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机遇-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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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世铎心里在考虑,川岛浪速既兼任顾问之职,又是善耆信任和亲信之人,他便寄希望于能从他这里探得一丝口风。
打定主意之后,世铎用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用心地口吻问道:“川岛先生大才,本王恨不得天天能当面讨教。可惜本王无肃亲王识人之明。亦不如他用人有方。”
“王爷过谦了。”川岛眯起三角眼。似笑非笑地恭维说,“在长辈宗室中,肃王爷对王爷颇为看重,只是对几个小辈不免颇有微辞,至于原来的庆王爷,唉,也是一言难尽。”
庆亲王的下场是宗室诸王最为忌惮的。众亲王闹事之时之所以没敢撕破脸皮地大张旗鼓,完全是因为奕劻的例子在先,令人不寒而栗。世铎不清楚善耆在这一案上的根本立场,但他认为倘若没有善耆的表态与支持,奕劻也不至于这么惨。
“非也,非也。”川岛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若不是几位年轻亲贵极力主张,此事本有转机。”
所谓年轻亲贵。自然指的是载泽、载沣、载涛、伟等几个。载倒也罢了,他地所有表态无一不是揣摩了皇帝心思后地印证,唯独载泽却是对倒庆孜孜不倦、耿耿于怀。
“有些人总以打倒老家伙为念。以为这样他们就能走上前台、独掌大权。”世铎一想起这事就来气,“也不想想他们才吃了几年地干饭。”
这差不多就是不指名道姓地骂载泽了,载泽不但当时极力以倒庆为目标,而且在责任内阁建立以后,目光亦牢牢盯住了善耆的协理大臣之位,言语间颇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自诩,这让老家伙们极为看不惯。伟在这事上亦有特立独行之处,屡屡有惊人之言,亦惹得老家伙们大为不快。
当然,川岛不会无趣地介入宗室内部的争吵,他的观点和看法很明确,这完全是皇帝的操纵术——皇帝既以开明的老家伙抵消守旧地老家伙,又以后起的年轻权贵来抑制得势的老家伙,最终达到力量平衡便于皇帝本人居间调整。这三种力量,如果有任何一种力量足以打破平衡就势必迎来其他两种的反抗。而且即便是日渐崛起的年轻权贵中,政治立场亦不完全一致。
载泽、载沣、载涛等完全是和皇帝一体的,皇帝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做;伟虽然反对老家伙们的揽权,亦主张进行必要的改革,但对削弱宗室力量尤其是宪政改良持有较强地怀疑态度;善耆虽然属于开明地改良派,但却不愿如伟一般采取激进措施;而世铎作为既得利益的守旧派代表,不但不愿意采取激烈的措施,而且连从根本上进行改革亦表示反对……在这一团乱麻中,川岛看得很明白,皇帝要做地两件事都是异常清晰的:第一,改良!
移,不为其他因素所阻挠和打断的改良。第二,分言,无所谓激进与缓和,无所谓老辈和后起之秀,在他眼里都是为改良服务的,一个铁板一块的宗室集团才是皇帝所极力要避免的噩梦。
表面上看,川岛浪速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为朝廷的大政方针考虑打算,从不同角度、不同立场来辨析事物的成败利弊、得失功过,但在世铎的耳朵里,听出来的弦外之音却非如此,更像是“友邦人士”对国内政局的指点和评论,隐隐约约间居然还带有一丝悲观的气氛。
善耆是什么意思?前次亲王闹事,善耆作为肃亲王也是参与的,但世铎深知善耆作为现行体制中宗室地位最高之人,没有他的声援或者理解,要想采取任何举动都十分困难。但是,这个问题和善耆当面探讨是没有结果的,善耆不是载沣那样毫无心机的人,也不是载泽那样不容易沉住气的人。善就其见识、为人还是能力,都隐然为宗室之首。虽然各方面的评价还比不上老恭王,但比起老醇王却是强太多了。
世铎有时候不免要拿自己与小自己20来岁的善耆作比较。:有发昏到糊涂的境地,任谁都承认善耆要比他紧要。这种紧要,不惟体现在见识上,亦体现在权力上——善耆不仅是内阁协理大臣,而且还兼任着内政大臣,掌握着京师的警政大权和情报机构。没有善耆的同意乃至协助,要想做出什么事端来都不可能成功。现在毕竟已经不是老佛爷掌权的时候了,皇帝不但掌握了最高的权力,而且还有听命于其的禁卫军,来硬的力有不逮,来软的未必有效,这才是令人伤脑筋之处。
不过,世铎心里在考虑,川岛浪速既兼任顾问之职,又是善耆信任和亲信之人,他便寄希望于能从他这里探得一丝口风。
打定主意之后,世铎用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用心的口吻问道:“川岛先生大才,本王恨不得天天能当面讨教,可惜本王无肃亲王识人之明,亦不如他用人有方。”
“王爷过谦了。”川岛眯起三角眼,似笑非笑地恭维说,“在长辈宗室中,肃王爷对王爷颇为看重,只是对几个小辈不免颇有微辞,至于原来的庆王爷,唉,也是一言难尽。”
庆亲王的下场是宗室诸王最为忌惮的,众亲王闹事之时之所以没敢撕破脸皮地大张旗鼓,完全是因为奕劻的例子在先,令人不寒而栗。世铎不清楚善耆在这一案上的根本立场,但他认为倘若没有善耆的表态与支持,奕劻也不至于这么惨。如果有任何一种力量足以打破平衡就势必迎来其他两种的反抗。而且即便是日渐崛起的年轻权贵中,政治立场亦不完全一致。
“非也,非也。”川岛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若不是几位年轻亲贵极力主张,此事本有转机。”
所谓年轻亲贵,自然指的是载泽、载沣、载涛、伟等几个,载沣倒也罢了,他的所有表态无一不是揣摩了皇帝心思后的印证,唯独载泽却是对倒庆孜孜不倦、耿耿于怀。
“有些人总以打倒老家伙为念,以为这样他们就能走上前台、独掌大权。”世铎一想起这事就来气,“也不想想他们才吃了几年的干饭……”
这差不多就是不指名道姓地骂载泽了,载泽不但当时极力以倒庆为目标,而且在责任内阁建立以后,目光亦牢牢盯住了善耆的协理大臣之位,言语间颇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自诩,这让老家伙们极为看不惯。伟在这事上亦有特立独行之处,屡屡有惊人之言,亦惹得老家伙们大为不快。
当然,川岛不会无趣地介入宗室内部的争吵,他的观点和看法很明确,这完全是皇帝的操纵术——皇帝既以开明的老家伙抵消守旧的老家伙,又以后起的年轻权贵来抑制得势的老家伙,最终达到力量平衡便于皇帝本人居间调整。这三种力量,如果有任何一种力量足以打破平衡就势必迎来其他两种的反抗。而且即便是日渐崛起的年轻权贵中,政治立场亦不完全一致。
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密谋方案
更新时间:2008…9…29 0:58:38 本章字数:3229
对川岛掺了水的私货,世铎喜上眉梢,脸上一阵阵发都不免轻快了许多。
按照他的理解,川岛的言语完全就是善耆在非正式场合的表态,否则谁大冬天的来礼亲王王府消遣?而且,善耆的有些考虑——即川岛故意含糊的地方亦不得不如是,否则这份计划绝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当思维只剩下一个方向时,所有的信息都只能被理解为对这个方向的支持,世铎的悲哀便正是如此。
川岛并不明白世铎的计划,他所凭藉的无非是利用各种手段来进行捕风捉影、旁敲侧击,巧合的是,恰恰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击中了世铎别有用心的软肋,造就了对方的“亢奋”。
在了解到对方“清君侧”的需求后,川岛微微有些皱眉,随即却心花怒放——这为日本的插手提供了千载难逢的契机,他稍稍安顿了世铎几句,便准备回去与有关方面进行磋商,希望能得到国内有关力量的支持与协助。
“川岛君,你说的这些都是实情?”
“是的,伊藤先生。”川岛和伊藤完全是两个风格,前者奔放、热情,交游广泛,后者内敛、严肃、极端低调,总是在默默无闻之处发挥出最大的功能。
“可是,恕我直言,礼亲王根本就不具备成事的条件。”伊藤分析得头头是道,“第一,礼亲王没有掌握相应的军事力量,支那皇帝手中有听命于他地禁卫军。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第二,世铎本人虽然从前做过首席军机大臣,但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领袖,也没有相应的政治势力,支那众多的地方督抚没有一个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第三,在宗室中,礼亲王一系并不是最显赫的力量,即便他竖起‘清君侧’的大旗。能效命与他地人恐怕也不多。”
听了这数重分析。川岛非但没有从狂喜中清醒过来。反而更有把握地大笑:“伊藤君,正因为此人没有足够地力量,我们才有了插手地可能。而且——就支那目前的形势而言,也没有人具备与皇帝抗衡的能力。”
“他打算怎么做?清君侧究竟要清谁?以他这个年纪,即便成功,我也不认为他能够控制住整个支那朝廷。”
“这个么……”川岛挠了挠头,“他没有明说。根据我的推测和判断,主要包括3:第一,废黜皇帝,或者干脆暗杀皇帝,换一个容易控制之人上台;第二,依旧保留宪法和国会,但会以皇族内阁统御之;第三,世铎联合其他宗室共同执政。分享政权。”
“这不是一个好方案——一开始没有明确的计划。没有靠得住的力量,没有充分的调查与准备,川岛君。不是我泼你冷水,这样地计划成事的可能性不大。”
“以现在的局面看当然不太可能,但局面终究是会发生变化的。”川岛浪速笑嘻嘻地将皇帝欲裁撤神机营、进而裁撤整个八旗制度的设想和盘托出。
面对川岛掺了水的私货,世铎喜上眉梢,脸上一阵阵发热,连脚步都不免轻快了许多。
按照他的理解,川岛的言语完全就是善耆在非正式场合地表态,否则谁大冬天地来礼亲王王府消遣?而且,善耆的有些考虑——即川岛故意含糊的地方亦不得不如是,否则这份计划绝没有成功地可能性。
当思维只剩下一个方向时,所有的信息都只能被理解为对这个方向的支持,世铎的悲哀便正是如此。
川岛并不明白世铎的计划,他所凭藉的无非是利用各种手段来进行捕风捉影、旁敲侧击,巧合的是,恰恰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击中了世铎别有用心的软肋,造就了对方的“亢奋”。
在了解到对方“清君侧”的需求后,川岛微微有些皱眉,随即却心花怒放——这为日本的插手提供了千载难逢的契机,他稍稍安顿了世铎几句,便准备回去与有关方面进行磋商,希望能得到国内有关力量的支持与协助。
“川岛君,你说的这些都是实情?”
“是的,伊藤先生。”川岛和伊藤完全是两个风格,前者奔放、热情,交游广泛,后者内
肃、极端低调,总是在默默无闻之处发挥出最大的功
“可是,恕我直言,礼亲王根本就不具备成事的条件。”伊藤分析得头头是道,“第一,礼亲王没有掌握相应的军事力量,支那皇帝手中有听命于他的禁卫军,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第二,世铎本人虽然从前做过首席军机大臣,但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领袖,也没有相应的政治势力,支那众多的地方督抚没有一个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第三,在宗室中,礼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