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秦楚-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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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言不假,可我这个人,就是做不来!”
“公主何必执着于愚腐,识时务者为俊杰。别人看不透,就不去说了,公主明明看得一清二楚,却要固守陈腐之见——愚义愚节。更何况,公主又从来没降过楚,又何来背楚之说?等到项羽一亡,玉石俱焚,樗梓不分,我真为公主叹。”
“你就不怕死吗?”
“这我倒不担心。”这一点,依梅庭有自信,他太了解季姬了。
“你怎么做,我不管;可我季姬,决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公主……。”依梅庭如何会死心。
“姐!”季姬叫了起来,分明是遂客。随即丢下一句话,“你就好之为之吧。记住,今后,你可别碰上了我,到时,我的剑,是不认人的!”
虞姬听到季姬叫,走了进来。见二人又不欢而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季姬,你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了!”她责备道。
“梅庭,你已错了一次,就不可以让着我妹妹一点?”她又责备起依梅庭来。
依梅庭如何敢应?“喏喏”连声地退了出去。
他又来过几次,但都被季姬斥退。他知道此事不能再拖延,虞姬好蒙骗,可虞姬手下的侍婢哪一个不是精明强干的人?只得狠了狠心,逃了。
依梅庭一出逃,这几天一系列的事情,就全明明白白了。人们把这告诉了项羽,项羽真是暴跳如雷,一下子冲进虞姬的寝宫,指着季姬就骂:
“是不是你的主意?你来此想干什么?”
“大王,什么事?惹你生这么大的气?”虞姬看项羽如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问她?”
“季姬,怎么回事?”虞姬仍不明白,她着急地问。
“我说过,我不降楚,我也决不管你们的事。”季姬平静地回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真是急死人了!”
“依梅庭跑了!”
“啊!”虞姬吃了一惊,真的惊呆了,她真没想到。联想到这几天依梅庭频繁地与季姬接触,季姬肯定是知道这一切的,但她却什么也没说。
“也许她不知道呢?”虞姬还存在着幻想。
“不,我都知道。”季姬并不回避。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妹妹!”
“可我没走,他是他,我是我,我没走!”季姬大声抗辨道。
这使虞姬很难堪。
“姐姐,我又惹你伤心了,小妹愿去死。”
“不!”虞姬吃了一惊,“这又不关你的事,他是他,你是你。他来,是找你?”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会这样做吗?”
正是出了这样一件事,项羽再也听不得季姬一句话,再就是此日张良遣书一封来与项羽,说:“齐赵合并在一起欲灭楚。”项羽遂改变了西进的打算,率大军北上攻齐。
授衣夫人就落到了他的军队中,千钧一发之际,授衣夫人说出自己是季姬的阿母,才捡到了一条命,遂被送到项羽的营帐中来。
几年不见,授衣夫人不仅苍老了许多,而且精力大不如前。季姬正在艰难之际,见到庶母,这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不由得悲喜交集。
授衣夫人一把抓住颇有些丧气的季姬,知道这一段日子,季姬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她摸着她,看着她,不知是喜还是悲?
季姬强作欢颜:“阿母如何到了这里?怎么身边也没有一个人?”
季姬成熟了,已经懂得关心人了。
授衣夫人就很伤心。
“你找到了洗姑娘吗?”季姬知道这是阿母现在唯一的愿望。
“一言难尽。”授衣夫人将自己这一段岁月说与季姬听。
“阿母为什么非要去找洗姑娘呢?”季姬想不通。她也将自己这些年来的变故,一一说与授衣夫人听。
“你说说洗姑娘什么样子?”授衣夫人听到季姬怎样与洗心玉相见,怎样将她救出一节时,对洗心玉的模样依然十分关心。
“你看看我呀!”季姬笑了说,“丛驺就是看我长得和她有些象,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她们都说我和她长得有几分象呢,只是她更纤弱一点,可她比我漂亮。”
“你就不要再去找她了,免得一路奔波?”
“不,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女子。”授衣夫人坚定地说,这引起了季姬的好奇。
“有这个必要吗?”
“说不上,但我很想见见她。”
“为什么?”
“不知道。”
季姬见劝不回授衣夫人,想起洗心玉当年曾经对她说过,她要去会稽郡的钱唐去找依梅庭。当时,她告诉她,依梅庭已不在钱唐了,并叫洗心玉别去找他。但洗心玉还是坚持要东行,她是在逃命,想找一个栖身之地。又是依梅庭,想到这个名字,季姬的心中就有一丝憎恨。她本想从此以后永不再提起这个名字。现在既然阿母一定要去找洗心玉(她也不想让阿母呆在楚营),又劝不回,只得将洗心玉这话告诉她。
“是吗?”授衣夫人一听,正和了哥哥所说的一样,这更坚定了她的决心。
但季姬很担心,她说:“可依梅庭早就不在钱唐了。”
授衣夫人听她说得这么肯定,知道她知道依梅庭如今在哪里?“你知道?”她问。
“都是那依梅庭害了她。”虞姬见说到依梅庭,插进一句话来。
“怎么回事?”授衣夫人不知事出有因。
季姬见虞姬正要开口,忙说:“没事,没事,你就别问了。”
“这怎么能不问,他敢欺负你?”
“那……小梅君背叛了大王,降汉去了,惹得大王大怒,这不……”
“季姬不会有事吧?”
“有我呢,夫人,季姬可是我妹妹。”
“真的吗?那夫人请受老妇一拜。”
“这可使不得,你是季姬的阿母,不就是我的阿母吗?”虞姬一把扶住授衣夫人。
当授衣夫人得知季姬的处境时,犹豫在离开还是不离开之间。
“阿母既然一定要去见洗心玉,女儿就不阻拦了。倘若阿母真的见到了洗姑娘,就说季姬一直在想着她。”季姬自从救出洗心玉之后,常会想起她们在一起的日子。洗心玉是那么温和亲切,她在她身边很自在。她常觉得,洗心玉就象她的姐姐一样,她就这样说与授衣夫人听。
“是吗?难道真会这样!”授衣夫人大吃一惊。
“夫人为什么非要找到洗心玉呢?”虞姬听到这里,也颇感好奇。
“不知道!”授衣夫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找到洗心玉?
第二天,授衣夫人终于要南下了,虞姬为她准备了一辆(车并)车,和季姬一道送她出了辕门。季姬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悲痛,她真舍不得授衣夫人离开她,但军队正在北上,她也无法留住她。二人都知道,这一别,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
季姬站在辕门旁,一直目送着授衣夫人那小小的车驾一直消失在天边。
泪水早已溢满了她的眼眶。
这一切,虞姬都看在眼里,她紧紧地抱着季姬,紧紧地紧紧地抱住。
四卷、四、兵燹与人心
四、兵燹与人心
项羽的楚军在城阳猛烈地攻击齐王田荣,很快就将田荣击败。田荣兵败至平原,为民所杀。但齐地的黎庶百姓也不欢迎楚军,纷纷举行抵抗。这触怒了项羽,他命令将齐地的城池纷纷拆除,坑杀了数以万计的降卒,又放纵军队烧杀掳掠,齐地到处都留下了楚军的暴行,到处都是焚烧地烈焰,项羽兵至临淄城。
一支楚军在一莫敖的带领下,进攻博阳。只见漫山遍野的楚军拥来,博阳邑的齐军奋起反抗。整座城池到处都是顽强地阻击,城中的百姓没人不知道楚军的暴行,纷纷自发地组织起来,支援守军。年青人拿起了武器上了城楼,战斗进行得十分惨烈。但无奈敌不住如狼似虎的楚军,只见楚军从云梯上纷纷攀上。一连敖将铠甲都脱了,赤着膊,露出黑色的胸毛,一脸横肉地登上云梯。用剑格开刺来的长矛和殳,跳下垛口,三滚两跳的。随后一个年青的军卒紧随其后,助了他一臂之力。只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后续的楚军一拥而上。这时,就显出楚军战斗力之炽烈了,楚卒没有一个怕死的。本来齐军也训练有素,但上城协战的百姓,哪见过这阵势?吓得纷纷逃窜,这反而动摇了军心,齐军立即败退下来。
那连敖带着军卒杀散守军,打开城门,楚军一拥而入。
“格老子,杀呀!”那赤膊的连敖极亢奋地叫着。
“杀啊!”一片这样疯狂且又模糊地呐喊声。
顽强的抵抗激怒了他们,到处是屠杀,到处是火光。孩子的哭声,女人的求饶声。
那连敖带着那年青的军卒一连烧了七八家,他们堵在门口烧,一个也不放出。听着被烧的人们的惨叫来取乐,他们觉得这很好玩,够刺激。只是过了一会,那连敖有点腻味了,他用剑敲着那年青楚卒的脑壳说:“不赖,还行,跟我来,弄个娘们玩玩。”
他们朝一大户人家走去,踹开大门,不见一人,“都逃了!”那连敖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那军卒说。
那年青的军卒朝院旁走去,只见一个茅草陂屋。他踢开柴门,见里面堆满了柴草,他已烧得不想再烧了,手中又没有火种,正想离开。突然感觉到里面似乎有响动,他跳了起来,大声吆喝道:“什么人?出来!”
陂屋内如死寂了一般。
“再不出来,老子就放火了!”
但陂屋内就是如死寂了一般,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正想去取火种,又本能地感到,这陂屋内藏的不象是男人。于是他冲了进去,翻动柴草,在他面前翻出了一个老妇和一娇娘。这两个女子早已吓得浑身发抖,抱成一团。这年青的军卒可能还是新手,竟一时没了主意。
“好,撞了桃花运了!”那连敖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他径直走向那女子,一把扭住,拖了出来。又扭起她的头来看,“哈,还真漂亮!”他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狞笑着。
“军爷,饶了我女儿吧?军爷,老天爷呀!”那老妇匍匐着爬到那连敖脚前,抱住他的脚,拼命地叩着头,求饶道。
“去!”连敖想把她踢开。
“老爷,不能呀,不能呀!”那老妇紧紧地抱住,哭求道。这惹恼了那连敖,一剑下去。
“娘!”那女子惨叫着挣扎,想扑向母亲。但那老妇已倒在血泊中。
“出去!”连敖扭住这挣扎的女子,歪了歪嘴,对那军卒说,又一把把这女子掀倒在柴草上。
一点声音也没有,也没有反抗。
过了一会,只见那连敖踌躇志满地提着个裤子,并不避人地抖着那家伙走了出来,对这年青的军卒说:“该你了,他娘的,还是个稚鸡。”
听说弄到了漂亮的女娘,一下子拥进来十几个楚卒,在这柴房前排起了长队。最后他们还将这个已被弄得淹淹一息的女子杀死了。这件事流传得很广,并不断的传变,让听的人都感到胆颤心惊。
此时,北门晨风正隐居在徂徕山的止水坟居,和长木老爹、长木婆婆、良吉夫妇过着平静的日子。不时有难民拥来,述说着楚军的暴行。这一日,又有难民逃来,说是楚军到了合口。北门晨风立即和良吉夫妇赶到栎树林,站在山坡上向西一望。只见合口村那方向升起了一片浓烟,他们虽然看不见,但在思想中,却仿佛已经看见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