有任何的尖尖角角，只有那些温暖熙和。一切就是眼中的舒适，像是要把所有甜蜜以及幸福包裹。
　　风儿小心着吹拂过，好像害怕行人丝毫的不满意。五颜六色的光芒慵懒着洒下来，普天之下大大咧咧笼罩着所有的所能看见的。
　　杨晓继续走着，或者有很多的茂树，或者有很多的姹紫嫣红。
　　在任何的地方，那些自然是从来不会缺少的。
　　前面是一座学园，不大的建筑，却感觉出了宽阔着胸怀。杨晓认真看了看，有点爱丽丝学园的味道。
　　不自觉走了进去，穿过了学园的经过精心雕楼的古旧大门，左右是很大很大的花园，突然之间就有很多的鸟虫，在花草的映衬下，活泼自然，无拘无束。
　　那些五颜六色，那些小心翼翼的活动，那些精致的存在，那些鲜活的生命。
　　这就是花园的趣味。
　　接着从学园大门里走出了一个人，仅有的一个人。
　　杨晓被她的脚步声攫住了精神，转过了头。瞬间，杨晓所见似乎是一个巨大的不可思议，他只觉得夏天某个时候一阵凉爽的风吹拂着自己的忧伤，接着是冬天里的一句温暖让自己漂浮在天上白云的怀抱。
　　是雨夕。
　　杨晓默默着看着她，雨夕也安安静静望着似乎很遥远很遥远的杨晓。
　　对视了很久，仿佛时间从来没有出现过。
　　原来，原来……
　　原来，在你面前，我可以波澜不惊。
　　原来，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存在，我才不会感觉到堕落。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漂现着一波一波的涟漪。世界的旖旎不会增加她任何的光辉，只有她的出现，世界黯然失色着。或许她的着装不仅是为了保护她，而是因为她的存在而存在，一切极有秩序，好有节奏，鸣响着生命之中最华丽的章节。
　　她的双手交叉着放在了胸前，似在祈祷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