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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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喊以收张目之效……”
赴死军卷起的风潮已经足够大了,用不着东林人的那点力量。要是连这么点小事情也办不到,还有个屁的可谈。
要是真能完全依靠武力解决,早就叉子黄瓜的齐齐招呼上了,还找你们有个毛用?
巡防营最多算是维持治安的警戒力量,连外头的官军都不如。这样的队伍就是有一万,凭着即将到来的六百赴死军叉子兵,魏无牙也能倒背着双手轻轻松松的吃下去。可关键的是,这种事情不是依靠武力来做的。
“那我再想办法吧。”
南京的官员真是太菜了,这么一点小小的风险也不愿意担着,还有什么可谈的余地?
魏无牙起身就走。
“魏大人留步,”看老神棍要走,李彬急忙起身留住,满脸带笑的拽住魏无牙的衣袖:“巡防营都在马、阮手中,我们实实的是动不了。可谁又没有几个亲朋至交呢?稍微活动一下,让把守的兵丁放水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样哦……”其实老神棍也不是真的要走,只是不想在这种小事情上和这些东林人絮叨,这要是就砍价还价起来,后面的大事还不得谈上半月十天的?
“既然这样,那就还有的谈。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你让把守兴善寺的兵丁放水,只要太子等人从里头冲出来,你们就算是齐活,剩下的事情就是我的了。”
“魏大人且慢,这放太子出来一事太过重大,
也是担了很大的干系,能不能……”李彬做出欲言又5|
哦,这是要好处呢。
“怎么说你们就是成不了事呢,就是格局太小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呀就开始要好处了。”魏无牙不屑的说道:“直接开个价码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接住,咱们要做的事情多着呢,不能这么象卖水萝卜一样讨价还价……”
“魏大人好气魄,不愧是赴死军的军师。”李彬大赞一声,精神头儿也就上来了,毫不掩饰的开出了自己的价码:“第一,以赴死军之力驱马、阮之流。”
“可。”魏无牙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
“第二,我东林人要代替马、阮……”
“你们的胃口可真够大的,好处都被你们吞下去了,我们赴死军连汤也喝不上一口。这个绝对不行。”这已经是东林党和赴死军之间**裸的利益交换,这个时候用不着什么君子风范,更不需要什么仁义道德。双方的基本战略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那就由赴死军掌军,我东林人掌政,如何?”
“这个可以考虑……”
关于未来的利益划分,双方已经有了一个最基本的框架。只要掌握了朝局,南京的守备兵力和京营加起来就有十好几万人,也不怕赴死军耍无赖。
“第三,兄弟我为宦多年,官至四品已难再有进步,左都御史的位子……”李彬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在端出东林整体利益之后把自己的个人要求也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不就是三品御史么,太子必不吝惜封赏。”
“太子不太子的无所谓,只要忠诚伯支持我李彬就行,想着这个位子的人可不少。”
“行。”
“魏大人能代表忠诚伯的意思?”
魏无牙当时就翻脸了,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他娘不是屁话是什么,我要不能代表忠诚伯会坐在这里和你扯淡?老子当着赴死军的半个家你就没有听说过?”
“魏大人暂熄雷霆,兄弟我言语不当还望恕罪。”李彬不怒反笑,不住的赔罪,心里早把魏无牙鄙视了好几回:“果然是乡野氓夫,一句话就激的说出了实情,也就是打打杀杀的犬马而已,这天下还是我读书士人的……”
“明天,我明天就要动手,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回去告诉你上头的人物,要不想闹出大事情来就好好收住南京守备那边……”
“魏大人放心,韩、卢两位公公有感朝局之艰,时常恸哭流涕,对马士英早就不忿,明日城内就是闹的颠倒过来,也会按兵不动。”
“甚好。”
“兄弟我去了,静候魏大人搅动这宁城风云……”
看着这位永远也不可能去河南的河南巡抚大人离去,魏无牙狠狠的把一口吐沫吐在地上,极是厌恶的说道:“什么他娘的玩意儿,就这幅嘴脸还想着闹党争,我看东林人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了……”
就是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平常日里哪个不是满嘴忠义?真到了关键时刻,什么国家民族什么江山社稷,一个字儿也没有提及,统统都是为自己谋取利益,而且毫不掩饰这种贪婪。
和他们的东林前辈比起来,这已经是彻头彻尾的谋求一己私利了。当年的东林风骨早就丢的干干净净,连空谈指摘也没有了。
若说当年的东林人还有些风骨气节的话,虽然崇尚空谈党争,好歹也也是心系天下操心社稷,无论对与不对,终究还不算完全无用。现在的东林人,尤其是当权的这一票东林人,完全就是为自己的官宦前途,早把前辈那点仅有的好东西丢光抹净了。
“都是一群王八蛋,还得指望咱们赴死军。”老神棍魏无牙把盘子里的蟹黄饼,什锦包子一股脑揣起来分给外面的几个战士:“别傻站着了,吃几个尝尝,味道不错哩……”
第二日,丁亥,天色甚朗。
元晖殿。
各部、衙、监、寺官员数百,齐齐聚集,准备庆贺当今圣上选出了贤良淑德的后宫之主。
皇后统领后宫,是母仪天下之人,自然是要左挑右选慎之又慎。也不知道选派了多少秀女,折腾了多少州县,总算选出了个陛下满意的皇后。
册后一事,国家重典,怎么能够马虎了?
百官云集,早准备好了诸如“民富财丰,四海雍熙”“天下太平,龙凤合兴”之类的贺词,站的腿肚子都麻了,也不见万岁出来露一小脸儿。
直到日过半午,终于有个小宫人出来,拖着尖锐的嗓音大声宣唱:“上不视朝——”
等了这么半天,弘光帝居然不来了,这可太不成体统了。
有几个机灵点儿的立刻拽住那小宫人:“万岁怎又不临朝?今日可是册封盛典之日呐……”
“万岁无暇。”
“万岁这么忙?在做什么?”
小宫人十分肃穆的说道:“上亲自串戏,与男女优伶合唱《楼台会》,故不视朝……”
众人对视,皆无语。
“年兄,你听说了没有?”都御史唐世济小声的都身边的同僚说道:“清军昨日渡江了……”
“真的?这……可不好说了呐。万岁不是曾亲自布置江防的么?长江天堑,豫王是怎么过来的?”
“什么天险什么江防,都挡不住豫王的大军。”
清军渡江的消息很多人已经知晓,就在前天晚上,趁着月黑风高大雾弥漫的机会,清军唱了一出葫芦渡江的好戏。
数不清的的破门板、烂土排,还有板凳桌椅等物,反正就是能在水里漂起来的物件儿都放到长江里,在上面升燃火光。然后在江北大放号炮,战鼓紧勒号角齐鸣,摆出一幅夜渡长江的架势。
这边弘光帝布置的江防官兵立刻就炸了营,火炮响了大半个晚上,箭矢也放出去十几万支,据说的击沉敌船千余艘。
等第二日大雾散去,才看到清军不多的人马渡江。
这边的弹药箭矢早就折腾的差不多了,谁敢和清军近战?根本就挡不住清兵,弘光帝亲力亲为
置的漫长江防立刻就崩溃。
好几万防江的官兵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清兵长的是什么样儿,就满山遍野的放了鸭子。
在多铎的狂笑声中,清军开始全力渡江。
虽然已经隐隐听到了清军渡江的消息,可大伙儿心里都在想:长江可是天险,又有江防重兵,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过来的吧?
今天各部官员都已经证实了这个消息的确切无误,很多人脸上都变了颜色,赶紧找个借口转身回家准备逃跑。
这时候,朝廷里的孝子忽然就多了起来:“诸位同僚,临来之时家中老母抱恙在身,既万岁不视朝,不敢耽搁,以免误了老母的病情……”
“老父年迈,不敢稍离,先回了,先回了……”
“你爹不是去年就仙逝了么?”
“啊……是呀,这个是叔父,是叔父,先行一步,先行一步……”
片刻之间,几百官员就走了大半,剩下三几十个继续议事。
那些个找借口跑回家的都是傻脑壳,你要是跑路了还怎么做官?现在这个当口,离开了南京你就什么也不是。
马士英可不能走,他这一辈子的希望都系在这个朝廷身上呢,今天要是一跑,可就什么都失去的了。
到了这个当口,马士英反而显得更有魄力和胆气:“清军虽众,远道而来,又在扬州折损甚重,料是疲兵。我宁城各军再加京营,十数万之大军。整齐兵备背城一战,尚有可为。”
“来人,带我去见韩、卢两位公公。”马士英好歹也算是个人物,真到了关键时候,大智大勇还是有一些的。虽说军权有和大一部分是在马士英手中,可秉承惯例,还是分别有韩赞周、卢九德两个大太监作为监军牵制。
而韩赞周、卢九德素有抵抗的铁血之心,应该很容易就组织起南京的保卫战。
马士英走后,剩余的一些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南京守备赵之龙终于小声道:“大清兵锋如此之急,马督真的能挡?”
这个话题一开,可就收不住了。
“肯定挡不住,下边的军队说是十几万,可吃空额报虚饷的事情谁不知道?能有五万就顶天了。”
“五万?真能有三万战兵我就把脑袋输给年兄你。”
“我看也是挡不住的,真要能挡住,也不至于丢了淮扬……”
在这些人的窃窃之语中,终于有人小声的提出:“为今之计,只有降志夺身,才能保的住身家保得住性命。
”
“真要如此,也说不得了。”
这些人多是和清军早就有了接触,甚至投降纳款的细节都准备的妥妥当当,反正做大明的官也是做,做大清的官也是做。只要能保的住这一身富贵,伺候满洲人未必不如伺候弘光这个肥猪。
让马士英去挡多铎吧,战死了才好,他挡大家升官发财的路子已经太久了。
午时过后。
杨廷麟又组织起一次“冲锋”,又一次冲到了兴善寺门口。
这样的“冲锋”每天都在发生,就是门口把守的兵丁也已经习惯。反正里头的太子也就是冲到门口和外面蜂拥的人群喊几句话,也不可能真的跑了,大伙也就不在意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过来看热闹的人明显要多好几倍,三教九流的都有,都挤成肉疙瘩了还有许多人在往这边赶。
“今天是啥好日子?社火还是庙会?”小兵回头问身后的长官。
长官黑着个脸,没好气的说道:“屁也不是,是灶王爷钻面缸的日子。”
“怎么今儿个这么好多的人?”
“你小子人也乖巧,待回儿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情,机灵着点……”
“头儿,你啥意思?”小兵似乎也感觉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大对头:“是不是上头给您老人家说了什么?”
“屁话怎这么多,你小子脑瓜子活泛一点就是了,”长官小声说道:“眼珠子长你脑瓜子上,不会自己看呐……”
小兵仔细看着人群,确实发觉了不对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