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钗盟-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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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两人互以内功相搏,半斤八两,难分强弱,斗到同时力尽,各受重伤,不支而倒。
徐元平突然仰脸长啸一声,高声说道:“又一幕害于盛名之争的惨局……”
只听梵音绕耳,群僧齐齐对慧因拜了下来,口中诵吟不绝,想是念的经文。
慈和的诵吟声中,隐隐蕴含深沉的伤痛,显然的,这些少林寺中的高手,内心之中充满了悲苦。
天齐道长道:“眼下之人,纵然齐伤于石室之中,石室门外尚有九大门派中云集的高手相候……”,长剑一摆,直向石门冲去。
王冠中身子一横,拦住了去路,道:“这石室只有死别,决无生离。”
天齐道长冷笑一声,道:“可要试试贫道手中之剑吗?”手腕微振,长剑连闪,洒出了一片剑花,直罩过去。
王冠中一挥手中两仪尺,斜斜向天齐道长剑上撩去。
天齐道长冷笑一声,左脚陡然向前踏进半步,长剑一沉,向前推去,忽觉一股不大不小的吸力,硬把自己长剑向一侧吸去。
王冠中天星尺借机下击,右腕一挥,斜向天齐道长肋间敲去。
天齐道长预料这一剑虽然不能伤了对方,至少可以把对手迫退开去,哪知长剑吃王冠中手中之尺一吸偏了一寸,以致攻势中露出破绽,给予王冠中可乘之机。
形势迫得天齐道长不得不向后跃退,长剑左摇右挥,封住了门户。
王冠中固守原地,也不追袭。
紫衣少女急急跑了过去,蹲下身子,抱住梅娘肩头,一面摇动,一面大呼梅娘。
那宫装美妇两道眼神,一直紧追着紫衣少女,只要有人动手暗算她,立时出手相助。
天齐道长略一定神,似是已想透了王冠中手中兵刃的吸力之因,长剑一摆,又冲了上去,这次他已有防备,不再轻敌躁进,攻出的剑招,势缓力强,王冠中挥尺还击,两人重又斗在一起。
武当派的剑术,一向被誉为正宗剑学,施展开来,威风八面,大开大合,气势雄浑。但王冠中手中的两仪尺,吸力强大,常常带动天齐道长手中的长剑,高手相搏,出手攻势,差不得一丝一厘,毫厘之差,往往就给敌人以可乘之机。天齐道长长剑受人兵刃所制,搏斗之间,大为吃亏。
徐元平回顾了四周一眼,心中忖道:南海门中,个个武功诡异,这青衣老叟的武功,自是更为惊人,论目下实力,中原武林的同道,如能捐弃嫌怨,全力出手,不论结果如何,足可和南海门放手一战!可惜的是这些人彼此间的恩怨,太过复杂,想要彼此诚心合作,很是为难。最后的结局,必然是被南海门各个击破,尽残古墓。眼下情势,必需先使中原武林人放弃个人恩怨,共拒强敌,或可渡此难关。
他看梅娘受伤倒摔地上后,那青衣老叟仍然神色如常,无动于衷,觉得此人之险毒,只怕更超过易天行,处境更危了。
只见宗涛取过背后的大红葫芦,喝了两大口酒,说道:“徐兄弟,老叫化有几句话要向你说,不知你听是不听?”
徐元平道:“大哥尽管吩咐!”
宗涛目光一转,扫掠周围群豪一眼,道:“这些人个个都有该死之恶,但眼下却不是受诛时机……”
想听那紫衣少女大声叫道:“欧驼子,快过来帮我点活梅娘两处穴道。”
欧驼子目光凝注在那紫衣少女的脸上,满脸惶恐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小姐……”
紫农少女道:“你不用怕,只管过来,什么事,都有我替你担待。”
欧驼子无可奈何的对那紫衣少女走了过去,目光不时的溜向那青衣老叟,步履沉重,显然他内心正有着无比的畏惧。
两个身着红色袈裟的僧侣,突然站了起来,横身去拦住殴驼子。
那宫装美妇只道两人要对那紫衣少女有所不利,冷喝道:“躺下。”素手一扬,二僧果然应手而倒。
一侧旁观的中原群豪,个个吃了一骇,暗道:这女人在六七尺外,举手之间,能使两位少林高僧躺了下去,这份武功,当真是惊人的很。
徐元平一皱眉头,低声对宗涛说道:“大哥可是要我暂时不追究杀父之仇吗?”
宗涛笑道:“你要报杀父仇,咱们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出这古墓了。”
徐元平黯然说道:“救人胜过复仇,何况大哥之命。”
宗涛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老叫化也不能要你不报,出了这古墓之后,老叫化助你索报亲仇就是。”
徐元平道:“相助倒不敢劳动大哥,届时只要大哥临场作个见证,也就行了。”转过身子,大步对慧因走了过去。
少林寺群僧眼看又有两位同门兄弟倒了下去,再也难以忍耐,满腔沉痛,尽皆化成了悲愤怒火,暗中相商,准备联手而出,和强敌一拼。
徐元平已看出群僧激动之情,抱拳说道:“诸位师父,暂请忍耐一二,先让在下瞧瞧慧因老禅师的伤势。”
慧因和梅娘,相距只不过两三尺远,徐元平走到慧因大师身旁,已可闻到那紫衣少女身上阵阵甜香。
那宫装美妇冷笑一声,道:“哪一个如想暗算我的女儿,那可是自寻死路。”
徐元平心中一动,这青衣老叟既然把我们引入古墓中来,想必早已有备,迟迟不肯发动,固然想先让我们自相残杀,以消实力,但他们夫妻相互牵制,只怕也是原因之一,再不然就是他早已胸有成竹,有把握一举尽歼群豪,所以才那般从容冷漠,行若无事。
他愈想愈觉怀疑,不禁向四面搜望起来。
易天行自残一臂之后,已知难再逃出徐元平的剑下,石室绝地,黔驴技穷,已不作求生之想,自听徐元平答允宗涛之请,暂时放手父母之仇,合力对付南海门,不禁精神、机智尽复,眼看徐元平四外张望,立时恍然而悟。
那青衣老叟似是发觉了徐元平东张西望之情,冷笑一声,道:“这石室中纵有埋伏,也不用老夫发动。”
徐元平暗忖道:这老人说的话不可信任,怎生想个法子,渡此危局?
目光一转,投注到那紫衣少女的身上,忖道:这紫衣少女,似是为他们夫妇两人所爱,如能生擒住她或可迫那青衣老叟就范,只要我们能够离这古墓,就不怕他了。
心念一转,突然一跃而起,右手疾快向那紫衣少女腕脉上面抓去,左手却暗蓄功力,推出一掌。
这一段时光中,他连番和高人动手,不但武功大进,对敌的机智也增长了甚多。
果然,就在他—跃而起的当儿,那宫装美妇右手一扬,劈了过来。
一缕细如发丝的银芒,疾射而来,却被徐元平劈出的一股强猛劲力,弹震开去。
那宫装美妇动作如电,暗器出手,人已同时冲了过来。
她快,徐元平的动作亦快,右手一挥之间,已扣住紫衣少女的腕脉,轻轻一带,拦在自己身前。
那宫装美妇突然微一仰身,不但收住前冲之势,而且人已跃回原地。
徐元平低声说道:“暂时委屈姑娘一下,情非得已,尚请原谅。”
紫衣少女冷哼一声,道:“很好,很好……”
只见那青衣老叟双目中暴射出冷电一般的神光,凝注在徐元平的脸上,冷冷说道:“徐元平,你可是要以我女儿性命,来要挟我吗?”
徐元平道:“老前辈如以武功把我们个个杀死于这古墓,在下等自是输的心服口服,但你如在这古墓布下机关……”
青衣老叟哈哈大笑道:“老夫拼着失女之痛,也把你们尽埋古墓中!”
徐元平呆了一呆,道:“你当真是铁石心肠!”忽觉那紫衣少女纤指,微微在他手腕之上一划,娇吟一声,倒在了他怀中。
原来徐元平抓住那紫衣少女脉穴后,忽然觉着此等作为,不是英雄行径,立时松了五指,倒是紫衣少女借长袖掩遮,反而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宫装美妇冷冷喝道:“谁要伤了我的女儿,我不但要把他碎尸万段,而且还要杀绝他们一家鸡犬不留。”
只听那紫衣少女低声吟道:“啊哟!疼死我啦!”她最善做作,这一声呼叫,喊的凄凉无比。
那青衣老叟望了那宫装美妇一眼,欲言又止。
易天行突然大声喝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先向那石门走去。
王冠中一挥两仪尺,冷冷说道:“站住!”
易天行道:“如你们南海门当真的想打,咱们到古墓外面,找一地势广阔之处,好好的打上一场,如若你们南海门当真的能把我们眼下之人,一鼓尽歼,中原武林的实力,至少已被你们灭去了一半。不过,咱们要各凭真功实学,拳脚兵刃,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王冠中冷冷说道:“诸位如想出这石室,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凭借武功,硬闯出去,一条求告家师……”
易天行笑道:“在下等选择第一条路。”扬手一掌,劈了出去。
王冠中一挥两仪尺,斜斜向易天行手臂上敲去。
杨文尧厉声喝道:“一起闯吧!”斜斜一掌,攻向王冠中的侧背。
忽觉一股劲力,横里撞了过来,弹震开杨文尧斜攻过来的一掌。
杨文尧回头望去,看那发掌之人,正是胡矮子。
查子清大喝一声,打出一记百步神拳。
拳风凌厉,啸声盈耳。
欧驼子回手拍出一掌,封挡开查子清一记百步神拳。
南海门中人,距离方位,取得甚是妥当,不论易天行等拳掌之力,攻的如何凶猛,对方或是闪避、或是封架,均能从容不迫的被挡开去。
局势忽然间大乱起来,满室尽都是拳风激荡,喝叱震耳。
只听伏在徐元平怀中的那紫衣少女,低声说道:“你不能放开我,我爹爹早已在这石室中预布了天罗地网,纵然你武功再高,也是无法抵挡。他们迟迟不肯发动,是因为我爹娘之间的相互牵制,和顾虑我的安全……”
棕元平听得大为感激,道:“姑娘这等……”
紫衣少女急急说道:“你此刻不能说话,万一被我爹爹看到你不会伤我,那就糟了。”
徐元平长叹一声,默默不语。
只听神丐宗涛大声喝道:“各位停手,老叫化有话要说。”
群豪立时停下手来,向后跃退。
宗涛打量了石室一眼,只见那青衣老叟和官装美妇,仍然一片冷漠之色,生似这场搏斗和他们毫不相干一般,不禁暗暗一叹道:这夫妇两人当真是冷酷得很。当下高声说道:“他们取了方位,相互支援,咱们这等一阵乱攻,掌力披此抵销,如何能够冲得出去?”
这般人都是久走江湖之人,听得神丐宗涛一说,个个恍然而悟,原来南海门取的地方甚是巧妙,虽只王冠中和驼矮二叟三人,抵挡易天行、查子清、杨文尧、鬼王丁高等武林中一流高手,仍然能从容应付,全凭方位的移动变化,借力打力,使易天行等攻出的掌力相互对消,间隙还攻,久战不败。宗涛一旁冷眼旁观,看出南海门中人借力打力的举动,喝住群豪,出言点破。
忽听那宫装美妇冷笑一声,大步向梅娘行去,举手拍了她几处穴道,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喂她吃下。
只听梅娘长长吁一口气,缓缓坐起身子,低声说道:“多谢主母相救!”
宫装美妇冷冷说道:“自我离开南海后,姹姹多蒙你照顾,我救你一次,算是酬报你这几年照看她的恩情。”
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