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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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条人影也于啸声起处突出,片刻间便猛扑到已经接近林强云身侧的七个贼兵面前。
“破风刀!”人影厉喝的同时,一个人头飞出三尺。
“围腰断、斜击式、开山斩”连续不断的几下叫声过后,人影闪动的场中还有三个完好的人站着。
“是友非敌,不可无礼冒犯下杀手。”武不惭大叫,对正要向那突然出现的人发射火铳的盘国柱等到亲卫出声阻止,焦急地吩咐:“快去看看局主的伤势怎么了,立即进行救治。”
“本部人马冲过去,杀!”武不惭的叫声使盘国柱猛醒,连忙将手铳移向另一个吓呆了的贼兵,摇头叹了口气。
盘国柱跃下马背冲到那人身侧,扑前抱起林强云,慌急地将他的脚步从马镫中拉出,取下颈部挂着的长铳,坐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把他俯放于腿上哭叫:“少主……你醒醒……少主啊,你怎么了呐……”
“别吵,这人没事,一时还死不了的。”那人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似是厌烦地挥了下左手,冷冰冰的声音,让盘国柱听来极不舒服。但却看在此人刚刚从贼兵的刀枪下救护林强云的份上,只是狠狠地割了他一眼,隐忍住一肚子气没向他发作,也止住了哭声。
“咄,你两个跪下,招出我问的事情后。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那人对着两个贼兵说的话不但极为阴冷。而且身上还涌出一股令人窒息地杀气。
手忙脚乱急着割开林强云背部地衣服,以便为少主包扎的盘国柱,也似是感觉到那股阴冷杀气,没来由地机灵灵打了个寒颤。愕然抬起头不解地看了一眼。暗道:“怪事,这人说话的口吻、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冷气势怎么和南松那小鬼头一般般,让人觉得好不舒服,有种怪怪地感觉!”
“呛呛。噗噗”几声,两个战抖贼兵的腰刀、朴刀失手掉落,人也在那人的话声刚消失时不由自主地跪下,一副惊骇欲绝的样子,四只眼睛直勾勾瞪着其手中地缺口刀:“你要,要我们招……招……什么?”
“上月带了一把什么‘宝刀’从莒州、沂州、海州一路逃过来的你们两个恶贼,他们现在藏在何处。为何三四十天都没看到他们的人影?”此人身材约有六尺上下,肩宽腰细身材极好。他虽是衣衫破烂。脸上抹了许多污泥,皮肤显得又脏又黑又粗,长久没修饰过的胡须也有四五寸长,表面看不出具体年龄多大。但这时传入围在林强云身边的亲卫们耳中的话语,可以估计出他的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岁。
“这两个贼子姓甚名谁,老实招供了我可以毫发不伤的放你们走。”操着山东口音地黑大汉语气渐渐平和了些,想是心急从贼兵口中得到他必需得到的消息。
得到大汉承诺。只要招供就可以离开,一个贼兵有了精神:“英雄容禀,上月中带着换回来地‘猎鹿刀’献与大帅的,是田四田将军,和田将军一起回来的还有国安用国将军。听说他们到涟水的时候,样子十分狼狈。早前带去押送丁口、粮草到莱州交换‘猎鹿刀’的一万多兵卒,都被那飞川大侠的人当成普通丁口接收去了,只有三十多人跟他们押送宝刀回到大帅的帐下来……”
另一个贼兵唯恐同伴把话都说完了,轮不到自己招出消息,那在瞬间就杀掉五个人地凶神会只放一个。为了能保住小命起见,不等同伴把话说完,就抢下着招供说:“田将军今天就在前面的扬州西城下率军参战,国将军前几天因失了瓜洲镇、扬子桥两个入江的扼河要冲,差点被大帅砍掉头。两天前带兵去楚州催押粮草还没回到此地。这位英雄,小的们已经如实招供了,可以放我们走了么?”
“田四、国安用!我记住了。你们走吧,以后别再让我看到对无辜的百姓作恶。唉,算他们命大!”黑大汉咬牙切齿地说完,朝远处喊杀连天的战场看了一眼,一脸无奈地丢下手里缺了好几个口子的单刀,叹了口气,转身向枯草深处走去。
刚从昏迷中痛醒过来的林强云,摇动了一下金星乱冒的头颅,见到黑大汉要走,翻身欲坐起,“哎”地痛叫了一声,眼睛焦急地看着那人费力地张口,叫出的声音小得只有盘国柱才能听到:“壮士请留步……”
“呀,还有好几根刺进背部的草梗没拔出,药也还没上完呢,少主且伏身别再动了,以防伤处裂开。属下会想办法将他留下的。”盘国柱对林强云小声劝说,抬起头叫道:“这位英雄请留步,我们有话要和你商量。”
黑大汉停住脚步,回头以不胜烦恼的语声说:“区区一个没出息的山野无知草民,如何能称得上‘英雄’……”
所盘国柱怔了一下,马上改口说道:“这位客气了,好罢,不叫英雄,我们就称你壮士如何……”
“你们两个的话都说得不对,谁说山野草民就称不得‘英雄’了,你没听说过古人的‘侠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句话么?”林强云对这位在贼兵刀下救了自己的人,虽是心存感激,但也并不认同他自贬身份的话,忍不住挣扎着抬头反驳。
盘国柱慌忙按住林强云不让他动,嘴里连声道:“好好,好。是英雄,这人是个大大的英雄总可以了吧。我说少主呀,你别再乱动好不好,再这样不安份的话,叫我怎么为你取出背上的刺,如何能敷好药呐。”
黑大汉的话还是自顾接着,语气中透出的悔恨与消沉:“不管你们怎么叫都没关系,我还是我。一个没什么出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地浪荡子,这样地人自是不敢当得这位军爷的‘商量’二字。各位军爷是大贵人,有什么小人可以效劳,能做得到而且所需时日不多的。尽管出声吩咐就是。不过,各位军爷请给小人一个薄面,不要再为难这两个我答应放他们离去的人了,实是感激不尽。”
“国柱。先把他留住再说,我们要好好地谢谢他。”林强云没看到黑大汉的脸色,可从语气里听得出此人有困难,或者是什么化解不开的为难事,决定为他尽些心力,报答刚才的救命之恩。
盘国柱点点头,扬声说:“这里我先谢谢你救了我们地局主,如果没什么急事要办。请过来一谈如何。你要找的田四和这安用这两个李蜂头手下的贼将,我们这里很多人都认得。说不定可以对你找到他们会有所帮助。”
黑大汉怀疑地退了一步,问道:“你们也是和那两个什么田四、国安用一伙的么人?”
“咳,看这位英雄说的,我们是双木镖局的人,专为行商、出远门的客人保镖谋生,与强盗、贼兵天生就是死对头,怎么会和李蜂头的贼兵是一伙地呢。”盘国柱因林强云的伤不重。最少他认为少主没有生命危险,心情逐渐好了起来,脸上露出欢快地笑容说:“放心吧,无论你和田四、国安用是什么关系,我们人多,会尽全力帮你找到他们的。”
黑大汉吐出一个“好”字,便走过来坐在一边的草地上不再言语。
这时,武不惭和铁甲军在杀掉所有能追上的贼兵后也回来了,他跳下马匆匆走到盘国柱这里大声问:“盘将军,局主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经过这一点时间休息,扎入林强云背部的大小十多根草梗木刺都被拔出,拖烂的地方也上了药物包扎妥当,人的精神好了很多。他没等盘国柱出声,就向武不惭说:“多承武将军关心,小子不碍事了。”
“哎呀,局主刚才可真是吓煞属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被贼兵地标枪击中么?”武不惭拍拍心口,既放心又不解地问出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来。
原来,刚才在贼兵步卒冲来时,林强云的战马似是也意识到了危险,感觉到林强云手上的缰绳刚动,它便以大动作开始调头,转向比刚才更急更猛。惊慌失措的林强云被这样剧烈的动作所带,“哎”的一声惊叫,一下子便被甩下马背,左脚板又套在马镫内没脱出,被挂着拖出了四五丈。
如果任凭这匹马狂奔猛跑的话,林强云只要让石头或是什么硬物括蹭撞到几下,肯定会受重伤,说不定就要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
总算林强云的运气好,也是他命不该绝,这一块地面上长了不少枯草,也没什么大石头之类可以让人撞上去就致命的东西,而且他被拖着走的路也不长,仅数丈的距离。
拥来接战的二十多个贼兵,看到这伤了大帅的一人一骑要逃,哪会就此放过,十二个手持长矛的贼兵停下脚步,将矛照准已经调过头的人马发力投出。贼兵们哪里想得到,前一刻还策马冲到眼前,使出不知什么妖法将大帅打落马下,托大得连盔甲也不穿的小个子宋将,会在逃命时被自己的马给甩下地。十二支长矛有三支钉在马股、马背、马颈上,其他的九支呼啸越过没了骑士的马背,飞出数丈斜插入地下。
林强云险之又险,巧而又巧地避过利矛贯背之祸,让还在十多丈外的盘国柱、武不惭他们误以为局主已经伤在了那些利矛之下,急得他们几乎要发疯。可怜那些李蜂头的亲兵,和两百贼兵,除了跟随摔落地的李蜂头逃掉的十余人马外,几乎被武不惭的铁甲军屠杀尽净。
也正是由于林强云在长矛飞来的前一瞬间摔下了马背,才使得他没被这些标枪钉死。
可是,林强云也因头脑着地后被撞昏了过去。这里的地上是软泥和一些小石子,只把林强云撞昏这倒没什么大碍。让林强云受伤的是此后被马拖在地上奔行了几丈远的距离,背部被地上地乱石和粗硬地草梗将绵衣挂破,也刺入十多枝小柴棍。
在贼兵们近前要将林强云乱刀分尸。突然出现的黑大汉冲上解围时。林强云被啸声惊醒,清醒了片刻时间。
只见到人影闪动了几下,感觉到并没有刀枪上身的林强云,知道自己安全后。只来得及对站在自己头前低头朝自己看来的人无力地轻轻吐出“谢谢……”两个字,头往边上一侧又昏了过去。
此时,林强云自觉头昏已经消失,背上也没什么过于难忍的疼痛了。便叫亲卫让出一匹马给黑大汉乘骑,下令继续去援救陈君华。
陈君华被围困的地方,是旧楚州运河通往瘦西湖的支道,是少人来往地低洼地。此地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水塘泥淖,别说人马都穿着重甲的铁甲军,就是一般人空手来到了这里,一不小心也会被深浅不一的泥淖给吸住,弄不好还大有可能沉入过人深的淤泥里一命乌乎呐。故而。铁甲军到了这里根本就无丝毫的用武之地。
林强云他们一进入这一片长满了芦苇的湿地上,就发现有好几处有几个贼兵围住陷在烂泥里动弹不得的铁甲军骑士。不住用长枪捅、泥巴扔,以期杀人取甲。
好在有重甲护身地人身具武功,对付几个贼兵总算能支持到援兵赶至,但骑士的马,却是早已经没气了。
陈君华所在地周边也是水洼和泥淖,只有两处能让战马行走。他们这里一是由于有陈君华和武诚这两位武功高强的好手守住两处,二则剩余的铁甲军勇悍无比。其三是残存的两百余宋军士卒为保命而死拼不退,四是贼兵们即使是徒步,也没人敢于从泥淖中涉水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