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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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干将苦笑道:“在你印象中,我是个只知谋算求利,绝不肯轻身犯险的自私惜命之徒,对么?”陈敬龙微微一笑,默不应声。
欧阳干将苦笑叹道:“凭我以往作为,给你留下如此印象,并不奇怪……嘿,坦白来说,我本也确就是个自私小人,你看的绝没有错;若依我以前心性,自不肯轻身犯险、上阵杀敌的我如今之所以有了改变,说起来,全是因为你当初的一句话”
陈敬龙大是惊奇,道:“我的一句话?我说过什么话,竟有如此力量,能改变你的心性为人?”
欧阳干将正色道:“你曾要山庄弟子转告我:‘莫忘了自已是轩辕儿女才好’听了这一句话,我深有所感,自忖不敢忘本,不敢自私惜命而有负轩辕儿女身份,所以才有如今上阵拼命之举敬龙兄弟,我此番来到前线,是打定主意,竭力保国、卫我轩辕,纵然万死,亦不稍退;你……你能信得过我么?”
陈敬龙望着他白袍上点点殷红,沉吟片刻,动容道:“对你言语,我不敢轻信,但我信得过你所流之血我说过:只要你真心抗敌保族,我必定不念旧恶,仍以兄弟相待。干将兄,今后你我沙场并肩,定要守望相助、生死相扶,无亏兄弟义气才好”言毕,伸出左掌,递到欧阳干将身前。
欧阳干将喜动颜色,喘息笑道:“好,好,守望相助、生死相扶,无亏兄弟义气;就是这话”说着,伸手与陈敬龙手掌紧紧相握。
二人芥蒂尽消,均极欢欣;待激动情绪稍平复后,又就对战局势、胜负前景讨论许久,言谈互和,气氛融洽;直到二人都因伤重体虚而疲劳难支,方才暂别;欧阳干将唤山庄弟子进入,抬了软椅,送自已回所居之处休息。
陈敬龙倒卧榻上,小睡片刻,将养精神;到天黑时分,有亲兵入帐将其唤醒,禀说:监军派人传话,请将军赴帅帐饮宴。
陈敬龙休息养神,为的就是与众将聚饮;听亲兵此报,忙正盔勒甲,整理一番,然后赶往中军帅帐。
此次酒宴,是为庆贺大破敌军而设,大帅、监军、九位大将,固然尽数到场,一个不缺;连那义军首领欧阳干将,也因在此战中起到决定性作用,功不可没,而被请来赴宴。他在白虎军中并无职司,而众将毫不排斥、肯与他同席,显然是其智勇已令众将折服,无人再敢小觑于他。
大帅、监军各讲几句,无非是陈述大胜、赞扬激励众将之语,随即开席。席间,众将谈讲大战经过,兴奋难抑、开怀畅饮;待都有了几分醉意之后,更是纷纷表露功绩,你讲我说、争强夸胜,喧闹非常。
陈敬龙并未参与大战,当然插不进众将的夸功炫耀当中,况且他与众将聚饮别有用意,本也不肯随众喧闹;当下只是冷眼旁观,察看众人神情表现,尤其对严奇提过的唐遥怀、左烈二人格外留意。
在场者,除陈敬龙十分安静之外,还有两人保持沉默,不随众将喧哗。一个是欧阳干将;他身带重伤,精神萎靡,能坚持赴宴,已很不容易,当然无力随众欢闹;另一个,便是虎啸军大将唐遥怀。
那唐遥怀四十出头,身材相貌均极平常,平素言谈举止亦无出众之处,是个不易惹人关注之人。今晚他只是垂头默坐,不住自斟自饮,并无兴奋举止;虽与众将表现不同,但太过沉静,仍是极不惹人关注。
而左烈却恰恰相反,正是喧闹众将中最为活跃的一个。他三十五六岁模样,高大魁梧,浓眉大眼、面孔黝黑,一看便是耿直刚勇之人;今晚他喝的黑脸隐泛红光,不住与诸将争抢说话,大呼大笑,显然十分快活。
陈敬龙静观良久,心中暗自盘算;待诸将争相夸耀,愈演愈烈,有人直争的面红耳赤之时,忽地立起身来,喝道:“诸位将军且请安静,我有话说”
众人被他这突然一喝吓了一跳,齐齐住口,向他看去。
陈敬龙端起酒杯,含笑言道:“此次大破暗军,诸位劳苦功高,实堪称颂;而我陈家军能得脱困,亦出于各位血战破敌之所赐,敬龙对各位感激之情,无可言表,唯有借此宴饮之机,敬杯酒,略示谢意”
众将听他此言,大半欢笑点头,有的便自矜笑道:“陈将军这话说的不错,若没有我们奋勇破敌,陈家军必然覆灭;你敬酒道谢,确也应该”有几人,已端起杯来,准备受敬而饮。
陈敬龙阻那端杯几人,道:“且慢如此救命大恩,若一杯酒统统敬过,未免太过马虎,实不足表达敬龙感激之意;待我逐一敬酒道谢,方才妥当”
众将见他如此郑重,更是欢喜,纷纷大笑点头;举起杯的,又将酒杯放下,等他单独敬谢。
陈敬龙稍一沉吟,朗声说道:“这第一杯酒,自要先敬大帅为是帅为军中首脑,能够破敌,自离不开大帅的运筹决策;不须问,此次大捷,大帅谋划指挥之功无人堪比,敬龙深以白虎军有此睿智果决之帅而庆幸;袁大帅,敬龙先干为敬,以表谢意”说着,举杯凑到唇边,作势欲饮。
听他此言,诸将面面相觑,多有撇嘴冷笑,流露不以为然之色者。袁石更是尴尬,面孔涨的通红,慌忙阻道:“陈将军且慢”
陈敬龙佯装不解,停杯诧异道:“怎么?大帅不肯赏脸么?”
袁石咂嘴干笑,局促不安;指向欧阳干将,支吾言道:“若讲运筹决策……这次大战策略,全是出于欧阳公子的谋划,这个……嘿,实非本帅之功陈将军这第一杯酒,便先敬欧阳公子吧,本帅可承受不起”
陈敬龙佯装不知,转问欧阳干将:“欧阳公子,果如袁大帅所说这样么?”
那欧阳干将何等聪明?见陈敬龙一番做作,早知他别有用意;听他询问,忙笑道:“干将虽出些力气,却不敢自认功劳最大陈将军这杯酒,我是不配喝的;干将心中,自知功劳最大者是谁,但眼下且先不说;只等陈将军自行寻找,看最后陈将军寻定之人,是否与干将心中所想之人相同如此最后揭晓答案,观你我所见相合与否,便如覆射游戏一般,倒也有趣”
陈敬龙见他有意推脱避开,不参入干扰自已行事,且言语留下后续余地,显有在自已掌握失控时岔开话头、圆转回护之打算,不由欣喜;向他微一点头,以示谢意;皱眉咬唇,作思索状,想了又想,方笑道:“虽然策略谋划出于欧阳公子,但最终定夺之人,终是大帅;且此战大破暗军、伤敌极众,大帅当先奋勇、激发士气之功,不可轻忽;说来说去,这第一杯酒,终还是要敬大帅的”
此言一出,众将更是尽皆色变,有的鼻中轻响,“嗤嗤”不绝,不屑之意显露无遗。袁石面红如血、手足无措,身体扭来扭去,坐不安稳;尴尬至极,狼狈不堪。
三百九十九节、芥蒂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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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节、诸将不和
四百节、诸将不和
陈敬龙称颂之语一出,诸将大多不屑冷笑,显然,在大战过程中,袁石并没有奋勇当先以励士气,其表现颇令诸将不满。
陈敬龙见袁石愧窘不肯举杯,又佯装不解,催道:“末将敬酒致谢,大帅为何不饮?”袁石干声而笑,喃喃无所应对。
正在尴尬时候,却听虎厉军大将楚文辉大声笑道:“全军之主帅,一旦有失,则军心大乱而不可收拾,岂能亲冒矢石、轻身犯险?此番大战,大帅虽不曾奋勇当先,但自保不失,使将领无忧、军兵无虑,稳定军心,所行正合帅者本份,实堪称颂”
他话音刚落,虎雄军大将于宽忙接口笑道:“楚将军所言有理哈哈,这次得破暗军,实离不开大帅消除将士顾忌、稳定军心之功;陈将军这第一杯酒,先敬大帅,确有道理”
有这二人解围,袁石稍解难堪,窘态微消;干笑道:“本帅只是尽了本份而已,本不敢妄谈功劳……”
不等他说完,却听虎壮军大将闻青松阴阳怪气的冷笑道:“嘿,两军决战、抵死相拼之际,十万护卫军只致力保护大帅,真是毫不浪费大帅如此重视自保以稳军心,这本份么……哼,哼哼,果真是尽到十足”
他这话,分明是指责袁石耗重兵保护自身、不为决战着想,几与指着袁石鼻子斥骂无异。诸将见他公然与袁石对立,无不变色。
袁石脸色忽青忽白,难看至极,沉声说道:“闻将军,本帅从军近四十年,从不敢畏险惜命而有误军事;你对我不满,尽可别寻理由指责,但若指责我为求自保而虚耗军力,本帅可不能接受”
虎雄军大将于宽接口,厉声喝道:“大帅说的不错闻将军,袁大帅并非畏战惜命之人,我等皆知;你如此指责,玷污大帅声名,就算大帅不予追究,我等却也容忍不得”说着,立起身来,怒瞪闻青松,颇有出手放对、抱打不平之意。
闻青松冷笑道:“你等?你等是谁?是除闻某以外的所有大将么?嘿,恐怕各位将军,未必尽如于将军一样不分是非,只以维护大帅为是”
他话一出口,虎怒军大将冯坷随声而起,大声叫道:“不错,闻将军以下犯上,似不应该,但天下事终究抬不过个理字;闻将军说的既然有理,便只能由得他说,难道能以强势相逼,堵他口么?于将军,你怒目起身,意欲何为?你若想以强压人,可莫怪我姓冯的不肯坐视”
冯坷话音刚落,虎猛军大将齐天和直视于宽,沉声言道:“闻将军虽对大帅不敬,但并不曾指责大帅畏战惜命,我竟不知,于将军这怒气,究竟从何而来?哼,十万护卫军于大战之际只保一人而不曾努力杀敌,这事未免太也说不过去;闻将军不满,难道不应该么?”
于宽见冯、齐二将摆明维护闻青松,要与自已为难,不禁有些底气虚怯;慢慢坐回椅中,讪讪说道:“既然不是指责大帅畏战惜命……哼,我可不明白,大帅又有何过错,以令闻将军不满了”
严奇见诸将争执翻脸,极为不安;见闻青松满脸不忿,又要接口,忙抢道:“大家稍安勿躁,听我一言咱们今夜举宴,是为庆贺破敌,理当说些高兴事情才对,怎可争执冲突,坏了气氛?依我之见,大帅是为军中核心,无论如何,陈将军这第一杯酒,敬大帅都是没有错的;至于论功相谢么,待大帅受了陈将军一敬之后,诸将再自行评比为是,大帅实不须参与其中”
他是监军身份,诸将本不愿得罪于他,况且他为人随和,与众将均都交好,众将难以驳他情面;听他劝说,便也都借坡下驴,停住了口,不再争吵。
陈敬龙见众将争执太过,几要动武,也觉不妥;趁严奇打圆场的机会,急忙笑道:“不错帅将身份不同,本不该夹杂一处论比功劳袁大帅,且不论您在此战当中是否有功,只就您身份而言,敬龙这第一杯酒,便该敬您才是”言毕,举杯向袁石略一示意,随即一饮而尽,不给袁石推辞拒绝的机会。
他明说出来,“只就身份而言”“不论是否有功”,等于直述袁石在此战中并无功劳,贬斥之意甚是露骨。闻青松、冯坷等与袁石不合者,听他这话,无不冷笑,望向袁石的眼神里满是嘲讽。
袁石气的脸色苍白、身躯微颤;欲要发怒,但陈敬龙没有直接不敬之语,并无话柄可捉;欲要隐忍,却又难以甘心;握着酒杯,踌躇不定,不知是该忍气喝酒好,还是该摔杯发火才对。
严奇亦觉陈敬龙太过不留情面,皱眉对他微一摇头,以示阻其继续胡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