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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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小队长邹景豪怕哨兵出事,会将手中的利器——钢弩——丢失,下令守哨时不得带着钢弩。否则,此刻穆椿已得手了一小半,后果将相当严重。
这一声喝问,惊动了正向村西巡查的邹景豪,他听到哨兵叫了半声便再无声息,心知必然有变。立即机警地蹲下身子,迅速地拉开弩弦,摸索着装上钢针。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之前,他不想过早暴露身形予敌可乘之机,缩在一个屋角仔细察看。
果然,数息后几条黑影出现在六七丈外的一间屋前。从他们躲躲闪闪的动作来看,肯定不是本村的乡民,更不是自己手下的护卫队员。
邹景豪心中大急,能把村外的哨兵解决并且没发出太大的声息,来的定然是厉害的角色。当下不再等待,向几个黑影隐身的屋墙下射出弩中的六支钢针。
“啊!”惨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高亢尖利,直刺茫茫的天际。
“我中了暗器,快来救救我。”好几个人的求救声在那屋墙下发出。
邹景豪再次装好钢针,悄悄回身向沈念宗、凤儿寄宿的房屋潜去。他早已吩咐过,一旦有警,全部人都必须集中到那儿全力保护沈念宗父女。
刚潜行到沈念宗父女借住那户人家的门外,四下里喊杀声响起,邹景豪向已经赶到的几名护卫队员们低声吩咐道:“退入院内隐身守住院门,装单箭,分组应敌,听令发射。若是混战时,贼人不到十丈内不得攻击。”
农家小院没有围墙,所谓的院子只是用小竹枝和小树枝扎起来拦阻鸡鸭的篱笆,连顽童也没法挡住,更不用说身具武功的大人了。退入院内之举,不过是利用篱笆遮挡贼人的视线,以便更好地保护自己罢了。
第六章 亲情劫(十二)
邹景豪独自站在院门前不言不动,冷冷地看着从村子四周向这间房屋缓缓接近的黑影。
飘荡般接近的幢幢模糊鬼影接近至十余丈外,便忽聚忽分地游走不敢再行靠近。
许久,又过了许久,大喝声出自邹景豪之口:“来的是什么人,请报出你们的名号,以免自误。再这样装神弄鬼的,休怪我们不客气,要以强弩招呼客人了。”
“好小子,‘不客气’?说话口气挺大的,太爷们倒要先问问,你们是什么人,竟然会有弓弩在手?”一个带有浓重山东口音的人大声说。
邹景豪把钢弩对准发声处的位置,怒道:“听口音你们是北方人,定然是金狗派来的奸细,还不配问我们是什么人。”
“哈哈,”还是那个声音发话:“凭口音就断定我们是大金国的奸细,会不会太过于霸道了呢?既然说我们不配问你是什么人,那我们也不必道出我们的来历,算是互相扯平。”
邹景豪:“既然不敢道出身份,必是敌国奸细,贼壳呀,这就让你尝尝我大宋军民人等的厉害。射!”
十多支势道劲急的箭矢分别向四方游走的黑影射出,几声惨呼过后,黑影消失,想来是吓得躲藏到暗外不敢露头。
还是那个声音嘎嘎怪笑,拖长音调说:“好厉害的弩箭,差点没把太爷射出一个血洞。嘿嘿,这下你们没法射了吧?”
邹景豪心中生疑,这贼人与自己在这里说了那么多废话,莫不是在拖时间,他们还另有其他的什么阴谋?
忽然,想到自己到这里后一直没听到沈念宗父女的声音,难道是……他回头急叫:“去两个人看看沈先生和凤儿小姐……”
话没说完,屋内已经传出哈哈大笑声:“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么,已经太晚喽。”
随着这个声音的传出,院外亮起了二个用房顶上的干茅草匆匆扎就的火把,小村其他几间房屋中,随着火把的点燃传出村民们的惊叫惨呼声。
邹景豪惊问:“你们对这村里的人怎么了?”
四外静悄悄的,没人回答他的问话。
明暗不定的火光中,屋门缓缓开启,屋内叫道:“先别动手,大家说清了再作区处。”
屋内一个人头朝门外探了探又缩回,随即大步走出穆椿和手拿松明的穆自芳。穆椿环扫了一眼用钢弩对准自己的十多个护卫队员,回头向门内把手一招,笑道:“将两位马上要去楚州做客的大贵人请出来,让林飞川的手下看清楚。省得一不小心射出弩箭伤到他们的主人。”
两个穿灰武士服的贼人一手将刀架在沈念宗父女颈上,一手挟持着他们走到穆家兄弟的背后站定。嘿然怪笑着,语带嘲弄的说道:“看清楚了,是他们两位没错吧?”
邹景豪心头发冷,暗中叫苦不迭,脸上可不敢露出丝毫惊慌的神色,不紧不慢的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实话告诉你们,这两位沈念宗先生和凤儿小姐,是飞川大侠林强云的家人,若敢对他们不敬,你们……你们没一个人能生离汀州……”
“哈哈……”穆椿的笑声打断邹景豪的话:“吓死我了,大家说说看,你们怕不怕呀?”
四周的贼人发出哄然大笑,一个贼人讨好地大声说:“穆将军,我被这患了失心疯的小毛头吓得尿湿了裤子……哎哟,怎么办呐……哈哈!”
沈念宗在听到惨叫时就被惊醒,刚穿上外衣,连腰带还没扎,便被这些破窗而入的贼人出其不意地抓住。
他一直都在动脑筋想法脱身,幸好贼人从没听说过他会武,也没发现他有兵刃。所以贼人擒住他以后也没搜他的身,手铳还系在腰间的衣内没被贼人们发觉,但也一直没机会用上这件防身保命的利器。
此时趁抓住自己手臂的贼人仰首大笑的当口,悄悄捏起长袍下摆,将没受制的左手伸到宽大的长袍内摸索。
那贼人看他脸色苍白,生怕他会有什么意外不好向上司交代,忙问道:“你怎么了,不会是吓成这样的吧。嘿嘿,先生大可放心,我们只是要林飞川乖乖跟我们到淮东去为大帅效力,不会伤害你的。”
穆椿向邹景豪喝令:“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我就不伤害他们两个,否则的话……嘿嘿,后果你们自己去想好了。”
一直默不做声的凤儿尖声叫道:“护卫队的兄弟们,绝不可放弃兵器。不要管我们,冲出去找大哥……呃……”
穆自芳回身连击两拳撞向凤儿腹部,毫无怜香惜玉的男人风度,第一拳便打得她翻着白眼再说不出话,第二拳再打到身上,凤儿立时昏了过去。
沈念宗见女儿遭贼人毒打,想到她身子还正虚弱,心里一急,再也顾不得被贼人警觉,指头一用力,轻微的“达”声入耳。
“行了。”沈念宗心里大喜,略将右手稍抬,把手铳从宽袍内向右腋下穿过,估准位置便扣下了扳机。
“轰”然大响声中,外围的贼人中传出数声惊呼:
“诛心雷!”
“天啊,是谁使‘诛心雷’,什么人被打中了?”
“看,那位兄弟怎么了?”
挟持沈念宗的贼人和他几乎一样高,听得胸前一声震耳的轰响,胸部受到一下重击的同时,鼻子里冲进一股呛人的硝烟味。他在大笑之后猝不及防下,全忘了他正挟持着人质,惊得出于本能把抓住沈念宗的左手收回护胸,右手一抬回刀自卫。
沈念宗自小到大,就是读书、作田、到贡院赴考,虽是见多识广,却也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次为了爱女,用手铳行拼死一击,没想到手铳击发时会有如此大的后坐力,也是猝不及防之下被带得向前冲出一步。
他这一步冲出,身形稍下挫了一点,再加上贼人收刀时又将刀抬离数分,令他轻易脱出了贼人的掌握,踉跄闪身躲开。
那贼人满脸惊愕地低下头看着胸前涌出的鲜血,颤抖着伸左手到胸前一摸。感觉到触手的液体滚烫,确实是在流血了。立即回过神拼命将手按到伤处,试图阻止体内血液流出。
片刻后他发现没法止住泉涌而出的鲜血,禁不住全身筛糠般地抖动,不敢相信的大叫:“‘诛心雷’打中了我?这不可能!我没起歪心,我没有恶意,并没有想要伤害你们的意思呀,为什么会被‘诛心雷’击中?天哪……我只是奉命捉你的呀,难道这样也要受到‘诛心雷’的惩罚……哇……”
伤心而又凄厉的哭叫声直刺苍穹,听在贼人们耳中无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们的心直往下沉,往下沉。
挟持着凤儿的贼人,却是个凶悍之极的家伙,脑子还不太灵光。手里的刀因为督战进攻横坑时,砍杀了好几个头陀军的兵丁而好几处有缺口、翻卷,他也从没想过要换一把。
沈念宗向前冲出时,这贼人眼见同伴受伤,人质脱出掌握要逃走。心中立时想起穆椿所说的“有人质在手,安全就有保证”的话。此时若让人质逃掉的话,自己的安全也就没了保障。
他在一急之下竟然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一个人质,把昏迷挂在左手上的凤儿,当成妨碍自己行动的包袱向侧一推,抽回架在凤儿颈上的刀就向沈念宗扑去。
糊涂笨贼的这一举动,把昏迷不醒人事的凤儿颈部拉开了一条大口子,缺刀扯断了她颈部的大动脉。她倒下的时候,颈部的鲜血喷出近尺远。
穆椿、穆自芳在铳响入耳时就各自向侧闪避,让过沈念宗冲来的身体,他们都以为有人向自己偷袭,同时暴喝出声扬掌向冲过的人击出。
穆自芳的掌先击中沈念宗,发出一声闷响;穆椿将在打到沈念宗时发现不对,急收打出的力道,手掌只在沈念宗背上轻轻按了一下。
沈念宗“哇”的喷出一口血,人也轰地一声摔落在地昏了过去。他在失去意识前的一瞬间,好像看到山都的小身影向凤儿冲过去。
山都早些时候到达小村外,就发现了贼人包围着一间村屋,与护卫队相对峙。他本想趁火光不亮的机会,潜近贼人的身后施故技悄悄刺杀掉几个。可后来见到沈念宗父女被贼人挟持,便放弃杀贼的想法,全心全意地准备救人。
当凤儿被打的那一刻,他已经潜到屋角的篱笆外,正好拨开了一个能容他进入的小洞。
见到自己最亲之人被打,山都不再掩饰行藏,快速钻过小洞就向凤儿扑去。
山都的匕首“当”的一声把冲向沈念宗贼人的刀挡开,一脚猛蹬在这贼人的肚子上,借力回身抱住凤儿朝地上一滚,翻动中还不失时机地将匕首顺势朝武奕铭小腿上划了一刀。
突变陡生,邹景豪应变得极快,看清凤儿倒下的方向后,把手中的钢弩一顺就朝穆椿扣下悬刀。
穆椿和穆自芳两个恶贼,自山都的身影一入目,立时就明白林强云到了。
穆自芳借打中沈念宗那一掌的反震力,率先反跃入屋内躲避。
穆椿则在轻按了沈念宗一掌后,又挥出一掌朝山都击去,却又没打到个子瘦小的山都,反而险些劈中后跃的堂弟。眼角余光中扫到邹景豪身、手都已移动,立知不妙,借侧身挥击之机向侧急倒。身体贴近地面时双掌一撑,游鱼似的一扭腰,伸右手在门框上一搭,避开门前的贼人,跟在穆自芳身后贴地窜进。才入屋内便双手急撑,双脚一蹬地面穿窗而出,丢下数十名手下头也不回地逃了。
那几支从穆椿背部掠过的钢针,有三支正好射中被山都蹬了一脚的贼人胸部,被射中的贼人惨呼着从屋门外轰然倒入门内。
山都眼看穆椿硕大的身躯压向自己和凤儿,再次搂着凤儿拼力滚了两下让开,松手用脚在凤儿的臀部用力一蹬,把她送到稍为安全一点的墙角下。
“天呐!是那个‘山魅’,”武奕铭看清抱着个人在地上滚动,还能往自己小腿上割一刀的山都,惊慌的尖叫声十分凄惨:“林飞川到了,快逃……”
叫声未落,人已伏地猛窜入屋,看到床边挂着的一个怪样囊袋,顺手扯下就往破窗跳出,认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