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玄霜-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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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豪鱼贯登岸,向前走去。
大约行有六八里之后,到了一座山岭之上,无风门下四个弟子首先觉得背心之处,隐隐作痛,身体极感不适,全身气力大减,举步如拖重钳。
但四人眼瞧群豪个个无恙,不敢对师父说明,勉强向前赶路,累的脸上汗水滚滚而下。
神刀罗昆目睹四人神情,心中甚觉奇怪,低声对天凤道长说道:“你看他们四个是怎么一回事?”
天风道长回头瞧了四个门下一眼,道:“只怕他们是被红衣少女,在利用拍活穴道之时,暗中下了奉手。”
此言一出,群豪个个一怔,不约而同把眼光投到无风道长四个弟子身上,心下暗自忖道:“那红衣少女既能对四个小道士下为自然也能对我暗下毒手。
大家想法一样,都觉得自己也中了暗算。
无风道长走到一个弟子身侧,道:“快些脱下衣服,让我瞧瞧。”
那弟子依言脱下道袍,天风道长伸手撕破上身短衫,果见背心之上,有五个纤巧的血红色指痕。
顺次瞧看四个弟子,人人如此,每人背心之处,肿起五个红色指痕。
群豪目睹之下,个个心中犯疑。
葛讳首先忍耐不住、对他哥哥叫道:“哥哥,你先脱下衣服让我看看,你背上有没有那红色指痕?”
葛煌年纪比弟弟长了三岁,人也持重许多,虽知弟弟一片好心,但在众目腰肤之下,要他脱去衣衫,甚觉不好意思,沉忖半晌不答。
葛烊微微一笑道:“哥哥心中不愿脱去衣服,我来脱吧!”
此人年轻率真,说脱就脱,自动解开衣襟,脱掉上衣。
他既然脱了衣服,葛煌自是不能不看。
他转脸瞧去。不禁心头一跳.果见葛伟背脊之处,和那四个道人一样的有着五指纤巧的指痕,只不过颜色没有四个道人鲜艳”
葛伟着哥哥瞧着自己背心出神,一语不发;心中甚是着急。大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呢?究竟有没有?”
葛煌点点头,黯然说道,“怎么没有,咱们快些回家去吧!也许爹爹有解救之法。”
罗昆垂头一叹,道:“两位小哥儿本来在云台山大鹏谷中生活的自由自在,这次被我们把两位邀了出来,受此无妄之灾。”
葛伟一面穿衣服,一面说道:“这怎么能够怪你们,只怕老前辈也一样受了那个鬼丫头的暗算。”
罗昆道:“老朽已届就木之年,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但两位前程正如旭日初升,前途无可限量……”
葛煌笑道:“老前辈也不必太过抱疚,生死有命,岂是人力能够挽回的,再说这点掌伤,也未必真的能要人性命。”
毛通看了几人背上指痕,心中暗想:“眼下之事,每人都被那红衣少女拍过一掌,只怕个个背上都印有这血红掌痕……”
他转脸对耿三元道:”耿兄请脱下衣服让我贴瞧,看你背上是否也被那红衣少女印上了指痕?”
耿三元道:“不用瞧了,不但我有,这在场之人,只怕个个都有,咱们最好停下来,静坐一阵,运气调息一下,看看各处经脉,是否受了伤害。”
他最后这几句话,明是对毛通讲,其实无疑告诉在场所有之人。
无风道长回头望了耿三元一眼,当先盘膝而坐,闭目运气调息。
群豪纷纷仿效,盘膝坐下,各自运气行功。
只有一人在群豪运气行动之时,却悄然离去。
罗昆久走江橱,人虽在盆坐运气行功。仍然时时刻刻在注意着方兆南。
如今见他乘人在不注意时,拨腿欲溜,不觉心中大怒,高声骂道:“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好人,还不给我站住!”
方兆南眼看四个道人和葛伟背上都印着鲜红的指痕,心知自己也绝难幸免,师妹还陷身抱犊岗闭阳坪下的石洞之中,日夕要伴春鬼匠般的怪岖,凄凉、惊魂、度日如年。
自己既然身中暗算,正不知那一天会死,必须在未死之前。赶回抱犊岗,以“生肌续命散”援救师妹出险,让她到西湖栖霞岭去拢垂钧逸翁林清啸,自己才能死的心安理得。
但在眼下情境之中,既无法对人说明,也无法说的清楚,只好趁着群豪在运气坐息之时,悄然一走。
那知神刀罗昆,早已对他留上了心,见他一走,立时大声叫了起来。
葛煌、葛伟两兄弟,听得罗昆喝叫之声,当先一跃而起,施展出“靖蜒点水”的轻功身法,咧咧冈,一连三个急跃,已追近方兆南。
方兆南停步回头,目注葛氏兄弟,间道:“两位追赶在下,是何用心?”
葛伟年少气盛冷笑道:“你想往哪里去?”
方兆南接道:“这个你能管得着么?”
葛煌道:“我们和你无怨无仇,你要那里去,我们确管不着。不过,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你这般悄然而去。自难免让人心中犯疑。”
此人虽比弟弟大不了几岁,但却少年待重,讲话也入情入理。
这番话,听得方兆南暗自点头答道:“你说的不错,你们如果怀疑到我和那红衣少女是同路人,我这般不辞而别,也难怪你们犯疑……”
他心系师妹的安危,重过自己的生死,不得不忍下一口怨气,自动脱下上衣,接道:
“两位请看在下背上,是否也印的有红色指痕,如果没有,在下就算和那红………”
他话还未说完,只听葛伟已经冷笑说道:“如果我们以君子之心相度,只怕真的要被你瞒过去了!”
方兆南听得呆了一呆,问道:“怎么,我背上没有指痕么?”
葛煌看他神色愕然,似非装作,横跨一步,挡在弟弟面前,以防他陡然出手,然后才点点头道:“不错,你背上不见一点指迹伤痕。”
这时,神刀罗昆已经追了过来,挡住方兆南的去路,冷冷接道:“老夫终日打雁,能让雁儿啄了眼去不成?”
方兆南目光横掠葛氏兄弟而过,心中暗暗忖道:”此等情势之下就算有百口,也是难以说的清楚……”
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话说,只好借着穿衣服时,筹思措词。
葛伟目睹方兆南一语下发,心中甚感恼火,怒道:“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轻轻一闪,从葛煌身后绕了出来,探手一把,疾向方兆南手腕上抓去。
方兆南大喝一声,道:“这般欺人太甚,难道我方兆南还真的怕了你们不成?”左腕疾沉,避开葛伟擒拿之势,右手猛出:招”飞瀑流泉”当胸直击过去。
他在忿怒之下,出手力道极是强猛,掌风劲急,迫的葛伟横跃避开。
葛煌左臂一伸,挡住弟弟,说道:“方兄且馒动手,兄弟还有几句话说。”
神刀罗昆大声喝道:“我老头跑了大半辈子江湖,难道还会看走眼不成?此人分明与那红衣少女一丘之貉,只要把他拍住。不愁逼不出疗伤之法。”
方兆南为着师妹安危之事,不愿别生枝节,此刻连番受到激震,那里还忍得下这口仇怒之气。
当下大声喝道:“你们就一齐上吧!”
说完砰的一拳,直向罗昆击安。
神刀罗昆左臂横扫,硬向方兆南击来拳势迎去,口中大声喝道:“瞧我老头子年老力衰好欺侮,你就硬接我一招试试!”
方兆南本已收回拳势,听得罗昆讥讽之言,不觉又被激起怒火,暗中加力,收回的拳势,又陡然疾扫过去。
两人手符相触,方兆南被震的向后疾退了西步。
罗昆哈哈一笑,欺身宜攻上去,双掌连续劈击出去,掌风潜力,震的方兆南衣袂飘飘。
葛煌、葛伟目睹罗昆攻势猛烈,抢尽先机,方兆南已陷入被,动挨打之局,只有招架之功,两人不约而同分移两侧,但心意却是大不相同。
葛伟是怕方兆甫落败之后逃走,以便出手阻拦于他,葛煌却是准备在方兆南落败后助他一臂之力,放他逃走……
这时,场中的激斗愈来愈是猛烈,罗昆老而弥辣,拳拳如铁拯击岩一般。
兆南虽然奋力抗拒,但却无法扳回劣势,激斗之初,凭藉一股愤怒的锐气,还可勉力支撑,斗到二十个回合之后,锐气渐失,被罗昆猛烈的攻势,迫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只要罗昆再攻上几招,方兆南势必要伤在罗民拳下不可。
葛煌眼看方兆南形势危殆,心中甚是焦急,但又不便出手相助,正自为难当儿.忽听罗昆大叫一声,向后退了两步,举拳不发。
方兆南藉机抢攻,欺近身侧,举手一掌,当胸击下。
他掌势将要击中罗昆前胸之时,忽然发觉这位生性如烈火的老人,皱着眉头,满脸似有痛苦之色,顶门之上,汗水隐隐,不禁微微一愕,收掌跃退。
只见罗昆缓缓蹲下身子,左手按在背上,口中微出呻吟之声。
他乃年纪老迈之人。气血渐衰。生平所学的又是刚猛为主的外门功夫,平时对敌出手威猛绝伦,丝毫未因年纪老迈而见逊色。
但如一旦受伤,其耐受之力,就不似壮年之人那般的深长
葛伟一见罗昆按着后背蹲下,立时晃身直删去,双掌连续劈出,一出手就连续攻了四招,而且招招指袭方兆南大穴要害。
葛煌瞧的一皱眉头,叫道:“伟弟………”
葛伟左手一招“五丁开山”,右手推出一招“飞瀑流泉”,迫的方兆南向后退了一步,口中却大声笑道:“哥哥不必担心,我一个人足可应付他了。”
原来,他误认葛煌要出于相助于他。
天风道长纵身一跃,落到罗昆身侧,问道:“罗兄,受了伤么?”
忽然想到他也曾被那红衣少女在背后击过一掌,莫不是他强运气血和人动手,促使伤势提前发作了不成??
念转心动,立时伸手扯破罗昆的上衣。
定神望去,果见罗昆背心之上也有着五个血红的指痕,而且已然红肿胀大起来,指痕四周,一大块青紫之色,和指痕颜色鲜红如血,大不相同。
天风道长伸手触摸一下伤势,只觉他伤处火热烫手,不禁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是什么歹毒功夫所伤,怎么从未听人说过?”
回头望去,只见四个弟子并肩盘膝,一排而坐,个个脸上汗水如雨,眉字之间无限痛苦,心头惊骇更甚,立时提高声音说道:“两位暂请住手,贫道有话要说。”
方兆南和罗昆动手,已耗去大部分真力,葛伟出手攻势,又极凌厉,被迫得险象环生,听得天凤道长之言,立时向后跃开。
那知葛讳趋势直欺中宫而入,右手一翻,施一招擒拿手法,紧紧的扣住了方兆南的左腕脉门。
葛煌一瞧兄弟乘人不备,擒住了方兆南脉门要穴,心中甚是不安、纵身一跃直飞过去。
方兆南只道葛煌赶来相助,不但怒火暴起,大喝一声右手一招”推波助澜”.迎向葛煌拍去,气运左臂侧身上步,手肘疾憧葛伟肋间“章门穴”。
他急怒之间,用出全身气力,准备以死相拼。
葛煌想不到方兆南竟然一掌攻向自己,他有心救人,去势极猛,变起仓淬,闪避不及,形势所迫,只好奋起右手,硬接了方兆南一击。
两股掌力一撞,葛煌的掌风来势被阻,相距方兆南还有三四尺远,被压落下来。
方兆南却被震的真气一散,撞向葛伟胁间的手肘,力道大减。
葛伟冷笑一声,道:“你自找苦吃,可怪不得下手狠辣了!”说着五指暗加真力一收。
方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