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白若鬼-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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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暖握着剑的手不由开始发抖,“为什么?为什么?呵呵,难道你真的想不出来么?”
轻箩一下子被吓到了似的,抱起了脑袋,“我不要去想……我不要去想……”
汐暖含泪诉道:“我从小父母饿死疆场,是轻元老把我救了,视我如女儿一般将我养大,教我识字念书,学习法术。如此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所以,我一直想着努力点努力点,努力修成正果,给他老人家增增面子,能帮他分担一些守护朱雀塔守护仙器之责,让他轻松自在些。可是,你却是把我的这一点点的希望都破灭了。看着他受如此大难,我却只能袖手旁观,甚至……甚至被吓得趴在地上根本起不来……这样的我……又谈何为他老人家报仇呢?”
手一松,剑落在地。
白若鬼渐渐恢复了神志,直起身来,握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有机会的!你们以后,以后的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机会报答轻元老的恩德!觉得愧疚,也可以去弥补!觉得后悔,还来得及改过!所以,不要哭,不要难过,一切都还是有机会的!”
毕竟,轻元老不像念卿和爹那样,已经死了,即便她再怎么想报答,想弥补,想改过,也来不及了。
只有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去实现还有报答、弥补、改过的机会。
身体突然轻飘了起来,径直飞到了壑明身后的云彩上。
原来是壑明尊上用法力把她拉了回来。
“想说的话大底都说完了吧?”
白若鬼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点头,“嗯!”
未来,还太遥远。她小小的脑袋里,想不到太多,也想不到太远。只能眼下,一步一个踏实地走着,才最为真实。
眼看着愈来愈近的朱雀塔,白若鬼不由疑惑,从壑明身后探出脑袋问道:“尊上,为什么不去仙家医馆,却又回来了?”
壑明微转目光,死死盯着那双抓着他衣袍的小手,道:“我刚刚得知,沢离又被叶竹轩带回了这里。大底,是被医馆赶出来了罢!”
“啊?”白若鬼不可思议,“为什么?”
壑明有些头痛,“你今个的问题还真是不少。因为,沢离已被废了身份,逐出了师门,便不再是昆仑虚弟子,自然也不享有留在昆仑虚的权利。医馆只是把他赶了出来,已是仁慈义尽。”
白若鬼若有所思地明白了,十分悲愤,喃喃:“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壑明更加的头痛,“你这话跟谁学的?”
白若鬼连忙道:“我爹!这是我爹常说的话。”
壑明无奈地看向远方,叹想:那个白秀才还真是什么都教……
很快到了朱雀塔,壑明手轻轻一推,大铁门便打开了。
白若鬼随着壑明急匆匆来到了轻沢离常用以休息的房间,便见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轻沢离,以及,坐在床头拼命施术救人的叶竹轩。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之涌来,令人无法呼吸。
当看到轻元老一身鲜血淋漓时,白若鬼走得一步一颤,只想问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又突然觉得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
壑明一个箭步上前,将叶竹轩拉了开来,随即手上抹上了一层柔和的玄光,搭在了轻沢离血糊糊的身体上。
白若鬼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难熬,仿佛每眨一下眼的时间都如一个冬夏,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眼睛睁得发酸,壑明尊上才收手,回头道:“快去准备一些清水帮沢离洗洗。”
白若鬼同叶竹轩一块提了木桶去外面溪边拎了清水回来。
壑明让二人把水放在地上,然后施了个术,便见水在轻沢离身上游走了一下,带走了所有的血污,一滴不落地回到了木桶里。
床上,轻沢离一身完好,只是身上的袍子破碎了些,不过也不妨碍他曾经身为一代元老的气质。他犹如在睡觉一般,宁静,美好。
只不过,如今的他,已经是个没有任何法力的凡人。
叶竹轩大大松了口气,目光转向壑明,似乎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跪下,“弟子叶竹轩,拜见尊上!”
壑明用法力将叶竹轩扶起,道:“此时此景,就不必见外了。”
叶竹轩站直了身体,却又底下了脑袋,暗暗咬牙,“尊上……尊上为什么不在轻元老受刑之前救他一救?”
壑明依旧平淡的语气,“你是第二个这么问我的人。我救了他又如何?我救他一时?能救他一世吗?”
“所以……”叶竹轩依旧不甘心,“您就忍心看着好友遭受如此刑罚么?”
接着回答的,是一个沧桑的老者:“修仙之人不允许红尘之事,仙家之人更要洁身自好。这是尊上在请求盘古神尊降下凡人可修成仙旨意时,与盘古神尊,玉皇大帝,为修仙之人定下的规矩。既是轻元老触犯了这个规矩,尊上又能如何?难不成,要尊上违背当初自己定下的规矩,触怒盘古神尊和玉皇大帝,让整个修仙界跟着遭殃么?”
第69章 物是人非()
房间里突然多了个老头,白若鬼吓了一跳,连忙看去,只见老人家一脸褶子,白胡子都拖到了地上,苍老的程度可与上官云涯去昆仑前的样子有的一比。想起上官云涯这个人,白若鬼才觉得好久没见过这个人了,好像自上次昆仑泉一行,这个人便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壑明看向老者,“悭尧,你不在昆仑殿,跑这里做什么?”
名为悭尧的老者向壑明弯了弯腰,“尊上,老仆我也听说了轻元老的事,特来这里看望看望。”
这时,躺在床上的人咳嗽了两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轻沢离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关切望过来的人,第一句话却是:“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叶竹轩愣了一下,愤愤咬牙:“早该想到的!轻元老守护了朱雀塔这么多年,知晓了昆仑虚诸多秘辛,掌门如何会轻易将他逐出昆仑虚,原来是已经打算好除去轻元老所有的记忆……”
白若鬼闻此也呆了,终于明白壑明尊上那句“如今,他确然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失去了记忆,失去了以往,确然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悭尧,走吧。”叹气的声音,却是出自壑明口中。
白若鬼愣了,叶竹轩也愣了。尊上的话语中竟然有了情感,这是多少万年没有的事了!
作为一只陪伴壑明在昆仑殿的老人家,对此却没有丝毫惊讶,仿佛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轻沢离见壑明要走,连忙又道:“在离开前,你可以告诉我,我是谁吗?直觉告诉我,你应该是知道的。”
壑明止住了脚步,“……”
白若鬼连忙跑到轻沢离面前,极力控制自己不发抖,大声道:“您,您的名字是轻沢离,是个买卖草药的商人,家住江陵,在那里,您还有一个女儿,名叫轻箩。您的女儿轻箩,现在正要从外地回江陵找您呢,所以,您要尽快回去!早些回到江陵,和女儿团聚!”
这样,便算是圆满了吧。
便是壑明,也被这个回答怔住了,然而只要手指轻轻一算,便知道白若鬼说这个谎话是为何故,嘴角微微勾扬起一抹笑意,在他人还未察觉时,携着老仆悭尧,化作白光离开。
轻沢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位小姑娘可知,这里是哪里?我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失忆了呢?”
“这……这个……”白若鬼顿时凌乱了,她最不擅长说谎了,这好不容易说了一次,圆谎她如何还做得来。
最终,由叶竹轩编了个驴头不对马嘴的故事,勉强混了过去。
事后,叶竹轩不满地问白若鬼:“你为何只提了轻箩,却只字未提汐暖。要知道,汐暖也算是轻元老半个女儿啊!要不要我和你说说汐暖的事,然后你再想办法编个话圆上去?”
白若鬼摇了摇头,“不用了,老师,汐暖学姐的事我也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汐暖学姐真的想报答轻元老的养育之恩,而成了凡人的轻元老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身边正缺少一位娇妻,所以我想……想……若是汐暖学姐与轻元老能够惺惺相惜,走在一起……”说着脸上越来越红。
“额……”叶竹轩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小女娃,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机,委实不可小视!又一想,若是真能如此,倒也是件好事!“哈哈哈哈……”
“老师笑什么?”
“啊,没……没什么……”
第二天,轻沢离带着叶竹轩为他准备好的包袱,由叶竹轩御剑送出了昆仑虚。
轻沢离离开的那天,药园里原本已经冒出绿芽的药草皆枯萎而死。整个药田被野草疯狂霸占,如何也除不完。白若鬼的药园打工生涯自此画上了句号。幸而,上次收获的药草已经托以千煞风带下山卖,想卖来的钱应该不仅足够付第二年的学费,两年的生活费也差不多了。她只要在剩下的时间里再找一份工作就可以了。
轻沢离罢黜了元老之位,新元老是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叶竹轩,叶老师。
可怜的叶竹轩含泪告别了心爱的老师职位,开始了漫长而孤寂的守护朱雀塔和朱雀塔封印的仙器生活。因着叶竹轩修为不够,其他三大元老在叶竹轩继承元老之位时,纷纷拿出了自己的一千年修为,渡与了叶竹轩。
白若鬼则在叶竹轩正式入住朱雀塔时,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她的财富梦就这样破灭了,岂能不伤心呢!
可惜不能再见到尊上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拜到他为师……
子曰山,学生住处。
音河推开门,看到已经四五天不见的白若鬼,微微愣了一下,一如往常翻开了桌子下的书纸,拿起笔墨,开始练字。老夫子嫌弃她的字丑,虽然练了十几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不过,这练字的习惯却是养得很好。
白若鬼怕自己修炼打搅了音河练字,便拿起轻沢离给她的厚书跑了出去。
厚书破旧得厉害,书皮上也没名字,白若鬼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本书,但想这书上记载了那么多仙法修炼之道,而且还详细地标明了最有用的方法,故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万能仙书。
轻沢离说过只借她十日,想必几日后便会有人来向她讨回了,所以她得更加勤快地学习。多学一点是一点。
她本想拿笔把这本书复制性地抄写下来,但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和自己根本画不好的图形,别说十天了,便是十年她也抄不完。十天只能抄写一点皮毛,修炼却是要比抄写快不少。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山上清冷得厉害。白若鬼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冻得直流鼻涕。
小黑打着哈欠道:“再不回去,冻病了,可是得不偿失。”
白若鬼擦了擦鼻涕,看了看刚刚爬起来的弯月,坚定道:“不行,还得再练一会。”道罢,拿起木剑,按着书上提示,在夜色中笨拙地比划。
正当练得入神时,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在身后响起:“你是在练剑舞吗?不过这剑舞跳得真难看。”
木剑哗的一下从手上脱落,白若鬼愣愣地站在那里。这打击,真不是一般的大。
因为怕被人看到自己修炼时的丑相,所以一直想办法躲避人