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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宋末商贾-第264章

小说: 宋末商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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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强云、山都在前,盘国柱带着四名亲卫十多步后相随,信步转过回廊走入后面的游仙苑。
        游仙苑如今已经是临安城内称得上名号的大娼馆了,非得要有相当的身家,或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进得去里面寻欢买笑。只要走到门前的人衣衫稍旧点,人又不是那么有气质的,在走进这门之前,都会有龟奴客气地上前探问。如果你没什么银钱而且又没有相熟的官人请你,那么龟奴自是会客客气气地请你先回去。
        赖得荣这段时间交好运了,九月初九重阳那日,只在三天前吃下别人小孩丢弃的半个果子的他,有气无力的坐于丰豫门外的背风处,勉力抬起头向四周扫视。那时候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求各方菩萨、过往神仙保佑,看看谁个把吃不了的食物丢下一星半点,让自己这条小命得以再活上几天。
        赖得荣所以会选在这里隐身以图得些口食,是他知道这门内都是贵人的居处,今天出入此门的官人、贵妇、小姐必多,想来能得的食物也不会少。可是,已经过去大半天了,眼看外出秋游的车轿大部分都到城内,他还没半点物事小肚,实在是没法再忍喽。
        忽然,他的眼光落到四五丈外那间“老唐馒头铺”门外的蒸笼上。这是伙家刚端到门前案板上的三层蒸笼,冒出腾腾的热气随风往远处飘去。虽然北风吹不到他的藏身处所,但赖得荣还是闻到了夹肉馒头内透出来的那股羊肉香味。这诱死人的香味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的赖得荣受不了这种诱惑,忽然间觉得身上有了力气,猛地一下站起身,暗道:“受不了啦,反正迟早都是一个死,与其这样活活饿毙,还不如抢他几个肉馒头来,趁热吃饱了再让店家给打杀了,好歹也能做个饱死鬼。”
        想到就做,赖得荣躬起身体慢慢向老唐馒头铺走去,行动间显得小心翼翼的不敢太快。他知道这铺子里有两个伙家是曾经练过功夫的壮汉,身手相当不错,自己就是在前几年傍上那位花娘子的身强力壮时,也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伙家的对手。被打他倒是不怕,受到点小小的伤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所惧怕的是还没抢到馒头就被人发现了,到时候肚子没填入物事而被打上一顿才是冤枉不值呢。
        总算还好,定然是刚才的求告让各方菩萨和那路过往神仙起了恻隐之心,走到蒸笼边还没人注意到他。看清两个能打的伙家不在铺子内,大约是进内里做什么事了,赖得荣飞快地一下将蒸笼盖掀开,顾不得烫人,双手齐出抓起两个馒头转身就跑,一边将右手上的馒头往嘴里塞。
        跑了十步,仅仅十步,赖得荣一面吞咽香喷喷的馒头一面算得清清楚楚,在第十步的脚刚落地的一刹那间,背后就爆出了呼喊“捉贼”的声音。
        脚步踉跄的赖得荣不再跑了,他明白自己饿了好几天,连走都走不快哪还有力气来跑,还不如趁追赶的人还没到时,先将馒头塞入肚子里去更实在,等一下能在拳脚棍棒的击打下多捱上些时间。
        噎得直翻白眼的赖得荣好不容易地吞下大半个馒头,也没吃出馒头里包着的到底是什么肉,只是觉得这个馒头好香、好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最香甜可口的美味。正当他把最后一大块馒头塞入嘴里时,老唐馒头铺的几个伙家追上来了,一看到赖得荣,伙家们就叫道:“又是你这无赖来偷我们的馒头,三番五次地到铺子里偷吃,这次再不把你狠狠的教训一顿,只怕是什么时候又会来搅扰。打,打得他能记住今天的教训。”
        赖得荣现时可不管他们打不打,任凭几个伙家怎么饱以老拳,如何对他身上的衣服撕扯,只是一味闷声不响地将左手那个馒头收在怀里死死地护着,另外就是拼命把嘴里的馒头往肚里咽。
        好在这几个伙家认得此人是个无赖,偷去的也只是两个没馅的馒头,值不了几个钱,就算主家不肯干休也还赔得起,故而下手也不怎么用力,怕是又再一不小心间惹来什么麻烦,让赖得荣有时间继续他的填肚大业。片刻间,终于将一个馒头吃进肚子里去了,赖得荣有得意地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血,傻傻的笑着扫视三四个伙家一眼,再低下头看了看怀里被压扁的那个馒头,对愕然停下手的伙家们放声大笑,转瞬又干嚎作大哭状:“哈哈……不打了么,现在我们就来算算帐喽。我的娘耶……这下可叫儿子怎地能见人呐……我们赖家自此以后就要断后了……哇……”
        右手捞起已经快掉下的博袍下摆,人们看到此人在这深秋的天气里不仅不穿袴子,连兜胯布也没系,非仅露出乌糟糟的两条光腿,连胯下的男根也毫无廉耻地垂垂累累抖现在人们面前,顿时引得周围看热闹的男女爆出一片惊呼:
        “天……”
        “了不得……”
        “哇,这人的阳货真大……”
        “哎呀,何止是大,它也长得没谱……”
        “哟,这不是驴头太子转世,又到人间作祟了吗……”
        随着这些做作的惊呼,外面围观的人越发多了,连好几乘车、轿也听了惊呼后在不远处停下,掀起帘子往外观看,护车护轿的人纷纷向路人打听出了何等事故。
        赖得荣抖动了一下袍摆,故意缓缓地边走边转向旋了个圈,向围观的人们又似向迫近一个身子比自己的伙家道:“这是老子花了一贯七十三文买的真丝袍子,穿上身也仅一个半月时间,再怎么折也还能值得一贯二三十文足吧,如今被你们撕破了,喏喏,连老子这条子孙根也见了天日,日后还如何能成家生子,这般的事故都要由你们包赔……”
        “无耻之徒,丢尽祖宗八辈子的脸……”
        “真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裸露羞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呐……”
        “此等不顾廉耻之人出现在京师,大宋国体安在,威严何存,实乃天朝大国上下之耻也,须得枷号……”
        可怪的是,有那么多人在不耻地怒叱、喝骂,除几个小女孩掩着红通通的脸匆匆钻出人丛,一步三回头地用指逢偷偷回望慢慢走开外,却没一个人离开此地。小半的人——当然是小孩和已经过了气的老人——带着惊异、好奇的目光,而大部分人——这些自己是已经成年、并有过交合情事的男女——的眼睛里几乎都显露出既是羡慕,又是忌妒的神色,甚至还有几个人想到以微不可闻的声音私语:
        “可恶,如此取乐的大器竟被这无赖得了去……”
        “唉,老天爷没长眼啊,这件物事若是长于我等身上,那就真个是妙不可言呐,我又何惧家中的那头河东狮……”
        “老兄说的是,如此大器长在这等无赖身上,实乃暴殄天物,大大地不妥,天地大大地失衡。不过,就是不知此人的伟器能用否……”
        赖得荣见已然引来众多人围观,不禁大感得意,心知今天不得死不了,还大有可能弄得到好几天的生活花费。嘴里说着话,趁那小个子伙家愣在当地还没回神之际,一把扯住他的衣衫,人就往伙家身上倒,嘴里大叫:“大家看呐,这些伙家欺侮人呀,打了人不算数又撕破了小人仅有的一件衣衫……”
        这下再次引起伙家的怒气,围上来又是一阵拳脚,这下可没刚才般的轻松了,愤愤不平的伙家气他耍赖,手上都重了几分。被几个伙家再次一打,就打出赖得荣的运气来了。
        一个文绉绉的声音喝叫:“住手,光天化日、凭多仕女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围殴一个衣衫不整之人,成何体统。”
        文绉绉的声音实是太小了点,几个伙家要么是没听到,要么就是根本不予理睬,还是照样打得十分起劲。没想到伙家们还待再打时,却被好几个人围上来三拳两脚打出数尺外。他们抬头一看,立即闭上刚想张开要骂的嘴,中呲牙咧嘴地揉着胳膊和屁股,一蹶一拐地向馒头铺挨回去。
        “站住,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给我们衙内听听。”人群已经分开了一面空处,四五个粗壮大汉双手抱胸,目光灼灼似笑非笑地盯着几个伙家。文绉绉的声音是大汉间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发出的。这人倒也并不比大汉矮多少,他身上绣红团花青叶博袍,配了头上戴的四脚绡金绿底幞头,白花青叶黑面布底鞋内套蓝红相间的细麻布袜,看得出这些都是双木商各家铺子所出的高价精品,这身行头少说也须百多贯钱纱。只不过这几样衣帽鞋穿在他的身上十分不搭配,不但没有半点高贵富丽的体现,还让人觉得不伦不类。此人的长圆脸上笑眯眯地一团和气,挺出的肚子怕是他没法看到自己的脚,像极了久处乡下的兼并财主,来到行在后又发了横财暴富土佬儿。
        几个伙家都认得这位姓祖的胖官人,他就是参知政事,除枢密使薛极大人的另一个养子袁世潘的食客门人,在衙内主子的眼里是个最得力的谋士。另外,伙家们还听说袁世潘近日又与史相公家走得极近,时常出入相府,进进出出都有相府的人迎送,想必是史相公那里也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主。
        祖土佬身后数尺站着摇动折扇的袁世潘,这位花花公子这段时间正与袁方策在史弥远面前争宠,他却是比袁方策多了祖土佬这个谋士,为他出了个寻找身具伟器男人,进献给史相公,以解史弥远老情人需索逸乐之苦。事情偏偏就这么凑巧,身具伟器的赖得荣在今天让他们看到,那还不将此人弄回去,若是这人能解得史相公之困,此后就有好日子过喽。
        伙家们依言停下脚步回身低头。一个胆大的伙家走上一步道:“禀报大官人,这厮适才趁人不备,偷了我们店内两个实心馒头,小人等向他追讨时还耍赖要小人等赔其衣衫……”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到赖得荣身前用脚将他拨成抑面朝天,上上下下地仔细看了一遍后,喜滋滋地走到祖土佬身边,附耳悄声说:“小的看清了,那厮确是有条大家伙,就不知发作起来能有多长多大,也不知他是否废人,还能不能行那男女之道。”
        祖土佬低声说:“去与衙内说知,先将那厮带回去,试过了不是废人,他那家伙只要还能用得,便可送去给……去吧,这里的事吾自会处置。”
        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啊,赖得荣总算凭着长条伟器而熬出头了。他在抢吃的两个馒头被人不轻不重地打了一顿后,于重阳当日就让人送到一所大宅内。正当他被人推推搡搡地赶入大宅里,正不知此行是祸是福时,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走过来,三不管的当着十多个人的面脱了他仅有的三四件半截上衣,连同那件前出伟器后露光腚的破博袍一起收掉,不知被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害得凉得浑身发抖穷乡缩成一团。所幸后来终于又有人送了好多食物,虽然这些食物冷是冷了点,也还将就把赤身裸  体的亏本事给找补了一点回来。
        那些冷饭一吃完,运气就开始上身了,两个四十来岁的稳婆将他带到一个烧了炭炉极暖和的屋内,待其缓过气来不再发抖后,就捂着鼻子,用布帛垫在手上对他翻来覆去查看,一边还互相唠唠叨叨地向他说着什么:“你这厮臭死了,脏得似头没人打理的瘦丢猪般。阿也,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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