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翔-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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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己半;触目此情无限。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好是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
“年年到花开时候;风雨成旬;不肯开晴。误却寻花陌上人。今朝报道天色晴;花已成尘;寄语花神:何似当初莫作春。”
“东风杨柳门前路;毕竟雕鞍留不住。柔情胜似岭头云;别泪多于花上雨。青楼画幕无重数;听得楼边车马去。若将眉黛染情深;青到丹青难画处。”
“剪碎香罗囊泪痕;鹧鸪声断不堪闻;马嘶人去近黄昏。整整斜斜杨柳陌;疏疏密密杏花村;一番风月更消魂。”
听了一些大多都是悲;苦;情;愁之类。辛弃疾听得暗暗摇头;又看了看路头街尾文人墨客所留的词句;也都是些风花雪日之作;转了一圈;所看所听也不下三四十首;竟无一首是悲昔故土;奋发向上之作。
辛弃疾叹了囗气;不想再看下去了。他自从绍兴三十二年归宋以来一直心怀高志;以恢复中原为平生大愿。曾作九议、美芹十论、并应问三篇上书皇帝。好不容易才等到大宋决意北伐;然而现在稍有挫拆;妥协的思潮又在朝中抬头;并且影晌到皇帝;派出了议和的使臣。朝庭如此;民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辛弃疾举目远眺,大宋南渡;定都临安以有四十年了;湖山歌舞,化解了无数伤心人的痛苦,水云浩荡,钝销了壮士手中的剑锋。亡国的痛苦记忆真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褪去了吗?只剩下如今这吟风弄日的潇洒和恬适?辛弃疾忽然又想起了那首熟悉的诗来: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瑚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
只把杭州作汴州。
辛弃疾不禁又想起了当年在耿京的起义军中渡过的岁日;想起了随杨炎远征千里的日子。自已竞是如此怀念那些不仅辛苦而且还充满危险的生活。
或许大宋的希望就在杨炎这一代人的身上了。正在想着;不觉天已黄昏;辛弃疾立即向谢家酒楼赶去。
到了谢家酒楼;只见杨炎;曹勋;高震;刘复武;魏昌都以到了;这时正有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在陪着他们说话。辛弃疾忙走了过去;道:“对不起各位;弃疾晚来了一步;劳诸位久等了。”
杨炎道:“幼安兄;你终于来了。”
这时那个陪着他们说话的男子也过来;对辛弃疾躬身一揖;道:“辛先生的大名真如雷惯耳;今日得以相见尊颜;真是谢某三生有幸啊!”
杨炎介绍道:“幼安兄;这位就是这谢家酒楼的主人;谢元卿谢员外。”
辛弃疾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谢员外。”
曹勋也过来拍了拍谢元卿的扃膀道:“什么先生;员外的;只管叫他老谢就可以了;是不是啊老谢。”
谢元卿笑道:“能够让曹将军叫一声老谢;元卿真是受若惊;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还是请各位随我上楼去吧;楼上都以准备好了;就等各位入席。”
众人随他上楼;来到三楼一间雅室中。虽是一间雅室;其实是摆下五六桌都不成问题的屋子。但这时屋中只放了一张桌子。等众人坐下之后;谢元卿立即叫人上酒菜;不多时;酒菜等物都已上齐。谢元卿又道:“叫诸位得知;在下特意请来了如意坊的严蕊姑娘来为诸位弹唱;请各位稍候片刻;她马上就到了。”
这时严蕊以是冠盖临安的第一名妓;每天请她弹唱的人络意不绝。不过如意坊是官办的乐坊;并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到严蕊出场的。
谢元卿道:“其实这次能请到严蕊姑娘;是多亏了辛先生。”
辛弃疾一怔;道:“这话怎么说的;我并不认识这位严蕊姑娘。”
谢元卿笑道:“严蕊姑娘对辛先先主俪词作素来仰幕;今天一听说客人中有辛先失;立刻就答应前来;还说希望向辛先生请教一番。”
诗词名家往往更受妓女们的欢迎;前朝的柳永、秦观、苏轼、周邦彦莫如此。辛弃疾以填词著名;虽然他的词作多是以豪迈悲壮为主;但也不乏婉约含蓄之作;也颇受妓女们的喜欢。
正在众人的哄笑之中;门囗有人道:“严蕊姑娘到了。”
只见门帘一挑;从牛郎织女鹊桥会的屏风后转过一队女乐之中;拥出一位盛装丽人;秀发如丝;眉比远山;眼若秋水;目光流转;妩媚动人;体态窈窕;如风摇细柳。正是去年杨炎曾见过一面的严蕊。
她一进门;便对众人飘飘一福;道:“小女子严蕊;见过诸位大人。”
谢元卿笑道:“严蕊姑娘;你来迟了;累诸位大人久等;你说应该怎么罚你。”
严蕊嫣然一笑;道:“既是来迟了;理当受罚;不知该受什么罚呢?是罚酒吗?”她目光一转;当真百媚俱生;众人都觉她的目光和自己一触既逝;然心动;不要说初见严蕊的曹勋、高震等人;就是杨炎和辛弃疾这样颇有定力;也不禁被她的目光吸引;忍不住多看几眼。杨炎觉得自己见过的美女不少;流苏温柔可亲;赵倩如雍和高雅;赵月如英武逼人;韩照静、张文珠等人婀娜刚健;但无一人能以得上严蕊这般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谢元卿却笑道:“罚酒可汰轻了;先罚你为诸位大人唱一曲;如果大人嫌你唱得不好再罚酒也不迟。”
严蕊微微一笑;轻轻一挥手;女乐们立刻吹拉弹奏;只见严蕊轻启朱唇唱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堂光转;一夜龙鱼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处。众里寻他千百度;莫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澜珊处。”
一曲唱罢余音袅袅木绝;其他人还沉醉在歌声中;辛弃疾却起身道:“这是在下旧作的《青玉案》;严蕊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三 再见严蕊 4
严蕊微微一笑道:“辛先生的大作早己转遍临安;人人皆知。只是不知道先生所寻的那人是那位姑娘呢?”辛弃疾苦笑了一声;他的词意并非是指某一女子;而是寄寓理想罢了。只可惜世人只把这首青玉案当作普通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作。没有人领会到词中的真正含义;不过这时也不好对严蕊详细解释;只好道:“自伶幽独;伤心人别有怀抱不提也罢。”
严蕊微微一笑;黛眉微促;若有所思一般。这时谢元卿笑道:“严蕊;你方才所唱的是辛先生的大作;你不是有意向辛先生请教;何不也当场作一首词;请辛先生指点一二;你也终生受用。”
辛弃疾早听说过严蕊善于填词;也见过严蕊作的那首《如梦今》;这时自然也想见一见严蕊的情材;道:“严蕊姑娘若有好句;不访也让弃疾见识一二。”
严蕊又嫣然一笑道:“请生先出题;限韵。”
辛弃疾略一思索;看见那副牛郎织女鹊桥会的屏风;道:“就以七夕为题;即是在这谢家酒楼就以谢字为韵;姑娘看如何?”
严蕊稍想了一想;道:“既如此;严蕊可献丑了。”微微一拂;唱道:“碧梧初坠,桂香才吐,池上水花初谢。穿针人在合欢楼,正月露玉盘高泻。蛛忙鹊懒,耕慵织倦,空做古今佳话。人间刚到隔年期,怕天上方才隔夜。”
辛弃疾听了;也不由得道:“自古以七夕为题;莫如秦少游的鹊桥仙为首;姑娘能别出裁;立意新奇且又能气韵相合;实在是难得。”
严蕊微微一欠身道:“先生过讲了;严蕊槐不敢当。”她眼珠一转道:“不知先生能否也作一首词来;好教严蕊一开眼界。也好让严蕊唱来;为众位助兴。”
刚才他们一直都在谈论诗词;其他人肚子里的墨水有限;跟本插不上嘴;现在听严蕊要辛弃疾作词;曹勋总算是逮着机会;拍着辛弃疾的肩膀道:“我的辛先生;这回可看你的了。刚才严蕊姑娘可是即兴作词;你可不要拿以前作的来哄我们。”
高震也拍手道:“我们还能不能听严蕊姑娘唱曲;可就都看你的了。”
辛弃疾知道;这个场合填几首词是免不了的;也不客气;对谢元卿道:“谢员外;请借笔墨一用。”
谢元卿大喜;他早就准备好了笔墨;就是希望留下辛弃疾的手书;这对于提高谢家酒楼的名声可是大有好处的。当下立刻辅好笔墨纸张。
辛弃疾提起笔来;想起白天的所遇;一时心潮湃嘭;一挥而就。写出一首《鹧鸪天》:“壮岁簇旗拥万夫;锦突骑渡江初。燕兵夜银胡,汉箭朝飞金仆姑。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书罢;掷笔于地。
严蕊过来;将纸拿起;默读了几遍,这才由衷佩服道:“先生所作实在是胜过严蕊十倍;先生的志向报负更非严蕊这等入浅薄女子所能及。括才严蕊自不量力;妄问先生‘那人’是那位女子;实在令先生见笑了。”
辛弃疾淡淡一笑道:“填词作诗,不过是小技尔;如果后人是因为词而知弃疾的;绝不是我的意向。”
众人正在说着话,只听门外一阵喧哗,忽然门一开,从屏风后面走进来一个伙计,在谢元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谢元卿脸色-变,对众人一拱手道:“各位,我有些小事处理,失陪一会。”
这时只听脚步乱响,又有一群人冲进了房中。杨炎等人这时也都停了下来;只见进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年纪;锦衣华服;手执描金拆扇的青年公子。他左右紧跟着两个黑衣汉子;都是四十左右岁年纪,目中精光,太阳穴凸鼓,一看便知是精通武功的人,大概是这青年男子的保镖。其他人都是青衣穿般的大概是他的跟随。立刻把屋子占满,连谢元卿也被挤到一边去了。
那锦衣公子一进门更看见了严蕊,立刻双眼放光,也不理旁人,径直来到严蕊面前,微微一欠身,笑道:“严蕊姑娘果然在这里,可教我好找。”
严蕊的脸色有些变色,兔强还了一礼道:“原来是李公子。”
李公子笑道:“正好今天我在这里请几个朋友吃酒,想不到严蕊姑娘你也在这里。还请姑娘一定赏脸为我们唱几曲以助酒兴。”说着伸手就来拉严蕊。
严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这李公子,有些为难道:“李公子;我这里还有这些客人。”说着朝杨炎他们这边瞄了一眼。
李公子脸色一变,想要发作,但终于又忍了下来,目光这才转到杨炎他们这一边。“哼”了一声道:“莫非是李某面子太小,请不动严蕊姑娘吗?”
严蕊忙道:“严蕊不敢。”
其实杨炎这一边众人见这李公子这么霸道,都不禁有些怒气。刘复武;魏昌;张师颜还好些,曹勋和高震早己忍不住了,正要发作,却被杨炎拦住。杨炎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可以告诉我吗?”
李公子又“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看杨炎,没有说话。
谢元卿赶紧走过来,陪笑道:“各位;各位,都是误会。”他先对杨炎道:“这为李公子是庆远军节度使李大人的二公子,李进重。”
杨炎一伙人听了,都不禁有些吃惊。庆远军节度使名叫李道,现在的职位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是杨沂中的副手。而他的女儿李凤娘乃是当今太子,恭王赵淳的正妃。一但赵淳继承皇位,那便是正宫娘娘。这个李进重既然是李道的儿子,那么和太子就是连襟了。
对杨炎他们绍完李进重,谢元卿又对李进重道:“李公子,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如果李进重是明白人,听谢元卿这么说就能听出玄机,这伙人并不是普通人。可惜他一向骄横霸道惯了,冷笑道:“我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总之今天严蕊姑娘我是请定了。”又指着杨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