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游记-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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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晓接下来不得不大口大口喘气，胸腔的疼痛继续加大侵蚀，似乎说一句话也要承受巨大的痛楚。脸涨得通红，坚持着站立，杨晓不敢停顿，他知道自己只要静止片刻，所有的一切就会万劫不复。
　　强者不是不会掉眼泪，而是那些带着眼泪奔跑的人。所以他只有流着眼泪奔跑！
　　“你少骗人了……从来都是如此，男人都要逞强，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看到自己的伟大。”紫阁细微着声音，还是听出了哽咽，但整体上在掩藏着什么，仿佛不愿对面的人听到自己的颤抖。
　　开始了沉默，这个时侯没有任何东西在喧嚣，只有相互对视的安静。
　　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周围似乎一定要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于是这个地方开始了想象之中的抖动。
　　杨晓最后剧烈咳嗽了一下，喷出了细微的血痰。
　　是自己意识模糊了吗？不知道，痛苦的时候哪管那么多的。
　　杨晓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起来，正正方方的东西开始圆滑，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开始飞翔，全部的东西都在寻求着自由。
　　“你从来都是如此。”紫阁颤抖了一下，也是在忍着什么，她的声音听得出巨大的无奈。
　　“我怎么了？”杨晓真的有点不解。
　　“你从来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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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很难受？”
　　“你在说什么？”
　　“听我说，不要在向前走了，耳东人韦根本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应该知道的。”
　　“我……”
　　杨晓说不出话了，他需要休息一下，好好稳定这几个时间段伤痛带来的不安。
　　眼前真的扭曲得厉害，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要晕眩了。有那么个时候杨晓几乎就要倒下去，可他继续摇晃着自己的身子，最后还是没在自己面前出丑。
　　真的就那么痛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多的伤痛不就可以掩饰自己的伤心了么？或许让痛苦来得更加让人伤心吧，这样或许会比较好。总是要有一些情绪的。
　　“你从来不爱我，你从来不爱我，从来……”紫阁看着杨晓颤抖的身子摇晃着，似乎一阵微风就会把他彻底击垮，她开始小声噎泣，“这应该是我在耳东人韦部下的最后一个法术了，这次我会控制你的身体，你要小心了。”
　　“你，你还有更加厉害的法术？像我的精神法术一样？这就是你能够摆脱耳东人韦精神控制的原因？你……你上次为什么要放过我，早些让我死去不是更好吗？对于一个不爱你的人，何必要仁慈？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很愚蠢？”
　　杨晓积攒了很多的力气，一口气便说了很多很多。
　　“不要说话了，算我求求你……”
　　“我看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最大的缺点不是自私、多情、野蛮、任性，而是偏执地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你不要在自己的方向徘徊、继续愚蠢了，我才应该求求你。”
　　“听我说，耳东人韦的恐怖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想象的，不要向前走了，不要走了……”紫阁装作没有听见杨晓刚才说的，一个劲流着泪摇着头，似乎这样就能忘却一切，忘却周围的一切。
　　为了这次的见面，紫阁已经摆脱他人的控制。她知道她和耳东人韦的嫌隙已经产生，只为了这次的见面。但是她当然不会后悔，后悔的是再也见不到他——那个自己日夜相思的人二。
　　“什么，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我怎么都不明白。”杨晓开始感觉有股巨大的压迫强加在他的身上，他知道那是紫阁最后的法术。
　　“你还是放弃吧，还是回去过自己的日子，爱丽丝学园不是很美好吗？”紫阁稍稍稳住了情绪，小声请求着，希望事情变坏之前会有一点变好的可能。
　　继续沉默。
　　“求你了……”听得出紫阁的哭腔。
　　又是一阵继续的沉默，飞扬着无奈。
　　紫阁感受着杨晓开始精神的抵抗，知道自己的请求失败了，于是闭上眼睛，把眼泪都流尽，止住伤心，狠下心，默默进行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法术。
　　祈祷主的宽宥。
　　这是紫阁的精神法术，是控制他人的身体以实现自己的目的。杨晓体会着自己的精神在对方的侵蚀下渐渐失控，仿佛下一刻自己的身体就会被紫阁夺取。
　　咬紧了牙关，强自命令着自己的右手，希望能有所活动，可是又感觉到了紫阁强大的精神阻止。杨晓咬破了嘴唇，从怀里掏出了那把刻有五个字的匕首。慢慢凝视着一种永恒的东西。
　　来不及了，如果再不行动，自己的身体就会被她夺去的！
　　杨晓反握着匕首，慢慢把匕首的尖端放在了自己胸部的位置。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杨晓说出了自己的决绝。
　　紫阁只有沉默，只有沉默。
　　阒无人影的世界，只有两个孤独并且寂寞的人在做着一些寂寞孤独的事情。
　　如果这是你所愿的，我就如你所愿……难道爱一个人会让他感到些许的委屈？难道对一个爱自己的人会让他感到丝毫的委屈吗？
　　都不要再骗自己了。
　　继续咬破嘴唇，紫阁最大力气的精神阻止已经失去了效用。她不再侵蚀杨晓，她希望能够阻止杨晓现在的疯狂。
　　可一切都没有说话，没有解释，杨晓匕首的锋芒已经穿过了他的衣服，穿过了皮肤，穿过了血肉。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摆脱紫阁的束缚，因为如果自己受伤的话，紫阁的精神力自然会慢慢消退。
　　全身颤抖着，极度忍耐着酸痛。牙齿咬得像是要碎掉，汗水滑破了整个面庞的狰狞，眼珠睁得圆圆大大的，像是快要被挤出来。右手绷紧着，青筋想象着爆裂，骨头或者是骨腱凸显着，似乎就要脱离皮肤的挽留。脸庞左右轻微晃动，头脑里似乎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塞在里面。
　　开始下雨了，杨晓仰起了头，一两滴眼泪划过了脸颊，感受着自己世界里的倾盆大雨，眼泪不知道要怎样流下才算是正常。
　　紫阁的精神阻碍力量瞬间退却，杨晓感受着所有的恨，所有的恨。
　　紫阁蹲了下去，双手环住自己的面庞，大声地哭泣。等到哭泣结束了，感受着安静的时刻。
　　“我是真的好想谈一次恋爱，认真对待一个爱我或者是我爱的人。我还是自作多情了，一直都是如此。我以为你会真正喜欢上我，好可笑，不好意思。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我以为你会真正喜欢上我，不好意思。
　　“从你离开我的那刻，我不想再心痛了，从以前到现在，肚子的中间部分一直在痛。奇怪的是：不是心脏在痛。那是一种挤压的感觉，并没有碎裂，一种东西情绪化挤压着肚子中央部分，这种心痛的感觉，一直影响以后所有的情绪。
　　“直到再次见到你，没有想到会在你的面前崩溃失控。或许我就是那样的人，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情，一旦遇上了爱情，就只会一味死死抓住，不放手。
　　“还记得以前我们小镇屋子的墙壁总是出现一些字句吗？你总是说有人捣蛋调皮在墙壁上乱涂乱画，然后自己也在墙壁上乱涂乱画。我在墙壁上写下：可不可以做我的男朋友？然后那个小镇到处都是‘可不可以做我的男朋友？’了，满满的都是甜蜜。那个小镇其实也是非常甜蜜的。”
　　杨晓安静着听着紫阁无神的叙述，觉得莫名的感觉在心里堆积，不知如何排遣。
　　等到紫阁再也说不出话了，杨晓拖着自己疲累的身子，安静着走到了她的身边。
　　“不要哭了，我其实很喜欢你的笑容。愿……愿我成为你的天空。”
　　你为什么要走向死亡？
　　我，我暂时不能回答你，因为我现在也不能回答自己。
　　杨晓小心拔出了身上的匕首，简单涂上了哈利教授不多的粉末，包扎好了之后居然有一些轻松。是放下了一些事情吗？
　　夜夜思君不见君，无夜不相思。
　　看着紫阁渐渐睡去，杨晓慢慢离开了白云小镇，向着一望无际的前方走去。
　　他知道那个人在等着自己，自己也在等着他。
　　好长的时间，已经走了很久了，甚至身体感觉到了微微的疲累。
　　终于见到了他，他正在远方渺小着。等到自己的靠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你就是耳东人韦？”杨晓开始了最后最后的坚持。
　　“嗯，你真不错，我没有想到你变得如此的让人畏惧。说真的，我很尽兴。”
第九十四章　耳东人韦现
　　耳东人韦英俊非凡，气质明朗，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荫蔽了他的内心世界，另外一只眼睛尖细着，也瞧不出更多的东西；或许更惊奇的还是十分白净的面皮，面白者俊，于是过白的皮肤掩饰了再多人生的色彩；简单的服装勾勒了他的身形，似乎天生就是艺术家最佳的作品。如果要用一个词概括第一印象的话，那就是：飘逸。可是再细细打量的话，也没什么形容词可以装饰了，或许心里面某些不同的感受一时不可以用文字表述。
　　杨晓就这样愣愣看着耳东人韦，他现在只有一个感受：长久的旅程终于到了尽头，一切慢慢宣告着雨后初霁，揭开了云朵神秘的面纱。
　　“怎么不说话了？你跋涉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见到我，然后领回你的雨夕吗？现在我们看得到对方，你应该十分高兴才对。”
　　“……”
　　“是太激动了，说不出话？”
　　“你……玩得很尽兴，玩弄着所有的人，或许包括你自己。”杨晓终于开始了平缓漫长的对话，他突然觉得有了些艰难。一切就要结束了，杨晓一直暗暗给自己提示。
　　“我不这么认为呢，你是怎么认为的？这我很想知道。”
　　“你玩弄他人的时候，已经彻底忘了自己的本来。从你一开始抓走了雨夕，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听闻的解释是想引诱我到你这里——七丘之城来。”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抓走雨夕，或许另外一种思考是想威胁十八骑。”
　　杨晓没有继续争辩这个问题，他有更重要的要宣泄。
　　“在我开始旅途的时候，也就是在璐城，你扮成了陈伟（参见第十九章），欺骗着我和成小诗。怎么说呢？我也是在后来长久的思索才认识到：‘耳东’并不是一个地名，合起来只是一个字——陈；‘人韦’合起来也是一个字‘伟’。成伟也就是耳东人韦，这么说就很好解释了，你一直在关注我，而我真的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就当做我无聊吧，严重点脑袋有问题，这样你不就少了很多烦恼了么？”
　　“接下来在潞城你扮成了金子。”杨晓没有理会耳东人韦的表述，继续着自己的言语。
　　“我扮成金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耳东人韦似乎有点不甘心，自己的易容术怎么就那么被人说破识穿。
　　“金子和我从来都不会睡懒觉，你在潞城扮的金子赖床赖得厉害（参见第二十三章），以至于造成了后来的那出笑话——你在和骑八战斗的时候，失禁尿裤子。
　　“金子和我一直在坚持着一个梦想，为未来默默努力，所以不会睡懒觉。你伪装得那么明显，你之后的动作行为举止都不符合金子的个性，或者说是不符合我的认知方式。
　　“现在你又扮成了成伟，成伟，当然就是陈伟了。”杨晓莫名悲伤起来，“你扮的成伟被马贼抓住的那场戏实在是很笨拙。如果事情还是照着我的懵懂状况发展，你还要装扮成谁呢？你这样不累么？为什么要进行这种无所谓的欺骗？这一切我虽然很想知道，但另一方面我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
　　“你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