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凶猛-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一个逃兵,我也绝对不允许我带的兵里面有一个逃兵!
失败和沮丧,自责与愤怒,很多种情绪把我整个包围起来,我觉得我有些伤心。
我冲上了公路,路灯昏暗,路面铁青。
没有人。
没有赵子君。
身后来人了,回头一看,是纠察,几个跑得气喘吁吁的纠察。
“他妈的,你跑,看你跑……帅克?”
我苦笑,是的,是我的兄弟,在团纠察队的佟卫。
“帅克?黑灯瞎火你跑什么跑?我们刚刚在暗哨呢,就看到你跑过去,追都追不上,他妈的!熟归熟,说,你干嘛去啊?他妈的,又想去禁闭室啊!”佟卫没好气的说道。
我苦笑一声,看着几个大口喘气的纠察说道;“追逃,逃兵,我的兵跑了佟卫!”
这时候,我们连里,包括四海在内的几个老兵也已经追上来了。
四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佟,佟卫……帅,帅克,没事,人,人,人找到了!”
我眼睛一亮,说:“在哪儿?”
“刚出来……就找到了,在,在连队!”
我扭头,转身,奔跑。
风声很大,转眼就把众人的话淹没得一干二净了。
我一跃就是六层台阶,是的,这是我的最好成绩。
冲入排房,我就看到了小胖子赵子君怯生生的站在队列的尾巴上。
连长杜山也在,不过貌似他还十分乐呵,脸上居然挂着笑。
“报告!连长……”我开口说道。
方大山居然也在笑,我有些纳闷了。
连长杜山看着我,笑着说道:“赵子君!”
小胖子弱弱的答到。
“大声点!”连长杜山怒喝。
“到!”
这一次小胖子声音很洪亮。
“把你刚刚怎么干的给大家演示一遍,让大家都好好看看!出列!”
我狐疑的看着,这他妈的演的是那一出啊,只见小胖子赵子君扭扭捏捏的出列,捏起一本红色的条令条例,表演起了事件回放。
不可否认,这鸟兵有文艺兵的潜质——小胖子赵子君先是坐在了他的床边的小马扎上,睡眼惺忪的装模作样的看着手中的条令条例本,然后打了个哈欠,贼眉鼠眼的左右巡睃了一番,然后挪动肥臀坐到了地面上,再然后,这鸟兵就整个的舒舒服服躺下来,躺倒在地板上,然后几翻几翻,就翻入了最角落里的床底板下面,过了一会,夸张的鼾声传来……
当很有表演天赋的小胖子赵子君臊着脸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班副,我……我,冲凉我就回来了,我睇书……累死了,就,就睡一下先,睡着睡着,就睡到床底板下面去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
赵子君信誓旦旦的说:“班副,我不会当逃兵的,绝对不会!我还要当村长呢!”
……
那一夜,在我的极力提议下,新兵排每隔一个小时拉了一动紧急集合,整整七动——爽死我了! ?
第廿四章 金色盾牌
往往是剩蛋节过了,元蛋节就到了。
1999年终于来了,就在我睁开眼睛暴喝一声起床的时候,1999年的第一缕阳光就如同一把锋利的三棱军刺准确无误的刺入了我的眼球,差点就让我流出了眼泪,欣喜的眼泪。
是的,阳光很好,一切都很好,因为今天是元旦节,新年的第一天。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完全可以理解我的那七个新兵蛋子们的心情,同样,作为一个过来人,我也知道,这一天肯定有不少的节目。
果不其然,刚刚出了早操回来,刚刚洗漱完,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餐,就有情况了。
在新年的第一天,我们连担任的是战备值班的连队,前些天那些崭新的白色头盔,武装带,防暴棍,盾牌这一套东西都发了下来了,其实就跟纠察兵穿的一摸一样,只不过多了盾牌和防暴棍而已。
紧急集合哨声一响,部队迅速的集合了,连长杜山站在队列面前说:“是的,我们是老牌的野战军,现在是应急机动作战部队,这一次我们连队担任战备值班是团党委对我们连队的一次重大考验!同时也是团党委对我们的极大信任!废话不多说,任务:驻地东北方向侠山发生山火,全连按班编制组成小分队,迅速赶往团部,集合,登车!”
“一班听口令,向左转,跑步走!”
“二班听口令,向左转,跑步走!”
……
方大山下口令:“七班,注意,立正!两分钟,换装!动作要快,别落在老同志……”
“报告!”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大山,等等我!”
一溜烟的我就从队列当中跑了出来,直接从厕所的窗子跳了进去,几蹬几蹬就冲上了三楼的排房里面,抄起墙角我们班的一摞黄色水桶就跑,大家都在忙乎着穿衣服拿盾牌,没人鸟我,很速度的,我就冲下了楼。
“一人一个,快!”我焦急的说。
方大山怔了一怔,看了看我,说:“帅克?干嘛?”
我递了一个桶给他,说道:“听我口令,注意了!目标:团部大楼,冲啊!”
拎着一水桶我撒脚丫子就跑,方大山追了上来,大声说:“帅克,还没换装啊!”
我回过头,招手示意七个新兵蛋子快点跟上,调整着呼吸,对方大山说道:“换个P装啊,那是用来阻挡暴乱的,他妈的,发生山火带个警棍和盾牌干嘛啊,搞个水桶就得了,装水灭火啊!”
离团部还有一百米,我把指挥权又移交给了方大山,七班在方大山的带领下,成班纵队,一人挎一水桶,跑步进入团部大楼前面的小操场,是的,两辆军车没有熄火,还突突的吼着,团长,政委,还有团参谋长,作训股长等等几个干部正站在小操场之上。
方大山赶忙报告:“立正,稍息,立正——团长同志,二营五连新兵排七班奉命参加扑灭山火行动,应到9人,实到9人,是否登车,请指示,班长方大山!”
王团长回礼,道:“原地休息,整理着装,等待部队到齐!”
“是!”方大山响亮的答道。
不得不承认,咱们连还是比较有战斗力的,不一会儿,震天的口令声就传了过来,老兵们到底是老兵,动作迅速,陆续赶到了
站在一水儿的新行头里面,只有我们班显得特别,别人都是武装带挂着,防暴棍别着,盾牌举着,我们七班则是一水儿的迷彩服,腰带,水桶,看着那个阵势,我都有些心里发毛。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王团长冷哼一声道:“同志们,讲一下!首先我得肯定你们的反应速度,然后我得否定你们的判断能力!是的,这是一次演习,骡子!除了七班!都是骡子!扑灭山火要带盾牌吗?把火挡住吗?骡子!”
别过头来,王团长对着面向我们露出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的连长杜山说道:“杜山同志也值得表扬,保守了演习机密!”
顿时,我们连的兵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妈的,连长有暗示啊,什么来着,对!重大考验!顿时,众兵皆纷纷露出后悔不迭的表情。
王团长眼神掠过方阵,说:“机动能力很重要,但是打得赢也很重要啊同志们,尤其是要思考在现代高技术局部战争条件下谋打赢的问题,回去好好总结一下!”顿了一顿,王团长继续说道:“七班不错,班长不错,新同志也不错,值得表扬!”
然后王团长下来,和拎桶的同志们握手,说:“新年快乐!”
……
部队带回之后,连长杜山在饭堂前面足足骂了一百多句骡子,气的不行了,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板着脸,很严肃。
虽然很多人都饿死了,但是谁也不敢说话,七班被获准第一批进入饭堂开饭,然后直到我们刷了饭盆,还听到那些兄弟们在唱第十四遍团结就是力量。
是的,七班很爽,获准在排长孔力的带领下一起外出,虽然只是到小市场,却是七个新兵蛋子们无限向往了很久的事情。
在路上,小胖子张子君激动的对我说:班副啊,我第一次和那么大的首长握手啊,听说团长就是县长啊,比我们村长要大很多的官啊!
方大山则憨厚的对我说:帅克啊,我都跟连长说了,这事你干得真漂亮!
排长孔力对我说:龟儿子,你精得很啊!一眼就看出了有阴毛(谋)!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谦虚的说:瞎猫撞上了死老鼠,纯属手气好,手气好。
众人皆附和,说,新年第一天,七班开门红。
刚走到小市场就看到了正在执勤的纠察队,带队的纠察队队长好像跟我们排长孔力认识,笑着说了两句就把我们放进去了,而我则被执勤的佟卫扯住了腰带。
佟卫说:“狗日的,那天追逃兵还得我们也追着你跑了半天还没有追上,和我一起暗哨的兄弟都有一个跑得扭了脚的,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要不你可在纠察队挂上了号,领花歪了一毫米都让你够呛哦!”
我笑了,就在小市场门口的小玻璃柜上买了两包红梅,说:“妈的,老子带的兵都在这里,别拉拉扯扯的,拿着,给那兄弟说一声多担待,改天去纠察队请你们喝酒!”
纠察队长听我说话,好奇的看了看我,笑着说:“你就是帅克吧?来纠察队玩还要你请什么啊!”别过头来对排长孔力说:“孔力,这个帅克让给我们纠察队吧!”
孔力笑了,说:“龟儿子,我日你先人!你就做梦去吧!”
说说笑笑了一会,我们七班就开进了小市场,小市场比往常也热闹了一些,我把要先打电话的小胖子还有许小龙以及江飙带到了老刀的店面上,老刀不在,嫂子在,看着这三个新兵蛋子叽里咕噜的打起了电话,然后纷纷掉了眼泪,我就有些触动了,是的,我也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电话通了,是的,是妈妈的声音。
我说:“娘老子,拜年啊拜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妈妈很高兴,也很激动,她说:“鬼崽子!春节才有红包哩!”
娘老子一般都是比较啰嗦的,不停的问了我很多,我告诉她说我现在当班长带兵,身体好,吃饭香,部队不允许抽烟不准喝酒,一起来的几个老乡都混得不错,都在走上风路,有的在师部搞通讯员有的在团部搞保密员有的在营部当文书有的还当了卫生员,都是班长级别。
好不容易我才问起了家里的情况,娘老子告诉我家里都还好,就是外公身体近来变差了,大病了一场,爸爸年底就内部退养了,准备全家过完元旦就动身去长德照顾患病的外公。
娘老子对我说,好好干帅克,你外公希望你能考个军校,当一个军官。
爸爸这时候也抢过了话筒,说,真的要好好干帅克!你爷爷当年也是希望家里能出一个武状元啊!
我诺诺称是,然后妈妈又抢过了电话,我就对妈妈说,要她帮我转告病中的外公,希望他早日康复,然后等我探家了,我再去长德看他。
挂了电话,我摸出一根烟,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是的,我的爷爷过世得早,那时候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是我还是模糊的记得一些当时的情况:我记得爸爸妈妈还有我,在一艘大大轮渡上,过河,河水就像一块绿色的翡翠,爸爸站在船头,给我掰了一个橘子摸着我的头说:帅克啊,你去看爷爷,爷爷就会好起来的,然后我就到了乡下,看到了在病榻之上的爷爷,是的,我掰了一瓣橘子递给爷爷的唇边,他笑了,但是他已经吃不了了——在我更小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我的爷爷,那是一个春节,他拖起了一条长板凳,露了一手板凳功,当年走日本鬼子的时候,爷爷被抓过壮丁,后来侥幸逃脱,倔强的爷爷四处拜师学了一手民间拳脚,投军却未能如愿以偿,于是他说,三代之内,必须有人从军报国!
是的,我的外公也不是一个军人,但是他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