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混迹在嘉庆初年 >

第71章

混迹在嘉庆初年-第71章

小说: 混迹在嘉庆初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冯总兵的府上人满为患,百官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怀鬼胎,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投石问路,先来探探冯总兵的态度,若是冯总兵愿意将库银按期归还,众官自当责无旁贷,挖坟掘墓也得归还库银;若是冯总兵有半点迟疑,众官们那是一百个不答应,死扛到底,有冯总兵顶着,自己还怕啥!
    坐在厅堂正中间的冯天培一听说新上任的巡抚刘铭祺限十日内归还库银的事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不但拍烂了七八张桌子,同时也助长了与他蛇鼠一窝、拒不还银的下属们的嚣张气焰。
    本来出征剿匪那当就对刘铭祺恨得牙根痒痒,若没有这个秀才不是秀才兵不是兵的壮丁混迹在兑字营中,出奇制胜,屡立战功,自己的老冤家对头王世长,早就病死在域空山上了。如今倒好,刘铭祺不但抢了自己的头功,还给自己的老冤家对头的脸上添光不少,让自己在提督大人面前低人一等,苦不甚言。
    一脸奸相的巽字营参将王鹏林添油加醋道:“总兵大人,我等将士在他巡抚面前官小职微,任其摆布,但也罢了;可他总不能把总兵大人也不放在眼里吧!前几天莫将就听布政使倪道传到处跟那些没银子返还的官吏们游说,只要十日之内不返还库银的,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不论官职有多大,地位有多高,统统抓去查办!”
    坤字营的吴山本煽风点火道:“是呀是呀!我等一不贪污二不腐败,无非是借了几万两的库银用于日常应酬,上任没几天的新巡抚也忒不识好歹了吧!”
    在众人的怨声载道中,冯天培越听越气,大摆官威,哼道:“众将莫要担心惊慌,尔等远离京城,镇守塞外,保疆卫国,连当今皇帝都感恩于你们的一片赤胆忠心,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把我们怎么样啊!”手握兵权的人,腰杆就是硬。
    坎字营参将宋宗振接话道:“可不是嘛!我们没功劳还有苦劳呢!再说,他一个文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重,敢在总兵大人面前卖弄,我看他就是狐假虎威,仗着王世长在他身后撑腰,故意与总兵大人作对?”
    艮字营参将王锡朋想了想,又有些怀疑,笑道:“我看那倒未必,王世长虽说与总兵大人不和,同样借了三十万两库银给他的儿子置办婚事,大建府宅,再怎么说他也不会支持刘铭祺砸自己的钱缸吧!”
    坎字营参将宋宗振黑着脸,杀气腾腾地道:“那小子要是没有王世长这颗大树给他撑腰,倒也不能对付,他只不过是个当初我们抓来的一个送死的壮丁而已,如今风头见长,把他美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只要总兵大人一声令下,莫将愿意刻便率兵把他从巡抚衙门里擒来,先杀之而后快。”
    巽字营参将王鹏林像是吃了‘三步倒’似的,一对鼠眼叽里咕噜乱转,咬牙切齿地道:“宋参将言之有理,不能让他这一条鱼坏了一锅的汤。总兵大人切不可对他心慈手软啊!刘铭祺一天不除,我们就一天不得安宁。”
    “杀了他,杀了他,永诀后患……”众官一片沸腾,交头接耳,大举双手双脚赞成。
    “即使派兵将他擒来,总还是要先有个理由吧?”厅堂里终于传出一声不合群的音调,大家甩头一瞧,正是冯天培本人。
    巽字营参将王鹏林连忙躬身道:“启禀总兵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先把他擒来,然后再莫须有地给他定个叛国造反徇私舞弊的罪名,不就行了吗?”
    闻听此言,冯天培不喜反怒,沉声训骂道:“简直是胡闹,亏你们也能想出这种龌龊卑鄙的主意来,即使杀了他,本官的脸也给你们丢尽了!你们就不拍拍脑袋好好的琢磨琢磨,那提督大人追究下来如何解释?叛国造反?若不是他刘铭祺率兵剿匪,凭你们几个行吗!徇私舞弊?人家现在追收库银,充盈国库,干的就不是徇私舞弊的事?再说那刘铭祺是何许人也,是你们说抓就抓,说擒就擒的人吗?他曾也是与本官齐名的镇总兵之职,那帮子他带过的四营参将难道都是好惹的吗?你就不把闹出是非,吃不了兜着走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愕然半晌,没人再敢轻易吱声。
    巽字营参将王鹏林心有不甘地道:“光天化日,我们擒不得他,暗地里多派些儿高手潜到他的府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干掉,即使提督大人追究起来,无凭无据,他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冯天培狠狠地斜睨了王鹏林一眼,哼道:“你们难道不知那塞外匪王身怀绝世武功的宋二虎乃是他的把兄弟吗?与他同住府上,亲如一家。而且兑字营当初的精锐火炮营全被他改编到他府上做宅兵,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暗杀他呀!此人明里暗里都不能除啊!”
    王鹏林苦着脸道:“那……那我等将如何是好呢?”
    冯天培略一沉吟,冷笑道:“我们不动声色地与他干耗下去便可。连提督大人都不计较库银挪用的事,我看他一个巡抚能把本总兵怎么办?”
    众官眼前一亮,齐声恭维道:“总兵大人高明,我等自愧不如。”
    姜还是老的辣,深谋远虑的冯天培竟然想出了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绝招来应对,让日后的刘铭祺头疼不已:杀?杀不得;罢官?罢不得;索赔?索不来;
    抄家?抄不得;砍头?更是砍不得。
第62章:君子之行
    轰轰烈烈的收还库银之举渐渐临近十日之期,返还回来的库银还不到三成,刘铭祺心里有数,吃到别人肚子里的肥肉再想让其吐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康襄城职高权重的两个护国大将,一位是宅心仁厚镇总兵王世长,不但对自己有赏识之恩,更是对自己有提携之谊,自己一直把他当成长辈来尊重,可眼下正是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燃烧初期,总不能半途而废吧!那日后自己又如何在康襄城立足,如何为百姓请命。另一位是老奸巨猾的镇总兵冯天培,狐群狗党,帮派势强,又岂能轻易撼动。
    再难的路自己也得走下去,再险的山自己也得攀过去,想到此,刘铭祺叫来府上的张管家,暗中嘱咐了两句,便带上一些随行的家丁,换上一身布袍青衣,朝王世长的府上而去。
    “咣咣咣……”红漆木的府门,拍出数声闷响,张管家理了理衣服,举手投足颇似一位富得流油的阔少,半扭着屁股等在门口。
    半响,府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能容半个人进出的宽度,一位奴仆打扮的老者奇问道:“找谁?”
    “请问这是镇总兵王世长王大人的府上吧?”
    老奴打量了张管家两眼,木然地点了点头:“是啊!”
    “我家公子前来拜访,烦劳通禀!”
    “请几位走前门,我家老爷说过,后门不给外人进出!”老奴说完,双手一推,欲关门谢客。
    张管家急忙上前一步,一只脚硬塞入门缝之间,笑道:“喂,老人家,前门人多眼杂,多有不便,麻烦你跟你家老爷通禀一声,就说我们是他的远方亲戚,我家公子名叫刘铭祺,前来拜见,你家老爷一听,便会让我等进去。”张管家边说边从袖口里拿出十两银子,硬生生地塞在了老奴的手中。
    老奴似信非信地朝张管家的身后扫了一眼,又低头看看手里的整银,点头道:“那我去试试!老爷若不应允,各位就请回吧!”
    张管家连声道谢。
    没一会的功夫,府门再一次被打开,老奴道:“总兵大人请几位进府。”
    刘铭祺心中一喜,跨步踏入府门,身后跟着的管家和家丁鱼贯而入。
    在老奴的引领下,众人七拐八绕,终于在一处宽大的庭院停住了脚步,院中几栋连脊垂檐屋宅别致精雅,不时传出噼里啪了的摔打声和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老奴随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众人让进了房内。
    进房一看,嚯?只见满面荣光的王总兵稳坐方桌上座,正和三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俏女子在桌前‘码长城’,争吵的不亦乐乎。
    刘铭祺躬身上前笑着拱了拱手道:“总兵大人,好兴致呀!”
    王总兵抬起头,起身相迎:“哈哈……巡抚大人,稀客稀客,来来来,请坐。”一挥手,示意三位妻妾退下,老奴随后收走桌上的麻将。
    刘铭祺在临近桌边的一把凳子上坐了下来,寒暄道:“大赌伤身,小赌怡情,不知总兵大人今日的牌运如何呀!”
    王总兵随后而坐,点头道:“手气不错,赢了十两纹银!”。说完,伸手将袖口里的十两纹银丢放在桌前。
    “啊!”居然是张管家塞给老奴的进门小费。
    王总兵脸色一转,肃然道:“贿赂本府家丁就是贿赂本官,老夫为官三十载,从未收过一两的贿赂之银。巡抚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
    张管家一看出岔子了,忙笑嘻嘻地上前打圆场道:“都是小人的错,为图方便,所以才?总兵大人恕罪,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是张管家机灵,既不得罪总兵大人,又能替主承担责任。一旁的刘铭祺借着老奴端茶送水的机会稳定了心神,暗自欢喜。
    身为总兵当然不好与其府上的管家计较太多,袖一挥,道:“算了,下不为例!”张管家应了一声,忙退到刘铭祺的身后,垂首而立。
    王总兵端起青瓷雕花沿边的茶碗,慢条斯理的呷了口茶,放下杯子,直言不讳地问道:“但不知巡抚大人亲自登门有何贵干呢?”
    刘铭祺毕恭毕敬地道:“下官今日闲来无事,特意登府打扰,为的是与总兵大人聊聊家常而已。”
    王总兵目光深邃,深不见底,探身凝目道:“老夫看,不只是聊聊家常这么简单吧?”
    刘铭祺微微一笑,又道:“再则就是顺便来探望总兵大人的身子骨恢复的如何?”
    王总兵随后哈哈大笑,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夫这里虽不是宝殿,但巡抚大人百忙之躯,不会只为了喝茶聊天,探望老夫病体而来的吧?老夫若是猜的八九不离十的话,巡抚大人是不是亲自登门找老夫催要库银来了!”
    闻听王总兵直截了当地地点中要害,刘铭祺轻轻地点点头,只能默认。
    王总兵收敛笑容,面色渐渐地凝重起来,接着长长地吁了一口,叹道:“充盈库银,惩治贪吏,得益于天下百姓,稳固大清江山社稷,乃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只可叹老夫让你为难了!”
    对王总兵极为恭敬的刘铭祺拱了拱手,直言道:“想必大人确有苦衷,铭祺怎敢冒犯,宁可弃官,也不会对总兵大人不敬。”人不能做过河拆桥的勾当,刘铭祺所言,正是出于一种报恩的情怀,而不忍当面揭示王总兵借用库银之事。
    王总兵心头一热,当初亲手栽培起来的贤才良将,毅然放弃功名,舍生取义的做法,心中又感动又欣慰得很。转念一想,王总兵又黯然惭愧起来,人家刘铭祺为国为民,自己却为私为己,想到这,神情一紧,正色道:“你身为巡抚,能思国忧民,秉公执法,本该大义灭亲,天经地义,老夫并无责怪你之意。”
    接着,王总兵脸色难看,声音抖颤,愤怒道:“说来说去,这全都是我那大逆不道的儿子王楚干出来的败坏门风之事,在老夫养病期间,便私自以老夫的名义偷借库银三十万两,令选良地,大建符宅。老夫自知愧对列祖列宗,愧对皇帝的圣恩,愧对黎民百姓,自知罪孽深重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