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奇缘-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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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滚烫的热泪还是不自禁地顺着景镜的面颊流了下来,一刹那间,景镜的神情是那样痛苦,仿佛面对着某种最艰难的选择而挣扎着无法决断。良久,景镜猛然惊醒过来,立刻用衣袖拭去眼角残存的泪迹,终于双眸中不再有一丝一毫迷茫犹豫的软弱,代之以的是一股无比坚定执着的锐利目光透睛而出,直直凝视着面前距离不过三尺的那扇紧闭的纸门上,至于两旁按剑而立的武士在景镜的眼神中则宛如不存在似的,只见景镜一言不发地默立了很长时间,直到神情之中最后一抹希冀彻底消失,他终于转身大步走出了天守阁,略微显得有些瘦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是夜,子时,
夜深人静,大多数的人已经接受梦好梦境的召唤,进入了深度的睡眠状态,不过,这些人中当然不包括不怀好意的侵入者和巡逻勘察的守卫者,他们的存在与价值往往都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中才得以彰显和充分证明。
“呼呼呼……”月朗星稀,明明应该是十分干燥无风的天气,却只听平地里一阵呼啸的风声吹过,在本丸的一条隐秘巷道内,无人察觉的,几个若有若无的影子蓦然从天而降落在地面上,紧接着身形几个起落,瞬间不见了踪迹。
一乘谷本丸的一个偏僻角落的小庭院里,武田元明躺在温软的榻榻米上,怀中搂着侍女滑腻光洁的身子,鼻端萦绕着淡淡的馨香,可是元明却辗转反侧了无数次,最后仰面朝上眺望着窗外的朦胧月光,大睁着双眼,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然入眠,脑中一刻不停地浮现出一幅幅往日在若狭国和父兄们一起生活的画面,刻骨铭心、挥之不去,宛如一根尖锐的针不断地,深深的、重重的,锥刺着元明的心房,一阵阵发自灵魂的痛楚折磨得元明,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元明只觉得意识恍惚、精神萎靡,浑身充斥着无法言喻的悔恨和痛苦之感。
回想起儿时,父亲那苍老的脸上看到自己总会露出慈祥爱怜的笑容,回想起开满菊花的庭院里,父亲用粗糙的大手牵着自己的小手慢慢地散着步,用和蔼可亲的语气给自己讲着一个个有趣的故事,回想起每当目付头传回前线的军报时,父亲脸上那无法掩盖的失望和不屈之色,甚至无数次看着父亲怀着不惜一死的坚定神情身着甲胄骑上战马,在滚滚铁流的簇拥下缓缓走向战场,元明想起这一切,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悸动浮现心头,元明猛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溺水窒息了似的呼吸困难随时可能死去一样,淡淡的月光映照下,元明脸上那极度扭曲的面孔显得格外的恐怖。
“怎么了,殿下?”一声宛如空谷幽兰般的嗓音却在这时忽然响起,原来是一直酣睡在元明怀中的侍女被元明搞出的动静惊醒了,正眯着惺忪睡眼,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臂轻轻地拉了一下元明,声音娇俏地问道。
“呜!”元明没有反应依旧是浑身僵直地坐着,侍女看不到元明的正面,因此神情多了一丝疑惑,刚准备开口再问,忽然,元明猛地转过身,痛苦地低吼着,满脸极度狰狞表情地翻倒在地,痉挛抽搐,四肢完全无意识地摆动着,就像一具临死的尸体。
“啊!”侍女哪里看到过如此骇人的表情,登时吓得尖声高叫,身子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抱着床被,满脸抑制不住的恐怖之色,疯狂地向后爬着,拼命想要远离元明,直到元明在她眼前捂着胸口,翻倒在地,除了偶尔抽搐一下再没有了别的动静,侍女才总算稍稍平静了下来,神情怔怔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元明,不知所措。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侍女仍是满脸惊慌之色,因而只敢缩在角落里轻声地一次次呼唤着元明,希望一切能恢复正常,但很很显然元明是某种隐疾突然发作昏了过去,仅仅去喊是不可能让他苏醒过来的,甚至很大的可能性是元明在昏迷中直接丢了命。
终于,侍女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尽管身份卑贱更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但属于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清晰地告诉他,武田元明的状况相当不好,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被软禁了的可怜虫,但谁又能保证他没有任何价值了呢?侍女很清楚,不管武田元明多么没用,但朝仓家还是必须留着他,让他活的好好地即使死也要等到朝仓家完全交将若狭掌控在手中之后才可以死。
他如果今晚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即便没有自己的错,恐怕朝仓家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斩下自己的脑袋。想到这,侍女心神一凛,意识到了只要武田元明出了事,她即便无辜但却是最好的替罪羔羊,难逃一死!她唯有救助元明,救他就是救自己的命!
于是,侍女鼓足勇气,一边不断轻声地呼唤着“殿下、殿下……”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靠近,终于,在惊惧中,经历了漫长得令人窒息的时间后,侍女来到了元明的身边试着用手去碰触了一下元明的身体。在确定元明的确是晕了过去之后,侍女努力地将元明扶起放在垫起来的软被上,不停地尝试着掐人中等各种土办法试图唤醒元明,但遗憾的是没有任何效果,除了低缓的呼吸,元明全身没有一点反应完全同死人没有两样。
这一下,侍女慌了,额间满是细密的汗珠,她恐惧地呆坐着,不知该干什么。过了良久,她才恍然大悟似的猛地站起身,甚至连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美妙的**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羞涩感都顾不上了,就直接冲到了门口,猛地推开纸门,朝着长长的玄关大声喊叫道:“快来人啦!快来人啦!武田殿下发病了!快来人啦,武田殿下快不行了!”
空旷沉寂的庭院里顿时,回声四起,可是,侍女并未发现,整个庭院中依然没有丝毫的动静,负责看守元明的朝仓侍卫们不见踪影。其实,如果有心人恐怕早已发觉出空气中一丝极度不和谐的异常,此前侍女第一次尖叫,声音如此洪亮,即便那些侍卫们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因而并未打扰元明的房间,但至少也该询问一下,可奇怪的是,仿佛整个庭院内一个人也没有似的完全没有动静。
此时,被一片阴云渐渐笼罩起来的这座偏僻小院中的气氛显得更加诡异了。
正文 第八十九节 月夜幽影
更新时间:2010…1…10 0:34:00 本章字数:3622
“来人呀!快来人呀!武田殿下晕过去了!……”空无一人的玄关上,侍女仍在不甘心地高声呼喊着,尽管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甚至整个庭院内都显出一种极度诡异的沉寂,仿佛亘古以来的死地一般令人发自心底地感到一丝毛骨悚然。
不过,侍女已经不再需要关注这一切了。
“咻~~”一声宛如微风拂过的轻响过后,只见侍女原本灵动的眼神猛然间一滞,焦急迫切的表情最后凝固在了脸上,然后,略显单薄的身躯贴着墙缓缓委顿倒地,清新的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丝刺鼻的血腥气味。
“唰唰唰……”宁静了片刻,只听几声微不可察的,人在告诉移动中衣服被气流划过而产生的响动传来,紧接着几个若有若无的身影凭空闪现在模糊的视野之中,从玄关过道上方的屋顶上纵身而下,落地无声,宛如轻飘飘的幽灵似的。
几个身影快速闪到门口,只见为首一人抬起手比划了一个手势,紧随其后的两个身影立刻如同一缕青烟似的飘入屋内,而剩下几人则静静地等在外面。过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声响发出的,进入屋内的两人闪了出来,其中一人身后鼓起了一块,明显是背着什么。
“怎么回事?死了?”看到这个特殊情况,只听一个阴沉的嗓音肃声问道。
“没有,应该是心疾发作,在下已经用百药丹暂时镇住了,撤离之后再行救治完全来得及。 ”一个声音恭敬地回答道。
“嗯。”先前的声音应了一声,简短有力下令道:“武田元明已经救出,剩下的就是安全撤离一乘谷城了,所有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种情况之下,绝对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都听明白了吗?”
“嘿!”没有什么废话,只有最冷漠的齐声应命之声。
话声一落,为首之人当先纵身飞奔,其余人紧随其后,转瞬间便离开了玄关,然后是这个偏僻的用来幽禁武田元明的小院,来到了一乘谷城本丸的主道上,飞快地向城池东侧的石墙奔去,但令人难以想象的是无论几个人影的速度是如何的迅捷如风,却始终没有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仿佛真是一缕缕的轻烟一般浑不着力。
可遗憾的是,他们过于小觑朝仓家的实力了,身处朝仓氏的本据城一乘谷,公然掳掠朝仓家的重要人质,这样的事就算做的再隐秘也不可能瞒得太久的,果不其然,就在几个人影快要接近石垣的时候,整个一乘谷城内响起一阵连绵的高亢金鼓之声,在深夜之中显得尤为刺耳突兀,顿时,处于安眠中的城沸腾了,喧哗声、叫喊声不绝于耳,无数人影从遍布城内各处的屋敷中涌出,雪亮的刀枪在月光映照下反射着凛凛寒光,惊醒的朝仓武士们在各自低级番头的引领下从四面八方朝大道围拢过来,作为这里的主人他们当然清楚这里是逃脱一乘谷城唯一可行的通路。
“可恶,就差一点了,加速,一定要冲出去!”看到聚集的人流,飞奔而逃的几个人终于在火把的光芒照耀下显出了身形,赫然是八名身着茶色紧身衣的忍者。为首一人自然是首领,只听其冷声喝道。“彦丈、千八,你们两个留下断后!”
“嘿!”这种时候,留下断后无异于必死无疑,但被叫到的两名忍者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令,然后分身跳离队伍,转身站定,各自分别从背后和怀中拿出武器,静静等待着密密麻麻的朝仓士兵不断追近,露在面罩外的眼睛中,透露出的只有无尽的冷漠。
“混蛋,你们在等什么,冲上去,把那些卑鄙的忍者全部抓起来!”两名忍者怪异的举动让第一批赶过来的朝仓武士不禁有些惊疑不定,武士和忍者自古以来便仿佛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武士最鄙夷使用阴险手法致人死地的忍者,而忍者则看不起武士的假仁假义,宁愿自杀也绝不落入武士之手!但不得不说,面对忍者,武士会发自内心的感到胆怯,因为他们努力修习的武艺在忍者千奇百怪、诡异难防的攻击下往往毫无作为,只能不甘地引颈就戮。因此,虽然己方这边人数占据绝对优势,但这两名忍者的反常行为还是让低级武士们颇为忌惮逡巡着就是不敢上前,毕竟传说中那些忍者都是杀人无形的恶魔,他们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低级武士们害怕,但可不代表着见识过不少世面的番头们也害怕,他们压根不相信世上有什么人可以以一敌千,于是纷纷上前挥舞着太刀,高声喝骂严令属下前进!
“杀!!!”几个被愤怒中的番头踹得身形趔趄险些一个跟头载倒的足轻,好不容易重新站稳,见到番头还在死死盯着他们,无奈相视一眼,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只有拼命了于是鼓足勇气大喊一声,手中长枪化作两道寒光对准忍者的胸膛直刺而去。
“哼!”左边身形稍壮的忍者冷哼一声,手中一道翩若惊鸿的白光一闪而逝,“咔!”的一声,一截被斩断的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