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第6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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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守未能得逞。于是孤拔乃决定自10月23日起封锁台湾。至是英国方于10月26日以承认中法正式交战,而宣布禁止法舰在香港装煤修理。接着,又于次年1月29日密允英舰“威利号”为中国运兵援台。至3月8日,法国海军封锁广东北海,禁止米粮北上时,英国则又以“太平洋封锁”(Pacific Blackade)违反中立法,并以米粮不能视为战时之违禁品,向法国提出抗议。而法国政府也对英提出反驳,认为法有封锁之权利。直到4月6日中、法在巴黎达成停战协议,英、法之间在华的磨擦方才落幕。注23
(B) 英、俄在华海军之矛盾
俄国亦为海权大国自1856年即开始派舰南下活动,于英法联军时又乘机与之配合,水陆并进向中国谋取巨大利益,而其远东舰队之兵力亦颇为可观。英国因与俄国为夙敌,自克里米战争(1854…1856)以来,即不断地监视俄国海军在西太平洋的各种活动,极力阻挡其势力的南下,并使其范围仅限于西太平洋之北部。不过,到了1886年时却因朝鲜巨文岛问题,双方又发生冲突。
巨文岛位于朝鲜西南部之济州岛附近,又名“汉弥尔敦港”(Port of Hamilton),原为一个荒岛,并无战略价值,但以此时俄国拟向朝鲜发展,并拟租借永兴湾以为其海军基地,自然引起英国的关注,于是乃决定先发制人,而于1885年5月12日派遣“中国舰队”司令哈密敦(Vice…Adm。 V。 Hamilton)将该岛正式占领,并要求朝鲜承认。朝鲜当即拒绝,向英提出抗议。俄国驻汉城总领事韦宝(Mr。Waeber)反应尤为激愤,除极力鼓励朝鲜政府反对外,并扬言如果朝鲜同意英占领该港,则俄亦将占领朝鲜另外领土,以作为抵制。一时几成僵局。嗣经李鸿章多方斡旋,从中调处,一方面劝告俄署使拉德仁(Ladygensky),声明俄无意侵占巨文岛或其它朝鲜土地之意。一面要求英国自朝鲜撒兵,归还巨文岛。同时,并命丁汝昌及琅威理率领“定”、“镇”等六舰于访问海参崴途中,经过永兴湾之元山、釜山进行实地查看。而“中国舰队”司令哈密敦亦以为该岛仅可作为中途加煤站,无法作为海军基地,更无法与俄之海参崴相提并论。因而乃于1887年2月17日正式自巨文岛撒退,而使此一事件获得解决。注24
七、“中国舰队”在华的活动
“中国舰队”虽以西太平洋为其活动范围,但与中国的关系则尤为密切。在以保商护侨为借口,而又有不平等条约作为护符的有利条件下,英国的兵舰遂得在中国沿海沿江自由进出大肆活动,非但随时可以驶往各条约港(Treaty Ports)驻扎,即未开放的港口,亦可以访问的名义前往勘查。从“中国舰队”向英国海部所作的诸多“例行报告”(General Letter)中,可知其所涉及事项之广泛,举凡各种商情、政情、军情等无不包括于其内。其中尤对有关中国海军之活动以及海防之建设最为注意,诸如装备、教育、训练、人事、军港、炮台、船坞等各项军情均为涵盖于其中。有时且绘成详细地图,以说明其工程的进度,是以中国各项海防工程几乎全数暴露于英国人的监视之中,中国的国防亦无任何秘密之可言。
不过,平情而论,“中国舰队”对中国的海军尚称友好,特别是北洋舰队。一则由于其主要干部大多曾留学英国,接受英式训练,其规章法令多以英国为本,再者船只亦大半购自英国,而为英军所熟悉。特别是在琅威理(William M。Lang)为北洋海军的总查时期,双方的关系最为融洽。因为琅氏原即服务于“中国舰队”,曾经担任“吉斯瑞尔号”副舰长(mand of the Kestrel),其后为中国向英国海军借调而来。1890年虽以“香港事件”迫使琅氏辞职,造成中英之间的不快,但英国海军对于中国海军则依然予以同情与协助。
“中国舰队”为了表示对中国海军之重视及友好,曾于1886年醇亲王检阅北洋海军时,其司令哈密敦(Vice…Adm。V。Hamilton)亲率10艘军舰前往观礼。于5月20日至旅顺拜会醇亲王,隔日(5月22日),又到烟台口外,联同法国水师提督理尧年(Adm。Rieunier)鸣放礼炮21响,向醇亲王致敬。接着又登“海晏号”晋谒,宾主相谈甚欢,并摄影留念。同日晚李鸿章亦偕善庆等登英国旗舰(H。M。S。Audacious)及法国旗舰(Turenne)回拜。1891年,北洋大臣李鸿章为北洋海军举行第二次检阅时,“中国舰队”司令李查理(Willson Richards)亦曾前往参观、并对其海部作报告。注25值得注意的是,当甲午战争前夕,李鸿章尚曾邀访“中国舰队”司令斐利曼特而(E。Fremantle)作三次长谈:第一次会见是在旅顺北洋舰队提督的旗舰“定远”号上,时为1894年5月14日。第二次是在大连,由李鸿章回拜,在“中国舰队”的旗舰 “Alacrity”号上,时为1894年5月17日。第三次在威海卫岸上,时为1894年5月21日。在这三次会谈中,李鸿章曾一再地强调中英之间应为一“天然的同盟”(A natural allies),希望与英国共同合作,甚至曾言如英国进攻海参崴,他也可以命令中国的海军从旁协助。李鸿章于甲午前夕所发出此一讯息,其真正目的是期望能拉拢英国对抗日本(或威慑日本)。可是事实证明,此事绝无可能,因为国际间都以自身的利益为其优先,而非单方的一厢情愿。注26
结论
“中国舰队”是英国海权于世界战略布局之一环,也是英国在远东海军力量的一个代表。自十九世纪中叶以来,执西太平洋各国海军之牛耳,二十世纪之初,则与后起的日本海军争霸,终则于世界第二次大战之后,为美国海军所取代。于今看来,虽然已成为明日之黄花,但从远东海权史上观之,则仍有其重要历史意义,而不容加以忽视。
“中国舰队”的成立,与英国在远东殖民势力的扩张有关,亦与其在远东之国际贸易不可分,故知此一海上的武力,实为维护英国的殖民统治,商业利益,以及航运安全而设立,也是执行英国外交政策的一项工具。
“中国舰队”的活动范围相当广泛,南起新加坡及马来西亚半岛,北抵海参崴及白令海峡,东至日本的长崎及韩国的仁川,西至中国沿海各大口岸。但论其商业及外交利益,实以中国为中心,因为英国在华的通商口岸最多,商业利益最大,外交特权最广(不平等条约),战略地位最高。兼以其兵船可以纵棋于沿江沿海各口岸,自由进出,畅行无阻而无户庭之限,更使英国在中国居于重要地位,对于中国的政治、经济、外交、军事产生大的影响。
“中国舰队”由于活动的范围过广,自1875年之后,曾经分为“南方支队”(South Division)及“北方支队”(North Division)二个部分。但此一分工,并未影响其人事的布局,而仍由舰队司令负责指挥,其司令一职例由副提督出任,但亦有为准提督所兼代者,由于远东地位的重要,曾有数字“中国舰队”司令,如凯古柏(Cooper Key)、哈密敦(Vice…Adm。V。Hamilton)、欧威尔(George;O。Willes)等晋升为英国海军部长。又“中国舰队”司令除军事外,有时亦兼负外交事务,如1854年“中国舰队”司令施泰麟(Vice…Adm。James Stirling)曾经率队前往日本,继美国舰队司令裴理(modore Perry)之后,与日本订约,并取得同样利益。1882年“中国舰队”司令欧威尔亦曾率舰前往朝鲜,签订英韩条约,取得通商的权利。
“中国舰队”在中国的活动最为频繁,对于中国海军之发展以及之建设最为关注,经常有详细之报告于其政府,从其海部所藏之“例行报告”(General Letter)中,即可发现大量此方面的资料。以其内容复杂,限于篇幅,拟于其后再以专文讨论,此处从略。不过,一般而论,其对中国海军的态度尚称友善,尤其在琅威埋出任北洋舰队总查时期,更是如此。由于英国对华的政策仅在谋求商业的利益,而无领土的野心,此点与日本及俄国大为不同,故其海军在华活动的目的,亦以护商保侨为侨为主要的目的。
在“中国舰队”中与中国海军相关之人士除琅威理(W。M。Lang)之外,其它尚有一人值得一提,是即为阿斯本(Sherard Osborn),阿斯本原为“中国舰队”中 “Furious”兵舰之舰长。1858年,英法联军时曾载英使额尔金及译员李泰国(H。 N。 Lay)北上,攻陷大沽口。1862年,中国为了向英国购买兵舰,特命时任中国海关总税务司在英休假的李泰国代办,李泰国因与阿斯本有旧,而聘之为“中英舰队”(The Anglo…Chinese Fleet)的轮船统领,率舰回华。不意,以指挥权问题发生冲突,阿斯本愤而辞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而购舰之事亦归于失败。注27
附注
1、Grace Fox; “British Admirals &;amp; Chinese pirates”,1940 London pp2…4 10…17
2、Gerald S。 Graham。 “The China Station-War and Diplomacy” (1830…1860) 1978。 Oxford pp267…268。
3、Ibid; p。241。
4、根据英海军部于1844年7月25日发给Rear…Admiral Sir Thomas Cochrane的训令: “East India Station; Limits from 25 July 1844: On the North by the shores of Asia; on the west by Africa; north of the Equator。 Thence along the Equator to 66&;#176;E。 Longitude; thence by 66&;#176;E。 Longitude to Latitude 10&;#176;S。; thence by Latitude 10&;#176;S。 to Longitude 75&;#176;E。; Thence by Longitude 75&;#176;E。 to the Antarctic Circle。 On the East by 170&;#176;W。 Longitude; on the south by the Antarctic Circle; Adm 1/5543;Adm 2/1330。 No。126。
5、George Woodcock; “The British in the Far East。 Social History of the British overseas”; 1969 London p。47。
6、如在嘉庆年间两广总督那彦成即采取招抚文策,而被清廷撤拏向。参看《十二朝东华录》、《嘉庆朝》卷7,页14…15,嘉庆10年11月“庚申谕”,页36“丁巳谕”。魏源:《圣武记》(中华书局,民国51年,台1版),页238…243,“嘉庆东南靖海记”。
7、Grace Fox; “British Admirals &;amp; Chinese pirates” (1830-1869); 1940; London; p。p。32; 108; 176; Alexander Michie; “The Englishman IN China”。 Vol I。 p。p。229-307; 1900 London;Gerald S。 Graham; “The China Station-War and Diplomacy” (1830…1860) p。p。268…275。
8、关于鸦片战中英冲突情形,可以参看郭廷以:《近代中国史事日志》上册,页125…167,民国53年,台北商务印书馆刊。
9、Grace Fox,“British Admirals &;amp; Chinese Pirates” (1830…1869) pp。20…22。
10、参看“北华捷报”(The North China’s Herald),May 28,1886。 p。559。及拙著《李鸿章与北洋舰队》2000年,台北,p。450。按“Audacious”与 “Iron Duckk”为姊妹舰铁甲战船,二舰分别为“中国舰队”之旗舰达十余年之久。
11、“The Chinese Times” March 10th,1888,p。149…150。
12、Graham之前引书, p。294。
13、Graham之前引书,p。302…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