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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民国旧事全文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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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团聚了。

一口水没头没脑从胃里喷出来,涓生迷糊间听到哭生。谁在哭泣?他疲惫的想着,又慢慢的合上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恢复过来,他睁开眼又看到了熟悉的画面。小小的房间,破旧的蚊帐。一张桌子,一面镜子,一个柜子。难道是回魂?涓生皱着眉,背上的伤口还在清楚的痛着。不像是回魂,做了鬼应该没有痛苦吧。

“涓生。”立婷推开房门,见他睁开眼睛,高兴的跑过来。

“你醒了。”立婷伸头看他。他看到立婷的脸,不禁有些绝望。他还活着。

“饿不饿,我叫下人给你送吃的来。”立婷红着眼睛问他。

他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你到底是受是什么委屈,为什么要去寻死。要不是祝旺跟在后面你已经……”立婷坐在床边带着哭腔:“你背后的伤是谁弄的?”

涓生装着睡着了。

“立婷。”郁白秋的声音,他脚步轻飘飘的,走到床沿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爸。”立婷低低的唤了一句。

“一个女孩家家的,跑到男人的房间来做什么?”郁白秋冷冷的斥责。

“但是涓生他……”

“回去。”郁白秋不容她回嘴。立婷无奈的走出涓生的房间。

郁白秋在立婷刚坐的位置上坐下,抓起涓生冰冷的手。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没有血色。郁白秋冷冷的揉着他的五指:“你妈死的时候你就应该一起去死,你却不死。现在就休想,我让你死你才能死,我不让你死,你就老老实实的住在郁府,老老实实的替你妈还她欠我的债。”

涓生装着睡死了,装做听不见。郁白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金耳挖子,看着涓生冷笑了笑,捋直一只手指,耳挖子尖细的那一头从指甲缝里狠狠扎进去。

“啊……”涓生痛的弹跳起来,抱着淌血的手指蜷成一团惊恐的看着郁白秋。郁白秋笑着拍拍他的脸:“看起来已经没事了,好好活着。”

“有你的信。”邹慕槐下课回来,拿着一封信走进宿舍。立轩赶忙抢了去。

“这么紧张,莫非就是那位小姐的?”邹慕槐戏谑的笑着。

立轩翻过信封看了看有些失望:“我妹妹的。”

邹慕槐瘪着嘴,摇摇头:“哎,可惜这一腔情意付流水……”

立轩懒得理他,撕开信封,才看了几行,脸色陡然一白。把信扔一边拿起一件外套对邹慕槐说:“帮我请假,我得回去一趟。”

“好。”邹慕槐看他的神色,虽不明白是什么事,但想得出事情必定不小,忙应了他。立轩飞似的奔向火车站。

往县城的火车一天只有一班,已经开走就只能等第二天。立轩踯躅在走在火车站,看着来来往往进站出站的火车干着急。现在是五点钟,乘明天的车,他还需要十几个小时等待。但他已经迫不及待。立婷在信中说涓生遍体鳞伤,还去投河。到底是受过怎样的苦难让他情愿一死了之。立轩急的把头皮都快抓破。他咬着牙忿忿然离开火车站,一辆马车停在他面前:“先生,雇车吗?”

“漕县去吗?”立轩眼前一亮,连忙抓住车夫。

“不去,那也太远了。”车夫立即不愿意:“到那儿得半夜了。”

“二十块钱够不够?”立轩摸出身上所有的钱。车夫还是不太愿意。他取下身上的怀表,这是外公送他的瑞士银表。车夫眼睛一亮,点头同意。

马车在路上颠簸了五六个小时,总算在十点多到达县城。县城里黑漆漆的已经没什么人走动,郁府的大门也已紧闭,印了“郁”字的红灯笼挂在门上显得有些凄皇。立轩绕到后门爬墙翻进家里的后院,悄悄的走到涓生的房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他推了一把,门也没有栓。走进房里借着月色看到涓生并不在房里。半夜三更的能去哪儿?立轩蹙着眉悄悄摸回自己房间。房间里有人低声说话。他微自怔忡,伏耳细听,听到一个阴沉的声音。这声音非父亲莫属,他这么晚了,在他房间做什么?门是栓上的。立轩沉着脸,满腹狐疑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房间里一灯如豆,借着微光看清,并非只有父亲,而是两个人。两个光溜溜的身子躲在他的房间里苟且。立轩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他咬着嘴唇想要离开,就听见父亲吃吃笑着:“在这里做你应该感觉很不错吧。你看,你看,立轩在看着你哦。不知道立轩看到你这淫荡的样子会怎么想……”

立轩一惊,忍不住又朝房里看了一眼。

“清秋,你的儿子可比你懂得风情,你知道吗。”郁白秋抱起他身下的那个人,月光映着他木然的脸上,苍白冰冷,看着像一尊石像。立轩的脑子嗡的炸开,呆呆的看着他。这张脸,他每天都在心里描摩,他竟然躺在父亲的身子底下。立轩怒从中来,踢开窗户跳进房间。郁白秋骇然起身,扯上裤子回头看到立轩铁青的脸。立轩像头愤怒的野兽重重的推开父亲看着地上的涓生。涓生赤裸的躺着,眼睛无神的看着他,一点都不觉得羞怯,也不想回避。他知道,迟早都会有这样一天。

“你怎么回来了?”郁白秋穿好衣服,舐不知耻的笑着:“现在知道也未时不晚,他从来都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那个纯洁的表弟,他天生就是个贱坯,勾引这宅子里所有的男人。”

立轩扯着涓生的头发把他提到眼前,抡起巴掌挥出两记响亮的耳光。

嘴里渗出一股咸腥,涓生无动于衷,仿佛没有知觉。

“下贱。”立轩浑身颤栗着,从齿缝里挤出一声唾弃,腿里像灌了铅,沉沉的离开这肮脏的地方。

连勾命的小鬼都唾弃他,到了鬼门关前又把他送回来,更何况是立轩?涓生从床上爬起来,呆呆的看着这逼仄的空间。窒息压抑的气氛几乎要把他辗成一堆肉泥,却又让他带着知觉,清楚的体会生而为人的苦痛。拉开抽屉,里头有一团皱成团的纸屑,是立轩写给他的信,已经被水浸烂。立轩再也不会见他,立轩讨厌他。恐怕不仅仅是讨厌,而是从心里最深的鄙夷。涓生把纸屑捧在手里,心脏泛起一阵绞痛,痛的他喘不过气。最后只干呛的一笑,眼泪不可遏制的流满一脸。他揉着那团纸屑,张口吞下。颊上浮起一缕自欺欺人的笑。

“喂,吃饭了。”祝旺端着饭碗进来。

涓生没有看他。祝旺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不要装什么表少爷的清高了。”

涓生慢慢的回过头,伸手去接饭菜。手还没到,祝旺就把手松开,碗碎了,饭菜撒了一地。

“哟,表少爷,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祝旺抱着双臂不怀好意的笑道:“是不是被老爷弄的没有力气。”

涓生没理他,蹲下身子去收拾地上的饭菜。

“您可得好好保重身子,而今你是老爷的人……”祝旺把他的身体上下打量了一遍,鄙夷的嗤了一声:“您慢用,小的不伺侯了。”

他转过身,背上蓦的一痛。转回来,涓生拿着一个东西又刺过来,手上被划了一下,血水飙飞。祝旺惊骇的推开涓生。涓生的拿着碗的瓷片看着他幽幽的笑。

“疯了,疯了……”祝旺赶紧从他的房间逃飞出去。涓生笑看着地上他的血拿瓷片在手腕上轻轻一划,血水喷涌出来。看来,不管是谁,至少血的颜色都是一样的。涓生衔着笑,看着血水从不停的往淌,溅到地上,地上便盛开了一朵朵诡异的花,泛着微微的光泽,印出他死灰的脸。

“涓生,你疯了。”立婷冲过来,涓生拿瓷片指着她:“不要过来。”

“你会死的。”立婷看着地上的血尖叫。

“你们放过我吧。”涓生无神的说。

立婷咬着嘴唇冲上去抓住他捏瓷片的手。府上几个长工也冲过来把他按倒在地上,手腕被人用布扎紧。涓生无力挣扎,失血使他的意识又模糊起来,只恍恍惚惚感觉到被人架起来扔到一个冰冷的地方。

“涓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立婷的声音。立婷托起他的头,将一碗热汤送到他唇边:“喝一点。”

他下意识张开嘴,那碗汤暖暖的落到肚里。有力气挣开眼睛,他看到立婷哭红的眼睛,笑道:“像我这样下贱的人,也会有人为我哭泣?”

立婷不回嘴,用力把他搀扶起来:“你能走路吗?”

涓生试了试,腿自然是软的,头也沉沉的,才支撑一会儿就力不从心。立婷架起他:“你咬着牙坚持过那么久,这会儿再咬咬牙。”

涓生咬着牙,强打精神站直身子。立婷拉开门朝外头看了几眼搀着她往外走。

也不知道有多晚,院子里静悄悄的,各房都已熄灯睡觉。两人蹑手蹑脚的摸到后门,门外停着辆备好的马车。马夫跳下来把涓生扶上马车,马鞭脆响一声,马儿扬蹄飞奔。涓生受不了快马颠簸,晕沉沉的倚着立婷睡着了。立婷把他放到自己的膝上,轻轻抚着他苍白冰冷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等到再睁开眼,到了一片陌生的土地,四处都是收割完后冬歇的土地。立婷看他醒来,让马车停在路边,把他扶下车,将一只小布包袱塞到他的手里。他端到面前一看,怔怔的盯着立婷。这里有些钱和金银手饰。大约是立婷所有的财产。

“这里是玉县的地界,离我家已经有好几百里地。我就送你到这里。往前怎么走,你自己决定。我把你救出来,可不是要你随随便便去死的。”

涓生看着立婷点点头。立婷狠狠的抱着他,喉头哽咽。涓生轻轻抱住她:“谢谢你。”

马车飞奔的影子很快看不到,涓生虚弱的扶着树慢慢往前走。不知道立婷回去会被郁白秋怎么处置。但愿郁白秋虎毒不食子。

“小哥,要去哪儿,我们梢你一程。”一辆牛车悠然的停到涓生身边。

“呃,你们去哪儿。”涓生防备的打量赶牛车的人。赶车的是对老夫妻,约摸六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倒还和善。

“往这条路走,能往哪儿去啊,你不是去县城的吗?”老头儿呵呵笑着。

“呃,不同路。谢谢了。”涓生皱着脸决定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摇头谢过老夫妻,自己慢慢走着。

老夫妻也不勉强,牛轻晃悠悠的走了。黄土漫漫的大道上,只剩涓生一人踽踽独行。

七、戏子

午后,雪片从空中飘落下来,密匝匝的铺满院子。方玉烟睁开眼,想不到只一个午觉的当儿,外头就换了天地。他兴奋的掀开被子赤脚着走到院子里,伸手接住几片从空中飘扬而落的雪花。雪花落在掌中,不一会儿溶了,留了一小团湿痕。方玉烟又伸手来接。

“方爷,使不得。会生病的。”从屋里跑出个样貌俊秀瘦弱的青年,扯着他往屋里拽。

“让我再待一会儿。”年近三十的男人咬着京腔娇笑着,像个二八女子。那青年皱着眉无奈的叹了一声,脱下脚上的棉鞋放在他脚边:“赶紧穿上吧,明儿还得登台唱戏呢。”

方玉烟挑着眉莞尔一笑,挽着那青年的胳膊:“我若病了,就由你来替我。”

“那怎么行?您就别寒碜我了。”青年挣开他的手:“您才是角儿。”

方玉烟看着天上扬扬洒洒的雪花幽幽道:“这样的美景也熬不过两三天,太阳一出,行人践踏,也只得零落成泥,污秽不堪。”

青年似乎明白他说什么,看着他还光秃秃的脚,蹲下身子替他把鞋穿上。穿了鞋方玉烟更加肆无忌怠,在雪花敷满的小院里甩着袖子,摆起兰花指唱道:“随风飘荡扑绣帘。手持花蒂扫花片,红消香断有谁怜……”

戏班的管事七岁红从房里出来,啊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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