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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问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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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一怔,站起身来抱拳说道:“三哥是条好汉子。那日从战场上捞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全是血。那里面有他自己的血,也有金贼齐狗的血。就冲这一条,咱们兄弟就得服他!”
    “这话中听!”朱贲一拍桌儿,大声道,“远的不说,光这东关堡境内汉家男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为啥只有三哥身上沾了金贼齐狗的血还能顶天立地的站在这里?那便是苍天老爷的安排!三哥,啥也别说了。你就领着咱们干,干好干坏都不怨你,规矩你来定,大家会儿的性命也交由你来指派。再者,谁家兄弟不愿意跟着干了的,喝完这碗酒从这门槛走出去便了。俺朱贲以后还当他是乡亲,既不埋怨也不责怪。你们不妨想个清楚明白,俺也不逼问谁。”
    聂云心中对这个朱贲赞许起来,的确是有几分磊落义气。
    底下的闲汉们都惊了一惊,然后交头结耳的议论起来。过了一会儿,几个汉子嚷嚷道:“既然是黑哥的哥哥,便是我们大家的兄长。三哥又是英雄人物,咱们都愿意跟着你干!”
    “是啊,连黑哥都敬服的人物,咱们也都敬重!”
    聂云听了点头微笑,虽然这些汉子口口声声仍然不离‘黑哥’,但这也是情有可缘,谁让自己来得晚还没有竖立恩义呢?来日方长,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就不信我收了不了你们的人心。
    于是他拱起手来对众人环环一拜说道:“先是黑哥看得起,又得蒙众家兄弟不弃,我就先忝耻居个头。咱们以两个月为限。两个月以后如果这行马没有起色、哪家兄弟受了亏待不肯服我,我便仍然将这档差事交还给黑哥,从此不再沾惹咱们轩辕村的行马勾当。”
    “是条好汉子,爽快!”朱贲和其他几个闲汉一起叫好喝彩起来。朱贲领了头,让众人纷纷举起碗来敬聂云,“拜敬大东家!”
    “干!”
    张氏看着一群汉子们举碗痛饮,呵呵的点头笑了起来。
    家宴散去,房间里仍然飘着羊肉和葡萄酒的香味儿。张氏收拾残局,聂云则把朱贲叫进了自己房间里,合议着订些规矩。
    家中四弟是个读书人,自然不乏笔墨纸砚。聂云便将二人议订的诸项规定写了下来,一笔端正的瘦金小楷看得朱贲艳羡不已,连张氏见了也惊呼“我儿何时习得如此一笔好字?”
    瘦金体,创自北宋宋徽宋,也就是现在那个可怜兮兮被女真人掳到了北方去的皇帝赵佶。聂云从小就跟着父亲习练瘦金小楷和小草书法,后来又自己练了狂草。原本这些东西在21世纪用处并不太大,没成想来到宋朝却大有用武之地。
    聂云虽然是个21的军人对企业管理这些比较外行,但没吃过猪肉总归见过猪跑路,他脑子里的见识哪是朱贲这些人能比的。不管是厘定工资、确定赏罚奖金,还是任命不同级别不同分工的管理层‘干部’,乃至资金的分配与运用,全是聂云一个人做主划定细则。朱贲所能做的,一是掏钱,二是告诉聂云哪个兄弟有什么特点,谁比较善长做哪些事情。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兄弟俩窝在房里没出门。煞费了一番苦心,总算将创建“家族企业”的纲领理出个大概。其中比较重要的一些条款,聂云还听取了母亲张氏的一些意见。比如该给这些兄弟们定多少工资才够花才合理,最后确定为每月三贯钱,另外还有两贯钱的‘绩效工资’。谁要是在这一个月内干得好没犯错,这两贯钱就可以拿到手。细则中的诸项规矩,谁要是违反了哪一项,就得一项项的扣下来。
    每月五贯,差不多是大宋一个禁军募兵的月薪了,养家糊口全没问题。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好。”张氏只用这简短几字给了个评价。
    朱贲却是有点诧异:“三哥,我怎么听着这里面一些规矩,像是军队的军令?比如不许兄弟内哄打架闹事,违者扣钱一贯;不许偷盗,不许欺压乡邻……守了这些规矩,咱们岂不是连泼皮都没得做了?”
    聂云哈哈的笑:“那你说,做泼皮和做有钱人,哪个比较有前途?”
    朱贲也哈哈的大笑:“自然是有钱人!行,三哥你说咋办就咋办吧。应了干娘那句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后有了规矩约束,众家兄弟办起事来也会齐心协力。”
    “这就对了。”
    第二天,按照以往的规矩,一些零散的盐枭散户都来轩辕村领青盐私货了。其实这些人也就是本村或是附近村子的庄家汉,卖些私盐赚差价补贴家用。八十文一斤的上好青盐,卖到百姓人家至少可以卖一百文,这远比一百七十文一斤的官卖解盐要物美价廉,自然大受欢迎不愁销路。
    二十几石盐,转眼被领去一空,收到的全是实打实的银钱。聂云和朱贲把这些钱按照以往的规矩分给了众闲汉,然后朱贲就宣布了新规矩。
    初时众闲汉们全是纳闷不解:这是折腾些什么玩艺儿?不要大家凑钱了,反倒由东家支付工资?
    经过聂云和朱贲的一番解释说明,众闲汉又都欢呼雀跃起来,表示强烈的拥戴。
    原本“绝对平均”的分钱法,本来就有些人不乐意,现在大家一起做事拿工钱不用掏本钱了,自然是愿意。毕竟这些闲汉都不是什么富人,更没有谁有什么经济眼光想到去“集股”。他们只知道,今后可算是有一份稳定的职业稳定的收入了,现今这般混沌乱世人人求安生立命而不可得,主动找上头来的好事,谁不愿意?
    再加上赏罚的规矩也定得清楚,大家也都各自信服。以往出力办事的人心中自然喜乐,因为自己的努力和收入挂上了钩;那些平常偷懒懈怠又爱惹事的角色则是有了危机感,这万一没干好事儿就得扣工钱,以后可由不得胡来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聂云这头一把火算是烧得旺了。活动资金全在手上又有完全的自主权,聂云先给每人预发了半个月的工钱,剩下的工钱和奖金月底再进行结算。众闲汉当然各自欢喜,对聂云这个新东家也多了几分信服和感激。
    改革了“体制”,定下了规矩,又收买了人心。聂云这个新上台的CEO似乎干得还算不错。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拿出点成绩——带着大家赚钱了!
    于是三天后,改头换面的轩辕村行马商队,载着最后的一批茶绢,顶着星夜浩浩荡荡的朝黄河坡头渡出发了。为了以防万一,大家都带上了兵刃。朱贲上次在战场死人堆上搜来的兵器,也都纷纷亮了相。
    这一次,聂云决定和大家一起过黄河,亲自到西夏国的会市里去看看。
第12章 西夏会市
    再次来到坡头渡,便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待遇了。守渡的都头薛老二带着几个兵迎出了寨来。大抵是上次给的贿赂和那两只肥羊起了效果,他们对聂云朱贲这些摇钱树客气得不行。
    手下的行马在搬运货物上船时,聂云便和薛老二聊上了。几番话后,薛老二想起一事来说道:“三哥,做兄弟的要提醒你一件事儿。做完这趟后,你不妨歇几天。”
    聂云一皱眉:“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风声?”
    薛老二凑过来低声道:“昨天东关堡的宋大堡把我们十处河渡的都头都唤了去,叮嘱说要严查行马。这话虽然是说了不止一次,下面一直阳奉阴违倒也没啥。但是这回他好像动了一点真格,原因是他有个本家亲戚接手了堡里的官盐制卖。我估摸着实际就是他自己在操办。大家伙儿都知道,官卖的解盐又贵又涩谁也不愿意吃,全都巴望着买便宜又好味道的青盐。但青盐都是私盐,所以……”
    “我明白了。咱们贩青盐,他的官盐自然就卖不动没钱可赚。”聂云拧着眉头点了点头,“可是这个宋大堡未必就是干净的吧?他难道就不贩私盐?我不信。”
    “三哥聪明。”薛老二说得越发小心和低声了,“这话我也只对你一个人说。实际上,宋大堡自己也弄了一支行马队往东关堡贩私盐,而且往私盐里掺了砂子放到官盐里卖。人家毕竟是当官儿的,不好让盐枭挑了担儿去每家每户兜卖,而且那样是砸自己官盐盐号的牌子。所以……三哥你们贩来的私盐物美价廉,很是惹他不乐意。我估摸着,他要是逮实了你们非痛下杀手不可。所以现在这风头,不如避避。”
    “宋大堡……”聂云念叨着这个名字,缓缓点头若有所思,“这人很有来头么?”
    薛老二一怔:“三哥,你今日莫非是发了高烧,连宋大堡都不认识了?”
    聂云心里一堵,作势不悦的道:“你不知道我在家养了几月伤吗?东关堡里发生什么事情我如何晓得。”
    薛老二“哦”了一声颇有点忿忿的道:“说起这个宋大堡,便是我们这些没骨气投靠了女真人的叛徒也是瞧不起他。原本他只是兰泉县的一个地主员外,原名叫宋业,早年在衙门里使了钱买个押司小吏来做。女真人来了以后,他便将自己的小妾丫环一古脑儿的献给了一个来抄查他家里的女真军官,那人就是现今东关堡的谋克勃极烈。侍奉得这个勃极烈高兴了,便许了他一个东关堡主薄来做。在东关堡这地方,主薄可就是最大的官儿了,连带兵的指挥使也要听令于他。正因如此,才被人送了个绰号叫‘宋大堡’。再加上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的,他又有女真人撑腰,真个无恶不作咨意枉为了。今日给谋克主子四处强拉女人,明日强抢百姓家的财宝甚至是挖人祖坟刨宝物献给谋克主子讨欢心,就连咱们的军饷他也克扣了起来中饱私囊,至于搜捕行马、打压义军、压榨百姓则最是善长。上次三哥差点战死,可不就是他派的人去围剿把你们当逃兵响马来杀?”
    聂云听完咬了咬牙,嘴角一扬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他还真是女真人的一条好狗。”
    “所以三哥还是小心着点吧。指不定他从哪里听到什么风声,亲自带人把你堵上,小弟也都爱莫能助了。常见道不怕恶人害,只怕小人磨。”
    “多谢。我会小心的。”
    货物装卸完毕,聂云请薛老二把车子牛马拖进了军营暂时代为看管,便和朱贲等人一起上了床,往北岸西夏国境内而去。
    不大不小两艘船,载了五车儿茶绢缓缓涉水横渡黄河。聂云心中便思量着那个宋大堡。朱贲在一旁发问了:“三哥有心事?”
    “我刚刚听到一点风声,那个宋大堡可能又要对咱们走私货的行马下狠手了。”聂云皱了下眉头说道,“薛老二建议我,避一避这阵子的风头。”
    “又是那腌臜畜牲宋大堡!”朱贲恼火的喝骂,“这厮便比那金贼还要可恨!咱们东关堡一带的乡民,没人不想生吃他肉、活剥他皮。咱们村子里好多户人家的行马,都是他带人给剿了。但凡抓住,抄灭货物剿了车马倒是其次,还非要把人都给杀了弄得家破人亡。这厮,便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畜牲,身上的血债数也数不完!”
    一听聂云和朱贲聊起宋大堡,船里的闲汉们都刮噪的骂了起来,真个此起彼伏群情激昂,一直骂到船靠了岸。
    原本聂云还有个疑问,车马都留在了坡头渡,等这边上了岸货物如何运得动?船刚靠岸,这个疑问马上被打消了。
    靠岸的地方,是一个标准的码头,人还不少。靠刚挨上岸边,就有一名穿着甲胄浓眉长须的胡人军官迎了上来,抱拳一拜用标准的汉话说道:“欢迎你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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