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顺治十四年-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仙花一身都是宝,活血消肿少不了;枇杷根能解毒,枇杷子却有毒;三七名贵长伤口,甘草能解百种毒……”
陈家祖上整理出一套适用于少儿启蒙的中草药歌诀,背起来朗朗上口,极方便小儿记忆。
如今林志斌既然成了陈家子,瞧这情形,也不存在变回去的可能,少不得要顺着“父亲”的意思,好生背诵这些歌诀了。
他本来就是医者,如今改西医为中医,将来不说济世吧,行医四方,总是不缺口饭吃的。是以并不讨厌学这些。
对儿子浑然忘了大部分从前所学,陈浩却不是十分忧虑。
很多东西儿子都能说上一些,显见底子还在。而且现如今更似兴趣大涨,学起来比从前更认真更投入,说是举一反三亦不为过。管家陈伯说,现在的旭日少爷,很有几分他大伯当年的风采了。
陈旭日草草背了些书,他心里有事,便托词头晕回屋了。
“儿子呢?”
袁珍珠扶着腰走进书房,身后边新月拿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盘酥皮点心,两盏地黄百合杏仁粥。盛在白生生缀着一枝红梅的瓷碗里,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你又下厨了?”
陈浩赶紧扶妻子坐好,这就七个月的身子了,出出进进需着意小心。
夫妻俩一直盼着能给儿子添个伴,省得他孤零零自己个儿。
不成想一直没有消息,儿子都九岁了,她才怀上第二胎。
陈浩打心眼里盼着再添个女儿。忍不住用略带责备的口气道:“你呀,怎么就不听劝?你这身子比不得往日,何嫂子厨下手艺不错,想吃什么你就给她讲,用不着你亲自下厨。”
新月快手快脚把托盘上的东西收拾到桌子上,正要退下,陈浩喊住了她,“少爷回屋了,把一碗粥送到他房间里,这点心也拿过去……”语声微顿,又改了主意,“算了,点心就不必送了,就把这碗粥给少爷吃。”
新月答应一声,端着粥离开了。
陈浩坐到妻子身边,解释道:“刚刚儿子说头晕,这点心必是吃不下的。”
袁珍珠皱眉问:“不要紧吧?我瞧儿子这些日子闷闷的,不喜欢说话,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说着便要起身瞧他去。
陈浩摆手道:“不碍的,儿子落水后,身体有些畏寒,再说这天是越来越冷了,不喜欢活动也是有的。”
袁珍珠想了想,点头道:“儿子吃了一番苦头,这些日子规矩多了,想是怕偷跑出家挨我们的罚,连话也跟我说的少了。”
“他自己知道错,苦头也吃了,就不必罚他了吧?小孩子家家的,偶尔淘气一回也是有的,照我看哪,吃一回教训不全是坏事,好歹日后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省得我们耳提面命整日价为他担心。”
袁珍珠却是嗔了他一眼,道:“都是你平日里惯着孩子,什么都由着他性子来,要不然他敢一个人溜出家门?你当好人,把个恶人让我来做,别人家是严父慈母,我们家却是倒了个儿,弄的儿子跟我都生分了。”
陈浩赶紧握了她的手,陪笑道:“怪我怪我,不该应承带他去集上玩,那些天宫里又脱不开身……儿子懂事了,他晓得你这当娘的疼他哩。头前还跟我说,院子里的雪没大化,路面滑,新月人小力小,倘若你院子里散步,让我一定要陪在左右小心照顾些。”
“儿子真这么说?”
“那还有假?你知道我从来不说假话哄人的。”
袁珍珠想到儿子这些日子的“冷淡”,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这就到年底了,过了年儿子又长大一岁,他也真该懂事了。”空着的左手抚上棉衣下高高隆起的腹部,“再过些日子,儿子就有个小妹妹,也可能多个小弟弟,老爷,看来咱们旭日以后定当是个好哥哥啦。”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当然啦,主要是他娘教的好……”
陈浩还待再说,妻子已经笑着抽出手,把粥往他跟前推推,“快喝了它,再耽搁就该凉了。”
“既要做药膳,怎么就不做些适合你吃用的?我和儿子倒没什么,你现在才是最该补身子的人……我跟你说啊,往后真不能再下厨了,一个不当心,这要磕着碰着可不是玩笑。”
“何嫂子厨艺好是好,这药膳养生上懂的却不多,往后总须慢慢教导。上半晌我瞧儿子有些咳嗽,声音沙哑。他呀,打小就不喜欢喝苦药,我就寻思着弄碗粥给他吃。”
地黄百合杏仁粥属于药膳的一种,做法却不麻烦,只需把粳米洗净加适量清水煮至烂熟,再将生地黄、苦杏仁、百合加适量水煮沸,咕嘟一会儿,用细纱布过滤,去渣留汁,最后把药汁加适量冰糖倒进粥里边,煮上一会儿即可盛出食用。
这粥功能清热润肺,生津止咳,适用于咽喉痛痒,燥热咳嗽等症。眼下却是非常适合儿子吃,袁珍珠瞧他这几日胃口不佳,人也清瘦了许多,遂亲自下厨做,只恐厨娘中间火候把握不好,儿子不喜欢吃。
正文 第四章 大少爷
更新时间:2009…9…16 10:33:27 本章字数:5016
陈旭日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要在现代社会,做个医生,小日子过的比上不足,却是比下有余。工作几年,加上家人援助,刚刚在大城市置了一处小窝,地方不大,九十坪,一个人住着却也尽够了。
大学时谈了个女朋友,长的漂亮,毕业后又处了两年,正计划着买房结婚呢,不料平地惊雷,女友移情于一个四十许的二婚男人,做生意的,有钱。
山盟海誓尽成空。始知在金钱面前,爱情它就是个屁。一时熄了再找的念头。平日里工作忙,闲下来的时间上上网,跟朋友聚聚,出门看看远山近水的,小日子过的也算滋润。
房子有了,下一步打算买车呢。而立之年前的目标简单而直接:有房有车。却不料突然就来到这么一个、嗯,让人无语的地方。
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九岁孩童。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陈旭日活动的地点暂时只限于一所宅院,他所认识的人,只限于府内的寥寥几人。
陈浩、袁珍珠、桐月、新月、何婶子和陈伯。
陈旭日曾央陈伯采买日常吃用之物时,顺便携他出门走走。
却被打了回票,这且不算,陈伯把这事讲给袁珍珠听,害他耳朵足足受了两个时辰的罪,最后不得不低头认错才算完结。
于他来说,突然要认一对陌生人做父母,感觉上一时是转不过这个弯,何况单就岁数来说,他们根本就是同龄人,就这么矮一辈,要恭恭敬敬称呼同龄人做父母且惟命是从……哎。
只是陈浩和袁珍珠对“他”着实不错。平日里嘘寒问暖、吃地用地样样都为他考虑到了。而这个身体或者有着它固有地记忆。每每看到那夫妻俩。就觉得亲切。想去亲近那两人。
既然要留在这个时空。留在这个家。未来还有几十年地日子要过。陈旭日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些很现实地问题。
在这个连种族都要讲究地万恶地封建社会。连鼻孔朝天在这北京城就差横着走地满清亲贵。都要自称为“奴才”。因此说他地家庭算是处于社会底层了。也就比最底层略强上一些。陈旭日只希望日后不愁温饱。谋生方面。就做个医生好了。
虽说他现下对中医所知连皮毛都算不上。毕竟是家学渊博。只要认真向学。守着一个好老师陈浩。将来总能学有所成。至于旗人亲贵们。惹不起。咱总躲得起吧?日后他绝对不要做太医。只要学得真技术。一定选个天高皇帝远地地方。沿续他穿过来前地追求——生活要平静安乐。日子嘛。不求大富大贵。小康即成。
封将拜候建功立业?挽强弓舞长剑。甭说他没那份本事。就算他有心想学。也得有那个条件不是?
入朝为官?免了。他可不会夜郎自大地认为自己打三百多年后穿过来地。就比这些古早人聪明。有人地地方就有争斗。他在现代社会就对彼此算计地活计拎不清。若要一头扎进官场。凭什么跟人那些专精此道地老狐狸一争长短?备不齐啥时候就被推到前头做炮灰啦。他可只有一条小命。虽说这命是拣来地。毕竟也是条命啊。这比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大奖都稀奇地撞大运地机会。他可不认为自己会有下一遭。况且。想做官也不成。他既不是占了天时地利地纨绔子弟。更没兴趣皓首穷经。一头钻进八股文里畅游。那纯粹就叫浪费生命!
嗯,既然要活着,要好好活着,眼下的事,可真得好好合计合计。
他现下只是一颗小草,外面风雨飘摇,出了家门,真正是两眼一抹黑,陈浩、呃,“父亲”很重要,是他生存的保证,不止是现在要靠人家吃饭,将来衣食温饱能否得到饱证,也有赖于父亲大人传道授业解惑呀。陈旭日可是听说过,一般人家的子弟想要学得医术,无他,只能央求别人说情,到人家药铺里学徒。
学徒生活如何可想而知了,没有工钱,任劳任怨还得任打任骂,好容易熬出徒,又得从伙计做起,哪那么容易就能熬出师。哪天运气好,终于可以给人看病了,半辈子时光已经过去啦。
可见他的运气不算十分坏了,只要不跟那些个做生意家有横财的比,不跟那些出身满蒙大族生下来就高人一等的比,眼睛往下边瞅瞅,也该在心里暗自庆幸了。
处的久了,自然就容易生出感情来。
小猫小狗养的久了这样,一枝笔一本书一个小摆设用的久了是这样,何况是人,更别说这身体对陈浩夫妻俩有种本能的依恋。
陈旭日眼下就是这个状态。不论是从生存的角度考虑,还是从感情的立场出发,他都要陈浩好好活着。就目前来说,陈浩好他才能好。
可是,问题这就来了。
历史上顺治皇帝和董鄂妃所生的儿子只活了一百多天,时间不等人,那日子说话间可就到了,陈浩是太医,到时候他要是成为四阿哥的诊治医生怎么办?
若是如此,四阿哥终将不治,据说天子震怒之下,因之而招致杀身之祸的太医可不老少,父亲怎么办?十有**要因此获罪,那么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陈旭日绞尽脑汁,想的脑仁儿疼,殊无良策。
若想扭转命运,只有一个法子:父亲请辞。
他试着提过,理所当然的被陈浩拒绝了。
是啊,换了他是陈浩,有一家子人要养,眼瞅着老婆就要生育第二个孩子,正等米下锅时,毫无缘由的顺从儿子的话,把工作说辞就辞了,能吗?
况且在太医院当差,就是要辞工,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脱得了身的事。这时节正是年关底下,便是一切真依他所愿,怎么样也得拖过年下才被受理。
到时候、到时候这边陈浩刚辞工,那边四阿哥出了好夕,像他这样无职无势又没有后台的太医,有心人若要算计,却是很有可能成为平息顺治怒火的替罪羊。
而且因为那一株百年老参,陈浩对四阿哥充满了感激之情,别到时候四阿哥病了他主动要求去给四阿哥诊治才好!
人心烦乱,不关风月。
时间仍然按着既定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出了冬月,进了腊月,过了年,便是正月份了。
陈旭日算计日子,约莫着祸事就在这月了。
只急的他食无味、寝不安。
眼瞅着儿子一天天瘦下去,大过年的眉间也不见半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