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女相-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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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已经没有治好的可能了?”乔婉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云妃昏睡的脸摇了摇头,“你为什么那么爱面子?如果你早些说出来,以皇上对你的宠爱,一定会想尽方法来救你。如果你告诉我,那我也会……”
“没用的。”云妃突然睁开了眼睛。扯了扯嘴角。用无力的声音说道,“如果皇上知道我得了这么一种怪病,我还能在宫里呆着么?你也太天真了,或者你太高看皇上对我的感情了。对你说有用吗?连莫太医都找不到治疗地方法,你又能怎么样?”
乔婉摇了摇头。“你就是太倔强,太追求完美了……”
“追求完美有错么?”云妃动了一动,挣扎着要坐起来。乔婉连忙扶了她一把。让她靠在自己地肩膀上。
云妃脸上再也没有那种高傲,只是凄凄地笑了一笑,“乔婉,你的身体很温暖。”
她这句话让乔婉感觉很是心酸,看了莫太医一眼,吩咐道:“莫太医,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听从了我的吩咐。来给云妃娘娘诊视的。”
“谢乔相宽宏大量。”莫太医连忙收拾了药箱。看了云妃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娘娘,微臣告退了,您……多保重。”说完走出牢房。
乔婉为云妃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苦笑地说:“这个莫太医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坏嘛,还能惦记着你。”
“他收了我多少银子?长点良心地自然会惦记我。”云妃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她的笑容有些遥远,闭了闭眼睛。幽幽地说。“乔婉,你果然是我命里的煞星。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什么都想要得到,最终落得身败名裂。你什么都不想要,却名利双收,还有那么多人爱着你。可是我呢?什么都没有……”
乔婉听她说得凄凉,忍不住叹气,“你又何必呢?你到底想要抗争什么?最终还不是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我恨啊,老天对我太不公平。”云妃苦笑地说,“在那边,我从小就没有了父母。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找到了工作,找到了真心相爱地人,他却为了钱谋杀我。老天大概觉得我冤枉吧,又给了我一次活着的机会,谁知道我从这躯壳里醒来,就发现自己得了那种怪病。你说,老天是不是耍我?所以我恨啊,我想要挣扎……只可惜,我终究是斗不过老天的……”
乔婉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唉,你是需要抗争,可是你选错了抗争的方法。如果你不是那么用尽心机……也许现在大不一样呢?”
“也许吧,我或许该像那些乐观对抗绝症的人一样……”云妃无神的眼睛里留下了一颗泪水,“可是,可是啊,乔婉,我太不甘心了,我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面对死亡,面对老天的捉弄?所以我想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绽放一次,我想要改变历史,青史留名……”
乔婉叹了一口气,“青史留名又能怎么样?活得高高兴兴地比什么不好?唉,也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没有我,你或许会成功吧?”
“不会地,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来阻止我。我很高兴我的对手是你,我说的是实话。”云妃的声音愈发地无力了,“说起来你我都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我们是不合理的存在。终究……终究……”
她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乔婉感觉她的身子在发抖,不由得把她抱得更紧一些,“你还有什么心愿么?跟我说吧,我帮你完成。或者你想见见你的孩子……”
“不,我不想见他。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不想。”提起小阿哥,云妃似乎有些激动了,“对于他我是永远有愧于心的,我没能好好地爱护他,只想着要利用他。所以,永远不要让他知道他地母亲是谁,永远不要。”
乔婉点了点头,“好吧。皇上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孩子已经安排妥当了,让你安心地走吧……”“嗯,皇上么?他一定恨死我了吧?也是啊,我想要杀死他,取代他地位置。”云妃眼前浮现了那个男人的脸,并不英俊,但是刚毅,正是她喜欢地类型。也许换个时代相遇,她会真心地爱上他吧,“乔婉,对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乔婉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乔婉,你说我们还能再相见么?”云妃脸色突然变得明朗起来,两颊浮上了一层红晕,她已经开始回光返照了。她微笑地闭着眼睛,轻轻地跟乔婉说着话。
乔婉紧紧地抱着她,点头,“会的,会见面的,很快。”点头点得太用力,一颗泪水从她眼中飞了出来,落在云妃的脸上。
云妃感觉到了,笑着睁开眼睛,看了她最后一眼,说了一句,“谢谢……”
乔婉抱着云妃的尸体坐了好久好久,直到牢头过来喊她,她才回神。把云妃的尸体轻轻地放平,从袖子里拿出那一条御赐白绫,细细地折,做成了一朵盛开的白色牡丹,轻轻地放到云妃的胸前……
第四百一十六章 矛盾
康熙三十八年秋,经过几次大的事件以及官员的大变动,康熙对于跟外国的交往和贸易起了严重的戒心,把原有的三个关口改为只开放广州一个关口,大大地限制了大清朝与外国的经济、文化与技术交流。这使得他跟一代女相乔婉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张。
乔婉极力反对闭关锁国,多次进谏,让康熙继续对外开往港口,加强与西方国家的交流,并且促进贸易合作,以促进本国的经济发展。
然而康熙觉得开放关口会让西方殖民主义者有机可乘,给西方国家鼓动反清势力的机会,所以断然拒绝开放更多关口。
乔婉奉命巡视广州关口,回京之后不顾逄越和那云等人的劝阻,再去上书房进谏,要求开放港口,进行对外贸易。不出意外地被康熙狠狠地驳了回来,并在一气之下扣了乔婉半年的俸禄,将她赶出上书房。
“他这纯粹是鸵鸟政策”乔婉跨出上书房,忍不住气呼呼地说道。
逄越担心她,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候,见她出来连忙迎了过来,“嘘…………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小声点啊,这要是让那位听见了,不知道又该发什么脾气呢!”
“反正已经发了脾气了。”乔婉见到逄越脸色稍有缓和,但是气还没消,“我有没做错什么,干嘛害怕?逄越怕她再说下会坏事,连忙拉着她走出上书房,到了僻静的地方,看看左右没人,才一把抱住她。“乔婉。你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可把我想坏了。可是你倒好,一回来就跑到上书房去进谏……”
“啊,对不起,事情紧急。所以……”乔婉也知道自己最近太过拼命,有些冷落了逄越,于是轻轻地回抱着他。“我也想你啊。我不是给你写信了嘛!”
逄越再把她抱紧,生怕她会跑掉一样,不知足地说:“写信管什么用啊,又看不到你的人!”
二人温存了一会儿,逄越有些担忧地劝解乔婉:“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跟皇上拧着来了,他最近心情相当不好。刚刚才下旨让我写《宫廷札记》,说是写后宫嫔妃宫女,实际上就是让我专门写你。朝中的大臣们都议论纷纷,左一个进谏。右一个进谏的。皇上都没理会,力排众议让我著写。可是你却那样对待他……”
“这是两码事情嘛。”乔婉也知道康熙对她很好,不但让她跟男人一样入朝为官,参与议政,还要给她著写传记,让她流芳百世。可是事关国家发展,闭关锁国绝对要不得。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待多久,但是她想尽自己地能力为这个朝代做一些事情。可是目前看来,困难重重。
逄越知道乔婉脾气倔。硬劝她也不会听。于是转移话题地问:“你什么时候才能搬进女相府啊?都修建好有些日子了,连小荣和翠柳都去了女相府。可是你这个女相府地主人却还住在宫里,大臣们早就有怨言了。”
“我也不知道,皇上不肯下旨让我住进去,我也没有办法。”一提起这个,乔婉又有些火大,“他到底在想什么嘛,赐给我一座女相府,却非让我住在宫里。害得我一点自由都没有,跟你见一面困难死了。”
逄越心里明白,康熙之所以把乔婉留在宫里,就是怕她跟自己接触太过亲密。而且有意把他和乔婉分开,乔婉奉旨去广州办事,他则被留在了翰林院著写《宫廷札记》,而且每天一汇报,没有脱身的机会。
女相府已经竣工数日,乔婉的贴身侍女小荣和翠柳已经搬进去了,赏赐的下人东西也都送到了女相府,只有乔婉还被留在景仁宫,跟杨芷兰挤在同一屋檐下。
“好了,不说这个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逄越安抚地拍了拍乔婉的背,好让她消消火,“索额图和明珠封锁厦门港口立了大功,又恢复了相位,以前地势力也逐渐聚拢起来,连一直向着你的陈相,也因为你屡屡顶撞皇上对你颇有微辞,目前看来,情况对你是大大的不利啊!”
乔婉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也是没有办法地事情,我只能忠言逆耳,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因为白晋回来带来的那个英国商人,现在的局面或许不会那么糟糕。”
“那个商人带来的鸦片是毒品,那可是你揭发的。还慷慨陈词,跟皇上说了鸦片的巨大危害,希望他告诫后世子孙,千万不能让鸦片登上中国的土地。所以皇上才心慌了,要闭关。”逄越想起那件事情,忍不住好笑,于是开玩笑地说,“你不会后悔了吧?”
乔婉嗔怪地白了逄越一眼,“那有什么好后悔的啊?鸦片确实是毒品,不能允许这种东西进口。可是也不能仅仅因为一种东西,就关起门来,什么都拒绝了啊?这就是因噎废食嘛,可是我怎么说皇上就是听不进去。”
“这种事情要慢慢来才行,皇上一直都是独断专行地,你非要改变他地想法,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的。”逄越客观地给她分析说,“所以,你要先哄得皇上高兴了,再好好跟他说,一定会有效果的。一上来就犯冲,什么也说不成。”
乔婉知道逄越说得有道理,是自己太过于急躁了,没有考虑到康熙的接受能力。于是心情好转了一些,忍不住跟逄越开玩笑,“我去哄皇上你不会生气么?”
“谈国事我不生气,但是谈别的我当然会生气。”逄越趁机抱住乔婉,叹息地说,“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娶你过门啊?太后娘娘明明想把你许配给我的,可是皇上死活不同意。”
说起这个乔婉有些心酸,她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逄越。孝惠太后提起要把她许配给逄越的时候,是她自己拒绝了。她记得云妃死前跟她说了一句话,“你我都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我们是不合理的存在”,这句话让她有了顾忌。
如果巫女说地话是对地,那么她总有一天会回到原来的时代去。如果她走了,逄越会怎么样呢?扔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他会是什么心情?她不敢想像,所以在感情上她变得畏畏缩缩起来,有时候动情容易相爱难啊……
“哈,你们两个胆子越来越大了,在宫里就敢公然卿卿我我地……”乔婉正暗自神伤,突然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一跳,连忙从逄越的怀里挣脱出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 终身
乔婉回头,见萧然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忍不住红了脸责怪道:“萧然你也太不厚道了,突然冒出来吓唬人。”
“谁让你们毫无顾忌,在宫里就卿卿我我的。”萧然促狭地看了逄越一眼,“老兄,你也收敛点,让皇上知道了你们俩又没好日子了。”
逄越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我们俩早就没好日子了。”
“我看接下来你们就更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