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第5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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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广袤的朔漠静寂如磐,残月如钩,干冷干冷,奔袭千里的骑士和骏马已汗湿全身,直透重铠,人和马呼出的热气转眼凝成霜花飘落在马头人面泛出片片银白,旌旗半卷犹散发着烽烟气息,将士们警觉的眼睛和矛戈在曙色熹微中光点闪闪。跨坐在西域汗血马上的霍去病面容沉毅……现在,只要大将军扬眉剑出鞘,这渊停岳峙严阵以待的数万铁骑就会如怒海惊涛长驱千里势不可当……
第348章宋襄公与孙武
宋襄公与孙武子,都是中国军事史上声名显赫的人物,而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典型,则在于分别代表了两种截然对立的战争价值取向,前者是礼乐仁义至上论者,后者是唯利是趋决定论者。
然而,历史往往是无情的。战争,尤其是古代社会中那些为争夺统治权力而互相厮杀的战争,总是要彻底撕掉那块“仁义道德”的遮羞布,以******的利害关系展示于世。于
是乎,恪守“军礼”信条,奉行“君子不重伤,不擒二毛,不以阻隘,不鼓不成列”原则的宋襄公,在泓水之战中,被不讲信义且又实力强大的楚军打得落花流水,大败亏输,成为战争舞台上的完败者。让后世讥笑了数千年,甚至被斥之为“蠢猪式的仁义”。而提倡“兵者诡道”,主张“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的孙武子,则因其五战入郢大破楚军的业绩,加上撰著《孙子兵法》十三篇的功勋而被尊奉为“兵圣”,扬名千秋,光彩照人。
不过,从更深的层次考察,我们可以发现,那位倒霉的宋襄公并不是一无可取,而风光千年的孙武子也不是毫无瑕疵。
宋襄公在泓水之战中的所作所为,其实并非他本人心血来潮、视战争如儿戏,而是他努力保持君子尊严的举动,恪守战争当受道德规则约束的选择。体现“军礼”文化要求的《司马法》强调,用兵应该“正而不诈”,即必须做到“成列而鼓,不相诈”,“逐奔不远,纵绥不及”,战争的程度与范围应该受到必要的限制,不允许无节制地使用暴力。作为深受“礼乐”文明熏陶的宋襄公,无疑要在战争指导上反映“军礼”传统的诉求,表示出泱泱君子之风。只可惜他的军队太弱小,一旦与强大的楚军进行堂堂之阵的交锋,处于下风乃至惨败在所难免。
至于孙子,则没有过多的传统包袱,他的作战指导原则更合乎春秋时期争霸兼并战争的一般规律,与时代的需要同步,所谓“自春秋至于战国,出奇设伏,变诈之兵并作”。在他看来,战争中不允许有任何温情,只要能达到消灭敌人、保存自己的目的,战争的手段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于是乎“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是正当途径,“堕其城,毁其国”是应有做法,“掠于饶野”、“掠乡分众”是可行举措。虽然他也说“全胜”、“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但这只不过是理想境界的虚拟,是口号罢了,他的真实意图始终立足于“以正合,以奇胜”,“顺详敌之意,并敌一向,千里杀将”。
春秋战国乃至整个古代历史演变进程,证明了孙子兵学实用理性的胜利和宋襄公标榜“礼乐仁义”的失败。然而,正如俗语所说的那样,不可单凭成败论英雄。宋襄公虽然败得很惨,很没面子,但是这并不能说明道德对战争的制约作用可以弃若敝屣。事实也正是如此。儒家提倡义战、墨家主张非攻,都是古“军礼”原则在新条件下的反映,随着人类社会的日益进化,道德因素对战争行动的规范意义越来越显突出,绝对战争也逐渐在向可控性战争过渡。这其实是对宋襄公“君子不重伤,不擒二毛”做法的否定之否定。当然这一切是必须建立在自己拥有必胜的实力和把握的基础之上的,而不能像宋襄公那样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孙子的兵学理论固然是时代精神的产物,也符合军事斗争的一般规律,但是他提倡“兵以诈立”,将“兵不厌诈”奉行为指导作战的最高原则,其客观效果,往往是在取得战争胜利的同时,也促使战争手段变得越来越残酷,战争破坏程度越来越骇人。所谓“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白起长平坑降卒四十万,项羽新安杀俘虏二十万,在某种意义上,正是孙子那种只求目的不讲手段的战争效益观的逻辑结果。这个责任固然不应由孙子来承担,但是君子之风日去、小人之气竞长,“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乃是不争的事实。孙子若地下有知,也会感到不安。
所以,后世的兵家为了发扬宋襄公和孙武子思想的各自长处,同时克服两人思想的各自不足,遂提倡兵儒合流,即既强调仁义道德对军事活动的规范意义,又肯定兵者诡道、出奇制胜对战争成败的保证决定作用,从而使中国传统军事文化能够沿着比较正确的方向不断进步和成熟。
从这层意义上讲,将宋襄公一概骂倒,将孙武子无保留推崇,诚不足取
第349章湘军统帅曾国藩
蒋介石常说,他“平生只服膺曾文正公”。
大家都知道,这位出身于上海青帮的大独裁者并非读书种子,他的案头和床头却摆放着两部必读书(相当于两门必修课):一部是《圣经》,他与宋美龄结缡后,即正式接受教会洗礼,成为基督徒,为了取悦年轻貌美精明贤淑的夫人,他平日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圣经》中的教条,无非鼻子里插根葱——装象;另一部便是《曾文正公全集》,对此书,他才真可谓情有独钟,反反复复精读了数十年,感悟多多,可惜他疏于动笔,终于没能留下明心见性的“高见”。
无独有偶,平生服
膺曾国藩的,远不止蒋介石一人,蒋的死对头毛泽东有过之而无不
及。他在1917年的读书笔记中坦承:“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还评说道:“曾国藩是地主阶级最厉害的人物……近代中国人尤其湖南人,从权贵政要、志士仁人到青年学子,大多佩服曾国藩,佩服其治学为人和带兵做事。……其政治立场和作为,自是站在历史进步反面的,但他毕竟是个复杂的人,有着多种身份的人,是个很多方面都留下自己影响的人物,所谓‘道德文章冠冕一代’,是中国封建阶级最后一尊政治偶像。”但毛泽东与蒋介石毕竟有所不同,对于曾氏他只在青年时代佩服了一阵子,中途即改变主意,转而欣赏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和洪秀全去了。至今,某些铆足了发条的公仆,因为“体质”较弱,受不住“厚黑学”这四川李家店“狗肉火锅”的恶补,便权且将白话本的《挺经》和《曾国藩家书家训》视为“官箴”,从中吸取教益。公务之余,酒色之暇,他们总要抽空瞟上几眼,心里才踏实。天分较高的选手往往能悟出言外之义,通了灵犀,开了天目,参透了几式几招,官儿便越做越大。
一、众说纷纭曾文正公
曾国藩一如苏东坡当年,自诩有禅家“八风吹不动”的定力,却犹如百变金刚,生前死后,扮演的正反角色何其驳杂:“中兴名臣”、“血诚儒者”、“百代之师”、“天地之完人”、“走狗”、“汉奸”、“理学家”、“卖国贼”、“卫道士”、“伪君子”、“刽子手”和“厚黑教教父”。曾国藩以其出色的演技全面胜任,若涉足当今影视圈,去国外各大电影节捧回几尊“最佳男主角”金奖,我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可以惊奇的。按理说,后世史家要对前人盖棺论定,一百多年时间已基本够用了,然而,关于
曾国藩,却仍是个“誉之则为圣相,谳之则为元凶”(章太炎语)的各执一端、相持不下的局面。曾国藩或为圣,或为魔,或被捧入青云,或被挤落枯井,荣辱都似鬼上身。像他这样身价暴涨暴跌,又暴跌暴涨的重量级人物,你掰掰手指,总共能数出几个来?历史的“大盘”潜藏着许多变数,我们勉强看得清楚,惟独这支忽而狂飙,忽而猛泻,又忽而疯涨的“股票”,让人看得眼也花了,心也烦了,不知该拿它如何处置。曾国藩备受后人非议,除了他用程朱理学将自己捆得像粽子似的,有自虐狂倾向之外,主要在于此公特别喜欢用“强力漂白剂”(纲常名理)给人洗脑,因此招惹自由主义者的厌憎;还有一条如影随形的罪状,那就是他甘心充当清王朝的刽子手,毫不留情地镇压了太平天国,残杀百万同胞,弄得尸如山积,血如海流。有人义形于色地质问,清王朝究竟有什么好?它眼看就要断气,就让它早点断气吧,别人都把“药箱子”盖上了,耷拉着脑袋,退到一旁,曾国藩却硬要充当妙手回春的“神医”,偏要强行出头,练成一支湘军劲旅,拼尽全力为身患“尿毒症”,已奄奄一息的封建王朝做“换肾手术”。奇就奇在他居然起死回生,将命若游丝的清王朝从冥河边抢救过来,使它多活了好几十年光景。你说曾国藩多事不多事?坏菜不坏菜? 假如你是球迷,我还可以换一个更形象的比喻,曾国藩是满清“湖南足球队”队长,他带着一大群湖湘子弟,经过艰苦卓绝的拼搏,最终以“点球”淘汰了太平天国“广东广西足球联队”。你愤愤不平地说,这是反动势力扑灭了进步势力,真是这样子吗?我们可得把眼睛擦得更亮些去看。
洪秀全所创立的“拜上帝会”,虽巧借基督教中“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之说,用“天父”、“天兄”、“圣神风”的名目与之一一对应,却带有明显的中国封建迷信色彩,与正宗的基督教风马牛不相及。你瞧,烧炭工出身的东王杨秀清哪像什么侠骨仁心的革命家?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滑稽神汉。他动不动就让天父附体,闹腾得乌烟瘴气。西方基督教会从一开始就不承认它的合法性,对太平天国公然篡改《圣经》,败坏耶稣基督的光辉形象感到极为愤怒。这说明,洪秀全大胆使用西方文明世界的上帝冠名,并未得到合法授权,算不得拿来主义,只能算是偷来主义。村学究洪秀全好歹也算半个知识分子吧,只因考了四次府试连个普通的秀才资格都考不中,便对中华五千年传统文明恨之入骨。“敢将孔孟横称妖,经史文章尽日烧”(《太平军谣》),秦始皇喜欢烧书,希特勒也喜欢烧书,独夫民贼个个都喜欢烧书,直烧得烈焰冲天,谁说过他们烧得对?历史早已证明,斯文扫地的政权从来都离“进步”二字甚远。邹容在《革命军&;#183;革命之教育》中说:“有野蛮之革命,有文明之革命。野蛮之革命,有破坏,无建设,横暴恣睢,适足以造成恐怖之时代……文明之革命,有破坏,有建设,为建设而破坏,为国民购自由平等独立自主之一切权利,为国民增幸福。”太平天国究竟是野蛮之革命,还是文明之革命?我们不妨睁大眼睛看看其所作所为。
洪秀全本名“火秀”,后改名“秀全”,即取“我乃人王”之意,哪里是要为天下人争什么万太平?而是要做惟我独尊的君主。他恨知识,自然也恨知识分子,在他麾下,很少有读书人能一展平生所学。潘旭澜先生在《太平杂说&;#183;文化的悲哀》中写道:“读太平军史料,有个现象引人注意:有文化的人很少参加,极少数参加的,几乎没有贯穿始终者。”为何如此呢?一方面,是因为洪秀全“武大郎开店”,容不得他人处处强过自己,尤其是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