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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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不敢再有丝毫迟疑,向围在身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沉下脸喝道:“来人,将赵提刑架回城去听候发落。众军听令,退回原位不得妄动。”
在一脸不情愿的赵葵被亲兵们拥走后,陪上一副笑脸对林强云道:“林大人,不是本官信不过,实是出了这些事后怕各军兵将不服,还请取出敕令告身一观,以免再起误会。”
林强云把黄绫卷轴交到盘的手上,从挎包里拿出吏部所发的敕令文书,让一个亲卫下船送到赵范手上。
此后,随着赵范发出的一连串命令,总算把现场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给缓和了下来。
等到林强云的二十八艘船由水门进到扬州大城安顿下来,向赵范等人宣读了圣旨时,已经是戌时末亥时初之间了。
当夜,林强云他们被赵范安置在大城中心偏北的市河边一个废置的瓦舍内驻扎,商定第二天将大内的五十万犒军缗钱移交给给置司。至于这次一起运来的三十万石粮食,赵范一时不敢提,林强云和陈君华等人也不说如何处理,只有留待以后再讲了。
第十四章
(XX网站 www。xxx。***)(XX网站 www。xxx。***)(XX网站 www。xxx。***) 扬州大城于五代后周世宗柴荣,和北宋初年李重进两次重筑,皆依托唐北三桥、中三桥和南三桥所在之河作为西城壕。故大城内还大致保持唐代的格局没什么变化,自唐朝中叶坊市制度行将解体时期,因须得服从运河码头职能的需要,仓场、驿馆、市肆多濒城内官河两岸而设,依桥、道延伸。官绅民户的住宅和各种作坊也是自官河向两翼拓展,未受封闭坊墙和固定市场的限制,形成开放式的街区格局。
这里自隋以至唐,都是楚州运河边极繁华的客货集散地,最兴旺发达是在唐朝。特别是安史之乱期间,天下衣冠士庶多避处江淮间,江淮地区由于未遭受战乱,人户增殖,经济崛起,唐朝庭对东南八道供应的依赖逐渐加强,邗沟的漕运愈来愈频繁和重要。这就使扬州成为东南物资集散之地,终于发展成江淮间富甲天下的城市。那时候的扬州,比现时的三城大得多,人口也多了一倍左右。唐德宗贞元四年(788年),淮南节度使杜亚开拓疏浚城内官河时,就有提到扬州罗城“侨寄衣冠及工商等多侵衢造宅,行旅拥弊”。唐人还另有描写扬州市井繁盛的诗句云:“十里长街市井连”(张祜)、“夜桥***连星汉”(李绅)、“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王建)。
自唐宝历二年(825年)运河改由傍罗城东南城垣而行后,城内的部分设施慢慢被罢废,成了贫户、役工的临时住所。
赵范按林强云提出地要求。将这位招捕副使及随行地道门护法军等。安置在三元桥侧的旧三元瓦舍暂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赵范为了不再引发林强云的怒火,对其提出地要求几乎都是满口答应。不但派襄军将这里的三元码头清空,让船队在此下碇。
还付给了一支便宜行事的令箭,以使护法军次日能出城办事。
码头外有赵胜所部的五百军护卫,码头上则是护卫队自己派人值守。官河里征用了十余条小艇,分别给官兵和水战队作为巡逻之用。
若是今天扬州南城下不曾发生与官兵冲突地事故。有如此严密的防护,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了。但现在,陈君华可丝毫不敢大意,他从赵葵被架走时怨毒的眼光里,发现了危机,一时也没法佶计这种危机是会很快来临呢,还是要等到一段时间以后才会出现。总之,陈君华就是觉得有点不放心。这次随军所带的一百八十架子母炮、五十架小炮,所配的上万枚子窠及火药、钢弩、雷火箭等。无一不是别人千方百计想得到的犀利兵器,绝不能有所闪失。
赵范一众官员离开后,陈君华向匆匆进屋走到身边的盘国柱问道:“情况怎么样,几位道长和那些大侠们都有什么话说?”
盘国柱先向林强云和陈君华两人施礼后,方回答说:“青云大公子和道长们要我转告,请局主和陈都统放心,他们会扩大搜索地范围。尽量寻找失踪者。并分头严密监那一段河面,一有发现就会马上到城下通报。还有,天松子道长已经绕道去城北,临行前交代说,明天一早,武将军的重甲骑军和随军前来地护卫队会由北水门入城,要我们做好接应的准备。”
陈君华喜道:“啊哈,武诚这家伙倒是真的赶来了。那没问题,天亮前我会带人去北水门,明天一定能接他们进城就是。嘿,多了武诚他们这些高手,强云,我们不但在自身安全上多了一层保障,诛杀李蜂头的事也更增加了几分胜算。”
“那么,我们留了多少人在南城值守,他们的兵器全部都登记过了吗?”林强云对留在城外的李青云和飞鹤子他们不太放心,夹在贼兵和宋军之间的交战地带,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
“局主万安,在南城上共留了六哨人,其中有一哨是水战队地子母炮兵,已经把十六架子母炮搬运到了城头,一哨小炮队也带足了子窠,在子母炮的左右设了两个小炮阵。另外,所有弩兵及炮队的全部轻兵器、军伍用具都重新造了册,也三令五申地讲过了注意事项。”盘国柱把安排的情况都说出:“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将炮架好了,不论城外发生什么状况都能从容应付。南城头上的守将是陈都统的旧部、淮东军统制董长传,他保证说,没有接到局主或陈都统的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我们的炮阵。另外,护卫队的程逢将军要属下禀报局主和陈都统,无论贼兵从正面还是左右前来,都叫他们来来无回。程将军已经下了严令,无故要进入我们炮阵的人,不管是谁不听劝阻,一旦接近就拿下先行扣押,等局主和陈都统明天再行处置。”
陈君华:“好。从现在起,因身具武功的道长和大侠们不在,我们的船只这在码头也必须加强戒备,巡哨的人以一什为组,一定要同进同退,不得分散行动。你去传令,今天大家还要辛苦些,每次只能让一半的人歇息,值守的护卫队和水战队要严密守护,绝不能再让粮食和兵器有所损失了。待我们与本地裕福商行的人接上了头,将粮食和其他物资安置好后,方能进行别的计划。”
林强云在盘国柱走出门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声问道:“国柱,我的那些乡亲在哪里,安排他们去歇息了吗?”
“咳,飞川兄放心吧,已经安顿好了。”罗运天在门外大声替盘国柱回答,然后又叫道:“就是没有人安排,我们也能照顾自己的。你忙完没有,我们可以进来说说话吗?”
林强云连忙招呼已经走到门边的罗运天等人进屋,让大家坐下后,笑着问道:“各位兄弟。感觉怎么样。今天我们与李蜂头的贼兵打了几仗,没吓着你们吧?”
黄家一位才十七八岁,叫黄铭地青年掩饰不住兴奋地心情,走上前拉住林强云的手摇晃。一脸稚气地央求:“这样打仗真好玩,只有我们打别人,贼兵连我们的衣角都碰不到。飞川哥,我想到你的护卫队当兵。你说好不好?”
林强云一怔,马上又沉下脸说:“不行……”
黄铭:“为什么啊?”
“铭兄弟,你以为打仗是那么好玩地吗,一个不好就会死人的耶。”林强云抬起头,对几位用热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家乡朋友说:“我们莲城六大姓地樟叔将你们交给我,是要让你们多增加些人生的历练,能建功立业当然最好,就是不能有多大的作为。我也绝不能让大家受到丝毫损伤。否则,我林飞川如何还有面目回去见家乡的父老。怎么能对得起莲城六大姓各位关爱我的长辈。去护卫队当兵学点东西,我可以安排,但想去打仗的事,那就不要再提了,我决不会答应的。等这里的事情办完后,我会带大家到山东去,看看能否有什么合适你们地事情。尽管去做。各位,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陈君华一脸正经地对几个年轻人说:“嘿,你们别看今天我们对付李蜂头的贼兵轻而易举,每次只用不到半个时辰,三下五去二就击溃他们。若是没有你们飞川兄弟经过一年多地充分准备,对上李蜂头的贼兵时,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就拿刚才与官兵起了误会时发生的事来说吧,我们的人死伤了一百多个,运粮食的船也毁了两条,还损失了差不多七十万贯银钱的其他物事。接下来给伤者医治,死者安家,打捞起掉下河去地各项要紧物事所要花的钱,还得用去数十万贯……”
罗运天看了同伴们一眼,见大家都对他点头,便函向林强云说道:“飞川兄,我们听你的,不再提参加打仗就是,到时候可别忘了今天说的话啊。”
赵范今天可是头痛得很,他也对赵葵的表现十分不满意,回到邗城的衙门后让人把已经睡下的弟弟找了来。
赵葵一进门就先开口问道:“怎么样,那林强云说什么没有?”
赵范把后来的事情说了,问道:“葵弟,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要这样对林强云的护法军挑衅滋事?”
“大哥,今天你也看清那商贾的所谓护法军,他们使出来的兵器,不觉得有些厉害得过了头吗?”赵葵不答反问,让赵范把注意力转移了,这才说道:“小弟得郑清之郑大人派人送来的密报,这林强云仍是史相公新认下的一个异姓侄儿,据说其人与史嵩之属下的孟珙交情极深,曾派人送去不少加了道法的箭矢给忠顺军,并还派有数十个教头去孟珙军中为其教授使用兵器、组阵作战之法。”
赵范:“即使真有这样的事,你也不必在这种时候与这位林强云翻脸,更不必挑衅寻出如此大的事故来,刚才报来的数目,制勇军死伤……”
“大哥,别说了。”赵葵苦笑道:“这些小弟都知道,但郑大人在小弟朝辞出京时有过交代……”
赵葵凑到赵范耳边说了好一会,坐直身体说:“若非郑大人、袁韶大人与范楷大人一同向今上进言,我兄弟哪里有领军到淮东建功的机会。”
赵范知道其弟说得没错,这时的丞相史弥远有病在身,眼看时日不多了。史党中的各个集团都在积极准备,为史弥远死后做好自己今后的打算。史党中共分为三个比较紧密的小团体,其一是以史弥远的侄儿史嵩之为首,赵善湘等人为助,是史弥远最直系的人员,但其势力较小,却有史嵩之这个领军人物掌握朝庭的动静。最大的一个团伙,就是以郑清之为首的集团,赵范、赵葵是这个集团的主干。还有就是薛极等人另成一帮的集团,他们没有兵权,内里的人也大多是人人切齿的“三凶”、“四木”之类的家伙。
这几个派系,薛极一伙无论在朝中还是军中,甚至于民间都是没什么市场的,可以忽略不计。主要的权力争斗是在郑清之与史嵩之两个集团之间暗中进行。林强云却是很不幸地在毫不知情下。被卷入这个权力斗争地旋涡中,以致在扬州这里遭受到护卫队、水战队自成立以来最大地损失。
赵范对赵葵说:“兄弟呀,不是为兄说你,今天的事对我们两人来讲。实在是凶险万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