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第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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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楚七郎将事情对同伙们说了,所有黄根宝带来的南戏班子成员都知道,刚才双木东主发了话,今天晚上只要表演得好。就能被双木商行收留,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安稳日子,俱都着实卖力。
作为主人的林强云没什么注意去看。只是暗自在心中不断转着念头:“从过去几次到勾栏内的情况看。那些进了勾栏表演的艺人也不过如此,他们的演出完全没有用于烘托演出效果的布景,更是缺少最为要紧地合适的戏服、道具和舞台灯光,更不用说其他辅助手段一点都没有。若是我建他几个戏院,出高价招揽上一些演得好的戏子,再请几个,好书会才人编出些好戏文,请几个好导演,不就成能事了吗。”
对沈念宗、林岜地问话心不在焉地随口回答了自己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地几句。心里还是在想:“布景请人画,道具自己的工场做,烟火等演出的辅助手段动动手就都容易解决。至于灯光……”
决定了一项事情。林强云渐渐从深思中回过神来,眼睛看那些演南戏的人穿了不怎么应景的戏装,耳朵里听乐师吹打弹拨的鼓乐声,总有一种缺少了什么的缺憾感盘绕不去。身后桌上的盘国柱嘴里塞满了食物,叹了口气吐字不清地嘟嚷道:“唱来好听,演得也还勉强,就是几个乐师的琵琶、月琴、铮弹得不好,箫笛芦笙吹得也差,几样声音都凑不到一起去,还没少主拉的胡琴好听呢……”
林强云心中猛地一动:是啊,原来这些乐器里少了自己听惯地二胡、板胡、京胡以及大胡,不要说上朝时看到过挂在架子上大小不一的铜钟、铜板之类的大型打击乐器,就连过去家乡“十番”里必备的锁呐也没有一支。这算什么乐队?!
板胡、京胡自己倒是能学着拉过,能够拉奏出好多曲子,诸如《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等革命样板戏的大部分乐曲更是耳熟能详,还能用其他的胡琴凑合着拉出曲调,连锁呐、笛子也能吹出一些曲子来。可是,自己只一个人,还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办呢,到时候总不能……
“人,做戏的戏子、书会写戏的文人,开出让他们有固定收入不愁吃穿的条件,甚至多出些银钱去招揽,应该不难找。可是,导演和乐师呢……”
想到这里,林强云不由得叹出了声:“唉,人去哪里找呀……”
坐在林岜下首的沈念宗听了林强云的话,一脸不解的伸过头接话道:“强云,临安这里还缺多少人做工,令你显得如此烦恼。你说吧,要多少人都人,我们那十几万俘虏……”
“叔……人多口杂。”
林强云一出声,沈念宗立时警觉到自己失言了,马上闭住嘴。
林强云扭过头小声对沈念宗,也是对林岜说:“叔父大人倒不须担心,这事稍迟我会将所有事情告诉他,还想请他帮我们物色些有理政才能、被晾在临安的不得志闲官,说动他们到根据地去帮忙呢。”
沈念宗鼓掌连声称赞:“对对,我们京东三州确实是缺少大批理政之才,若能请旨让一些闲官去各州县主政,那是再好不过了。既然如此,那……你刚才说的,还要找什么人啊?”
林强云淡然一笑,徐徐道:“叔父大人、叔,你们可曾听出,这帮做南戏的伶人,与他们配乐的琴师不合拍,乐声与演出的戏文好像也不入窍么?”
林岜注意看了一会,开口道:“唔,下面演的是《赵贞女蔡二郎》,确如贤侄所言,此时戏文正讲到赵贞女送夫婿上京赶考一出。可其丝竹声却奏的是喜庆的宫调,与离愁别怨之情不甚相合。”
林强云:“因此,我想要找的人就是乐师……咦,叔父大人。你刚才说下面地乐师奏的是什么调子与戏文不甚相合?”
“戏文讲的是离愁别怨,而奏出来的却是欢乐地宫调……”林岜愕然问:“因此才不相合……怎么了?”
林强云没回答林岜的问话,只是自言自语地喃喃有声“宫调,宫调——宫调——”
“对了!”林强云刚想到什么似的拍了一下大腿,又沉默下来。
侧边沈念宗则对林岜说:“仲山兄,强云有心思,我们别去理他。依弟之见,这些温州来的浮浪子所演南戏。除乐师奏的曲调不配戏文外,其他的做、唱等倒也还算过得去。不知皇宫大内所养的优伶与他们相比又是如何?”
林岜笑道:“逸民老弟,你怕是从未到临安的瓦子勾栏目去看过吧?”
见沈念宗点头认可。林岜道:“小兄看。他们做戏倒还算认真,但演得却实是不怎么样,与临安勾栏中地戏社、杂剧、清音比,委实是差得太远,更遑论与皇宫大内的皇家优伶相较了。”
林强云这时才抬起头来,对两位父执辈的长者笑道:“呵呵,刚才我听了‘宫调’这名称,就是想到了宫调是出自于皇宫。没成想一下子给忘了。当今之世最好地乐师,自然也要皇宫中才会有。对,我要想办法从皇宫弄些乐师、谱曲地高手出来。方能与现时瓦子勾栏中做戏的一较短长。”
这一夜大家虽不能说尽欢,却也是愉悦的酒足饭饱而散。
次日,黄根宝扶着乃妻菊花带了个大包裹来见,除了他原来的那件毛衣外,另三件未完成的无袖毛衣,使林强云很高兴。这三件毛衣除了有一件是自己教给她织的元宝针外,还多了不少的花纹,虽然没有元宝针那样织得厚实保暖,但却好看得多了。问了后,方知菊花怕将原来的毛衣拆坏,没法按原样将衣袖织出来,只好依她地想法另外织了两件。
林强云立时便请菊花多留几天,让她对一些没其他事情做的女眷和女孩儿兵进行教授。
接下来的几天,林强云听了各地来地商号大小管事,各地镖局分局主、总镖头讲述各地经营情况。他分别在沈念宗、冉琥、公治渠,以及四海、金来、应承宗等人,还有黛丝娜姐妹俩的帮助下,按所属路份画出了一百多张属下分支机构的分布图、表。这些图表上不但清楚地注明了各地商号、镖局的名称,主要大小管事、分局主、总镖头的姓名,人员等,还详细情记录了各地财产的数量。
林强云经过这几天的统计,得出的结果是整个双木商行、双木镖局在大宋境内拥有的总资产,已经达到了四千九百八十余万婚铜钱的巨额数字,连他自己都被所拥有的巨额财产吓了一大跳。
林强云怎么一时也想不明白,从绍定二年十二月来到临安,那时他带来只有六十多贯会子,即使算上艾百万代其卖掉的那一套四只“水晶杯”所得的一百十二万贯,也还不到两百万贯钱,怎么可能在一年半不到的时间里,连本带利的翻了二十五倍。
将沈念宗请来,被叔分析一说,林强云便也恍然:并非他从来很少过问商铺诸事的这个东主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而是双木商行先有了钉钢刀具、蚊香、布鞋、香碱、雪花膏等卖得俏的好货,更兼在水晶杯之后又做出了仙人镜、万花筒诸般宝物,依靠起家的本钱堪比一国之多,方才能有今天的局面。
叔侄两人仔细检查了一下,大致弄清楚了,到现时为止,各地商行不管其名称前头是否冠有“双木”的名号,由双木出了银钱的生意已经遍布大宋十七个路份,除了夔州路、潼川府路和广南西路三个较为偏僻的路份店铺稍少外,其他十四个路份的每个大州郡,都有或是与本地坐贾合本,或由双木商行独自经营的商行。特别是两浙、江南西路、福建四路,几乎每个州县都有双木旗下的大小商铺。各地的大小管事、伙家、工匠等,靠商铺、作坊吃饭的人已经达到一万六千余众。
至于这些商行店铺地利钱,除了临安、温、泉、广三州和两浙、荆湖数处去年共解到林家大宅七千三百多万贯盈余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只先能垫钱一时还无收益的无底洞。
总算起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双木商行付出地本钱达到了十三千万贯(一亿三千万),商铺是开得多(一千一百余间);场面也摆得够大,双木作坊出产的各色货物流通大宋全境。连金国、高丽、东倭、越李朝、占城也有不属双木的行商般贩去了。但双木商行从真正经商中赚得的利钱,却是一文也没有。若非有独一无二的刀具、蚊香、布鞋、香碱、雪花膏,若非有水晶杯、仙人镜、万花筒等让临安的官宦富人们争破了脑袋的宝贝,他林强云如果只凭炼钢、打铁的手艺,只凭钉钢刀具和蚊香、布鞋,别说是想赚到多少大钱发财,能够在福建汀州一地称雄就算不错了。
沈念宗还向林强云讲说,若是大宋朝没有史弥远专政。不是现时一家独大总揽朝政,朝庭上下政治如同一潭浑水般混浊不清,没有那么多闲官等着堂除、部选希望得到实职差遣。这一年多来做出地水晶杯、仙人镜和万花筒绝无可能卖出这么多银钱。他林强云很有可能再过十年八载也无法做到这么大的生意。如今这样的场面。若是不再做些正经地生意,从正行中赚取实实在在地利钱度支,双木商行甚至还大有破产的危险。
双木旗下镖局的数量相对商铺少了很多,但也布满了大宋的各个路份,两浙、两江、两淮的大郡治所基本都有一个人数不等的双木分局。其他路份少则一个,多则两个分局,镖局的总数共达七十一家,镖师、镖伙的人数更是超过了两万大关。
日前。除福建路、临安两处地三家镖局外,别的六十八家都是初创,钱花得不少。利也是一文没有。
还留在福建路主持汀、泉二州镖局的总镖头巫光有信写问林强云,这段时间以来,福建路地汀泉二州,特别是泉州地面,有许多村镇堡寨向镖局提出,付钱请镖师到他们那里保护;也有的富民大户,则请镖局运送银钱去交给山贼,以赎回被盗贼绑去的肉票,并请镖师护卫家人的平安。
由此,沈念宗提出了一个增加镖局收益的办法:鉴于时下治安不靖,各地盗匪蟊贼多如牛毛之势,我们又有那么多镖局和会武的好手,有大事发生时尽可以调集人手于一处使用,镖局的生意就不能将眼光一味只盯在保护人货、负责路途运输安全一项上面。也应该接受为地方的村镇堡寨提供镖师,为有好名声、有善心的富民大户保家护院,以收取部分银钱用于度支日常费用。
林强云对此大以为然,认为除此之外还应该对客人做出与一般保镖人货同样的承诺,镖局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旦失镖则按商定的数额进行赔偿。他立时就请沈念宗代笔为巫光写了回信,也一并通知各地所有的镖局,同样按此办理。
行院、妓寨比镖局还要少得多,而且还大多是末在两浙、沿江、沿海和淮南西路的繁华通都大埠,共有九家。但一年来却是收益最稳定、最多的一个大项。到去年底为止,除了先期放下去的本钱四百余万贯全部已经收回外,还解交了两千五百六十多万贯,这些赚到的银钱有七百万贯用于四海他们的特务营,其他的基本上全部都被用来购买粮食,陆续发运到根据地去了。
至于冉琥负责开设的金行,则通都大埠内凡有双木商号处都已经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