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玄霜-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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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绛雪道:“自然是当真了。”
红衣少女身子一摇,突然举手一剑,刺了过去。
梅绛雪冷笑一声,娇躯一闪,避过长剑,巧快绝伦的欺身而上,素手一挥,啪的一掌,击在那红衣少女手腕之上。
长剑应声而落,梅绛雪头也不转的向那存书走去,伸手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检过一本红绢封皮的书,烧了起来。
言陵甫突然大喝一声,舍了青云道长,疾向梅绛雪扑了过去。
葛炜右手一扬,打出一记无影神拳。
言陵甫骤不及防,被那无形劲力一撞,斜向一侧退去。
他大病初愈,元气未复,如何能挡得葛炜全力一击,斜退了四五步,仍然拿不住桩,终于一跤跌倒地上。
这时,石三公、耿震等,都已围拢上来,眼看着梅绛雪燃火烧书,心中疼惜异常。
石三公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拱手说道:“姑娘,这罗玄存书虽可为恶,但亦可为善,全在得书的人心念之间,你如把它烧去,岂不有负了罗玄一生的心血?”
梅绛雪一反冷漠的常态,微微一笑,说道:“你可是想要一本瞧瞧吗?”
石三公微一沉吟,道:“在下倒无得书的雄心,只是觉得这等宝贵之物,如若一旦毁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梅绛雪接道:“只要你不想要,管它可不可惜!”
石三公楞了一楞,道:“好物人人见爱,何况绝学秘录,在下想倒是想,只是……”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黄绢封皮的书,丢了过去,道:“你想要,你就留下一本瞧瞧吧!”
石三公接住抛来之书,又是一呆,暗道:“这丫头的性格,当真叫人难以猜测……”
耿震眼看石三公得一本秘笼,大是眼红,重重咳了一声,道:“姑娘,在下久闻罗玄之名,可惜无缘一面,甚想瞧瞧他手录遗书,也可聊慰仰慕之心。”
梅绛雪道:“你也想要吗?”
随手抓了一本,投给耿震。
曹燕飞道:“姑娘,本座也想见识见识罗玄的笔迹……”
梅绛雪道:“好吧!也给你一本。”
言陵甫大喝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老夫也要一本。”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投了过去。
那红衣少女道:“三师妹,咱们同门一场,无情有义……”
梅绛雪道:“不要说啦!你也分一本吧!”
目光扫了四周一眼,道:“还有那个想要?”
她一连喝问数声,无人接口。
青云道长目注那燃书的火焰,逐渐高涨,除了梅绛雪分出的五本之外,大部存书都将付之一炬。
他精神忽然一懈,长长叹息一声,道:“烧得好,虽然未能一起烧光,但总算去了大部分祸害……”
打了几个踉跄,跌倒地上。
梅绛雪眼看存书尽燃,缓步对着方兆南走了过去。
只见陈玄霜头上的汗水如雨,全身的衣履尽湿,方兆南面色惨白,身躯不停的抖颤,心知两人已同时陷入了危险之境。
陈玄霜功力不够,任性强行,妄图打通方兆南的生死玄关,那知竟然把他全身气血一起逼入内腑,激发伤势,造成危局。
本身也因力将尽,体能不支,岌岌可危。
梅绛雪看了一阵,突然出手一指,点了方兆南的";百汇";要穴,一掌拍在陈玄霜背心之上。
陈玄霜娇躯一颤,内力反聚,气血直冲而上,头一晕眩,顿时昏了过去。
当她苏醒之后,景物已然大变。
只见自己斜靠在一堵石壁之上,方兆南仍然紧闭着双目,似是沉睡未醒,听他呼吸均匀,似已渡过危境。
全身白衣的梅绛雪,肃然站在两人身前,石三公、青云道长等,都已踪影不见,只有葛炜一人站在她的身后。
陈玄霜缓缓站起了身子,暗中运气相试,觉出武功并未失去。
只听梅绛雪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复原得这等神速,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
微微一顿,指着方兆南接道:“他身上的剧毒已除,再经一阵调养,当可慢慢复原,血池中罗玄存物己毁,再无可留恋之物。
右面一条甬道,是出这血池的密径,逢弯右转,即可安然而出,你快些带着他走吧!”
陈玄霜忽然泛升起一缕惭愧之色,说道:“你对我一番情意,我会记在心中,日后自会报答于你。”
梅绛雪也不理她,缓缓转身而去。
陈玄霜背起了方兆南,行了几步,突然停下,高声叫道:“血池既无可资留恋之处,你又为什么不肯离开呢?”
梅绛雪冷冷说道:“这不干你事,用不着你费心。”
陈玄霜冷哼一声,道:“不知好歹,我虽欠你一番恩情,但你却是我最恨的人……”
转身急向外奔去。
梅绛雪头也未回,仍然缓步向前走去。
葛炜心中大为不满,急行两步,追到了梅绛雪的身后,说道:“姑娘,你这般对待她们反而记恨你,何不索性把她们杀了呢?”
梅绛雪答非所问的接道:“这血池之中,已无可留恋之物、留恋之事,咱们也要走了。”
葛炜怔了一怔,道:“要到哪里?”
梅绛雪道:“离开血池,找一个隐密的地方,去练武功。”
葛炜道:“练什么武功?”
梅绛雪道:“罗玄遗下了甚多武功,我都没有学会,要找一个清静之处,把它练成,唉!他在遗嘱之上,留下很多件事,要人去办,谁学了他的武功,谁就要执行他的遗嘱……”
葛炜奇道:“罗玄的遗书,不都已被你焚毁了吗?”
梅绛雪忽然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那些存书,虽也是罗玄手著,但都是些无关紧要之学,他一生中,真正体会出来的上乘武功,并未在那存书之中……”
葛炜看她笑容如花,婉艳动人,不由瞧得一呆。
梅绛雪似是已发觉葛炜对她相注之情,立时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这人心术不正…”
葛炜顿觉脸上一热,急急垂下头去。
语声突然沉默下来,可听到彼此间的步履之声。
葛炜心怀愧咎,一直不敢抬头。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梅绛雪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走。”
葛炜一直不敢再抬头望她一眼,应了一声,静站不动。
足足等了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梅绛雪才走了回来,说道:“咱们走吧!”
这时,葛炜似是已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一切都听凭梅绛雪的摆布,也不多问,紧随在梅绛雪身后行去。
梅绛雪回头望了葛炜一眼,欲言又止,加快脚步向前行去,她似是深谱血池的出入之路,放腿而行,迅快异常。
葛炜紧随梅绛雪身后,只觉她行速愈来愈快,穿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甬道之中,一阵阵幽香,随着她奔行带起的风声飘了过来,扑鼻沁心。
奔行间,梅绛雪突然停了下来。
葛炜一个收势不住,一下撞在她的身上,他对冷漠的梅绛雪已生敬畏之心,五待说几句抱歉之言,忽然一只柔软滑腻的手掌,堵在自己嘴巴之上。
耳际间,响起了梅绛雪的声音,道:“不要动,有人来了!”
凝神听去,果闻得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来人似是走的很慢,显然对这甬道并不十分熟悉。
葛炜暗运功力,凝神戒备,只要一发觉来人,立时发出无影神拳。
但闻那步履声逐渐接近,已然快到两人身侧,已隐隐可闻呼吸之声。
梅绛雪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人受伤甚重,咱们过去瞧瞧吧!”
葛炜微微一怔,道:“姑娘怎么知道?”
梅绛雪道:“我听得出来。”
转过了一个弯子,果然见一个人影,双手扶着石壁,缓步向前走来,步履摇颤,似是双臂已无法支撑沉重的身躯。
在幽暗的石道中,梅绛雪似是仍可看清楚那人的形貌,停下脚步,说道:“快些过去救他,这人是你的哥哥!”
听得梅绛雪相告之言,立时奔了过来,仔细一看,果然不错,那人正是他悬念不忘的哥哥葛煌。
手足深情,怎不关心,双臂一展,抱起了葛煌,急急问道:“哥哥,你怎么啦?”
只听葛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我受了……重……伤。”
葛炜只觉一股热血冲了上来,道:“什么人伤了你,快告诉我?”
梅绛雪冷冷说道:“他此刻伤势甚重,岂是你问话之时,快些点了他的晕穴,别再让他多耗元气,待出了这甬道之后,先行疗治他的伤势,再问他的话不迟。”
对梅绛雪的一言一字,葛炜无不奉若圣旨,最主要的,还是他已对娇若春花的梅绛雪,生出了一缕由慕生爱之心,是以对她的每一句话,无不奉若神明,当下点了葛煌的晕穴,抱入怀中。
梅绛雪似是对这甬道十分熟悉,只见左弯右转,不足一顿饭工夫,已然可见天日。
出口处,是一处悬崖峭壁,仰首上看,不下数十丈,而且壁面如削,滑不留足,除了施展壁虎功游上峭壁之外,再好的轻功,也是难以攀登。
下临深渊,不下百丈,日正当中,光投谷底,看谷底怪石嶙峋,如刀如剑,人若摔下去,势非粉身碎骨不可。
梅绛雪缓缓回过头来,她的脸色,仍是一片冰冷,目光一掠葛炜怀抱的葛煌,道:“不要紧,他伤势虽重,但还可有救,你在这谷口等我上了峭壁,再放下一道垂索来,接你们兄弟上去。”
也不待葛炜答话,一提真气,探首洞外,背贴石壁,直向上面游去。
葛炜眼看她有如水中之鱼,动作迅快异常,片刻之间人已游到峰顶,失去了踪迹。
他心中忽然一凛,暗道:“此人对我一直冷若冰霜,如想摆脱我,借机遁去,把我和重伤的哥哥,丢在这洞口之处,怎生是好?”
正忖思间,忽见白影一闪,一条绢索垂了下来,飘荡在洞口之处。
峰顶上传来了梅绛雪的声音,道:“你抓牢绢索,我拉你们上来,你哥哥伤势很重,要小心一些。”
葛炜心头一喜,大声应道:“姑娘放心。”
左手紧抱着葛煌,右手抓住绢索。
但见绢索疾快的向上升起,刚刚升起丈许,突听一阵海啸山崩般的大震,一股强猛无比的阴风,由洞口涌了出来,风势之大,直似拔山动地。
葛炜心头一震,暗道:“";好险,只要再晚上一会儿工夫,我们三人谁也别想活了。”
只觉绢索上升之势,愈来愈快,片刻之间,已到了峰顶之上。
转目看去,只见梅绛雪身上的白衫,早已不见,原来,她把身上白衫扯破,接作绢索,这时,只余一件贴身的粉红内衣。
日光照射下,更显得柳腰雪肤,嫩脸匀红,红衣映面,人比花娇,不禁看得一呆。
梅绛雪秀眉一耸,冷冷说道:“瞧什么?哼!算你们命不该绝!”
葛炜急急别过头去,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永铭五中——”
梅绛雪道:“快放下你哥哥,瞧瞧他的伤势如何?”
她外形之上,虽然冷若冰霜,但心地却是十分善良。
葛炜缓缓放下怀抱中的葛煌,侧过脸去,不敢再多瞧梅绛雪一眼。
梅绛雪素手轻挥,推活了葛煌的穴道,问道:“你可是和人家硬拼掌力,受震而伤的吗?”
葛煌慢慢的睁开了双目,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