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啸西窗-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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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战后以来军营还从未曾重组过,如果按照他十年养兵的计划,那么眼下的确有必要大作整顿,于是这些日子他与安玄真便一直忙于召见各路臣子,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中秋前两日。安若亭才清闲下来,看着园里遍地盛开的菊花,却忽然又起了兴致,当下吩咐冬旺下贴给安玄真并朝中一帮才子们中秋日进宫侍驾,在御花园内设下三丈长案饮酒论诗。
天子下贴,自然没有人会拒绝,于是御花园内一时人声鼎沸,盛况空前。午宴过后,到了晌午。安若亭又吩咐宫里设下了晚宴。以招待进宫来地全朝文武,开国以来第一场宫廷宴会就这样操办起来了。
上官玉在一旁看了一阵。便回了南书房内整理书籍。看见案上的玉雕,不禁拿起来捧在手里。“他到底还是把你给遗忘了……”她意兴阑珊地撇了撇嘴,伸出食指点了点玉像的额。
御花园里,安若亭望了望南书房地方向,呷了一口青梅酒。
“皇上…………”青槐看了看他的神色,欲言又止。
“说吧。”
青槐抿了抿唇,说道:“既然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皇上为何不让她知道呢?”
安若亭执杯地手顿了顿,才说道:“你以为朕一说,她就会承认自己是上官玉么?她那么倔强,甚至是伤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个性却一点也没变,…………朕想,还是让她自己说出来好些。”
“可是皇上,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提起自己的伤处吧?何况,上官小姐从前还是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现在变成这样……”
青槐看着他眉间紧紧揪起地结,暗叹了一口气,也说不下去了。
“朕打算册立皇后了。”安若亭忽然说。
第一百章 执袖小作秋玉诗
青槐大感惊讶:“是……是上官小姐?”
安若亭含笑道:“朕说过,朕只有一个皇后,那就是她。朕今日召这帮书生们进来,命他们以玉为题,写下三百首好诗,为的就是要给朕的皇后庆生。”
“今日是……上官小姐的寿辰?!”
“不错。”
安若亭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唇畔一直有着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笑容,青槐在旁边看了,欣慰地想,也许,这就是幸福的意思吧?历经了这么多坎坷后,命定的人却还是被老天送回了身边,这就是有情人的心里感到最****的事。
不过,想起上官玉对吕家还有对安若亭之间的恩怨,青槐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李国林卖官一案,该怎么处理比较妥当?”
安若亭不在意地道:“李国林贬为庶民,发回原籍。梁荣赐死,吕新棠、安世永削官一级,罚俸一年。”
“可是上官小姐怎么办?该想个什么法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安若亭挥了挥手,望着前面正背手察看各文臣们诗篇的皇甫锦道,“有皇甫锦在,定会使玉儿脱身得干干净净。”
“可是,皇甫大人应该不知道洛才人就是上官小姐吧?而且上官明安之死皇甫大人也曾参与……”
“他们俩从小在一块读书。交情很情。除了面容之外。玉儿地其他方面并无大地变化。皇甫锦不可能一点疑心也没有。念着这份旧情。再加上对上官明安之死地愧疚。朕可以说。他这会儿就已经开始着手写结案奏本了。而且。里面有关玉儿地罪状都会全部抹去。反写成她才是受人诬陷地一方。”说到这里。安若亭地唇角又微微扬了起来。
青槐恍然大悟:“原来皇上特地交待皇甫大人去办此案。乃是想…………”
安若亭制止他把话说下去。“这件事关系到她。没有把握朕决不会做。”
这一整天。上官玉都难得地没被安若亭栓在身边。从南书房出来之后。远远地望见园内地衣香鬓影。驻了驻足。见时候尚早。便又回了浣溪宫。
“青娥。给我下碗面。”
青娥与红袖正在收衣服。一见她回来。又吃了一惊:“姑娘。你这会儿怎么回来了?不在前面陪皇上么?”
上官玉无精打采地坐在凳子上,说道:“先给我下碗面吃。吃完我再回前面。”
好歹今天也是她十八岁生日吧?既然没人替她庆祝,那她就自己庆祝,有碗面吃也不错。虽然青娥的手艺比起流烟来是差了点。
流烟在就好了。
上官玉幽幽地放下牙箸,回房对镜子发了会儿呆,才又出了浣溪宫。
御花园内正准备开宴,安若亭与安若真在承朝宫大殿内与众臣们闲话。吕新棠与太尉并不在其中,太宰张煜坐在安玄真下首。
上官玉从群臣后方绕过去,进了侧殿。不想却碰上皇甫锦正与两个文士正在评选诗文。皇甫锦见她进来,手下顿了一顿,拈起的纸张飘起在风里,倒有丝茫然地感觉。
上官玉朝他及另两位文官点了点头。别开了脸。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他手中那篇字迹刚劲的诗文,一时起了好奇之心,也凑上去看了看。
这是一篇七言句,上写“怀玉”,其诗奔放柔婉,二者兼之,词澡华丽不失庄重,看得上官玉也频频点头。“好诗。”她将诗章放在案上,看了看名字。靳不言。
“这靳不言是什么官?”上官玉侧头问。
“礼官的一个员外郎,是太傅大人的门生。”
上官玉再看了看,又翻起了其它的诗章。只见所有诗篇都有着同一个“玉”字,她心下生疑,问道:“为何?”皇甫锦说,“皇上今日拟玉为题,着朝中三十文臣各自拟诗三首,以助中秋夜宴之兴。”
上官玉蹙了蹙眉,随手又翻了翻。确实有不少妙句。一时兴起,便也坐下看将起来。
皇甫锦一看。遂道:“洛才人也是我朝有名地才女,不妨挑几章点评一下如何?”
上官玉侧着头,挑了挑眉,“在有天下第一才子之称的皇甫大人面前,洛鱼如何敢称才女?不过这里头有几句倒真是颇合我意。比如靳不言的这句玉树长飘云外曲,霓裳闲舞月中歌,岂不正将今夜的景致描绘出来了么?还有这句借问离居恨深浅,只应独有庭花知,此句虽显沧桑,但照此看来,这人倒是个性情中人。”
皇甫锦赞道:“才人之评真是一针见血,短小而精。此靳不言出身寒门,却心性清洁,投师于太傅余洋门下,极受太傅钟爱,是以年初将他提拔上来补了礼部员外郎的缺。”
上官玉点点头,忽地拿过一张白纸,提笔在纸上写下“秋玉”二字,又说道:“我也作诗一首,皇甫大人与二位大人一同帮我评一评?”
皇甫连说不敢,但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官玉落笔,似也很是期盼她的文采。
只见,“秋风淡月西江上,轻掀玉颜去时浪,西山为水水为尘,不是人间离别人……好诗!从头至尾浑然天成,无一处刀工斧凿之迹,真是难得……”
皇甫锦望着上官玉在纸上收了最后一笔,神色竟然忽明忽暗起来。上官玉站起来将纸轻轻吹了一吹,递给两位文官,回头又问:“皇甫大人,不知我写下的这几句,尚可得圣上亲阅否?”
皇甫锦微微一笑,“洛才人的文采,连在下都要退让三分。”
上官玉道:“洛鱼今日班门弄斧了,一时儿戏之作,大人撕毁即可,不必当真。”
皇甫锦但笑不语。上官玉又自细看了一阵,冬喜急匆匆地进来禀道,“才人,皇上四处寻你呢!”上官玉道:“有什么事么?”“皇上没说,只叫你过去。”
上官玉朝皇甫锦欠了欠身子,随着冬喜出了门槛。
大殿里各臣子们相互间正在高谈阔论,安若亭招手让上官玉到了身边,让她坐于右首,含笑问:“皇甫锦还没有弄好?”上官玉道:“大约快出来了……”
正说着,皇甫锦与两位文官已高捧着一个长条锦盒出了来,三人跪下后道:“臣等奉旨拟选诗稿,现已完毕,评选出三首上佳之作,呈与皇上过目。”
安若亭一挥手,冬喜便上前将锦盒捧了上来。上官玉帮着打开,三卷诗章里面果有靳不言那一首。安若亭接过去细看一阵,也不由点头:“我朝果真才学辈出,有了尔等高士一同辅政,朕何愁国家不会傲视天下?这三首诗俱都为上佳之作,尤以这首怀玉为最佳,朕须得好好奖赏你们才是。”
于是满朝文武尽皆跪下谢恩。安若亭挪了挪身子,又道:“朕打算,不日之后便册立皇后,而今日之筵席,也是特为朕的皇后所设,所以既然要赏,朕今日便以皇后地名义,来赏赐各位…………”
安若亭此话一出,莫不等于在殿内投下了一枚惊雷。上官玉抬起眼望着他,却见他神色自若地看着殿内顿时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群臣们,看起来并非像说笑的样子……
“皇上,臣等不知,皇后究竟会是哪一位娘娘呢?”
中书令曹云领头问道。殿内地各人顿时又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翘首以待望着安若亭。左首的安玄真也面露讶异之色,也许他也不明白,他这位一向与他无话不谈的皇兄究竟想做什么?而底下的皇甫锦此时也是神色莫名,看起来也是对安若亭此举颇感费解。
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不明白……
青槐在一旁轻咳了咳,安若亭与他对视了一眼,朝群臣说道:“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此事先不议。现在,传朕的口谕,赏入选诗文头三甲官员白银一千,玉斗十樽,赏皇甫锦等三人白银五百,珍珠五斛。”
靳不言与另外两名名唤秦连、罗高的言官站到玉阶前与皇甫锦等三人一道谢恩。想是也承袭了师父皇甫仪的爱才之心,一见靳不言上前,上官玉便暂且放下了“皇后”之事,特意瞧了瞧。粗一看,倒隐约有点楼如风的风骨,但细一瞧,却又比楼如风多了几分恭谨,少了几分洒脱。
上官玉在心中暗暗度量此人的底蕴,却不知那边厢皇甫锦却又将另一卷纸卷儿递了上去。“皇上,臣这里还有一份佳作,请皇上垂览。”
安若亭“哦”了一声,伸手接了过来。“秋玉?”
上官玉一怔,回头望了望安若亭手里地诗章,…………可不就是她即兴而作的那首诗么?皇甫锦怎地将它也给拿来了?上官玉不禁微恼地瞪了他一眼。
“这首诗怎么没有署名?”安若亭疑道,“倒是篇不可多得的妙作,也足可与靳不言那首怀玉一较高低了!”
靳不言一听,便也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皇甫锦无视上官玉的暗示,说道:“臣斗胆,请皇上说说此诗妙在何处。”
第一百零一章 人间天上终相见
安若亭又看了一遍,才叹气说:“朕一见离别人之句,顿时已生凄楚沧凉之感,多情自古伤离别,人间自有这离别之苦,最是让人难熬……想这人必也是有着让人难以触及的往事,才写得出这直击人心之句!…………到底是谁写的?快站出来,朕同样有赏!”
群臣们一听,又自个个面面相觑,互相一问,居然都不是!
皇甫锦听完,看了垂头不语的上官玉一眼,缓缓说道:“其实,诗的作者此刻就在皇上身边,她就是,洛鱼洛才人。”
“鱼儿?!”
安若亭惊讶地回过头,望着一脸讷讷的上官玉。而底下各人又开始惊讶暗赞起来。
靳不言也抬起了头,看了这个面有残容的恬静女子一眼。
“洛鱼一时手痒,写了几个字,不想就被皇甫大人拿来了……请皇上勿怪。”
上官玉低着头,不急不缓地说着。
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