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机遇-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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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让人感觉诧异的婚礼,或许不一定后无来者,但绝对前无古人——迎接新娘的仪式是传统中式的,但新娘子坐的不是花轿,而是时下最时髦地豪华
新郎虽然神采奕奕,但以一介囚犯身份,直接从天牢以令人大跌眼镜;杨度和梁启超既按中国传统方式完成了问礼、纳采等过程,但最后结婚仪式却要在东交民巷的大教堂里以完全西式的方式举行。
这是最奇特、最令人惊讶,也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仪式。老大帝国在20世纪初地时代潮流中,迎来了一桩既中既洋、亦新亦旧的统里有新道德,新场面下有旧精髓,堪称是一绝配。
“陈璧君小姐,您愿意嫁给汪兆铭先生为妻么?”
“愿意。”
“汪兆铭先生,您愿意娶陈璧君小姐为您地妻子么?”
—
“我愿意!”
当陈、汪两人在梁敦彦引导下交换戒指时,现场光灯闪成一片。
随后宣读的第一份贺词就让陈璧君满噙泪水——这是她远在南洋的父亲陈耕基发来的——她没有向家里报告自己的一举一动,但看着梁敦彦的眼神,她知道肯定是外务部驻南洋领事的运动之功。
第二份贺词也让汪精卫深受感动——这是他的兄长,早已明言“断绝关系”的汪兆发来的——在人生的关键时刻,血浓于水的亲情依旧压倒了一切政治分歧。
第三份……
第四份……
第五份贺词却是由专人送过来的——王商笑吟吟地讨了红包后命人呈上了林广宇亲笔书写的烫金匾额——“天作之合!”,德龄代表皇后,给陈璧君送去了外国最新进口的珍珠项链。
紧接着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醇亲王领摄政王载沣、肃亲王善耆、庆亲王奕匡、恭亲王伟、郑亲王昭煦、礼亲王世铎、睿亲王魁斌、豫亲王林等八大亲王仿佛商量好了一般,从门口鱼贯而入,亲自前来道贺,贺礼虽然并不丰厚,但每一样都用足了心思,足见赤诚。
汪、陈两人手足无措,根本不曾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更不知道如何见礼,一时间愣在了当场。载笑道:“幸好今儿个炸药都做成炮仗了,不让咱们全部都得在这里报销……哈哈哈!”
众皆大笑,汪精卫面红耳赤,连连拱手做罗圈揖。
婚宴主场地选在皇城以南的云仙楼,等车队一出租界的地脚,盔甲鲜明的禁卫军早已排列整齐的,蔡锷、蒋方震等上前笑吟吟地行了撇刀礼后,军乐队立即奏响了婚礼进行曲。在激昂的乐曲声中,车队缓缓前行。前头,是八排三十二骑的帝国骑兵戎装开道,马靴锃亮、金光耀眼;两旁,是夹道欢迎的山炮连,依次鸣响21声礼炮。再远处,则是无数人头攒动的看客……
云仙楼外,清。))。四射,漫天流星,好一派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场景。
汪精卫喃喃自语:“我汪兆铭二十余年的奋斗,十年的革命,到今日换来了一场婚礼!”
……
慈宁宫外的凉亭里,隆裕正在感慨:“汪兆铭赶上了好时候,端的是好气派,八亲王贺婚、皇上钦赐匾额、禁卫军开道,便是皇帝嫁公主,也就这般排场吧。”
“小气了?”
“皇上的用意臣妾明白,既然是礼贤下士,就要做到底。”
“朕不只是礼贤下士。”林广宇望着南面飞腾空中的烟花,若有所思地说道,“朕这是在作秀。”
“作秀?”
“演戏给革命党看。让他们看看,他们倚为长城,口口声声要千方百计营救,要前赴后继追随的汪精卫明日却是中国第一婚礼的主角,你要是革命党,你怎么想?”
“方寸大乱!”
“这便是朕要的结果。杀汪精卫与革命党并无多少损失,这一番迷惑却足以造成革命党分崩离析,倒是朕所固愿也。章炳麟的江浙派已经自立山头搞‘光复会’去了,黄克强、宋教仁的两湖派也有猜疑心思,我倒要看看孙文这个空心大炮怎么办?”汪精卫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四十二章 各种心思
更新时间:2008…8…23 17:40:01 本章字数:3320
精卫风光了一夜,载沣郁闷了一夜,回到家后再也忍不乐地说道:“汪精卫好大的排场,差点就超过本王成婚的时候了。”
瓜尔佳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王爷是小气了!”
“也不是小气,皇上的心思我明白,无非是借收揽汪精卫来收揽人心,做个例子给革命党看。可汪兆铭并不是革命党头号人物,现在这般厚待,将来如果孙文、黄兴来降,是不是连本王都要给他们挪个地方?”载沣咕咚咕咚喝下两口水后道,“就为了他,本王前几天在大内演了一出戏,今晚上又演了一出,咱这摄政王都快变成了跑龙套的了。”
“王爷休要气恼,为皇上办差都是应当,哪里分正角还是龙套?再说了,有皇上在,他就是正主儿,其余不都是龙套么?”
听这么一说,载沣觉得气顺多了。
“王爷,臣妾觉得有一样好事。”
“什么?”
“您这摄政王的封号可以去掉了。”
“怎么说?”载沣虽然讲“怎么说”,但听上去更像对这个封号恋恋不舍。
瓜尔佳氏一眼就看出了丈夫的小心思,也不点破,只叹口气说:“本来您是皇上的亲弟弟,这个亲王已经有些与众不同,偏王爷还顶着摄政王的帽子,一下就成为众矢之的。如果革命党执迷不悟,万一再有第二个、第三个汪精卫,王爷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么?”
载沣是个没主意的,一听这话后背脊冷汗直冒。连连点头……
第二天。急着去辞摄政王帽子地载沣还未出门,载泽和载涛两兄弟却把官司打到了府上,主要却是围绕张南皮变通旗制地主张。
在财政清理一事大获成功后。载泽便将矛头转向了张之洞,很想把他也拉下马来。他捡起袁世凯“香帅是搞学问的,我却是办实事的”地说法讽刺张之洞“为官数十年,犹是书生之见”,眼里颇有目空一切的架势。当然他的用心路人皆知。
张之洞已经一病不起,再加有杨士骧的前车之鉴。一班同僚要么不置可否,要么就随口符合,弄得载泽以为自己尽在人心,气焰愈盛,唯独载涛不肯卖账。
“香帅是不是书生之见我不想深究,但我倒觉得变通旗制这事他却说了真话,眼光也很长远。老大哥是度支部尚书,理财之道应该比我更懂。无非是开源节流的法子。咱们旗人每月坐领钱粮,做铁杆庄稼,成天不干正事,遛遛鸟。玩玩古薰,都成废人了。当年太祖皇帝时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咱们八旗子弟现在至少该有吧?还敌得过谁?洪杨起事要不是靠了湘、淮军,咱们兄弟恐怕都废了,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哭呢。这次禁卫军招人,铁宝臣原先是主张全用旗人的,结果后来一招募,得,十个九个不行,连我都觉得丢面子。”
一听这哥俩地争执,载沣眉头便皱了起来。一个是自己的亲兄弟,一个是自己最敬重的堂兄,想了半天才和稀泥道:“如能替旗人找出一条生路,不致于每年虚耗国家钱粮,自然是件大好事。”
“只怕办不到!”载泽冷笑连连。
“如何办不到?”载涛反唇相讥,“这次禁卫军招的旗人都放弃了世禄。”
“有皇饷可拿自然不把世禄放在眼里。”
“皇饷不是永久的,将来退了禁卫军的役就拿不到了。再说有人所得皇饷还远不如世禄多,你看恭王爷就知道,他原本依亲王例一年有一万余两银子,现在做了禁卫军的军官一共总共只有几千两的军饷,不也一样放弃了么!”
“你们怎么想我不懂,我只说一般旗人会反对!”
“只要办法好,就不会反对!”载涛情绪有些激动,“这事非办通不可,不然汉人不服——都是大清子民,凭什么旗人就该不劳而获?原来八旗是打天下,不劳而获勉强还有些道理,可打天下过去多少年头了?子孙一个个都躺在祖宗功劳簿上吃俸禄,丢人不丢人?五哥,你是摄政王又是军机,虽然你不想管事,但这事你落不了空地,不管想不想,你都得有个成见。”
说完,载涛起身去后堂见老福
。
“你看!”载沣对载泽苦笑。载涛在老醇王一系中排行最小,最得老福晋疼爱,大家平日也都让着他,载沣这个哥哥更是好说话,只有一脸无奈。
“那也不能纵着!”载泽沉着脸,“老七实在太不懂事,出了一趟洋,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怎么经常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载泽原本是句牢骚话,没想到载涛听力极好,听到载泽在背后编排他,一个转身又回来了,毫不客气地反驳说,“你说我长他人志气,不错!只怪咱们自己不争气,有多少个有明见的?剪个辫子都有人唧唧歪歪,要不是皇上坚心似铁,恐怕这会儿又让你们翻江倒海了。”
“辫子我不也剪了么?”
“辫子你是剪了,但张南皮那个币制说帖你为什么不同意?”张之洞以他在湖北的试办经验一直主张改铸重一两的银币。在这份说帖中他不仅主张铸一两,还要求铸五钱、一钱、五分共四种银圆,以前两种为主币,后两种为辅币。交度支部审议后载泽等人列出种种理由加以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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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对方旧事重提,载泽一时不明白载涛地心意,便愣在那里,无言以对。载怕再说下去闹僵了,连忙说:“老七不要胡闹,张南皮的说帖我也看过地,不仅老大哥反对,军机和其他要员几乎就没人赞同的。”
“五哥,你不懂我不怪你,这本来就不是你管之事;你不赞成我也理解,你是随大流的好好先生,自然不会忤逆众人之意。但老大哥不会不知道吧?”载涛将矛头重新指向了载泽,“连我都懂得一两重的银元就是一两,根本就没什么花样。若是仍照旧例铸七钱二分的银元,那花样就来了。”
由于银元有各省铸造,成色不一,重量迥异,各省解京饷到度支部后,部里便会借着“补平”、“补色”等各项名目在计算折合银两时动手脚,弄出许多好处层层丰润。有人做过统计,京饷一般要多付出上的损耗才能完成任务。
“不然你们堂官就没了额外的饭食银子。其实,老大哥拿到手的‘饭食银子’很有限,部里下面人从中捣鬼,搂得钱比你多十倍还不止。这次禁卫军出洋考察要换洋人货币,都有人敢拿这个做文章,恭王爷差点没拔出白虹刀来砍人!我本来从不知道这里还有那么多歪门邪道,出了趟洋全明白了——就为了自己这么丁点的好处,你们都能把一项挺好的改革打下去,还要在我这里编排说人家是书生之见,我就不服!”
载泽气得干坐在那里,好半晌动弹不得。
“喝茶喝茶!”载沣看载涛怒气冲冲的模样也不敢训斥,只好继续圆场。
载泽半天后才蹦出一句:“皇上不也反对铸一两的银元么?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却完全变成了度支部的一己之私?”
“皇上?不错,皇上是说要铸七钱二分的,可你光抓着这个不放有什么用,他还有个前提——今后要废两改元,天下货币全部以7钱元为本币,当然该铸七钱二分的银元。我倒是在想,到了那时你们会不会矛头一转,又说要铸重一两的了。”
说完,载涛昂着头去见老祖宗了,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