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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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 爱人(下)
我忍着微笑从尚合的手中抽出了手。“你坐。”我说。谁能想到,这个时候的我,是多么的惶恐!多么的不安。站起身,我想出去冷静一下。尚合突然站起来,一把抱住了我。“别走。”他说。“我想要点温暖。”他又说。我没有动,反而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并不算宽阔却十分温暖的肩膀,是某一个时期,我最期待的。我回到了当年,当年我在桥边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多年来,一直压制在心底的那仅剩的一丝丝的柔情,突然在这一刻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起涌上了心头。“晚秋,我厌恶血。”他对我说。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他开始不安了,吻我的脖子,我扭了扭。“不要,”我轻轻的说。他扭过头看着我,突然,将唇压在了我的嘴上。
我们****了,在那个潮湿的上午。
躺在尚合滚烫的怀里,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荒谬。我听着尚合均匀的呼吸,才想起,这样的呼吸是我多渴望的一件事。身边有一个可以保护我的男人,是我最期盼的。我可以为这个男人去死,只要他愿意,我可以付出一切。轻轻的抚摸着尚合的伤疤,他是醒着的,但也不肯第一个开口讲话。我扬起了头,他笑了笑,吻了吻我,伸出手,重新将我拥在怀里。“这两年,你过的好吗?”他问我。我懒洋洋的伸了伸脚,懒洋洋的说道:“很好,比在苏家快乐多了。”尚合笑了笑。轻轻的推开他,我准备起来了。头发散落在光滑的背上,痒痒的。尚合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背,没有对我说任何话。此刻,我不需要他告诉我,他爱我,只要彼此拥有过便足矣。
我知道,尚合这次来找我,绝对不是简单的告诉我,他喜欢我,他一定遇到了麻烦。或许,是要命的麻烦。正在我分析他的目的的时候,他突然讲话了,只听他说道:“晚秋,你是我的第二个女人。”我笑了笑,重新躺下,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又说道:“早年,我娶过一个女人,她死于难产。从此以后,我就决定,不在爱别的女人。我不愿意给别人带来伤害,你明白吗?”他紧紧的抱着我。“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害怕血,非常的害怕。每次看到有人流着血倒在我的面前,我就非常的恐惧。我厌恶战争。但是,外忧内患,去年,东北又惨遭了‘9。18’。你知道吗,当时死了多少人!于是,我便发誓,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祖国付出一切。你能了解吗?”我没有回答,尚合的脾气我了解,他是一个肯为理想付出全部的人。尚合继续说道:“我想去前线,但是,组织上不肯。”我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他大段的铺垫。起了身,pile衣服,我走到窗前的扯开了窗帘。外面,还是阴霾的,不干净的天。世界,还是那个潮湿、阴冷的世界,但此刻,刚有一点温度的我,又被打入了冰窖。
我不想在对爱情有任何的幻想了。男人,男人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冷笑了两声,不会有人回答。与姜玉芝不一样,我遇到过一个好男人,一个可以和我厮守到终老的男人,可是,他现在正躺在冰冷的坟墓里,等待着蛆虫的侵蚀,或许,现在的他,只剩下累累白骨。可我宁愿相信,他还活着,哪怕活在冥河的对岸。我想有个期盼,有希望的日子,才有活下去的意义。那个死了的男人,给我的爱,要远远的超过眼前的和远在广州的男人给我的爱。他们都是有企图的,不纯真的,有所保留的爱。唯有梅翰林,自始至终都在爱着我,用他的方式,微弱的却坚强的爱,传递给我身体的温度。可惜,现在,即使他留给我的仅有的温度,也将在这个冬日的阴霾中驱散了,压在着冰冷并潮湿的房间里,发了霉的心灵,以及永远不干的绣花鞋和滴着水的雨伞。
在这个没有一点温暖的房间里,我更加的冷了。不耐烦的扯了扯衣服,这时,尚合走到了我的身后,抱住了我。我扭了扭身子,但也没挣脱他的怀抱。不愿意在爱了,这是我变成石头人之前最终的想法。爱情给我带来了太多的上海,我没有姜玉芝那样的勇气,即使撞到了墙也要继续闯下去的勇气。我害怕受伤,于是,就伪装成仙人掌,披上了一身的刺。
我不过只是个女人,是个软弱的不能在软弱的女人。我唯一的要求,不过是有一个家,有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丈夫,生上几个小孩。哪怕过着在清贫的日子,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可是,仅仅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在这个世界里,都没有办法完成。我想,我不能在爱了,对任何人,都不要爱了。
看着窗外的世界,我冷冷的对尚合说:“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直接说吧。”这时,我感到尚合的身体震动了一下。他依旧在我的耳边呼吸,这呼吸,又炽热变的冰冷。“我不希望你小看我,也不愿你轻看了自己。”尚合说。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过身,我推开了他,我看到他眼神里的难过,我相信,他也同样能看到我眼神中的冰冷。我不过要一份干净的没有杂质和任何利益的爱情,为什么这么难?推开尚合,我坐到窗前的椅子上,看着他,点燃了一只烟。是的,我学会抽烟了。在某个寂静的让人发疯的夜里,胡迎春教会的我。她也是寂寞的,一个老了的花瓣。
我冷冷的看着尚合,他无奈的同样扯过一张椅子,坐下了。“晚秋,我喜欢你。”他说。“行了,我不愿意听到这个。我只想知道,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我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时候,任何有温度的话,都会让我已经冰封的心融化,而这种融化,只能让我在未来的孤独的夜里,更加的疼痛,我会因为这种疼痛疯掉,更会为了这种疼痛从而杀了自己。唯有死去,才能忘掉对情爱所有的执着、迷恋和贪婪。
“你说吧,能做的,我都会尽量的帮你。”我说。尚合不理解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或许,在猜测我的内心吧。他一直希望我能跟着他走的,不是漂泊四海,而是为了他伟大的理想而努力。尚合歪着头看着我,他的眼神似乎在问我,“难道,你不爱我吗?”。避开他的眼神,我独自吸着烟。过了很长的时间,我抽完了第二只烟。尚合看着我,明白我不愿在和他谈感情的事情。于是,他说道:“帮我离开重庆。”我不禁的看了看他,问道:“离开重庆很难吗?坐船不就完了。”尚合摇了摇头,突然问道:“对了,苏先生最近要来重庆,你知道吗?”他的话,到让我有些意外。冷笑了两声,我说道:“我很久没和他联系了。”尚合点了点头,垂着头说道:“他一直没有别的女人。”
我嘲讽似的说:“尚先生是来当媒婆的?”尚合没有理会我这句充满火药味的话。过了一会,他放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苏先生现在权利大了。不只是单纯的外放的监察委员了,他还有别的权利。”“没听说。”我像个无赖一样的回答他。尚合轻轻的笑了笑,“淘气。”他说。我不禁的笑了笑,但是,立刻扭过头去。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任何弱点和伤口,疼痛或者流血,我只想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忍受着,恐怕,在这世上,唯有黑夜才能知晓我的全部秘密,也唯有黑夜,能让我感到完整的安全。过了一会,尚合依然用手支在膝盖上,垂着头说道:“现在两党的关系简直是水火不容,加之个派系拥护老蒋,我们的日子越来越难喽。”我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尚合自嘲似的笑着说道:“哎,和你说这些,只是我发发牢骚。苏先生现在厉害了,他有个秘密的身份,专门清查******,这次来渝,便是为此事而来。”
说完,他扭过头看了看我。我冷冷的看着他,不高兴的问道:“尚先生不会托我到苏先生身边做什么吧?我早就和他没了联系。”尚合笑了笑,靠在了椅子上,说道:“你能不能不这么刻薄?”我笑了笑,骂道:“那你能不能不总利用我!”说完,白了他一眼。尚合看着我,回了头,说道:“晚秋,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扭过了头,说道:“别说这个了。你到底希望我能帮你做什么!”尚合看了看我,笑了笑。时光,在他的微笑中,变得微弱了许多。
第一百零九章 算计
尚合看了看我,又扭过头去,过了一会,他缓缓的说道:“晚秋,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但是并不会用感情利用你。”我扭过头不看他,心里流着眼泪。感情是什么?对你来说是感情,对我来说就是伤害。尚合继续说道:“你要明白这一点,我并不想利用你。我不是苏文起。”“行了,你说吧。别在谈感情了。我已经不在是小孩子,说吧。”我说。尚合斜着眼白了我一眼。我没理他。不久,一个敲门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沉默。“饭已经准备好了。”苏小童在外面说。“行了,知道了。”我嚷道。
说完,我看着尚合,说道:“行了,咱们都别浪费时间了。快说吧。”尚合看着我,又看了看表,已经接近中午了。他低声说道:“我不能在你这呆太久。”我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急促的说道:“是这样,苏先生要来重庆,一定会到你这里来。他手上,有一份名单,你一定要帮我偷出来。”我斜着脑袋看他,将手抱在胸前。“我做不到。”我说。尚合看着我,冷静的说道:“你一定要做到。这关系着我们的未来。”我咯咯的笑出了声,轻声说到:“是你的未来,不是我的!”尚合问道:“难道,你不愿意和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吗?你不是说过,你还年轻,想要去很多地方。”我看着他,不禁的动了心。
倘若,尚合真的肯带我走。他若真的爱我,这些又有什么不可?我曾爱过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尚合对我说的那些话,那些爱,距离我非常的遥远,远到我摸不着,甚至,不愿意抬手去摸。摇了摇头,我对他说:“尚合,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女人。”说完,我站了起来,推开椅子,我又可以看到窗外的阴沉沉的天。梅翰林的脸,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自他走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令我动心的话。尚合一把抱住了我,吻着我的发,他说:“你放心,我能给你安定的生活。等这次结束,我就和组织申请,咱们去井冈山,那里才是天堂。”
眼泪,一下子从我的眼眶中涌了出来。冰封的爱意瞬间的袭击了我,我不清醒,也不愿意在清醒下去。这一刻,我只要自己是个女人,只要他是我的男人。只要他能爱我,这一切就够了。
尚合擦干了我的眼泪,“我必须要走了。你知道,我不安全。”他说。我点了点头,这时又想起他的话。“对了,你让我偷的那份东西,我要怎么分辨?”我说。尚合伏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道:“那是一份内部名单,上面是苏文起清查出来的,在内部的******的名单。最好辨认的办法就是,上面有我的名字!”说到这,我吃了一惊。“苏文起找你的身份了?”我不禁的问。他点了点头,又吻了吻我,说道:“他知道了,所以我才离开他。”说完,他扯开了衣领,我又看到了他脖子上长长的伤疤。“是他弄的?”我一面摸一面问。他点了点头,又吻了吻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