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臣-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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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实话。
“那是两回事,只要陆小子跟着我,我自然会保全他安然无恙,况且以陆小子的身手,在战场上还不是如鱼得水一般,到时奋勇杀乱必能恩萌子孙,为子孙拼搏出个前程来,这比跟随你当个护卫要强。”曹岳说完露出期盼的眼神看向陆柄,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如果陆柄不是已经有一份好差事,恐怕面对这样的引诱,肯定是会动心的,毕竟只要是男儿,心中哪能没有一份深藏其中的热血**。
“公子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陆柄这话很含糊,也只有张信能听出陆柄的真义,其他人还以为这公子是指张信呢。
“没看出你小子还是忠义之辈,可惜。”曹岳摇头叹气,本还以为有几分成功的希望,没有想到被直接拒绝,真是可惜啦。
“指不定是贪生怕死之徒呢,有什么可惜的。”顺子低声嘀咕道,如果是请自己去该多好,可惜人家看不上自己,站在顺子旁边的沈园拍拍其肩膀,报以歉意的目光,都怪自己的身份连累了顺子,不然顺子也有一展所长的机会。
“东家放心,我不过是唠叨几句,并无其他意思。”看到沈园的歉意的目光,顺子忙解释说道:“经商也不错,走南闯北的也能增长世面,比从军安全多啦。”
两人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引起他人的关注,曹岳见陆柄拒绝自己的提议,也不再强求,而是继续规劝说道:“怎么样,你们既然已经知道这个消息,还打算前往江西吗?”
“这个我们要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张信推脱说道,都已经决定去南昌行刺宁王,现在改主意已经来不及,还是死撑下去吧,不过要委婉一点,免得直接拒绝让人生疑。
“随便你们,不过要尽快做决定,时间可不等人,还有两天就到江西啦,到时你们在那里下船,至于下船后你们做何打算,那是你们的事情。”曹岳不在意的说道,反正话已经搁明,听不听那是他们的事情。
“谢谢曹爷提点,我们懂得如何行事。”张信行礼表示感谢。
可惜事情往往不如人意,人算不如天算,翌日清晨,曹岳带着歉意的表情对张信与陆柄说道:“两位,实在是不好意思,事情发生了变化,王大人昨晚飞书传讯,命我们加快速度直接赶往江西临江丰城,中途不得停歇,违令者斩。”
“那曹爷的意思是?”张信询问道。
“意思是两位只能随我们一起到临江府后才可以下船,对此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军令难违,还请两位不要见怪。”曹岳认真说道。
两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反正就没有打算回去,只是稍微的露出些遗憾之色,自从接到命令之后,船上的气氛为之一变,日夜不停息的操船划桨,众人的脸上都充满认真严肃的神情,丝毫没有怨言,张信与陆柄反而成为船上最悠闲的人。
时间飞逝,当清晨的阳光再次照耀到船舱之时,船已经停靠在临江府丰城的码头上,曹岳等人也顾不上张信与陆柄,急急忙忙的去向王守仁回令,而沈园等人也没有闲着,而是指挥伙计开始把船上的货物卸下,交由一些军士打扮的人搬运进丰城里。
望着忙忙碌碌的众人,张信有些感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达江西,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啦,宁王之乱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快结束,最恐怖的就是临江离南昌非常近,坐船只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到那,此时张信的心里有些恐慌,有些忐忑。
“张兄,我们先下船再做打算。”陆柄看出张信的不安,出言建议道,在陆柄心中何尝不是充满了紧张之意,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现在人家正在卸货,现在下船会妨碍他们行动的,等他们忙完再说。”随即张信指着在船下忙碌的军士说道:“陆柄,你觉得这些兵素质怎么样?能不能平定宁王的叛乱?”
陆柄随意一看,表情轻蔑说道:“这些都是衙兵,对付普通百姓还行,要说平判还是要靠朝廷的精锐之师。”
张信对宁王怎么被平定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反正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时间应该非常快,好像没有等到朝廷派军队就已经结束,看来宁王那边军队的素质也不怎么嘛,张信暗暗猜测,慢慢的船上的货物已经卸载完毕,沈园等人也随着运货的兵士进城,船上只留下几个伙计在这里守候。
“我们走吧,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可惜曹岳已经回营复命,不然可以向他打个招呼然后再走人,在船上他还是很照顾我们的。”张信悠然的沿着木梯慢慢的走下船,临走时还向船上的伙计招手示意,陆柄当然紧跟其后。
进入丰城,两人才发现这里气氛紧张,满城都是衙役在巡逻盘查可疑之人,进城还没有走几步,两人就被一队巡察的衙役拦住盘问起来,两人费尽口舌的解释自己的来历,还拿出路引表明自己的身份,正准备掏钱贿赂衙役的时。
旁边迎来一队军士,一个伍长模样的官兵说道:“这两个郎中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可疑之处的话,我们营要了,营里现在伤员众多,正缺少大夫治疗呢。”为了省事,张信与陆柄没有换回原来的装束,还是郎中模样的打扮,故军士才有此一说。
王守仁军制,二十五人为伍,伍有小甲;二伍为队,队有总甲;四队为哨,哨有长,协哨二佐之;二哨为营,营有官,参谋二佐之;三营为阵,阵有偏将;二阵为军,军有副将;皆临事委,不命于朝;副将以下,得递相罚治。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时势
更新时间:2009…6…19 11:38:57 本章字数:2727
“情况不妙,我们可打不过这么多人,以后再找个机会跑吧。”
张信与陆柄两人不能暴露身份,只能乖乖的随着巡逻队来到军营,被分配到一个全是伤员的帐蓬里,带他们来的兵官离开时对他们说了一句:“军营重地,不得擅自离开,违者军法处置,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王守仁的军队正驻扎在丰城郊外,依山伴水,营哨分布井井有条,各部人马各司其职,虽然人数众多,但并不显得凌乱。
自古军队中大夫很少,经常是临时招募的,很少有固定随军服务的军医,要是招不到临时的大夫,那只有像刚才那样,强制性的把大夫带回军营,而被强行带回的大夫肯定会找机会逃跑,所以兵官才会警告张信与陆柄。
“张兄,该怎么办,被滞留在这会误大事的。”陆柄冷静的观察四周情况,发现帐蓬里全是伤兵,看没有人留意这边动静,这才悄声的询问道。
“等,我们刚来肯定会被严密监视,以防我们逃之夭夭。”张信分析道:“再过一段时间,等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再找机时跑。”
说实话张信心里还有些庆幸,被强行带到军营也没有什么不好,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如果运气不好,真的像曹岳说的一样,弄不好小命就这样没了,还是待在军营里相对安全一些,起码这军队没有被打败之前,自己还是安然无事的,说不定还可以瞧瞧阳明先生的风采呢,张信暗暗嘀咕,不过也没有那么热忱的心思,连嘉靖皇帝都天天见,张信对历史名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兴致啦。
“大夫,快点帮我们治伤吧,我们伤好后,肯定会让你们离开的。”一个伤员经验丰富的说道,显得这这方面的门道非常了解。
“对对对,求求两位大哥帮帮忙,治好我们后,我们护着你们离开,绝对没有人拦阻。”
“有人胆敢阻拦,我们宁愿开打也要掩护你们出营。”
帐蓬里都是些老兵,知道自己的伤势都捏在两个郎中手里,连忙说起讨好的话来,没有人再摆起兵大爷的架子来,而张信却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些官兵的伤口,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势,以及这么多的血迹。
“陆柄,这回全看你的手段啦。”张信轻声说道,虽然懂些处理伤口的常识,不过他从来没有实践过,这些伤员只有交给陆柄处理,起码陆柄整天舞刀弄剑的,受伤肯定是家常便饭,应该对这方面有经验吧。
“放心,就交给我吧。”陆柄自信的说道。
可惜自信与实际水平有相当大的差别,看着陆柄手忙脚乱的处理官兵们的伤势,弄得伤员们叫苦不迭,但还是不敢大声抱怨,只有强行忍耐,深怕陆柄对他们撒手不管,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听着阵阵的哀嚎声,张信实在看不下去。
“陆兄,看来你对这外伤不在行啊,还是由我来吧。”张信掩饰说着,给陆柄使个眼色,然后对在帐蓬门站哨的小兵说道:“这位军爷,能不能抬口大锅来,我有急用。”
小兵一直在留意帐蓬内的动静,当然也听到张信的话,上下打量张信一番,最后挥手让人按张信的吩咐拿了一口锅来,锅来后张信也不客气的命人烧水,然后把包扎伤口的布条放进沸水里消毒。
“用温水先清理伤口,然后把化浓的腐肉割除,撒上金创药后用这布条包扎即可。”忙完后,张信装做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指挥陆柄按他的意思处理伤员们的伤势,随手把一个布团塞进伤员嘴里,抬头看天不敢继续看陆柄拿刀割肉的情景。
“这个伤口太深太长,要缝起来,不然很难痊愈。”张信面不改色说道,反正又不是在自己身上缝线,而且又不用自己动手,不用害怕。
帐蓬里的大小官兵伤员们,惊恐的看着张信,这大夫怎么比敌人还要狠毒,层出不穷的手段让他们心惊胆战,非常想逃出帐蓬不让张信治疗,不过就这样逃遁实在太丢人,让其他兄弟知道自己居然怕大夫疗伤,那没有脸面在军营里混下去了。
况且,这个大夫看起来虽然很年轻,但手段了得,嘴上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词,什么细菌、感染、消毒之类的,不过想想很有道理,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位大夫医术真是高超,与王大人一样,不用亲自上阵杀敌,运筹帷幄却抵得百万雄师。
伤员们在佩服张信的时候,张信也很敬佩他们,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割**针,居然只是闷哼了几声,额头流满汗还在坚持下去,特别是包扎完毕后,意志还都很清醒,还有心情打趣聊天,张信在庆幸明朝还是属于冷兵器朝代,枪炮还没有普及,官兵们受的无外乎是刀枪箭戟之类的伤口,张信还可以处理,若是子弹炮伤那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治疗伤员之余,张信也没有忘记打听宁王叛乱的最新消息,反正宁王已经公然造反,并传檄各地,官兵们也不晦言,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张信,当初谈得最多的却是阳明先生王守仁的光辉事迹。
宁王于正德十四年六月十四日兴兵,杀巡抚孙燧、江西按察副使许逵,革正德年号,以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丞相,以王纶为兵部尚书,集众号称十万,并发檄各地,指斥朝廷,宁王胁迫所有官员服从他,有不从的立即处死,他声称是奉太后密旨,让他起兵监国。
宁王起兵造反时,王守仁正准备前往福建平定地方叛乱,得知这事之后,连忙赶回吉安府,立即传檄诸郡,举兵勤王,王守仁对战略把握得非常准确,他对前来响应义举的下僚说:“宁王若出上策,直趋京师,出其不意,则宗社危矣;若出中策,趋南京,则大江南北亦被其害;但据江西省城,则出下策,勤王易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