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碎天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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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于泉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此修炼进度确实值得赞叹，但是放在天宁府还不算特别突出。而且不知是否昙花一现，且待他能够踏足凝原境再说吧……
方辰这才恍然，对老者能够一眼看透自己修为的眼力他也是暗惊。又闲叙了几句，他告辞离开。
……
“只能作价四百方星石，不可能再多了。”店铺内，宁无双笑着对眼前的青年道。
在她面前的是一名身材有些单薄的青年，听得宁无双的最终报价，他脸色变得更苍白了，恼怒地道：“哼，这可是元器！而且是可以反复使用的战斗类元器！就值得这点价钱？”
他们正在讨价还价的是一柄长剑，剑身修长，中间有一道棱线，静静地躺着已有几分冷峭之意。同样的，在它表面有一道道细密的纹路，只是与紫晶拳套不同，它的纹路有些黯淡无光。
“我自然明白。”宁无双依旧是笑意盈盈，也不恼怒，平平淡淡地指点道：“这确实是元器不假，可是它体内被炼入的‘源阵’已废！也就是说，这已经是一柄‘废器’，功效与寻常的兵器无异，顶多就是锋利少许罢了。我们商铺收下来，也不过是寄希望于某些对收藏废器有特殊喜好之人罢了。”
不温不火地笑着，宁无双语含提醒：“即使有这类收藏喜好，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出得起足够的价钱，我们商铺也是需要承担风险的。”
青年一下子颓然了下来，自然是被宁无双说中了痛处，他挣扎着道：“就不能多加一些么？这可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
宁无双似是被他打动了，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上十方星石，日后若是先生还有废器出售的话，希望能够首先考虑本商铺。”
她现在完全没了面对方辰时的慷慨大方，锱铢必较，充分显露出了商人的本色。
思索了半晌，青年无奈地道：“算了，那就四百一十方吧。”他脸上的失望丝毫不加以掩饰，显然是对成交价格感觉心理落差较大。
反观宁无双则是眼睛深处闪过了一抹喜意：这柄废器虽然源阵出现了些许破损，但是并非不可修复，只要将之修复好，一经转手立即就能获得起码七倍的收益！
心情大好之下，宁无双脸上的笑容愈发迷人，吩咐店铺内工作人员前去取来星石如数交付给了青年。
收购废器可不是经常能够遇到的好事，尤其是以这样的超低价格。不过青年出售也不算是亏本，除非他能够寻找到一名炼器师愿意为他修复，但是高傲的炼器师又岂是那般容易被打动？
待得青年离开，于泉老人才走了过来，看着宁无双在轻抚长剑。他眼神中禁不住流露出了一抹赞叹，对自家小姐做生意的本事是佩服不已：“小姐，这柄废器有几分修复的把握？”
“现在还不清楚，关键是不知道它究竟是哪处的源阵出了问题。”说着，宁无双突然想到了什么：“于老，你刚才看到那个‘星石控’了？”
星石控？
于泉老人一愣，方才明白她指的是谁，不由哑然失笑。想起方辰面对成为炼器师的可能性毫不动容，面对宁无双的绝世魅力无动于衷，只有提到星石时才两眼放光，这‘星石控’的绰号倒是极其形象。
“嗯，聊了几句，年轻人倒是很有礼貌。”
“哼，礼貌有什么用，心性太浮躁，我倒是有些后悔花费精力招揽这人了！”宁无双有些不满地抱怨道，顿了顿她又道：“于老，劳烦您帮我看护一下，我试着修复一下这柄元器。”
于泉老人点头应下。
……
第一篇乾门天才第十九章蓝纹铁精
两人随即来到了炼器室。
推开炼器室，映入眼帘的是阴火早已熄灭的淬精盘，随即于泉老人发现了散堆于地面的铁精。他“咦”了一声：“小姐，你刚才又在训练灵魂感知力么？”
略微停顿，他似是有些不忍打击宁无双，但还是禁不住苦口婆心劝道：“这凡铁属于原材料中淬炼精华最容易的一种，纵然淬炼再多，怕是对感知力的提升帮助都不是太大。小姐若是想要进一步提升感知力的话，最好还是换上一种材料。”
他知道为了能够掌握源阵，真正成为一名炼器师，宁无双究竟付出了多少辛劳与汗水！之所以不断淬炼凡铁精华，她绝不是出于偷懒的心思，而是一种近乎绝望心态下的病急乱投医！
正是察觉到这一点，于泉老人更加不忍心看到她白费工夫。不管心智如何成熟，小姐她毕竟刚刚十七岁啊，天宁府的声誉与责任尽数压在这唯一一名嫡系宁家子弟身上是不是太过沉重了？
带着一丝感慨与疼惜，于泉老人随手一招将一颗铁精攫于手中。
起先，他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地将之拈于指间，可是待得不经意间将目光落于铁精表面时，不由猛然一震！
带着一丝惊喜与疑惑，于泉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铁精，似是捧着易碎的珍宝。
他的眼神全然凝注于铁精之上，注意力集中之下连带着背部也是紧紧绷着：体泛蓝纹，如湖海深处，首尾相续，绵而不断……
这是，这是——
蓝纹铁精！？
蓦地抬头，于泉老人激动得胡须都是抖动了起来，双手微颤地捧起铁精：“蓝纹铁精！小姐，你能够淬炼出蓝纹铁精了！”
天宁府先祖在上，您看到了么，小姐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能够淬炼出蓝纹铁精了！
这一刻，于泉老人心情畅快地几欲对天长啸！
在寻常人眼中，铁精已然是凡铁精华，无法再进行精纯淬炼。可是见识极广的人却明白，在铁精之上还有蓝纹铁精！
寻常炼器师在淬炼凡铁时，虽是能够将其中精华提炼而出，可是难免会遗漏少许，并非他们不愿意将所有精华提炼而出，而是灵魂感知力不足！
典籍记载，若是能将一块凡铁中所蕴精华尽数提炼，便能够形成这种表面有圈圈蓝纹的特殊铁精，谓之“蓝纹铁精”！
这一记载恐怕大多数中品炼器师都未必知晓，也就是于泉老人祖上当年追随过天宁府开派府主，这才得知一二。
蓝纹铁精的价值虽然胜出铁精不少，但也未曾到达惊天动地的程度，单论售价也不过就是五方星石一块罢了。
可是，它所代表着的价值却是极为不凡！
既然小姐可以淬炼出蓝纹铁精，那么便意味着她的灵魂感知力已然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甚至足以与人级中品的炼器师相媲美！接下来，再想学习源阵，真正成为一名炼器师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想到宁无双的梦想终于要成真，一直视其若自家孙女的于泉老人怎能不兴奋，怎能不激动若狂？
“于老。”
突地，一道干涩无比、好像沙漠中干渴已久的声音发出，却见宁无双缓缓扭转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有的只是一片失魂落魄以及……
强烈的自我怀疑！
“小姐？”于泉一惊，他知道不少人过度兴奋之下或许反而会有些失常，忙道：“能够炼制出蓝纹铁精可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当年先祖在你这个年龄要想淬炼出恐怕都是不可能，日后小姐你获得超越先祖的炼器成就也不是不可能呢！”
于泉老人愈是将前景描绘得美好，宁无双的表情反而愈是苦涩，终于，她缓缓开口了：“这蓝纹铁精不是我淬炼出的。”
“啊！？”
于泉老人如被闷棍打中，所有的夸奖与赞语都被生生咽了回去，他怔怔地看着宁无双：不是小姐炼制的？那还能是谁？
“是那个星石控。”宁无双在说到星石控时，她的语气再不是以前那种戏谑，反而充满了一种说不清楚的迷茫与失落。
两个月零七天，自己淬炼出了铁精，而他呢？
一抹怔忪浮现双眸，宁无双嘴里苦得像是咽下了一块黄连——
他，他居然直接淬炼出了蓝纹铁精！！！
于泉彻底傻掉了，星石控？方辰？这——
怎么可能！？
宁无双似是明白他的疑惑，开口将今日教导方辰的经过缓缓道出。一想到先前误解方辰心性不坚，她就感觉满嘴苦涩：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他？哪怕他再如何不将炼器师放在眼中，再如何心性不定又怎样？
坐拥这样的妖孽资质，他有足够的资本这样骄傲啊！反而是自己……
即使自己再如何努力又能怎样？自十三岁时便开始淬炼感知力，结果四年过去了，竟然抵不过这人片刻之功！
“你，你是说他今天是第一次学习淬炼铁精？”于泉老人不是在怀疑宁无双，他是在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宁无双点头。
“然后，然后他就淬炼出了蓝纹铁精？”于泉的表情也有些失魂落魄了。
宁无双再度点头。
“会不会是他早已是炼器师，故意来接近小姐你？”呆滞半晌，于泉终于找到了一种可能性。
宁无双眼睛一亮，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些自信，可是自信的光芒很快便黯淡了下去，她苦笑道：“于老，若是借故接近，他何必表现得如此突出？更何况，以他的年龄，如此恐怖的炼器天赋纵然是明着接近，我们哪有不将他奉若上宾的道理？”
宁无双还有话没有说完，以她多年经商的眼光来看，教导‘淬精’时方辰的生疏表现完全不像是在作伪！想到方辰第一次感知时未能淬炼出铁精时失望的眼神，她就感觉有些挫败。
于泉沉默了，怔怔地凝视着所有的铁精，每一颗他都仔细地观察过，愈是如此他心中的震撼愈浓——
每一颗铁精上的蓝纹都是无比均匀！
这代表什么？
充分证明了那小子的灵魂感知力极其稳定！
这一刻，他的表情禁不住有些古怪：难道自己所说的‘灵魂力还处于成长期’竟是蒙混中了？
“小姐，恭喜！”于泉脸上的震惊尚未散去，却已喜色满面。
“嗯？”宁无双一怔，过度震惊之下令得她脑袋有些混沌了，不大明白于泉的意思。于泉温和一笑，含蓄地提醒道：“小姐你不是一直很羡慕先祖当年能够聚起七大炼器师弟子的么？”
宁无双不笨，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同样涌起了一片狂喜。可是，很快她又迟疑了起来：“于老，你说——”
“他会愿意接受我们天宁府的邀请么？”
看着她患得患失的表情，于泉禁不住暗暗感叹：方小子，能够让小姐有如此难得的表现，你足以自傲了！
“这还不简单，那小子不是想要星石么？我们天宁府别的虽然不多，但是星石嘛——”
“对！”宁无双握起玉手，狠狠地朝空中一挥：“这个星石控，就是用星石堆，我也要把他给堆回来！”
可是很快，她又“啊”地一声：“糟糕，我忘记问他住在哪里了？这家伙根本不把炼器术放在心上，他离开的时候我还瞪了他一眼，要是他不再出现怎么办？于老，这该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宁无双秀足轻跺，焦急之情溢于言表。若是让天宁府之人看到那个令大家头疼无比的小魔女，竟也有如今的表现，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好了，好了，小姐！”于泉失笑道：“你忘记老奴刚才与那小子聊过几句么？”
此言一出，宁无双立即大喜！
“老奴问过，方小子乃是乾门之人。”于泉的表情显露出了几分古怪：“小姐可知那方小子属于乾门哪一层级的弟子？”
想了想，宁无双自忖以方辰这般天赋纵然是在天宁府，那也绝对应该划拨进‘核心’一类。但是于泉这般问自己，那肯定不是了，于是她犹豫了一下：“内门？”
“不，是外门。”
宁无双：“……”
她有一种要把乾门高层砸成猪头的冲动，外门？这样的天才弟子他们居然只给了一个外门身份！
不过幸好他们没有眼力，否则的话要想把方辰抢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