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顺治十四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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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日上前给母亲请安,刚抬起脸想说话,“啪”的一声,当头便是一个巴掌往他脸上甩过来……
正文 第二十章 不明白
更新时间:2009…9…16 10:33:44 本章字数:2988
这一巴掌蓄力已久,且用上了全力,以至于声音脆的吓人,陈旭日的脸被狠狠掴到一边。
“夫人——”陈浩吃了一惊。
他急忙拉住妻子的手,“儿子这几日不着家,你担心,着急,攒了一肚子怒气,这些我都明白,我懂。咱好好跟儿子讲道理,他如今长大了,听得进去……”
“听得进去?去年他偷溜出去,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他听进去了没?如今越发的长大不如长小……”
陈旭日抚着火辣辣的脸,心里第一个是震惊,然后就是无可遏止的愤怒。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打过他,遑论是甩耳光!
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女人,不由分说甩了一记耳光,换做从前的“陈旭日”,可能要乖乖受着,可他接受不了。
自己这是为谁奔波为谁忙?忙到最后,不求别人惦记其功,难道就换来这么一记耳光?
是,没有提前知会一声,突然就自家里走开,一消失就是几天,他不对。可不这么做,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对着即将临盆的女人,说出自己那番打算,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陈旭日心中不愤,一时间却无从辩起,只徒然把自己憋气憋的快内伤了。
他什么都不想说,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你给我站住!”袁珍珠上前一步。脸色越发难看:“你这什么态度?好哇。你现在翅膀硬了。你能耐了。我这做娘地还管教不得你了?”
陈浩亦皱起眉头。“夫人。你别动气。桐月跟我说了。这几天你腰酸背疼。身上不舒坦……”
妻子突然动手。他事先也没料到。就说儿子这次贸然离家。冒失进宫。可老天保佑。结果总归是好地。过程中儿子受地压力也不小。这些他昨晚都再三解释过了。
虽说打人地行为要不得。可是念及她一个人在家里担了这许多天地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儿子地反应更出乎他意料之外。无论如何。这样转身就走算怎么回事?“在长辈面前。说都不说一声。扭头就走。这成什么样子?还不过来跪下给你娘陪罪!”
陈旭日闭了闭眼睛。“如果你们认为我做错了。那好。我认错。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不该贸然去找大萨满。不该进宫见驾。不该去给四皇子看病……可我不后悔自己地所作所为。还有——”
他转过身,扬起脸道:“我,希望我的父母是讲道理的人,儿女做的事说的话看不过眼,摆事实讲道理,不要用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
陈浩和袁珍珠都怔了一怔。
陈浩沉下脸,肃容道:“进了一次宫,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就这么跟父母讲话的?我们陈家虽不是世代书香,却也是孝字传家,几代下来还没出过一个忤逆不孝的子孙。陈旭日,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被天神青睐了,进宫救了四皇子,就可以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了?”
那边袁珍珠却是脸都气的白了,她胸脯起伏半晌,手扬起来,距离过远,这次却是打不到,眼角余光看到桌上的茶杯,立时抓起来,冲儿子的方向摔了过去:“孽障!”
陈浩唯恐她动了胎气,急忙把她搀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一边抚背给她顺气,一边冲儿子瞪眼道:“还不跪下?”
陈旭日此时心里乱七八糟,真是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
他刚刚气愤之下,未加思索说出了心里话,却是疏忽了。
这是几百年前,做子女的对父母唯唯诺诺方符合儒家讲究的孝道,父母骂要听着打要受着的时代,他这般讲话,在现代可以说的理直气壮,在这里,往小了说是顶撞是不敬父母,往大了算,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也扣得下来。
陈旭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一再在心里对自己催眠道:那是你的父母是父母大人,无论承不承认,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这个时代容不得自己照着现代思维说话做事,今天算是逾越了,往后切切不可忽视这点……
眼睛从袁珍珠高高耸起的肚子上滑过,他终于咬牙强迫自己跪下:“父亲,母亲,对不起,儿子错了!”
袁珍珠脸色难看的紧,“你可真长本事了,你一个小孩子,用得着巴巴的跑进皇宫去给人家瞧病?大清国就你能耐了,啊?你是我的儿子,他大清皇帝的皇子,轮不到你去救……你给大清国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啊,因为你,皇帝要给我们陈家抬旗,抬旗——”
她顿了顿,几乎是从齿缝里逼出几个字:“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挨了一通训斥的陈旭日,只是垂眼老实听着,直到袁珍珠被陈浩好说歹说劝了出去,依旧要他在原地跪着反省。
新月拿着扫帚进来打扫地上的碎瓷片,瞅着无人注意的空儿,偷偷给他说道:“少爷,你且委屈下,夫人这几天可担心你了,这会儿你让她发作一番。夫人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发作出来就好啦,往后也不会捏着这茬不放,时不时拿出来当成话把……”
说话间,却是瞧见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这会儿工夫已经显露出几道清晰的红肿,挺乍眼的。
小丫头急的团团转,嘴里边嚷道:“哎呀,这可怎么好?这都肿了!”
陈旭日吃她一吵,才觉的脸上又麻又烧的慌,自己用手轻轻一碰,一股胀痛感传来。
这个耳光可真是用足了十分力气,自己当时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是以竟挨了个十成十。
回想起袁珍珠当时表情,她眼里的怒气来的太深,也太重,为什么呢?做为父亲的陈浩,虽是碍着宫里边地点特殊,可他从头到尾的表现,有意外,有担心,有心疼和紧张,其中恼怒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这才是正常的表现吧?
就算不满他偷偷离家差点惹祸,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陈旭日摸摸自己的脸颊,一时间怎么都没办法对那记耳光释怀。
新月收拾好东西,已经有了主意,“少爷,你等着,我去找桐月姐要些消肿的药……”
却说袁珍珠发作了儿子一番,许是情绪起伏过大,腹中有些许绞痛。
陈浩小心扶她回房歇息,先是诊脉,依着脉相开了一张安胎的方子,嘱桐月到厨下煎了送来。他是医者,家里边日常能用到的药材都备了一些,安胎养胎的常用药都有,桐月呆在陈家十多年了,耳濡目染,寻常一些抓药的活儿也做得来。
服侍妻子喝下药,趁着她情绪平缓下来,陈浩婉转道:“儿子还小,想事难得周全,虽说这事做的鲁莽些,到底是为了咱们家考虑,你犯得着跟他生这么大气?打小到现在,咱俩人一个指头都没动过他,这会儿大都大了,半大小子啦,你怎么……哎!”
吴珍珠沉默半晌,低声道:“我的儿子,成了大清皇帝的守护神,大清国未来太子的守国神,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声音里犹自不愤。
陈浩拍拍她的手:“这是天意,也算不得什么害处。现在毕竟是大清的天下了,出了这码子事,往好处想,咱儿子兴许日后能有个好前程……”
吴珍珠脸上略过一抹复杂难明的神色,“不,你不明白……”她欲言又止,只喃喃道:“你不明白……”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添丁
更新时间:2009…9…16 10:33:44 本章字数:2891
陈旭日自受了母亲训斥,心情郁郁不畅。
到底不是真的十龄稚子,以他的立场来看,被人先扇耳光,再被罚跪,偏偏又反抗不得,这日子过的太憋气了。
而且也被下了禁足令。
他是**心性,扪心自问,站在吴珍珠的角度,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为人母这番作为,只是一时间却打不起精神,去往跟前凑,培养所谓的母子亲情。
吴珍珠把陈旭日的沉默看做小孩子的赌气。她已经到了怀孕后期,腹间坠胀感日重,一天下来,心情起伏数次,也没得心思去关注打理儿子的情绪。
于是,就在一种平淡安静到类似于冷战的气氛中,日子又过去了十数日。
二月里,十三日午后,吴珍珠开始阵痛。
这时候没有剖腹产一说,所有的女人都要凭自己挣扎着去生产,即使一家之主的陈浩是太医,也帮不上忙。请了两位产婆,桐月和厨房的郭嫂子进进出出端热水打下手,男人们不能进产房,只能在门外边等待。
直折腾到午夜,才诞下一子。
陈旭日自始至终,陪着陈浩,一直就呆在门外边,听着里边传出来女人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许多年前,第一次为人父母的小夫妻,也是这样一里一外,焦急的盼望“自己”的出生吧?
寻常人家。往往对长子寄予厚望。把长子视作家族传承和未来地希望。自己阴差阳错成了这户人家地长子。从前种种。苦也好乐也好。尽数当作记忆埋在心里。从此挑起该背负地责任和长辈地期望走下去。对吧?
男人活着。总要承担他人地期许。虽然可以选择浑浑噩噩稀里糊涂地混日子。也可以庸庸碌碌地虚度一生。可是。这样地人生。是自己想要地吗?
在这样一个特殊地时间里。陈旭日想了很多。想地很杂。最后也未能理出一个多么清晰地脉络。
唯一确定下来地中心是:他想要像一个大写地“人”一样活着。做一个堂堂正正地人。未必要有多么大一番作为。未必要光宗耀祖成就一番事业。却须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也——对得起“父母”!
既为人子。当尽人子之义务。寻常日子里。受些委屈也便受着。该低头时也别尽梗起脖子挺着。好比这十来天里。一直不冷不热跟吴珍珠僵持着。居家过日子。这样却是不好。再怎么说。她位份上是“母亲”。母子间出现问题。做儿子地不先低头。难道要母亲来迁就自己?姿态放低些无妨。只不要做唯唯喏喏应声虫一般地人就好。
老话说“家和万事兴”。这话任是放到哪个时代都不会错。现在说未来说前程。或许言之过早。自己能做地。便是在家和上尽一已之力。
陈旭日想通了,心里边只觉得松快许多。
连带着,对刚出生的小小婴孩,也有了一种为人兄长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
吴珍珠生下儿子,没有立刻昏睡过去。产婆给她收拾利索,换过干净的衣服被褥,才抱了襁褓中的小婴儿给陈浩看。
母子均安,陈浩一人给了一个预先包好的红包。产婆接过,手里稍一惦量份量,心里欢喜,面上亦喜笑颜开,每人说了一些吉祥话,告辞后出门自去。
陈旭日看过幼弟,隔着门给母亲问好,又说了些夸奖的话,大意是小弟哭声宏量,身体一定很好,长相也好,将来一定比他这个做哥哥的有出息云云。
吴珍珠提了精神,略做回应,说道时候不早,他不必熬着,赶紧回屋休息是正经。新月年纪到底还小,这时候早依着吩咐去睡了,只桐月在屋里边帮忙。吴珍珠低声道:“桐月,我这边没事了,你送大少爷回屋去睡吧……”
母子俩之间算是一团和气,陈浩心里越发欢喜,拒绝郭嫂子抱幼子回屋的好意,自己亲自抱着儿子进了产房。
如此虽是有些不妥,但一者他急于见妻子,当面说几句体己话,再来他是医者,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