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啸西窗-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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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了?!”
“你不让我走……我死还不成么……”上官玉强撑着吐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她又闭上了眼睛。她实在太难受了,****就像被火烧一样,烧得她已经睁不开眼了。
“你怎么总是这么倔?难道非要跟朕对着干你才高兴?!”
他猛地一声低吼,忽觉眼角已然发酸。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咬牙说道:“朕带你回承乾宫!冬喜已经去唤太医了,你想死,也要问问朕同不同意!”
“我不去……你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眼泪随着她虚弱的挣扎从眼眶里涌出来,一滴滴落在他的胸前,又透过他地衣衫又浸到了胸膛。烫得他禁不住把双手也收得更紧了些,语气也由之前的强硬变成了化骨的温柔:“玉儿,你还不懂我的心么……”
上官玉又做恶梦了。
似乎她一昏迷就会无一例外地会做恶梦。这一次她梦见的是自己被撕成了两半,鲜血从分开地躯体中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遍地殷红。身子左边是一辆后世的汽车,右边是一把空空的龙椅。
“啊…………”
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身子也随之而坐起…………
“玉儿,你醒了?”
坐在床沿下的安若亭倏地站起来,抬起衣袖轻轻替她抹去额上地汗。上官玉怔怔地任他擦拭着,也不动弹。“冬喜!快传太医进来!”
一旁站着的冬喜头一点,飞快地转身出去了。
太医很快拎着药箱进来了。隔帘查看了一番上官玉地伤势和脉象后,朝安若亭道:“回皇上,才人娘娘的身子已经大好,再调养几日便可。”
“嗯,这几日你便候在承乾宫,随时听候传唤。”
“微臣遵旨。”
没一会儿,人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满室的药香,还有一脸木然的上官玉和神情柔和的安若亭。
外面在下雨。
窗外的风又吹进了帘栊。微湿的空气带来一抹泥土地芬芳,把屋里的人也浸得润润地。
安若亭坐在床沿,看着面前这副苍白纤弱地娇颜,终于难捺心中的激动,轻轻揽过她的身子,将下巴抵在她地耳畔说道:“对不起,是我害苦了你!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补偿你,再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上官玉任他抱着。不哭不笑也不出声。安若亭吻了吻她光洁的前额,小心地将她放下,使她平躺下来。她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这会儿,心中许是想着太多太多的事情,又许是空无一物,总之,她的眼神是说不出来地沉静。
“皇上,皇甫大人请求见驾。”冬喜在玉阶下禀道。
“让他回去!朕不是说了么?玉儿在养病。不能打扰。还三番五次地跑来做什么?!”安若亭脸也没扭地说。
“可是……”冬喜停了一停,又壮了壮胆子。“皇甫大人说,此番来是为了册后大典地事。”
安若亭听了,看了上官玉一眼,朝冬喜道:“先去南书房候着。”直到冬喜答应着去了,他才又回头柔声说:“你先歇歇,我去去就来,药放在这里,等我回来再吃。”
上官玉蓦地抬起了眸子,望着他:“你要立谁做皇后?”
安若亭捏了捏她的手掌,说道:“当然是你。我说过,我只有一位皇后,除了上官玉以外再无二人。”
“不!我不要做皇后!”
上官玉忽然挣扎着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我不要做你地皇后!我不要!”
安若亭一听,身子站起,一双眉毛也是倏地拧紧了起来:“你能不能别再闹脾气!”亲位,投张粉红票票吧
第一百零四章 拒入东宫凤缠枝
“安若亭,我没有跟你闹脾气,”上官玉定定地看着他,口里无比清晰地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你的皇后,甚至要是可以,我连这道皇宫门都不想再进!”
“为什么?”安若亭握紧了拳头。
“因为我厌倦了这皇宫里的斗争,看透了这世间的丑恶!我不做皇后也不做妃子,你让别人来做,你放让我出宫去!”
“你以为你想不做就能不做吗?”
安若亭也咆哮了,“朕说了是你就是你!你想出宫,除非朕死了!”
“安若亭!你非要逼死我你才甘心吗?”
上官玉扯着嗓子大声叫道,情急之下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一串串掉在床沿上,蹦成了一簇簇泪花。安若亭不忍再看,撇开头长袖一拂出了殿外。
“安十三!…………”
上官玉跳下床,气愤难忍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叫。这一声呼叫几乎耗掉了她大半的力量,当那道身着黑色龙袍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殿门之后,她终于将摆在床头的一个琉金丝青玉花瓶愤然摔到了地上,两尺来高的大花瓶一碰地面,瞬即发出了一串清脆刺耳的声音,震住了床畔的上官玉,也震住了门外的安若亭……
廊下的安若亭眼前一昏,扶住廊柱,一口腥甜的热液顿时从心头涌了上来,忍也忍不住地冲出了喉咙。
“皇上!您怎么了皇上?!哎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慌什么?!”
安若亭稳住心神。睁眼喝住已慌得六神无主地冬喜。可是侍卫们和太监已经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看见他下巴和前襟上地血迹都惊呆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太医!”
“别吵!玉儿还在养病……”
承乾宫地侧殿里。安若亭躺在榻上。翻看着厚厚地一本奏折。www。。 书道
“皇上…………哦。皇甫大人也在呀?”
张美人眼圈儿红红地走进来,本欲直往安若亭身上扑去,一看见正恭身正立于阶下的皇甫锦,便又生生地收住了身子。
“你怎么来了?朕不是交代了不用过来么?”安若亭头也没抬地道。
“皇上,”安美人听他问起。便又走过去跪坐在榻下,将整个上身伏在他的右臂上说道:“皇上龙体欠安,臣妾不来看一看,哪里放心得下……皇上,您可觉得好些了?”说了两句,却又嘤嘤哭起来。安若亭笑道:“朕眼下不是好好的么?又哭什么?”
“臣妾替皇上委屈。”安美人噘着嘴。说道:“那上官玉如此不识抬举,皇上将正殿给了她养病,还在病床前连守了她两天两夜,她不但不感恩,反倒对皇上如此不敬,这样的女人,皇上何苦将她放在心上?要不是她,皇上也不会……”
“住口!”
安若亭一声冷喝,吓得安美人身子一抖。将要说的话也咽在喉中未曾说出口。
“出去!”
“皇上……”
“冬喜!…………”
“是……皇上!”冬喜步上来,朝安美人道:“安娘娘,请吧!”
皇甫锦一直低眉垂目地站在旁边。对于安美人地进来、哭诉以及被责令出殿,他都没有表示出一点点反应。安若亭喝斥安美人的时候,不经意扫到了他平静无波的脸,眼神闪了闪。
“皇甫锦。”
“臣在。”
“册后之事,你有什么想法?”
皇甫锦顿了顿,俯首道:“臣恭祝皇上与皇后娘娘百年好合、龙凤呈祥!”
安若亭笑了笑,说道:“朕要听的不是这个,你就算不祝,朕与玉儿也定能百年到老。 Www。S。朕现在想听的是你的心里话!你跟玉儿从小就在一处念书。又同获你祖父皇甫仪地喜爱,这份感情自是与别人不同,对于你这位小师姑即将与朕大婚,你难道没有一点想法么?”
皇甫锦一揖到底,无比镇定地道:“玉儿师姑师出皇甫世家,得家祖父悉心传授功课,如今师姑幸得皇上垂青,荣封为后,皇甫一家亦深感与有荣焉。臣与师姑自幼一处研读功课。感念其屡逢劫难之后,仍以一人之力撑住上官一家之家风,其情可嘉,其志可敬,臣相信皇上亦定能怜惜师姑之羸体弱质,并护佑师姑一生平安,臣谨在此叩谢皇上!”
皇甫锦说罢,果真跪拜在地,伏首朝安若亭拜了几拜。安若亭也不推让。淡然受了他这一礼。只是,听完后却又拿着手里的奏折在几案上轻击起来。
没有得到平身的旨令。皇甫锦一时不敢站起来,仍然伏首在地,将一张脸深深地埋于地面上方,一动未动。
好半天之后,安若亭才懒洋洋地开口:“起来吧!离吉日已不足二十日,赶紧去操办。办得好了,是你这个礼部尚书的面子,办得不好,失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面子了,介时整个礼部上下,可都得给朕站稳喽!”
“是……臣遵旨。”
“下去吧,明日朕再传旨下去,册后大典之一切开销户部按需供给,以便你顺利操办。”
“谢皇上!”
皇甫锦又再恭身拜了一拜,方才退出殿门。
外面已经有了日光的影子,安若亭挥了挥手,让冬喜将窗幔撩开,却见冬旺又领着太医走了进来。
“皇上,该进药了。”太医伏在地上说。安若亭嗯了一声,眼睛仍盯着手上的奏折,扬了扬手示意递药上来。
冬旺将三颗丸药双手奉上,太医在一旁说:“皇上连日劳累,导致肝火旺盛,气血亏损,这几日还须安心静养才是,切勿劳累。”
安若亭接过药,正要往口里送。半路上看了看却又停住了:“玉儿呢?”
冬旺垂首道:“回皇上,娘娘……娘娘也是刚进完药,这会儿想是正歇着呢。”
“她,情绪怎么样?”
冬旺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了头:“娘娘……好像跟之前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笑。也不说话……”
安若亭面色一黯,将手里地药丸轻拍在案上,沉声道:“即刻传朕的口谕下去,着礼部户部以及尚宫局尽快筹备册后大典一事,不得有误!”
皇甫锦才回到府里,管家就迎了上来,“少爷,黎将军来过了。”
“又是为了西越国的事?”皇甫锦一边换着官服,一边淡淡地道。“跟他说迟两个月再来吧,眼下皇上也不得空理会他。”
管家欠了欠身子:“黎将军说,这件事还须与少爷当面说才好。所以请少爷务必抽个时间见他一见。”
“嗯……再说吧。”
他换了身家常地袍子,在榻上坐了下来。丫环又递上来一壶茶,轻手轻脚替他点起了一炉龙涎香。龙涎香的青烟在屋里冉冉升起,他嗅着那香味,缓缓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就在他眉头深蹙之际,后院忽然传来了一阵缠绵轻婉的琴声。
是她。他轻呼了一口气,眉头舒了舒。
尚书府的后院,每一个角落都不输江南山水地灵秀。芭蕉盈翠,修竹成林,涂了白灰的女儿墙上爬满了藤萝,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在院中星罗群布,斜阳正婉约地照在树梢,将它们的影子长长地拉在地上。
长发覆腰的女子背对着长廊坐在蕉叶下方,十指纤纤在抚琴。
一阵清风拂过,吹落了一树梧桐秋叶。琴声忽止,那女子忽地伸出手掌接住飞舞地叶片。幽幽叹道:“又是一秋……”
皇甫锦背着手走下石阶,轻轻唤了一声:“楚楚。”
“公子!”
楚楚回过头,面现喜色地望着面前地他,“公子今日,可回得晚些了。”
皇甫锦点点头,伸出手指在琴面上拔出一串不成调的音符,说道:“刚刚那曲《惜花吟》,倒是让我觉得仿佛又回到了洛水河畔。”
楚楚粉面微垂,柔声道:“公子倒还记得那些时日……”
“洛水河畔。杨柳飞花。卿本佳人,何以事它……前周的那些日子。我又怎么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