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第2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应俊豪急道:“茂叔兄不必多说废话了,时间紧迫,先下令关闭城门,安排大军上城为要,再迟得一时半刻将来不及了。什么事都等诸事妥当后再向你细说。”
叶秀发听应俊豪说得严重,拱手说了声:“昌元兄请和随来的众人进厅内稍歇,小弟即刻去妥为安排。”
说完便急匆匆往外行去。
两刻之后,高邮城内起了一阵骚乱,驻于城南的大军得到本军州守臣叶大人的命令,全部调入城中守护。五个城门都掩上只开了一条缝,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可以立即关闭。
半个时辰后,城外四乡响起警锣声,本军州知事叶大人召集勇壮役丁入城协守的紧急征召令传达到各乡里。
各乡的村民们也得到本地保正通知:李全军将会来到本军州,意图不明,人们可在酉时前入城避难,过时将封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高邮城内刚准备完毕,北城楼上守望的人就发现远处尘头大起,片刻后大批马军急驰至城下路左列阵,看旗号正是李蜂头军的骑兵,约有千余骑。再过了二刻大队贼兵赶到分出人马由左右绕城而过,不多时便将高邮城团团围住。
得到贼兵围城的消息,叶秀发由应俊豪扶着,在已经换过衣衫的应家几位还能行动的男人护持下上了城墙,从城北开始在城墙走了一圈。
回到城北的箭楼内时,叶秀发瘫坐在椅子上,不住发问:“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才好?贼兵势大,高邮城能不能守得住啊?”
大军的两位统制官见主帅在临敌时如此惊惶失措,都不住摇头暗自叹息:“这样的主帅不要也罢,最好让他缩在箭楼内不出,省得影响手下的兵卒。”
一位统制悄悄拉了应俊豪一下,两人走到箭楼外。
“将军有何事要指教,但说无妨。”
“先生高人,指教二字实不敢当。”统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叶大人恐是从没经过血腥阵仗,为大人的安危计,是否请先生将大人请回衙门安坐,静等我们打退贼兵的好消息。”
应俊豪也知道这位统制官说得不错,让叶秀发回去衙门里比留在城墙上好,马上就答应一定把叶大人请回去。
应俊豪送走叶秀发再回到城头,围城的李蜂头贼兵已经布置停当,只是一时还没发动攻城而已。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凉嗖嗖的风也是越刮越大,人们一直盼着的雨却还不朝干渴了三个多月的地面落下。这害死人的贼老天,难道真要淮东这块曾经的鱼米之乡见了血腥,真要看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才肯施舍一点雨水下来,使得稻谷有些微收成,让在杀戮中残存没死的人得以再活下去么?
第一章 仇难雪(七)
申时正,李蜂头的围城军开始向高邮北城下运动,按两位带兵守城的统制官看来,李军根本没有攻下高邮城的打算。城下的贼兵们只是装模作样地高声呐喊,抬着草草扎就的十几架云梯,进三步退两步慢而又慢地向城下推进。
田四这次带来追捕刺客的不是五千人,而是包括骑兵在内共有一万五千余众。一万四千步卒用于围城佯攻。另五百骑兵和五百手下的亲军,田四则下令他们到达高邮城下后再转向西行,往盱眙军还控制在宋朝手里的天长县一路劫掠过去,然后再回军至楚州的宝应县,把抢到手的财物、子女送回大营。
田四把自己亲信的部下派出去,他觉得放心得很。这淮南东路就属高邮军有宋朝庭的三千大军驻守,离淮安最近,自己把高邮城一围,宋军的三千人只有困守城内,根本不敢出城邀战。四下里各村镇的子女金帛,还不是任自己手下的大兵们予取予求,想怎么抢就怎么抢。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认为十拿九稳的事,越有可能出现意外。
早在十天之前的九月初七日,远离高邮军数百里外的濠州(今安徽凤阳),发生了一件对今后大势颇有影响的事,现在且先说说。
杜杲,字子昕,福建路邵武人,是个56岁的老人,身高近六尺,方面大耳,略显清瘦的身体不是很强壮,但却很健康,目光炯炯显得精神殷铄。
去年,原知濠州王霆离任去任安丰军知事后,这里因是与金国接壤之地,没人愿意到此地来任郡守,就由现任濠州通判的杜杲权知州事。今年,朝廷因为杜杲入仕以来长期担任边境地区的地方官,对边境地区的治理整顿颇有成效,所以将权字去了,特别擢升为知濠州军事。
今天杜杲刚审结一起盗窃耕牛案,回到内厅坐下,信手取出昨日收到的信再次细读了一遍。
这封由庐州知事胡自厚转来,汀州林岜写给自己的信。信中,讲述了近日汀州出了一位姓林的年轻人,不但胆识过人,以一人之力打死一头三百多斤的老虎。而且,这位年轻人还精于钢铁冶炼和机关削器,其打制的菜刀、柴刀等民间使用的“刀具坚实锋锐异常,坚实者断金截铁,锋锐者吹毛断发”。还会制造一种兵器“名曰‘火铳’,精巧绝伦,铳内装以火药子弹,可远击数百步”,那三百多斤重的“巨虎中一发而毙”。
杜杲口中喃喃念道:“断金截铁,吹毛断发。制出一把二把,或者说十把八把都有可能,但要做到所有打制出来鬻卖的刀具,都有如此之好,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远击数百步,巨虎中一发而毙!真有如此厉害的兵器?林岜该不会是夸大其辞吧。若是确有其事,这样的人才如果能为朝庭出力,我大宋军力将会有一个大大的跃升呐。若是再出一两个能臣治理好国事,何愁不能强兵,又何患金国不灭?唉!”
正感慨间,家仆庆富走进厅,手上拿了一封拜贴:“大人,有客来访。”
杜杲接过拜贴打开一看,“赵清臣”三字跃然入目,连忙说道:“快快有请。这位客人来访的事决不可外泄。”
庆富应声:“是。”匆匆退出去。
随着一阵“哈哈”长笑声,一身便服、矮胖的中奉大夫、宝章阁待制、沿江制置大使、建康知府赵善湘急步抢入厅来。
赵善湘,字清臣,身高五尺余。进厅时对抱拳快步迎上的杜杲拱手施礼,胖乎乎的圆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凑到杜杲的耳边小声道:“子昕兄,这次小弟秘密造访,实是有大事请教。来得冒昧,还请不吝赐教。”
杜杲笑道:“这可不敢当,清臣老弟乃当今宗室,五品方面大员,还有什么事办不了的。若是连你都束手无策的事,下官又能有什么办法?来,坐下再说不迟。”
赵善湘端起庆富奉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目注庆富退出厅外后,才看着杜杲正容说:“近日,一贯对李全采取姑息安抚的史丞相听从了郑清之的主意,决定要对他进行讨伐。我半月前接到朝庭密旨,令我为主,淮东安抚副使赵范、淮东提点刑狱赵癸为副,节制管区内的军兵,约期讨平李全。我的意图是,先攻下盱眙,再配合赵范、赵癸兄弟进讨淮安。特秘密来此向杜兄请教。”
杜杲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道:“以现在的情势看,守盱眙的金贼自恃有外援,我军一旦进攻,其隔河二十里的泗州援军当天可到救援。盱眙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诸路唯有阳城道平坦,泗州的金军急切间只能从陆路走,水路不必顾及。金兵也不可能有很多的兵力,我估计最多不过三四千人。所以,在进攻盱眙之前,应先攻取城周边对外的通道,占领并拆断桥梁。使盱眙成为一座孤城,以优势的兵力围困,派少量的兵力骚扰。待他们箭尽粮绝时,再令人规劝守军投降,施以攻心之法,然后再攻城。”
赵善湘听完后,顿时眼睛一亮:“对啊,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这真是个好办法,就按这样办,也许连攻城战也不必打,困也把盱眙的守城金贼给困死了。”
杜杲:“金人守盱眙的张惠本是曾投向我朝的金国勇将,你也不要太大意,在围城期间,必需向各个方向都派出大批探子,以防万一。还有,手头要有一支随时可以出动的军队,以应付突发的危机。”
赵善湘:“多谢杜兄,清臣受教了。”
停了一会,越善湘起身深施一礼,说道:“实不瞒子昕兄,这次来到濠州,一是向兄请教。二来么,也正是由于手里的兵力不足,想请兄将濠州之兵发一部分攻占龟山镇,扼住楚州和盱眙之间的交通,助我一举攻下盱眙。”
杜杲抢上扶着赵善湘的手,神情凝重地说:“清臣何须如此客气,这事你只需一纸文书来到,这濠州是你沿江制置司该管的地方,我如何敢抗命不遵。放心,明日我便整备军马,即日为大人取下龟山镇就是。”
“多谢子昕兄鼎力相助。”越善湘真诚的道谢:“如此,李铁枪不日可灭,我淮东百姓有平安生息之期了。”
杜杲叹道:“唉,我们尽人事听天命罢。实话说,以我朝的现状,在史弥远专权、国力日下、民不聊生的情况下,能保得住目前的半壁江山就算是老天爷有眼了。纵观天下大势,金国面对蒙古的入侵,连自保也是难上加难。只希望它能多撑上数十年,好让我朝能出几个治国的能臣,尽快改变这种国弱民穷、武备不整的现状。否则,再这样下去的话,大宋灭亡将是为期不远了。”
赵善湘疑惑地说:“子昕兄,你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我朝真有如此不堪么?依我想来,虽然目前我朝国库较为空虚,可也还能够支撑;再说武备也不是很差,能征惯战的将帅也不少,只要用人得当,大军的战力是可以得到提高的。我中华泱泱上国,岂会被金、蒙等蛮夷所灭?”
“唉!到时再看吧。我所担心的倒不是金国和李全等,金国已经是日暮途穷,李全也只是疥癣之疾。反而是新倔起的蒙古,那铁木真近期自号‘成吉思汗’,其带领的骑军纵横驰骋所向无敌。现时还有金国为我朝抵挡其锋锐,若是一旦金国被蒙古所灭,我朝势将面对着不知比金军强大多少的蒙古骑兵。那时,我们将如何自保?但愿老天爷保佑,金国在蒙古人的强大攻势下能多捱些时日,也好让我大宋多些时间来准备。”杜杲越说越显得忧心重重。
赵善湘江听了杜杲这番话,心里想想也觉得确是有些道理,也变得有些心绪不宁起来。坐在椅子上默然无语。
杜杲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心中好笑,走过来从怀中取出林岜的那封信,抽出信封内的信笺递到赵善湘的手上。转过话题:“赵老弟赵大人,昨日汀州知事林岜写了信来,据他信中所说,汀州出了一位奇人。此人年纪才二十余岁,锻造的刀具可‘断金截铁,吹毛断发’,而且还会制作一种称为‘火铳’的兵器,‘远击数百步,巨虎中一发而毙’。你说,这事可信么?”
赵善湘仔细地看完信,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依我看最少也有一、二成可信,他信中不是说连信一起还有两把菜刀么,子昕兄何不现在就用他这两把菜刀来试上一试。”
“老弟说得是,我只顾着想那‘火铳’之事,还真把那两把菜刀给忘了。”杜杲提高声音叫道:“庆富。”
庆富应声而入,躬身道:“小人在,老爷有何吩咐?”
杜杲:“昨日连信一起送来的两把菜刀在何处,你快快去取来我们看。”
庆富道:“昨日我见老爷只是看信,没有问起那两把刀,我便将刀送到厨下用去了。我这就去厨房取来。”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庆富捧着个粗白木扁匣子进来,将木匣子放于书桌上:“老爷,这是原来盛刀的,两把菜刀就在其中。”
杜杲向赵善湘江招了招手,走到桌前拉开木匣,两手分别拿出一把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