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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风雨沧桑-第116章

小说: 风雨沧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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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市内,港口方向传来激烈的枪炮声,家属们这才着了急,马瑞芳说:“你可别磨叽了,赶快安排坐车呀!”
    “每十家一台车,自己找伙,找好伙赶快上车!”
    家属们听我这么一说,你扯她,她拽她的开始找伙。
    正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后勤科张副科长的老婆,我叫张嫂,哭咧咧的过来说:“王参谋,你这么分可不行,我家连老带少七口人,没人愿跟我们一伙。要不,单给我们一台车吧?”
    “咱们一共才十台车。”
    “那咋整?”
    我一想,可也是,这人家有人多人少,按家搭伙是不行的,于是改口说:“不论大小,每二十一人上一台车。”
    那时候的军用卡车小,家属们带的东西又多,师部拨给我的十辆卡车,连人带东西装得满满的。
    按照通知,午夜零点“老K部队”的十辆卡车在赵排长,金连长部队的保护下跟在师部机关的后面,在枪炮声中出了城。
    城外,通往大石桥的公路两旁,站着一溜溜反穿大衣,白里朝外的解放军部队士兵,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出城的58师队伍。那天晚上月亮特别的圆,大地撒满了银白色的月光。解放军部队的队伍里,每隔四五个人就有一个人举着火把。远远看去,就像两条火龙。
    由于怕引起骚动,部队起义的事我没敢告诉家属们。她们还以为真的是换防,58师部队尤其外团换防是常事,家属们习以为常。因此,出城后家属们没有出现异常。
    家属们坐着汽车出城后,看到这一奇特的景观,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有的说:“这都是些啥队伍?怎么都把大衣反穿着。”有的说:“你看那些火把,都是用啥做的?风还吹不灭,呼啦呼啦怪好看的。”
    马瑞芳在车上来了兴致:“这么好的景,咋没人做诗呢?”
    张嫂嘴一撇:“你可拉倒吧,都是些老娘们,谁会做那玩意。”
    马瑞芳把眼睛一瞪:“张嫂啊张嫂,你怎么净自己瞧不起自己?老娘们咋地?老娘们就不能做诗了?”
    张嫂:“那你做一首,让大家听听!”
    马瑞芳:“做就做,别看我一天书没念,也能憋出两句,你们听着。”然后,摇头晃脑的吟了起来“天上的月亮圆又圆,地上的火把一团团,家属坐着汽车走,一路颠簸难又难。”
    吟完后,她瞅瞅这个,看看那个,瞪着眼睛问:“咋样?有两下子吧!”
    张嫂说:“你别说,还真挺顺口。”
    马瑞芳把头一仰:“这可不是吹,我三岁就会背唐诗。”
    玉莲说:“行了六嫂,一说你胖你就喘,你那点底我还不知道。十多岁了还不会数数呢。”
    “你这傻妹子,怎么胳膊肘向外扭,分不出个里外呀!”
    车上李科长的老婆没有和她们掺合,瞅着道两边的解放军队伍画开了魂。突然用手使劲敲汽车驾驶室的顶盖,我摇下车窗,探出头问:“谁敲的?啥事?”
    她大惊小怪的说:“不对呀!这两边的队伍怎么都把枪对着咱们?这里边是不有啥说道?”
    我说:“你消停坐你的车得了,打听这些干啥!”
    车上的家属叫她这么一吵吵也都注了意,马瑞芳说:“可不是咋地,这怎么把枪都对着咱们?不行!我得问问喜山。这是咋回事呀?”
    驾驶室的顶盖又响起了“嗵、嗵”的敲打声,我探出头问:“这又有啥事?”马瑞芳说:“道两旁的队伍是咱的人吗?”
    “是咱的人。”
    “那咋拿枪对着咱们?”
    “是保护咱们的安全。”
    马瑞芳嘟嘟囔囔的说:“不对劲。”
    八千余人的队伍行走在茫茫的雪地上,前看不到头,后瞅不着尾。队伍的两边全是举着火把的解放军队伍,士兵们有点醒腔了,这不是反正就是投降。队伍里没有喧闹,没有说笑,空旷旷的原野上只有汽车的马达声、人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响声和偶尔传出的咳嗽声。一些人边走边低头思考着问题:有钱人家的人思考着怎样逃跑,心向共产党的人思考着以后怎么办,是回家种地还是当个解放军战士;多数人都是稀里糊涂跟着走。最叫人不能理解的是,营口的一些青年学生不知从哪听到的信,也成群结队地跟着部队出走。
    东北的老百姓有句俗话叫:“春冻骨头秋冻肉。”东北的二月末虽然是冬末春初,但仍然是北风刺骨,寒气逼人。尤其是凌晨两三点鬼呲牙的时候更是寒冷异常。一阵阵北风刮过,全身就象冻透了一样,仿佛血都凝固了。吐口唾沫,没等落地就变成了冰块。
    后半夜四点来钟,队伍进了丘陵地带。白茫茫的小山上露着黑呼呼的岩石,西北风嗖嗖地刮了起来,树林子里发出“呜呜”的响声,猫头鹰不时发出“咳咳”的叫声,山梁子上解放军部队的火把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家属们都把我事先放在车上的棉被披在了身上。
    大道上行走的士兵把棉帽子扣得溜严,大衣的领子都竖了起来,斜背着枪,两手抄在袖子里,眉毛胡子都挂满了霜,呲牙咧嘴地连跑带颠,嘴里还骂骂叽叽:“妈了个巴子,这都啥时候了,还他妈的这么嘎巴嘎巴的冷!”
    家属们更是遭罪。汽车的驾驶室里除了司机和副手外只多坐一个人,这每台车二十余人,只能叫老人和小孩挤坐在里边,其余的人坐在敞棚的车厢里。一出营口的时候还忍得住,时间一长可就有点挺不住了,在车厢里连跺脚带拧鼻涕。
    58师军官们的家属多数都是有钱人家出身。到部队后当家的最小也是上尉,平日里住在买卖家,吃香的喝辣的,一出门不是擦脂就是抹粉。冬天屋里有卫兵们生着暖呼呼的炉子,出外上趟厕所还冻得嘶嘶哈哈。这次在荒郊野外,冻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对于很多人来讲,这可能是第一次,一个个也顾不上什么美了。好在车上都有棉被子,个个都披着被乎,四处乱甩着大鼻涕,脸上冻得青一块紫一块,呲牙咧嘴没个模样。
    汽车在行军的队伍中慢慢地行驶着,我坐在驾驶室里心想照这个速度得啥时候能到大石桥?山岗上的解放军士兵更是不容易,月光中有人从山岗上不断地摔下来,火把摔得挺远。突然汽车的驾驶楼顶盖响起了急促的敲打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司机瞅了瞅我,我推开车门向车后问道:“干啥呀?”
    后勤处李科长的老婆不是好声地说:“快停车我有急事!”
    我心想这时候能有什么急事:“车不能停,有啥事到地方再说。”
    这李科长的老婆是师部家属里有名的母老虎,家里是个大财主,自小娇生惯养又没念过书,长得五大三粗不说,脾气还相当暴躁,平日里李科长怕她溜溜的,小卫们谁也不愿意侍侯她。她见我这么一说,又使劲地敲了两下顶盖,嘴里喊道:“王参谋你放屁哪,我要撒尿,你尿能憋到地方吗?不停车我可要往车上尿啦!”
    马瑞芳一听急忙说:“停停吧,她说得出做得出!”
    “那可不,我可不管那事。”
    我皱皱眉,只好告诉司机把车停下。
    车停下后,她蹦下了车,看样子真是憋急眼啦,也顾不得车旁的士兵正在行走,蹲下就尿。士兵们斜着眼睛瞅她,她有些急眼啦,骂道:“瞅啥,你们都是从这地方出来的,没见过啊?”引得士兵们哄堂大笑。尿完后,她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连扣裤腰带连问我:“山岗上打火把的都是些什么人,是不是八路?(家属们把解放军部队仍叫老八路)”
    “我也不知道。”
    “是八路我骂他们去!干啥呀,今个打明个打,连个消停日子都不让过,叫我跑这丢磕碜来!”
    “你找死呀。”
    她把眼睛一瞪:“我一个老娘们,他们能把我咋地?”
    马瑞芳在一旁凑热闹:“骂他们,我陪你去!”
    我一看她真要去,急忙下车拦住她说:“你以为这是在58师哪,我告诉你别没事找事,要这样我可不管你了!”然后告诉司机开车,她见司机发动了车,才不情愿地爬上了车,嘴里还嘟哝着:“这死八路,真不是东西!”
    汽车启动后,继续缓慢向前行驶。四点钟左右前边师部的一辆汽车抛了锚,营口通往大石桥的路是满洲国时修的,路面窄,路沟深,一辆汽车抛锚,后面的车就走不了。车队被迫停了下来,家属们趁这个机会纷纷跳下车活动活动腿脚。一时间大路上孩子哭、女人叫,惹得山岗上的解放军部队的战士举着火把下来观看。这一看可不要紧,家属们可吵翻了天。
    这个说:“这八路怎么来了?”那个喊:“这当兵的都是干啥吃的,看见八路还不打?”李科长的老婆和马瑞芳等人从壕沟里捡了几根木棒,站在车旁摆出一副拼命的样子。李科长的老婆站在最前面冲几个拿着火把的八路战士喊道:“穷八路,你们要是敢过来,老娘和你们拼啦!”这几个解放军战士看到家属们愤怒的样子,感到莫名其妙,又回到了山岗上。整个大道被家属们堵得水泄不通,后边的步兵队伍被迫停了下来。
    三团的王副团长闻讯赶了过来,问明情况后笑了:“这帮老娘们可真没治!”然后和我共同向她们说:“八路军不是打咱们的,是保护咱们的,也不带抢家属东西的,大家不要惊慌,赶快回到自己车上!”
    马瑞芳听我俩这么一说,小声问我:“咋地,咱们和八路好啦?”我没空搭理她,
    58师的汽车都是些52军淘汰下来的破车,平日里就老坏,在这死冷寒天的野外,坏了就不好修。抛锚的汽车司机忙得满头大汗也没修好,王副团长看了看车上的东西,见没有什么紧要的,就命令士兵们把它推到壕沟里,车队才开始继续前进。
    (更新最快 )
    正文 第 一百一十五 章 路遇轰炸
     更新时间:2010…2…4 14:11:21 本章字数:4210
    清晨六点多钟,东方的地平线露出了白光。远处的群山层层叠叠,近处道两边山岗上的解放军部队战士身上挂满了白霜,看不到尽头,我心想这得动用多大的兵力,才能布成这庞大的阵容啊!
    突然山岗上响起了三声清脆的枪声,士兵和家属们睁着惊恐的眼睛注视着两边山岗上的解放军部队。与此同时东边的天际响起了飞机的轰鸣声,人们才明白这是解放军部队发出的空袭警报。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往道两边的树林子里跑,家属们却消消停停地坐在汽车上,李科长的老婆说:“没事,八路没飞机,这是咱们的飞机,不能炸咱们。”
    然后又高声喊了起来:“姐妹们,不用怕,这是咱们的飞机,八成是给咱们送吃的来了,大家听我的没错。”叫她这么一喊,其他车上的家属都站了起来,瞅着东方飞来的黑点卖起了呆。有些人还指手画脚的数了起来,刘营长的老婆说:“好象是七架?”张连长的老婆摇着头说:“不对!是八架!”
    飞机越来越近,轰隆隆的响声越来越大,我站在车上看到家属们满不在乎的样子,急得满头大汗,登上驾驶楼的顶盖,站在上面高声喊:“家属们!赶快下车到树林里去!有危险!”李科长老婆用眼睛使劲的瞪了我一下,嘴里喊道:“你瞎吵吵啥?咱们的飞机能炸自己人吗?”
    “那不是咱们的飞机!”
    “不是咱们的难道还是八路的!穷八路有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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