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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绚日春秋-第369章

小说: 绚日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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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定位置,四处环顾,只看到校场外黑压压的人群嘈杂一片。
  宇文元成之勇自少年便已出名。因他父亲的缘故,靖康王早早许配他以王室公主,带在身边。十五岁时,他从驾秋猎,射杀一虎,回头夸耀地拿给靖康王看。
  为了不让他骄傲,众大臣在靖康王的授意下辨认,都说是“彪”。宇文元成愤恨,奔出野外。靖康王使数百人找寻两日不见,只以为他出了事,到了第五日,他回来了,浑身是血,连战马都丢了,自表说自己射杀了七只猛兽,却不知道是虎是“彪”。众卫士跟他去找,却得到九只老虎。
  自此,军士和贵戚中渐有传闻,说他射杀了七只老虎,吓死了两只。后来长月一代少见虎迹,人人都说是他的功劳。
  再后来,他随军出征,从不知道“收兵鸣金”。靖康王虽没明说他脑子混,但给了他特许,说惟有他不算有违军令。这样,是人都知道他被靖康王喜爱。将军怕他死于乱军之中,一打仗就差他到后方,硬是挣不到军功。
  后来,他剿贼惹祸,杀良民人头充功。靖康王由是知道,他不是个混人那么简单,而是贪功胆壮,凶残人戾,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但他毕竟看着宇文元成长大,没有忍心重治,仅仅闲置不用。后来,国王又启用了他,这次反正是看透他这一点,让自己的私生子利用他的名利之心,当成手中利刃。毕竟这样的人被用,杀死功勋卓著的大员不但不坏君主的名声,还可以随后抛弃。
  他的凶名虽不如王卓,但勇名冠绝。今日来的这些人中,更多是向看他如何杀人的。在他们看来,作为宇文元成的对手也不会默默无闻,遂让他仍然会死无全尸,但决不会没什么看头。若是飞鸟早点放出来,他就会在闲逛中知道,如今长月赌局大开,自己父亲赔率高得吓人。
  宇文元成所占的席位不远。狄南堂侧看过去,见那一阀人头盔林林,知道那都是对手家中的亲戚和亲卫左右。他只是觉得奇怪,今天又不是他们决斗,他们这些人干嘛都要浑身披甲。他在头盔上辨认,却只看到宇文元成的头盔而不见脸。
  飞鸟四处乱看,和花流霜一块询问那人是哪个。狄南堂给他们指,但总是指不正好。正说着,狄南良不知怎么来了,还带了一拨人。狄南堂转身躯看,只是和他凝视。
  “我来看我哥哥是怎么打败靖康无敌猛将的!”狄南良不敢和他对视,转移目光说,“也算是学小鸟,赢上一大笔!”
  “无敌猛将?!”狄南堂循了一口气,冷冷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赢?该不是哥哥遭了你恨,来看着出气?”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六十 无敌之争(2)
     更新时间:2009…5…2 0:44:10 本章字数:5308
  在山呼万岁后,赛场鸣金。
  几辆大小不一的战车首先入场,数名将士浑身铁甲,在众人目光中驰骋,绕转在校场。片刻之后,他们打出一块旗帜,上面书由“宇文”两个大字。狄南堂再向宇文元成那席看去,果见人去席空。
  这场家将表演式的出场极其成功,毫无疑问,他们两人争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人们反正被这种兵车驾行激出兴奋,鼎沸的高呼。正在这时,校场一侧飞出一骑,驰如鸟掠。众人见那骑士重甲青玄,披风卷扬,手持方天画戟,更是卖力鼓噪。鲁太后轻抬下颌,看宇文元成已经持刀立于台前,骑烈人雄,忙向周围众席的贵妇淑女夸奖。
  这些贵女中有寡身,有独身,更有放荡不羁的,虽在交际中视男人为无物,竞相让男儿败倒,却也思慕英雄豪杰,他们正半裹华裘,美目轻泛,指指点点,忽有一女舒身而起,在席间向众人流转请酒。
  接着,她来到鲁太后左右,在高台厚毯的边缘处卧下,边给太后倒酒,边悠开檀口:“人人思慕烈烈丈夫,却是忘了,健布将军身仅五尺!若是论好看,没人比得过我家的琉璃猫儿的。”
  “风筑太主莫不是真想知道他怎么样?”有贵妇暧昧取笑说。鲁太后是为国母,看重端行,显得有些不悦。
  她见鲁直派人来询问是否即刻开场,正要摆手同意,却被身边的贵妇止住。
  “两人相搏。不过须臾工夫,不值得大张旗鼓来看,何不让他们慢慢来。尽展本领?也让我们这些女人开开眼界。”太主笑吟吟地央求说。
  一大堆贵妇人都听得新奇,紧接着鼓恿,来促成其美。
  这女人看男人豪气奋战,犹如男人看女人如何地温婉娇喘,虽是自己每见血腥不敢投眼,想象也觉得刺激。这么一说,连鲁太后都怦然心动,但她还未敢拿这样的事图个痛快,只是监守最后一线,说:“这是选拨将军的。能像戏生,叫他翻几个跟头就翻几个跟头?我看你们都是吃酒吃多了。”
  风筑太主和鲁太后是姑嫂,不但熟捻,更是亲密。她一眼看出太后的虚伪,大胆做主传令,说自己家养了两只娇小的地龙,先出来给两位勇士热热身。说完,她安排一个翠头家奴去办,这就乐呵呵地向各位美妇劝酒,笼络感情。
  鲁后眼见自己被架了一下,也不得有点无奈地喊人安排。不一会儿工夫,就有负责比试的臣子过来,接到她的耳语后前去张罗。她微笑着回头,轻欠了一下身,给众人说:“以我看,两位将军奋战到底,都可斩龙得胜。这时,若无人退场,再比。”
  四周高台驻留的多是显贵。而占不住高地的许多糜烂贵族,便卧在无帷马车,带着无与伦比的风姿聚在一起谈论,喝酒。他们中不乏精通骑术武艺的,指点中给人的压力很大。狄南堂久等不见人唤,还能耐心地等待。宇文元成却远不知爱惜马力,一趟一趟卷风一样里来回,以此赢得喝彩声。
  飞鸟是见过他的。可场地那么大,骑士头上还裹有半个脸的盔护,远里哪看得清人像。他回认不到是自己见过的拔石猛汉,也无从讲给父亲。得于自小到大的迷信,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是阿爸无法战胜的,只是不平衡地看台上,对之四周的言辞感到愤怒。
  而狄南堂却正在冷静地观察对手,从宇文元成战马来回上度测它的限速,留意他俯冲时的坐卧方向。在草原上,一个优秀的战士都是靠战斗前的瞬间判断。如今这般充足的机会,让他信心越来越足。他只在偶尔回了一下头,见狄南良不见了,便问飞鸟:“你二叔呢?”
  “刚,我看哪家的奴才找了他去!”花流霜说。她未用言语表达,但面孔上已现出焦虑,转脸观察狄南堂,见他只轻轻地“恩”了一下,虽放心不少,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叮咛。
  这时,人群的一角发出一阵意外的喧哗,带着惊喜。一家人相互看看,只见对面一围观众潮水般动涌,让出一条路。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数十个龙奴牵着两只地龙入场。
  这样的变卦出人意料!
  狄南堂眉目一分一分地紧,胸中波澜起伏。
  一个即将出征的将军,无论他本意如何,哪怕是宇文元成这种,那也是去为国家抛洒自己的热血,在将来的征战中,只要战鼓一响,他们就不能知道什么叫后退,不得有心思顾及家中妻子儿女,必要时接受生死的考验。
  这本是一起极为神圣的职责和荣耀,怎容践踏? 
  为尊严而战,可以因勇气而衅,虽死犹荣。可在面前的,是这些权贵华妇们,竞相举着美酒,带着主人驱使宠物的心情,给他们条链子,让之在大庭广众之下博取一笑,这该是怎么面对。他明白,不忿,却没有做任何努力来避免。他进入政局以来,渐渐接触到派别之间的纷争,清醒认识到所有人都是围绕着中心权力而被用到的棋子,自己可以在情感上拒不接受,但在理智上,无可奈何。也只得在行员告知后接受。
  比赛不可阻挡地进行。
  看客们已经轰动。
  第一场在战鼓几催后开始。宇文元成持画戟飞纵,自侧上转击龙身,在龙身上开出一条大口。地龙抓狂暴怒,侧身出爪,奋力一纵。这一下虽没扑到马匹,但战马却已惊栗,疯一样仰摆。
  宇文元成拨过再走,强转一弯再次冲刺,从四面八方狂舞大戟。
  似乎是生存的本能驱动,地龙坐地而转,疯狂舞撞,挂过马身,就是吱裂皮肉之声。两者俱拼死相抗,激烈之程度惹人争睹。
  无数人提着心坎,见宇文元成几次险些在地龙拧动中落马,以雷动的声音提醒宇文元成“冲刺”。宇文元成苦战不下,热血上头,但还是听到人提醒,奔出绕转之圈。眼看宇文元成奋不顾身,修武的身体箭头一样撑着,速度越来越快,众人屏息凝视。
  刹那已至,人已是恍惚感觉画戟怒出,视落停到突然弓起,如鹅卵粗的杆上。血龙猛一激叫,插了重戟的身体怒摆。他的马陡地哑嘶竖立,被地龙当头刨下。众人看宇文元成猛栽下马,滚在地上,与一地龙已就是你死我活的时候,几乎无法呼吸。
  两者都一身是血。马匹倒在一旁打着铿声之嘶,喷着热气,在临死前哀鸣。地龙在马身上刨出一起血沫,又冲宇文猛舞穷追。宇文元成拔了腰剑,却远无可用武之地,形势岌岌可危。
  鲁太后掩饰住不敢下看的心理,晃悠着酒杯,还在一次一次地夸奖说:“宇文将军真是神勇。连地龙都能刺,还有谁能赢他?”
  她刚落了话,看席爆起极热烈的欢呼,周围的贵妇也个个娇叫,大胆一望,却见宇文元成提了地龙的头,一身是血地来回走动,发出巨大的“嘿”声来贺。
  情况是如何逆转的?!许多人都因不忍而没有看清,相互询问,这才知道地龙突然因伤重,一头栽下起不来了。风筑太主揉住胸脯。眼神涣散,喘着气在鲁太后耳朵边小声地说:“我没敢看,是怎么杀得?”
  鲁太后自然不肯和应自己也没敢看,便说:“最后刺了一下,又割了头!”
  说话间,宇文元成被请去休息,第二只地龙跨入。
  狄南堂还正在和飞鸟谈有顽强生命力的地龙突然不动,任宇文元成摘了其头。有人来要他做准备。他只好吸了口气,骑马驰进场地。
  他面对的地龙比刚才那只略无精神,只是嗷叫。他走上几遭,见它漫无目的地猛扑,不可一世,却不像正常的反应,眼睛也太红。正有着疑问,观众席已有人大声地抗议,嗟嘘不断。他只得丢了马,自己下来,在观众的不解中保持在地龙爪外几步的视力盲角,随地龙走动,走了两遭,在地龙跨步的时候把兵器别在地龙的两腿之间。
  地龙后跨的前腿猛别扶正的长斩,两腿一软,血光立现,就这样倒下。
  这一三下五除二的简便几下,众人眼中无比威猛的地龙被破除得一干二净,并得出本该如此的感觉。鲁太后看得清楚,转眼看众人,见他们也哑了,惜重之心油然而生。
  接着,看场上响起猛烈的欢呼。看来他们不仅仅接受了这种取胜方式。也认可了狄南堂。狄南堂四处看了一看,再看地龙,却见它七窍流血,大为怪异。过去一看才知是中毒而亡。
  两下里都去休息。
  过了一阵,时日已近午。但很少有人散场回家,只是谈论这下算哪边占了上风,两人还要不要再比一番。他们的向场地看,地龙被拖了下去,就等待着。
  狄南堂接了个水囊,紧眉凝视,只是想:两边也算是各在地龙身上比试了。他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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