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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春秋霸王传-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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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者之像?”重耳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无家可归的逃难者,还能谈什么强者。”
    “不,我习有观人之术,当初遇到拓木簧时,在他身上我看见同样的气息,可他与你相反,虽是强者,却是辅助别人的强者。”索朗沉静的道:“拓木簧的目标定得太早,太死,只对周王表忠心,而忘了自己,若他肯取而代之,这个世上有谁能抵。而你,缺乏的是明确的目标,没有目标,也就失去方向,逃难是必然的。乱世是强者的舞台,非强者之力不能平定,心志不坚,无有目标,纵有勇有谋亦难成大事。”
    重耳低头思量许久,苦笑道:“巫真怕是高看我了吧。”
    “是公子低估了自己。”索朗指向圣湖中心,”我敢凭数十年的经验断定,公子是神灵指引而来的,是我族登陆圣岛的使者。”
    “说笑话,哈哈,巫真在讲笑话。”重耳第一反映便是马上离开此人。
    “公子若不信,不妨一试。”
    “试什么?”重耳正盘算如何离开这个怪人,而又不至于使他显得无礼的方法。
    “登陆小岛。”
    这个巫真想害死我,想我死,何不抽刀杀来,何必使出此等招数。重耳心下恼怒,但表面却不动声色,身体开始转向,见势不对,便可拔腿离开。
    “是天神的旨意,公子不可以拒绝。”索朗的声音中逐wap。l6K。cN渐透出不可抗拒的力量。
    重耳大怒,手亦握上剑柄,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能翻脸动手,毕竟千余人晋人都得依附犬戎。良久,才松开剑柄,轻吁了一口气,道:“在下还得去陪我的娇妻,不再陪你开玩笑,再会。”
    索朗陷入沉默,定定地望着面带怒色的重耳。
    重耳刚转身,却发现那具仿佛静止的身影突然消失。霎时一道狂裂无匹的劲风滚涌而来。
    你终于忍不住了。重耳早有所备,双掌蓦地回击,两道劲气在冰面上空拖起两道与这洁白世界极不协调的轨痕。“轰隆”一声剧响,湖面的坚冰霎时爆裂而开,无数冰珠喷跃而飞,冰面上霍然出现一道巨大的缺口,但依然不见流水溢出,可见冰层之厚。
    双方各退三步,重耳抽出了长剑的同时,发现自己所退的方向竟是湖心,这一发现令他心下大骇。他现在的功力绝对是当世一流,只有有限的几位超绝高手才能使他一招便落下风。而这个毫不起眼的戎族巫真,竟能一击便让他不知不觉中改变方向,而且他还没有使出巫术。
    冰气腾腾,寒风滚滚,索朗一拳击出。
    数道寒芒舔向重耳胸口。
    观其威力,东胡族的霸拳也不过如此,甚至力道更足,涵盖范围更广。
    更可怕的是,地面上的碎冰竟柔顺的配合着那道拳劲,狂升至空中,再重重地向重耳砸落。
    重耳毫不慌乱的剑舞狂花,笔直的刺入虚空之中。“卜……轰……”拳劲冰绡与剑气接触的前一刹那间爆了开来,冰散,劲消,但长剑毕竟掌握在人的手中,剑势依然,向前挥出。
    索朗虽然高明,但绝高不过红龙、天阕,重耳亦觉挥洒自如,剑势轻灵,在他想来,现在考虑的已不是谁赢谁输的问题,而是如何惩罚索朗,是活擒他,交于阿里木族长处置,还是就此杀了他。
    但他却忘了,眼前这个人是戎族最高明的巫真。
    任谁也没有想到,刚才还飘洒天的碎冰竟在强压下化成雨水,狂野地喷射而出,目标直指重耳。雨水之中夹带而出的竟是罡气,比寒风阴冷一千倍,比剑气更锐利一万倍。
    似乎整个天空都向其砸下。
    重耳茫然四顾,天空只有幽暗、雨箭和罡风呼啸,对刚才天真的想法,他开始付出代价。
    全然无法抵抗。
    “扑通”一声,重耳落水。
    重耳大惊,正欲运功上岸,却发现真气已一泻而空,好像湖水在吞噬着内气。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使得重耳想起了雪丹清的话:这湖水排斥任何有生命的物质,没人能坚持。
    若有人拉一把就好,只需要一伸手,便可跃上冰面。抬头上望,重耳发出绝望的闷嚎,死了,死了……索朗静静的站在冰面上,除了那精光四溢的眼神,俨然像一座静止的雕像。
    就在重耳意识恍惚的空隙,刺骨的寒气随水流袭来。虽然落水的时间有限,寒气还未入体,但依然感觉到奇寒蚀骨,如遭千刀万剐般痛苦,只冷得上下牙关直颤,全身肌肉已隐隐有冻僵的趋势,手臂的挥动愈来愈缓慢,嘴巴、喉管似乎被寒流击毁,失去了平常的功能。
    时间愈往后,寒气便多侵入一分,照这样下去,恐怕等不到季槐、弄玉来施救,就会成为圣湖的水中之鬼。
    有时,不同类别的死亡,比起单纯的死亡更可怕。
    重耳在湖心饱受死亡的煎熬,此刻,他是多么希望她的娇妻能出现,哪怕是一个。事实正相反,他的娇妻们正讨论谁该陪重耳住一间皮帐的问题,圣湖冰面上偶尔掠过的几道呼啸声,并没能打断她们的话题。
    水面平静异常,湖下却暗流汹涌,而且是那种下旋似的水流,正吸纳水面上的一切生物。重耳备受奇寒煎熬,浑身麻木欲裂,全身的肌肉就似像要破出体肤般,生命,在麻木与死亡中来回摆动。
    重耳终于放弃了挣扎。他的手、脚、身体躯干再也不能动弹半分。下旋的水温不再寒冷,似乎越来越温暖之感。脑际一空,重耳索性什么也不想,他的娇妻也罢,还没有与之欢好的弄玉、琉璃都幻化为影子,逐渐消失……
    麻木逐渐蔓延至气门、心脉、丹田……蓦地,丹田深处升起一股热流,从小到大,从慢到快,迅速游遍全身,涌入封冻的经脉。身体陡然变暖,四肢仿佛突然摆脱了沉重的枷锁,狂喜中,也没有考虑到索朗正伫立冰面,即使抓住冰层,能否上岸还得索朗说了算。
    但重耳管不了那么多,越早离开这湖水越好,哪怕被索朗一掌震死,也好过作水下之鬼。四肢同时摆动,奇速向冰面游去。
    好在他落水的距离不算很远,不消片刻,他的双手已抓住冰面断层。
    一只手悄然从来岸上伸出。
    重耳先惊后喜,也管不了索朗伸手的背后有什么阴谋,先离水。
    “阴险小人……”重耳刚站定,便破口大骂,“疯子,我一定要杀了你。”
    身体因愤怒而变得僵硬,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向剑柄摸去,口角因激愤与恐惧而微颤。正欲拔剑,忽然想起宝剑已在落水前脱落。丝丝凉风袭来,重耳的头脑总算清醒了些,敌暗我明,在不清楚索朗还有什么鬼把戏的情况下,先和他保持距离,待找雪丹清探明他的底细再言报仇。
    “天神最虔诚的奴仆索朗,叩拜圣使!”
    身材雄伟的索朗恭身下跪。
    又有阴谋?还是又想害我?重耳下意识的避开他下跪的方向。良久,不见索朗起身,依旧匍匐在地。
    重耳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试探性的举起双手,索朗丝毫不动。重耳心中一动,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双掌聚满真力,猛然下劈。
    “轰!”冰面上又出现一个大窟窿。
    “哎,你不仁,我不可不义。”重耳微微一叹。掌力外斜,击中冰面,心中的怒气已发泄了大半,语气也从愤怒转变为无奈,“你起来吧,再跪也没用,你以后别再靠近我就成。”
    “谢过圣使不杀之恩。”索朗安然起身,“圣使若总是心软必成不了王者,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公理,亦没有什么规矩,规矩都是王者来制定的,用这“规矩”去束缚他人,使其乖巧的活着。当然,若欲成大事,更不能讲什么身份,讲这些的人只不过是一群被奴役的笨蛋,而成为王者必须做到不择手段去猎取兽物。”
    重耳几乎被气炸了肺,竟若被点穴般呆愣着。
    不杀他也错了,疯子,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否则自己也会被气疯。
    见重耳一声不响的拔腿便溜,索朗毫不迟疑的紧跟不舍。
    “圣使刚才为什么不登岛,只有登岛者才能被戎族认可。”
    “你,给我闭嘴,我,我……”索朗不提登岛倒罢,一提到湖岛,重耳便气不打处来,而身体也似乎回忆起湖水中的滋味,不由自主的发出轻颤。
    “圣使的话索朗本该毫不犹豫的执行,但索朗生为圣使的奴仆,有提醒圣使的责任。若能登岛,必能一统戎族……”
    “啊……”重耳一声厉啸,欲以啸声来压制住索朗的话。岂知索朗的功力与其相差不多,竟全然盖不住,一个个字拼命地往他耳朵里钻。
    “几日后,三族会相聚于圣湖,到时圣使将会成为我族的恩人,戎族必将世世代代祭奠圣使的灵牌……”
    重耳是越听越恼,口中称恩人,却开始咒他死,还世代祭奠……先是被其设计入水,到鬼门关走了一遭,那寒冷彻骨的滋味,痛不欲生的感觉,还不是拜这个自称奴仆的疯子所赐么!
    “圣使当小心秦国,若三戎合一,秦国必然会有所行动……”
    如其做第一个被语言罗嗦死的人,还不如死在水里。重耳甚至开始后悔,“你再说话,我干脆自动跳水得了。”
    “啊。”索朗眼神一亮,“果然不愧为圣使,奴仆才说了几句话,圣使便闻之达意了。”
    “雪丹清……槐儿……你们快来救我。”重耳试着在速度上摆脱他,不果,只得双手捂耳,大喊众妻来救。
    “咦!难道又有人潜入圣湖?”索朗双耳陡竖,四下环顾。
    “公子……”三道人影飞速滑来。
    雪丹清与琉璃、季槐一脸紧张的来到重耳身前,“怎么了?贼人呢?”
    重耳如遇救星的拉着雪丹清的手,激动地道:“别让这个疯子说话……让他离开我。”
    “疯子?”三女四下扫视,面面相觑道:“没人啊?”
    重耳指了指紧跟他身后的索朗。
    “公子……索巫真德高望重,族主也敬他三分。”雪丹清有些为难。
    季槐从没有见过重耳如此失态,柔声道:“公子息怒,有话慢慢说。”
    琉璃一声不响的上下打量起索朗来,口中念念有词,“疯子?不像啊,蛮正常嘛。”
    “那算我疯了吧,哼!”重耳摔手欲离。
    “圣使慢走,奴仆还有话说……”索朗快步跟上。
    “圣使?奴仆?”雪丹清呆了呆。
    “什么圣使啊?那疯子怎么喊公子圣使,不会真疯了吧。”琉璃边说边向前追去,“看热闹去。”
    季槐亦顿了顿,对雪丹清道:“我觉得公子受了什么刺激,丹儿你还是先把那疯……巫真拉开吧。”
    “嗯,今天索朗巫祝也有些反常,待我前去问问,一定发生过什么。”
    “你这个疯子,还没害够我……”
    “圣使息怒,若不推你下水,怎能认出圣使真面目。”
    “天啊,琉璃,你给我拦住这疯子,我先走一步。”
    琉璃虽说经常与重耳作对,但关键时刻还是立场坚定,虽然犹觉糊涂,但手中剑却是毫不含糊的射向索朗。
    “喂,可不是白帮你的,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琉璃轻松自如的把索朗控制在半尺的范围内。
    重耳话也不回的飞快逃离。
    “喂,你不答应我停手的啦。”琉璃稍稍一愣,索朗掌风猛然大增,“咦,你这老疯子,本姑娘剑下可是留有余地,你竟想趁机杀我。”
    眼见琉璃把索朗逼得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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